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小修) “我把价格发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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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清晓不知道他这思维是怎么跳到这上面来的,无语的解释:“我们两只有那一面之缘,当时那么狼狈,我连人都没看见长什么样?”

    又盯着她确认了几秒,宁清昀这才重新发动车子:“你对那位钢琴家很感兴趣?”

    这话让宁清晓沉默了会,她转头看了眼窗外,抿着的嘴角微微耷下来:“哥,他那天弹的《月光》,很好听。”

    闻言,宁清昀抬眼,余光瞥了下旁边的人,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车子很快行驶到一幢红白两色的别墅前,偏向于欧美风的建筑散落在茂密翠郁的树木之下,葱蔚洇润,葳蕤生辉。

    宁清晓失去父母后便被带到这里和大伯一家居住,犹记得那年七岁,大伯拉着她的手温声告诉她:“从今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

    宁清昀拖着她行李走在前面:“进去吧,爸妈在家等你呢。”

    自己一个人在国外待了几年,宁清晓突然回来还有些不习惯。为了替她接风,大伯母周秀华亲自下厨烧了好几个菜,心疼的她瘦了不少。

    “唉,早就跟你过早点回来,”大伯宁霄喝了口酒,“你这孩子就是不听。”

    大伯母不赞同的把酒杯夺过来:“行了你,一喝起酒来话就没完没了,赶紧清晓,吃点菜。”

    她笑着应下,表面上要装作一副文静乖巧的大家闺秀,心底却琢磨着一会用什么借口。没过一会,大伯果然又起了那个话题:“清晓,这次回来,以后有什么算?”

    周秀华的目光又随着投过来。

    宁霄状似不经意的提起: “我看就正好进公司吧,这两年旅游行业不景气,我年纪也大了,这公司迟早还是要给你们两。。”

    从她成年时大伯便一直有这个算,宁清晓当初用还要上大学的借口避开,现下却又不好推辞。

    宁家一直做国际旅游这一块的市场业务,这两年来随着企业性质与旅游事业性质的管理混乱,再加上各集团都在争取多渠道融资,搞规模经济,宁氏的资金链已大不如从前。

    各位董事没人愿意接手这块烫手山芋,宁霄作为最高管理层也是焦头烂额。不让宁清晓继续在国外读研,抓紧回国的原因也是这个。

    周秀华察觉气氛的凝滞,给宁清晓夹了些菜:“你大伯喝多了,别听他的,公司还有你哥呢,他现在管理的不挺好的吗?你怎么就这么不相信你儿子?”

    后面那句话是对着宁霄的。

    碗里的饭菜已经快堆成山,不知怎么,宁清晓这会连强颜欢笑懒得演出来。

    大伯和大伯母对她的生活确实无微不至。

    只是多少夹杂了点不纯粹。

    吃完饭,宁清晓总算轻松了会,她转悠着上楼去找她哥。

    宁清昀正在屋内电话,见她来了挂了电话后把一个请柬递过去:“正好你赶上了,过两天跟我一起去参加个订婚宴会,给你那位孟源哥道道喜。”

    孟源与宁清昀是多年好友,电商行业的接班人,三代单传,从太爷爷开始,家中人便都是有声望的大学教授,一直到了他爸爸这一代才开始从商。

    宁清昀以前上初中的时候他经常过来,宁清晓对他还有些印象。

    反正也没什么事,她点头:“行。”

    几天后,两人一同去了孟源订婚的酒店。

    路上的时候宁清晓听他哥提起了一些事,孟源的未婚妻是滨城戴家的唯一女儿,戴家一直做皮革生意,订婚后两家在生意上来往的更加密切了。

    宁清晓认真听着,也估摸了个大概。

    豪门家族,有几个不是联姻来巩固利益的。她怕是,也清净不了多久了。

    两人刚进了厅们,孟源就带着戴然迎过来了。他的目光在宁清晓身上停留,神情意外又惊喜:“清晓?”

    她大方的弯了唇:“孟源哥,恭喜。”

    话落,旁边一道量的视线毫不避讳的投过来。

    出于礼貌,宁清晓朝戴然颔首淡笑:“恭喜。”

    这会厅内的金色灯光正好偏移过来,照在宁清晓明媚端艳的脸上,氤氲间,她的罥烟眉似蹙非蹙。

    戴然轻飘飘的笑了下:“欢迎二位。”

    孟源还想再什么,被旁边人一拧胳膊才清醒道:“清昀,先带清晓进去吧。”

    厅内气味太过复杂,宁清晓不太喜欢这样的场合,正逢国外实验室那边给她来电话,她跟宁清昀了声,朝厅内的后门走去。

    后面是个花园,只是现如今里面并没有几株自然生长的花草,大都是临时运来的保鲜红玫瑰,只秋千架旁边孤零零的摆放了几颗绿色的盆栽。

    宁清晓顺势坐在秋千架上,朝电话里道:“老师,你放心,就算我不读研,我也不会放弃香水的。”

    她对香水的天赋超过常人,带着宁清晓的导师有些惋惜她没继续读研,劝着她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挂了电话,宁清晓在外面又坐了一刻钟左右,估摸着差不多了,正要进去的时候身后传来压低的话声。

    男人声线清润温和,开口时的语调和语速透着不上来的优雅沉稳。

    宁清晓下意识的回头。

    花园入口处逆着光,淡淡的光线落在男人身上。他周身似了阴晕,身影挺括,眉眼的轮廓在暗色下也越发深邃立体。男人也正着电话,不知在想什么,垂眸停顿了会。

    几秒后,像是察觉到什么,他抬眼望过来。

    阳光在一瞬间聚焦,照亮了男人眼底细碎的光晕,清浅迷人。

    宁清晓忍住到嗓子口的轻叹,啧啧,这五官,可是真真切切挑不出来一点毛病。她估摸着,这男人要给朋友Luna看见那怕是得疯狂着魔。

    两人一对视,他率先移开视线。宁清晓倒是有扰了他的自觉,站起身离开。

    男人依然站在那处。

    快走近时,他拿下手机,挂了电话,目光落在她脸上,眸色一顿,多量了几秒。

    他神情辨不出什么,宁清晓奇怪,反思自己是不是刚才看的太过明目张胆,惹了人不悦。于是,她看过去:“抱歉。”

    “是我抱歉。”男人开了口,盯着她的那双眼闪过一丝探究,清冽着嗓音,“不知道你在这边,无意扰。”

    因为他突然电话扰了自己一个人的清净?

    宁清晓摇头:“没事,我本来就要进去了。”他周身的白松香让宁清晓觉得熟悉,像是不久前刚闻过,但印象又模糊。

    男人给她侧了身,留出了足够的出口位置。

    宁清晓了声“谢谢”,刚走了两步,迎面又碰上一人。

    “还真在这?”孟源笑着过来,“忘了你不能闻烟味,已经让人处理了。”

    身后的那道视线若有若无的又落在了宁清晓的背影上。

    岑晔不知想到了什么,俊眉皱了下又松开。

    孟源也很快注意到她身后的人:“岑总,你什么时候来的?”他语气不似刚才的随意,“位置已经给你备好了,你先进去?”

    岑晔点头,神色又恢复了一贯的温润:“贺礼已经让人给你送过来了,孟总,恭喜。”

    孟源赶忙应下,没想到自己还真把这位钢琴家请来了,便斟酌着让人赶紧准备钢琴。

    岑晔今天只是先露个面摸个底,并不想太过高调,托辞了几句拒绝了他的邀请。

    这三言两语,宁清晓也听了个大概。光是瞧孟源这态度就知道这男人不是位角色。

    岑总?她细思量了下,难不成,是滨城的那个岑家?

    几人正一同准备进去,戴然见孟源迟迟不见人影,突然找过来。瞥见这处的宁清晓时刚补了妆的脸上就没那么好看了。

    “原来都在这啊。”她抿唇笑着,胳膊挽上孟源的,“刚才听孟源宁姐闻不得烟味,看来是我们招待不周了。”

    戴然从见面就对她不善的态度如此明显,宁清晓也不是傻子。随意扯了个不达眼底的笑:“没,是我自己的原因。”

    “听闻宁姐在大学是做香水这一块的?”

    岑晔轻掀眼皮,看她客套的解释:“算是吧。”

    戴然:“那不知宁姐能不能闻出来我今天这用的什么香水?”

    C家刚出的夏季限定系列,宁清晓回来前刚做过测评。只是这会她多少要收敛一些,所以的模棱两可:“具体是是哪款我还真记不清了。”

    “这样啊,”戴然终于有些得意的昂了头,她不依不挠的问,“既然常做香水,那我现在用的这瓶香水成分你总能闻出个大概吧?”

    孟源冷了脸,用眼神询问戴然在干什么?

    就连另一个没怎么开口的“岑总”都似有所察觉,视线在她和戴然身上转了几秒。

    大中午的的,刺眼的眼光直直的照下来。这花园处虽背着光宁清晓却也待的没了耐心,她眯了眯眼,开口:“后调的主要成分是海地岩兰,是一种细致的幽香,有很强的镇静安抚作用,没稀释前有点类似广藿香的厚重气味,这种植物含水分很多,所以提取也并不容易,而它的香味也会给人留下醇厚自然的沉稳印象。”

    岑晔挑眉看向她,神情有些意外。

    没想到宁清晓的这么具体,戴然脸色沉了些,又很快调整。她让人端了酒过来:“谢谢宁姐今日能来参加我们的订婚礼,这杯酒我敬你,就当谢你今天的赏脸。”

    宁清晓垂眸看了会,正纠结的时候孟源突然让人把酒换了,递了杯果汁过来:“你酒量不好,还是喝果汁吧。”

    “……”

    可真是会添乱啊。

    岑晔侧目扫向孟源。

    漫长并且过分安静的气氛中,他适时开口:“孟总,典礼快到时间了,先进去吧。”

    被他这么一提醒,孟源终于想起,叫戴然赶紧进去准备。

    只是戴然本就这两天被“宁清晓”这三个字弄得不爽了,这会孟源还在另一个男人面前为了一个女人给她难堪,戴然心里更是窝火。

    她直直的举杯:“宁姐,怎么,不给我们这个面子吗?”

    宁清晓根本没算参与他们这乱七八糟中,当下只想赶紧结束走人,所以接过果汁跟她碰杯:“订婚快乐。”

    下一秒,就跟电视剧中的所有意外桥段一样。戴然的那杯红酒顺势极为“不心”的倒在了宁清晓淡绿的长裙上,留下分明的酒渍。

    “哎呀,你看我这没拿好,赶紧,赶紧来把宁姐带到洗手间处理下,快。”

    “……”宁清晓闭眼。

    有完没完了?她抬头,看似好脾气的笑着:“别处理了。”

    “?”

    “我把价格发给你,你直接给我转钱吧。”

    极“剑拔弩张”的气氛里,宁清晓余光一瞥,狭的视野里她身后的那个男人低头勾着唇角轻笑。

    眉眼弧度很浅,却又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