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四 狐狸窝里养大猫 14
池衍与春生闻声停下,不可置信地看着楚巍然,他们谁都没想到,他会真的下手杀自己的亲儿子。
“若父君执意想要阿衍的命,那儿臣也不介意先行离去。”楚桓用手背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坚定的看着楚巍然,没有一丝慌乱。
楚巍然哼笑一声,“若你不是为了儿女私情,这份骨气我还能承认你是我儿子。”
话音刚落,楚巍然手握神武,池衍见状,疯了一样冲过来,想要拦住着,可却被一众神兵大挡住了去路,池衍持着十七,拦一个他杀一个。
可挡住的人那么多,池衍就算再厉害跑的再快,也快不过楚巍然的神武。
一道青光从众多神兵中窜出,赫然的挡在楚桓的面前。
“青松!”池衍大叫着,可在喊,他也喊不住青松的血流不止。
青松跪倒在地,所以有人都被突然出现的人惊住,池衍趁着这个间隙闯了过去,无措的擦着青松脸上的鲜血。
“青松,阿衍,青松怎么样?”楚桓被困在楚巍然的屏障中,只能大喊着。
池衍看着楚桓,只能用摇头来缓解自己的无助。
楚巍然不以为然的看着这一幕,手中的神武再一次举起来,对准了近在咫尺的池衍。
此时的池衍的注意力都青松身上,哪里顾得上身边的危险。
屏障中的楚桓见状,用力的拍着屏障:“阿衍,阿衍你快躲开,阿衍。”
可池衍一直试图将擦干净青松脸上的血,可什么都擦完。
眼看着楚巍然将神武掷出,楚桓使出全部的神力冲破屏障,将池衍护在怀中。
神力的冲击是的楚巍然的神武偏了方向,从楚桓的脸颊划过。
楚桓的血喷在池衍的脸上,眉间,一片片红映入池衍的眼底。
深藏的梦魇再一次袭来,池衍回头望过去,他分不清眼前是身为神族太子的楚桓,还是当初那个不顾一切从阳台上跳下去的楚桓。
他们的眼睛都流露出对这个世界的不舍,他们的血与泪混在一起,深深的将池衍击溃。
“阿!”池衍发出一声怒吼,九条尾巴全部显出,妖冶的看着楚巍然,神武十七悬在上空,发出阵阵脆响。
突然间狂风大起,阴云瞬间凝结,池衍原本束着的头发散开,漂浮在半空中。
“楚巍然,你杀我族人,毁我爱人,今日我便要你为他们偿命!”
狂怒之下的池衍变得越发让人胆寒,楚巍然看着他眉心闪着的绿光,他知道这就是池衍身上最脆弱的地方。
楚巍然举起神武,哼笑道:“都妖王一怒毁三洲,我倒要看看今天你是如何毁。”
话不多,池衍便冲着楚巍然了过去,一时间谁都无法靠近,只能见到两道寒光不停的交缠在一起。
漫山脚下,郎崖看着突变的天气,与瑁焰对视一眼,就知道池衍必定出了事情,连忙召集全部的妖兵,赶往神族领地。
而这时的池衍与楚巍然已经不知道交了多少回合,都已经到了筋疲力尽的地步。
池衍站立在楚桓身边, 喘着粗气,额间渗出汗水, 眼睛却还死死的顶着楚巍然。
楚巍然的情况也好不到那去,他一直想靠近池衍的眉心,可始终都无法得手。
突然看见倒在一旁的楚桓,嘴角勾出一抹得逞的笑。
一个闪身,将楚桓抓在手中,“池衍,你若不将经脉交出来,我现在就毁了他的神魂。”
池衍本就敌不过楚巍然,全靠一点怨气撑着,如今楚桓就在他的手里,便让他更加畏手畏脚。
情急之下,池衍又一次决定放弃自己的性命,只要楚桓活着,就够了。
还不等做出什么反应,池衍的手突然被拉住。
低头一看,竟是青松。
“殿,殿下,您不是,一定会有两全的办法。”青松勉强的睁开眼睛,断断续续的着。
“殿下,楚,楚公子与您,都是好人,你们,你们一个救了我的命,一个,一个给我我名字,所以,谁都不能,不能死。”
青松又溢出一口淤血,气若游丝。
“池先生,你可以自己选择,反正楚桓的任务就是把经脉送到楚巍然的手中,最终的目的就是让妖族归顺于神族。”活该一号顿了顿,“但我还是支持这条青蛇的话,自杀换取全族安危什么的,太圣母了。”
池衍这才惊觉,自己最应该做的是什么。
他要的不是与楚巍然拼个鱼死网破,也不是要将神族置于死地。
他要的,是楚桓。
完成楚桓的任务也好,想要他这个人也罢,前提都是要让神族与妖族停止着百年来的针锋相对。
一定会有两全的办法的。
池衍拍了拍青松的手背,看了眼一旁昏迷的楚桓,慢慢的抬起头。
双眸已经恢复清明,理智重新归于心底,他收起十七,目视着喘着粗气的楚巍然。
“你想要这个经脉 ,无非就是想拿来挟持妖族,成为真正的天下之主,我告诉你楚巍然,这天下在我眼中一文不值,我想要的,只有一个楚桓,你把他还给我,我妖族必定归顺于你。”
楚巍然哼笑一声,“没有你的经脉,我怎能保证妖族会真的归顺与我,我受你妖族的欺骗还少么?”
池衍品出楚巍然话中有话,连忙唤着活该一号,“一号,我要老头子的全部资料。”
“得咧!”活该一号应了一声,立即把楚巍然的所有信息灌输进池衍的脑海中。
“池先生,下不为例哦, 以后记得自己看着看资料。”
池衍将楚巍然的事情了解个大概,不禁摇头道:“一号,我希望下个世界的人,不要再有这么狗血的事情。”
怪不得这老头这么讨厌楚桓,怪不得身为神族的楚桓元神竟然是一头狮子,原来多是因为风流债。
已经是父辈的事情了,想当初真正率领妖族的是狮吼山狮族,而非现在的漫山狐族。
据当年妖王的女儿是个非常飒爽的女子,更是妖族中最美的女人,名叫碧莲。
当时神族虽然也掌管着六界,妖魔两族却始终不服,却还没到鱼死网破的地步,形成了三族制衡的场面。
可突然有一天,神族太子,也就是当时的楚巍然结识碧莲,一见钟情,接下来自然是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碧莲也如池衍这般恋爱脑上头,将属于妖族至关重要的经脉送了出去,为求两族的和平共处。
那时候经脉还没有与妖王融为一体,此事被妖王当时的知道,将经脉偷换,不知道用了什么术法,使得当时的神族受了重创,碧莲也在此事后销声匿迹。
不久以后,妖王殁世,漫山狐族赢得民心,也就是池衍的父亲,为了防止再出现将经脉送出去这种事,直接将经脉与妖王相连,经脉在,妖王在。
这件事除了妖王亲近的人以外,并无人所知。
池衍叹口气,不用在看他都知道,定然是当初楚巍然以为被心爱的人所骗,导致神族重创,自己也险些命丧奈何边,从此心生愤恨,誓要将妖族置于死地。
“一号,真的,以后你们改名叫狗血系统吧,你就叫肥皂剧一号。”池衍忍不住吐槽。
池衍缓了口气,对着楚巍然道:“楚巍然,你可有想过,为何这么多年,碧莲都不见踪影。”
楚巍然脸色一变,怒吼道:“不准提她的名字。”
池衍怎么会听他的话,慢慢的向前挪步,嘲讽的道:“你总认为碧瑶对不起你,欺骗了你,你又何尝不是利用他的爱达到自己的目的,楚巍然,这么多年你从未想过去寻找他,现在又将她唯一的血脉握在手中,你有什么资格怨她?你之所以不想提她的名字 ,真的是因为她骗了你么?明明是因为没有将妖族一举拿下,不能登上神君之位而懊恼。”
楚巍然的手有些松动,楚桓因为寸劲咳出一口血来,吓得池衍心中一慌,继续道:“楚巍然,你的心里从始至终只有这天下,何尝有过他们母子,这一点,楚桓可比你强多了,本王可没有像碧莲一样爱错了人。”
“你..”
“所以,为了楚桓,我愿意对你俯首称臣,经脉我不能给你,可我能留在你们天界,我人都在你这做质子了,你还怕妖族反抗不成?更何况你毁了妖族对你也没有好处,你也需要妖族来制衡魔族不是吗?”池衍学着当初楚寰的饿
楚巍然眯着眼睛,细细的量这池衍的真心,他的没错,现在魔族只是表面顺从,只等着他与妖族两败俱伤,好坐收渔翁之利。
正犹豫着,神兵来报:“天君,不好了,妖族长老郎崖与瑁焰带着妖兵来犯,已经杀到了九重天。”
池衍差点兴奋的叫出声来,这是什么,这就是亲兄弟阿。
“神君,你把楚桓还给我,妖族大军自会停止进攻,或者你现在大可与我决一死战,可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你又能预料么?神君,我在一遍,我只要楚桓。”
池衍的称谓从名字变成了尊称,表明了他的妥协。
春生见状,立即跪在地上,头磕的砰砰作响,“神君,求您放过太子殿下,他是您唯一的儿子阿,池衍当初为了殿下,都可以把经脉交出来,他的一定是真的,神君,您放过太子殿下吧。”
楚巍然的身后传来阵阵厮杀声,低头一看,楚桓似乎有了苏醒的迹象,他的眉眼与碧莲是那般相似,无论是否真心爱过,她都是他唯一的女人,不曾有过的亲情也生气一丝火苗。
他抬起头看向池衍,池衍却没看他,而是紧紧的盯着楚桓。
“让你的族人退下,到楚桓寝宫来。”着,楚巍然便没了身影。
池衍暗骂一声,将再次晕过去的青松抱了起来,探了探呼吸,还好,有一丝微弱的呼吸。
在春生的带领下,快步的赶到郎崖交战的地方。
“妖兵听令。”池衍将自己的声音传至每一个妖兵的耳朵里。
另一边春生也召集所有神兵,停止了交战。
郎崖与瑁焰对视一眼,冲到前方,见池衍无事,都放下心来。
“殿下,发生了什么事?”郎崖担忧的问道。
池衍摆摆手,他不想做过多的解释,当务之急让妖族退回漫山,其余的事情,等楚桓无碍再。
“大哥,带青松回去,让孔雀婆婆务必将他唤醒。”池衍将手上的青松交给郎崖,向后退了一步,巡视众妖,手持令牌缓缓开口:“以吾之名,令其退兵,不可违抗。”
郎崖错愕的看着池衍,刚想反驳便被瑁焰拦着。
“谨遵吾王旨意。”瑁焰率先回应。
其余妖兵自是接下军令。
“郎崖瑁焰,随我前来,其余人等退出九重天。”
重兵退下,春生也将神兵带回天门之中,刚刚还在喧嚣的战场,此刻除了淡淡的血腥味以为,没留下任何东西。
“殿下,到底怎么了?”郎崖焦急的问道。
池衍低下头,长呼口气,“大哥,二哥,我决定,留在这里。”
“什么?”郎崖的声音都气的拔了高,他拉着池衍的手腕,咬着牙问道:“池衍,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什么?”
“大哥,我知道。”池衍对上郎崖的眼睛,坚定的道:“我知道自己在什么,你我也好,骂我也好,我都不会改变现在的决定。”
“我要留在这里,我要跟楚桓在一起。”
“那就把他抢回去,神族若是阻拦,就杀他个片甲不留,你想要的东西,我都给你抢回来.....”
“大哥。”池衍甩开郎崖的手,向后退了一步,指着还残留的血迹,“你的鼻子向来是好使的,你闻一闻这里,有多少都是你想要保护的族人的血。”
郎崖哑了声,静默的看着池衍。
良久,他嗤笑道:“无非是为了楚桓委曲求全,何必将自己提升到这样的高度,妖王殿下,您若执意如此,属下遵命便是。”
罢,郎崖将战袍解下摔在地上,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