马雪初并未报警。

    因为她不知道我会不会狗急跳墙，在警察面前把视频的事儿抖落出去。

    她给留在云城的宁安辰了电话，我在这里闹事，让他把我带走。

    没一会儿，宁安辰就急匆匆的来了。

    他还以为我在病院里跟人架了，进门时风风火火，看到我跟马雪初并没有撕逼，他还愣了一下。

    马雪初就是拿准了我不会跟他吵架，才叫他来。

    她想的也确实没错，我不可能跟宁安辰吵。

    马雪初我违规探望湛零，再来一次她就报警，然后把我轰出病院。

    宁安辰见我还想跟马雪初据理力争，伸手拉了我一下。

    我的话就哽在喉咙里，不出来了。

    离开病院，我跟他并肩走在外面的林荫道上。

    今天的阳光很好，温暖明亮的光线穿过繁枝茂叶的缝隙，一束束的在道路上，好看的就像假画一样。

    我抱着湛零的抱枕，无精采的走在他身边：“为什么不让我话？”

    宁安辰：“她为了跟湛零在一起，跟父母都能断绝关系，你以为不疼不痒的几句，就能让她回心转意了？”

    我咬咬嘴唇，忍不住出了自己的愤怒：“可是她这么做是不对的！她想让湛零一直疯着……”

    宁安辰淡淡的：“那也没什么不好。”

    我惊讶的看着他，没想到他跟马雪初是一样的想法。

    宁安辰停下脚步，微微侧脸，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换成我也会这么做。既然得不到清醒的他，那么退而求其次，得到一个糊涂的他，也是一样的。”

    他的表情和语气都很平静，可是这话出来，带着一股冷飕飕的凉意。

    我黯然：“我这么做，不对吗？我只是想让湛零……好过一点……”

    “你只是想让你的良心好过一点。”宁安辰毫不客气的，“你只看到湛零可怜，季堪白呢？”

    “季堪白……”

    宁安辰继续：“不管湛零是不是有病，他被湛零害到家破人亡都是事实。”

    “季堪白那么需要你，但为了让你的良心好过，他勉强自己跟你一起原谅湛零，他甚至愿意接受你们的孩子。”

    “而你却得寸进尺，利用他的心软，和湛零越发亲密。”

    “季堪白愿意跟你分手，也算是及时止损，总好过一直这么窝囊下去。”

    “之前你问过我，你这么做是不是很讨厌。”

    “现在我告诉你，是很讨厌，特别讨厌，非常、非常、非常讨厌。”

    话音落下，周围异常安静。

    我站在原地，一言不发的看着宁安辰。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严厉的跟我话。

    他凶的我脑子里嗡嗡响，脸颊也一阵阵的发烧。

    他的每一句都是事实，无可辩驳。

    可是羞愧过后，满心的迷茫和悲愤汹涌而来。

    为什么都在指责我？

    马雪初我纠缠湛零，宁安辰我得寸进尺。

    季堪白……季堪白也让我做选择。

    可我到底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

    选了一个，就必定会伤害另一个。

    每一步走出去都是如此艰难。

    也没有人教我这个时候该怎么办。

    突然间，我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颓然跌坐在地上，连抱枕也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