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古月庵之事
“前头就是飞灵山。”其中一个序号为二十七的暗卫道。
一提到这个地方,鄢听雨脑中电光火石的闪过一个信息。
“我想我知道肖银在那里了。”
她再次打马,大约一刻钟左右,豆娘在某个山丘下停了。
如今积雪已经没入脚踝,鄢听雨就算穿着斗篷、裹了裘皮都觉得冷,露出来睫毛都结了冰。
下马的时候腿脚僵硬得差点跪在地上。
“朝露!”
八连忙扶着她,鄢听雨摆了摆,表示自己还能坚持。
“我们走。”
顺着一条不甚明显的山间道上山,出现在尽头的是一座古朴的名为古月庵的尼姑庵。
难怪有句古话叫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肖银躲在妹妹出家的尼姑庵里,任人想破头都猜不到。
他们正要进去,却见院墙里忽然翻出来两道身影,还没看清模样便持刀砍上来。
变故来得猝不及防,八赶紧带着她躲到边上。
很快又有四五蒙面的黑衣人跳出来。
这些人恐怕就是受雇前来保护肖银,前来刺杀他的人肯定也在此处。
鄢听雨自己躲到旁边的大石头后头,“去帮忙,我应付得过来!”
“可”
八有些纠结,一边是一起长大的好兄弟,一边是要保护的人。
鄢听雨没好气地推他一把,“我有毒你放心。”
八点头,放了一道烟花,好让另外两组人赶紧过来,然后拔出短刀加入战圈。
一时间刀剑齐鸣,雪地里满是脚印刀痕。
八几个乃是自训练,技高一筹,一对二、一对三不在话下。
鄢听雨扒着石头好像没觉得冷,抽空瞄了眼古月庵紧闭的大门,这么大的动静也没见人出来,不免心下微沉。
肖银乃是朝廷要犯,藏了这么久没走漏风声,古月庵的里的人恐怕遭遇了不测。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雪被踩得咯吱响的声音,她不动声色地放出药宠来。
放在石头上的蓦地抓了一把雪往后撒。
正要偷袭的黑衣人反射性地闭上眼睛,睁开眼的时候就见那白衣女子掉头就往山下跑。
想也没想地追上去,却见面前有一抹绚烂的蓝色划过,他连眼一翻就倒了。
与此同时,又有四五道人影追上去。
八几个被缠得分身乏术,只能暗暗着急,他蓦地咬牙,“不必留活口了!”
线索断了可以继续找,但如果朝露没了,于公于私他都会愧疚一辈子!
三人浑身气势高涨,犹如利刃几刀了结了敌人。
踩着凝成冰的血往山下追,结果没走两步却停了下来。
只见山间路上,五道身影铺着,露出来的皮肤呈青黑色,脸更不用,幸好盖上了一层薄薄的雪花,没那么吓人。
那白衣女子正闲闲地站着,指上托着两指孱弱漂亮的豆娘,一时间竟分不清到底是那豆娘化人,还是那人似豆娘。
就在这时,鄢听雨把豆娘都收了,抱怨起来。
“你们也太慢了。”她跨过那些不知是死还是活的家伙,走上来,“我可差点都没命了。”
“”
别八,就是其他两个暗卫此时都默默退开一步。
另外八个暗卫也追了过来,见到一地被雪掩盖尸体,大惊失色,正要问为什么,却见那三人仿佛在地狱走了一圈,面色惨白。
他们颇为愧疚地拍了拍八三人的肩膀。
“抱歉,都怪我们来来晚了。”
八面部扭曲了一阵,“幸好你们晚来了一步。”
才能避免见到一辈子的噩梦
鄢听雨立在那木门前,“走吧。”
着一把推开门,八阻止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落入男人的臂,然后被挟持。
几个暗卫瞧着她的目光就像是看傻子。
闹成这样,人家明显在请君入瓮啊。
肖银哈哈大笑,“想不到还抓了个最重要的!”
着一把扣紧鄢听雨的脖子,恶声恶气的朝八几个喊道:“给老子备马!”
竟然打算就这样逃了。
不等鄢听雨话,里头传来一声尖叫,“哥!你要丢下我跑吗?!”
身穿一身青蓝破棉袄的肖锦从里面跑出来,她戴着一顶僧帽,昔日一头秀发成了光皮,变化大的厉害。
肖银面上浮现出挣扎,然后咬牙道:
“你且安稳留在此处,等我安顿好了来接你。”
“你骗我!”肖锦失控的朝他大吼,“你躲在我这里,朝廷追究起来我怎么可能活得了?”
她双颊乌青,鼻尖通红的盯着肖银,握紧了拳头,“现在我就剩你一个家人了,你又要丢下我?”
嫁入王府前她是娇养的千金姐,进入王府后她是尊养的侧妃,如今接连遭受打击,整个人已经在崩溃边缘。
可惜她的苦苦哀求换来的只是同样疯魔的肖银的冷言冷语。
“你以为走到现在都怪谁?怪你!”
肖银一扣住鄢听雨的脖子不自觉用力,另一只握着匕首的指着自己妹妹。
“要不是你把最后一批宝藏的下落告诉”
刹那间一支乌黑的箭矢刺穿了肖银的头颅。
鄢听雨甚至能听见头骨被穿透的沉闷的声音,脖子上的臂没了力道,肖银整个人往后倒去。
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
缓缓转身,看见了那个挽弓的黑衣男人。
祁北寒!
肖锦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她最爱的男人杀了她最后的家人。
她猛地奔到肖银的尸体边,捞起他抱在怀里,颤抖着碰了碰他眉心的箭矢,嘴唇嗫嚅数次才吐出一个字来,“哥”
没有回应,没有。
肖银双目圆睁,瞳孔快速扩散。
肖锦最后只剩下了哭泣的本能,凄厉的声音在这个孤寂寒冷的山上传响。
每一声打从心里的哭声都是悲伤的,不论为什么,不论谁哭。
祁北寒缓缓走过来,一步一步踏过满地鲜红的雪,留下新的足迹。
这一切不是他制造出来的,但他却最适合。
来到呆愣的鄢听雨面前,微微俯身,面带不悦。
“又闹什么?”
鄢听雨忽然笑了,“你杀了你的大舅子。”
“不是。”
肖锦浑身一震,她恍恍惚惚的抬头盯着那两个靠得极近的人,一腔如深潭的爱意变成了恨,将她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