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本王欢迎
鄢听雨略带警告的话叫刘少卿气不打一处来,却又忍不住盯着她里的账本。
只要有这些东西就能碾死朝廷的蛀虫。
刘少卿没有立刻接,而是戒备地盯着她,“你还有什么要求?”
“刘少卿如此深明大义,在下深表佩服,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等男人松口气,“我这几个兄弟被刘少卿的下射伤,就劳烦诸位带他们找个安全的地方治疗,顺便扫个尾。”
鄢听雨客客气气的笑着,出来的却一点也不见外!
刘少卿深吸一口气,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一把拽过账本,心翼翼地收在怀里,抬了抬,“把他们带走。”
回去的路上,八被放在押送赃物的车上,他忍不住声问旁边骑着毛驴的鄢听雨,“好不容易找到的证据,又给别人?”
语气还挺委屈,他们差点用命换的东西,结果就拱送人了?
鄢听雨叹了口气,瞥了眼不远处竖着耳朵听的刘少卿,“那些东西只有交给大理寺才有用。”
刘少卿面上高深莫测,实际尾巴都翘天上了,算你识相。
本大人就不计较你算计大理寺的事儿了。
这么大一群人,肯定要找个地方落脚休整,最近的难民驻扎之地就成了首选。
祁北寒亲自迎接他们。
刘少卿还记得之前和鄢听雨约定的事情,把八等人成是被误伤的人,而鄢听雨,则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好大夫。
完就看见这位冷冰冰的王爷沉下了脸,刘少卿心里一咯噔,耿直地问道:
“我们莫非打扰到王爷了?”
再一想,哦豁,那肖庭好像算是这位半个岳父来着?
他这是把人家的翅膀给扯了!
刘少卿顿时满脸尴尬,心想着早知道就不来了。
下边儿的鄢听雨也有些不得劲,祁北寒这厮肯定要恨死她了,抬头一看,谁知这家伙竟然勾起了嘴角。
“刘少卿为朝廷除害,本王欢迎还来不及,怎么会打扰?”
着竟然还派人给他们安排住宿,晚上的时候,还提出派人护送他们回金城。
热情得根本不像是作秀!
鄢听雨捧着一碗清汤寡水的菜粥,和半个粗粮馒头盯着和刘少卿相谈甚欢的祁北寒,一时间竟然摸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受伤最轻的八已经能下地走了,跟着蹲在她身边,“莫非是被气傻了?”
鄢听雨一噎,把里的粗粮塞他嘴里,“你就是撑傻了,他也气不傻。”
罢起身凑到那两人身边。
此时在刘少卿眼里,祁北寒就是个大公无私、大义灭亲的大丈夫,话里话外都是佩服,感慨地拍了拍这位王爷的肩膀。
“我朝有王爷这等栋梁,乃是大幸。”
得好像祁北寒好像都是太子似的。
鄢听雨:“”
她觉得这货应该反省一下为什么在少卿这个位置上待了都快九年了,嘴不把门儿,活该被派出来干苦活。
眼看那边气氛怪异,她也不想再问什么,反正祁北寒又不会。
第二天刘少卿等人就拔营离去。
鄢听雨本来也想告辞会金城,正在看卷宗的祁北寒好像脑门儿上长眼睛了似的,头也不抬地道:
“既然来了就好好干活,想跑门都没有。”
鄢听雨啧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帐篷,身后的祁北寒抬起一双深邃如夜色的眸子盯着她纤细的背影,忽然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来。
像是讽刺,像是不屑,又像是淡淡的喜悦
不过如果鄢听雨看见一定会满心戒备。
鄢听雨最初召集大夫只是为了有个正当理由离开金城,没想到的是还真叫她一语成谶——
难民往北撤退的第三天,难民堆里就爆发了规模的疫病。
先是长出水痘,然后发烧
鄢听雨最先发现,顾不得祁北寒等人正聚在一起商量事情,挤开侍卫的阻拦冲进帐篷,“立刻准备隔离焚化的地方,时疫出现了!”
众人脸上的怒火瞬间被惊惧取代,他们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
“时疫?真的吗?”
“严重吗?现在有多少人感染?”
一个个恨不能赶紧躲开的模样让鄢听雨皱起眉头,才开始就慌了,顶什么用?
这是正上方的祁北寒已经快速下令,“命人在营地西北外百米重新搭好帐篷,立刻聚集所有的流民,挨个诊断隔离。”
几道命令下去快速稳定民心。
鄢听雨看着渐渐冷静下去的众人,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有他冷傲的本事,便道:
“大夫那边我去安排。”
她是最有经验的一个,找到所有大夫把症状和脉象一一告知,然后都用水煮过又浸泡过白酒的布巾蒙住口鼻,给所有流民诊脉。
大夫官兵严阵以待的模样把整个流民营地都渲染得格外紧张。
即便有些混不吝想趁撒泼捞好处,还没闹上两句就被别人的凝重所感染,老老实实排队诊脉。
他们已经备受煎熬,再也不想失去性命。
安全的、染病的、疑似染病的人,分别隔开安置。
鄢听雨没有任何犹豫,奔进了染病之人的营地。
他们躺在草席上,一个个都面色蜡黄,两眼无神,早已经被生活摧残得麻木。
就在灵魂都快要抽离之际,犹如天籁的声音将他们瞬间拉回来。
“都打起精神来,这个时疫发现得早,不会死人的。”
白衣女子站在帐篷门口,衣服边上布满泥点子,却笑语嫣然,恍若这世上最美的仙子。
其中一个妇人捂着嘴咳嗽,劝她,“姑娘你把面巾戴上吧,当心被感染了。”
鄢听雨不甚在意的摆摆,“我没事。”
她的身体早已经百毒不侵,不然早死在祁北寒的一杯毒酒下。
至此她开始日日夜夜待在这边,不断修改药方试药,足足三日,才找到能有效抑制的办法。
连忙把药方给出去,让祁北寒买药。
祁北寒捏着方子,平静的脸上丝毫看不出心系万千性命的心情,“要多少?”
“至少先买回来紧着病中的人用药。”鄢听雨面上闪烁着祁北寒从未见过的光亮,“我决不允许我在的地方,出现非寿终正寝的死亡!”
口气极为狂妄,但祁北寒第一次觉得不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