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 喝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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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被雷劈了的全忆震惊的看过来, 末了,实在忍受不住嫌弃,维持着最后的风度摆手离开:“结婚的时候千万记得不要通知我, 通知我我也不会来的。”

    绝了!

    这世上还有比宁清晓更绝的人吗!

    岑晔的回应其实并不讶于全忆,只是表面的风度维持的极好。

    他抵唇笑了下, 两条修长的长腿在光影下轻动, 换了个更轻松的站姿,迎着光抬头看她:“那如果是这样呢?”

    一提到让她出钱, 宁清晓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眷恋的眼神又瞅了下那辆车, 开口却是干脆果断:“那我就不要了, 你自己开吧。”

    是对车子喜爱,但和钱一比较, 车子就只是一个不重要的代步工具了。

    “宁清晓, ”他笑着叫她,声音又沉又郁,与喷泉的水流声混合, 环佩叮咚。

    手中的车钥匙被岑晔有规律的来回转换,微仰头向台阶上的宁清晓看过来时下颔线精致儒雅, 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射淡淡光影,薄薄的眼皮更显利落分明。

    那双生的过分好看的眸子里始终溢着浅碎的星亮光影, 沉沦迷人。

    有一瞬间, 宁清晓甚至以为那“细碎星点”是自己看到的错觉,却又听到他问:“我一直想知道,你为什么对钱财,如此……情有独钟?”

    有家教的人果然更有文化,的粗俗点就是她见钱眼开呗, 非要浪费个褒义词来夸她。

    “不是什么情有独钟,但我就是不随便败家。”宁清晓从台阶上下来,拍了下有些变凉的双脸,“钱不是万能,但我要用钱去实现我万能的梦想。”

    岑晔眼底亮光微闪:“你的梦想是什么?”

    “就是要……”她顿了下,又继续敷衍的答道,“就是做想做的事啊。”

    露色渐浓,两人这么一直站在这也不合适。

    知道她没实话,岑晔也没再继续探寻,替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先回家吧。”

    晚上回去泡了个热水澡,躺在浴缸里喝红酒时宁清晓才微睁杏眸,纤长的手指端着高酒杯晃了下,眼神迷离。

    因为要保护嗅觉的缘故,她很少如此放纵自己,在酒品方面,更是尽量少碰,甚至不碰。

    但今晚,她却强烈的想喝。

    一些不上来的情绪堵在心口难受。

    她没交过男朋友,也没和几个男生相处过,她不知道什么样的关系才是正常的状态。

    更不知道,她如今对岑晔到底是什么心理。

    宁清晓只知道,两人现在的相处方式越来越不对,有点偏离她之前的预想轨迹,可又不知道这轨迹到底是岑晔有意为之还是她不心走错了。

    胡思乱想间,全忆给她发来消息:“微博的事不用担心,我爸已经让人处理了。”

    “还有啊,我就想知道那辆车最后到底怎么处理的,你知道你当时有多勇吗?”

    酒香浓郁,滑过喉咙,甘甜醇厚。

    怎么处理的?

    宁清晓回了个“不清楚”

    她系上浴袍,浴缸内的感应系统自动开启,有条不紊的清理着一池的红色玫瑰。

    外面的琉璃台上还放着阿姨准备好的水果和牛奶,她只吃了颗樱桃就开始了繁冗的护肤程序,一套下来,再出浴室已经是半个时后了。

    外面岑晔还没睡,正跟阿姨交代着什么,听见提及自己的名字她走过去:“怎么了?”

    一开口,岑晔就闻到了浓厚的酒香。

    客厅酒柜里的那个位置少了瓶Chateau Latour,酒柜里最便宜的一瓶,酒精度13%,并不算高。

    阿姨把刚刚岑晔的吩咐重复:“先生让我煮点姜汤,太太你先进去休息,一会我煮好了端进去。”

    煮姜汤?

    她看向岑晔。

    “气温低,在外面久了容易感冒。”岑晔轻描淡写的开口,坐回沙发上继续看着电脑,他旁边还有一沓蓝色的文件夹。

    一般处理重要的工作时岑晔大都数的时间都是待在书房,很少会在外面处理这么多。

    宁清晓也没多问,随手把刚烘干的头发扎起,脱了鞋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岑晔,我刚喝了你一瓶酒。”

    主动坦白。

    岑晔敲键盘的指尖放缓了些,目光很短暂的和她接触了下又移回电脑:“酒柜里的酒你都可以喝。”

    宁清晓倒一下噎住了,原本还想着反正挑了瓶最便宜的就算赔钱也不心疼,可人家这大大方方完全拱手送你的态度倒又显得她气了。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有点亏。

    或许是喝酒乱事,宁清晓这会的思考能力和岑晔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赶着主动提起:“你们公司签的那个美妆博主Fairy-Xiao你还记得吗?”

    岑晔掀眼看过来,眼眸漆黑:“记得。”

    “哦,她今天直播了。”

    岑晔静静的凝视着她,宁清晓也不甘示弱,有模有样的模仿着他这会的目光回视。

    “……”他干脆直接敲了暂停键,身子习惯性的往后偏仰:“嗯,然后呢。”

    “你看她直播了吗?”

    “看了。”

    “那她直播间最后的意外你知道吗?”

    岑晔一连回答了她几个问题,再次确认这人现在已经被13度的红酒烧的没了智力,轻哂:“好像知道一点。”

    “反正挺多人都知道了。”宁清晓眯了下眼,总觉得酒劲越来越大,胆子也不由大了下,指着他,“岑晔,你现在可是Volel执行总裁。”

    这话题转变的……

    岑晔望了下她裸露在外的白嫩脚踝,伸手把她放在沙发上的薄毯拿过来,递过去:“晚上气温凉,把脚盖上。”

    宁清晓刚喝了酒,身上本来就热着,怎么可能再好好盖上,就随上往膝盖上一扔:“你听见我刚刚的话了吗?”

    “听见了,”岑晔叹气,见她不配合,又把室内暖气调高了一两度,然后在她一遍遍的自言自语中被折腾的没了脾气,“宁清晓,你到底想跟我什么?”

    这可是憋了许久啊,宁清晓十分忠义的抱不平:“因为这个意外,好多人都去翻看她的直播视频,她今天刚好推荐的就是Volel的香水,替你们带去了多少知名度啊,你们的销量翻了多少倍啊?”

    这话倒是一点不假,虽不少粉丝都是冲着她直播间最后的意外而去,但也有不少因为宁清晓解释时那句“我们先香水”而看完了全部,Volel也因此收获了大量的顾客。

    岑晔顺着她的话,灯光下的五官立体分明:“的确是这样。”

    “所以你们就没表示表示?”

    “表示?”刹那间,岑晔忽然就明白了自己这未婚妻一晚上的迂回辗转,懒怠着声音,“你可以的再明白一点。”

    MD,岑晔的智商是负数吗!

    虎牙狠狠的磨了下,宁清晓酒精上头,把毯子随手一扔,两条长腿耷拉在沙发下面晃悠着:“我觉得吧,人家毕竟贡献这么大,你们作为受益方怎么也该感谢Fairy-Xiao,让人家看到你的诚意。”

    白皙纤长的腿就在他面前这么晃着,岑晔终是放弃和醉鬼讲道理,起身拾起被她扔在地上的毯子,俯身看着她道:“那你觉得应该怎么感谢?”

    空气在一瞬间变得稀薄。

    宁清晓刚洗完澡,身上还散着若有若无的沐浴露香味,半烘干的头发柔顺的落在细肩上,衬的腮凝新荔,眉蹙春山,眼颦秋水。

    水溅青丝珠断续,素娥辉淡绿。

    给她盖毛毯的动作有一丝迟疑,触及到那双明珠生晕的眸子时岑晔又自嘲的笑了笑,“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大概就是如此了吧。

    心思单纯的宁清晓哪知道自己对面的人在片刻间兜转了多少,双手托着腮作认真思考的模样:“送礼吧,有些俗套,请吃饭吧,人家又不一定答应,最合适的……”

    她歪着头,眼底闪着狡黠:“最合适也就是直接给钱了,也是个心意,就算是给她的奖金,人家也不好拒绝。”

    连理由都给想好了。

    岑晔还真没有任何阻拦的借口。

    只是越想越觉得有趣,懒散着笑容问她:“宁清晓,你确定你现在是真醉了?”

    假亦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真醉假醉这个问题,宁清晓现在自己都回答不上来。

    她唯一印象最深的就是,钱到手的可能,已经有八成了。

    嫌颈后的头发挠人,宁清晓蹙着眉扒拉了下,又靠在沙发上一会闭眼一会睁眼的,细着声音:“你今天送的那辆车,我也很喜欢。”

    不是什么特别名贵的跑车,加上改装估计两三百万的样子,但就是很得她的眼缘。

    这也是岑晔一眼看中的原因。

    车子的钥匙还在茶几上放着,岑晔低声应道:“本来就是给你……”

    “但让我出钱的话我就不要了,”半睡半醒间咕噜的这一句倒是真实。

    从清醒,到半醉,再到半梦间,都绝对不忘坚守她的金库,岑晔无奈,第一次见收礼物的人和他讨价还价。

    毯子这会盖的倒是老老实实了,宁清晓的确是不胜酒力,就这一会已经是两腮酡红。

    确定她这会已经睡熟,岑晔勾起车钥匙,屈膝把毛毯又裹的严实了些,看看手里的车钥匙,又看看压着胳膊睡的半张侧脸,眸色微深:“不要你钱,就算提前送你的新年礼物。”

    …………

    或许是从没有这么一瓶红酒全喝下去的放纵,宁清晓第二天一睁眼直接是中午十一点了。

    要不是外面阿姨坚持不懈的敲门,她可能还会直接睡到下午。

    整个人的昏沉感还没完全消散。

    阿姨又送了碗姜汤,见她起来后收拾着床上的被褥:“先生还是再喝一碗,既预防又驱寒。”

    没怎么听清阿姨的话,宁清晓只半迷糊着应了声,指缝里的双眼还在努力适应着外面的阳光,困倦的了个哈欠,伸着懒腰准备进卧室里洗漱。

    “哎,”阿姨突然叫她,“太太,这车钥匙怎么放到床上来了?”

    panamera的图标钥匙静静的躺在阿姨的手里。

    “在我床上的?”宁清晓拖着步过去,拿起来在阳光下晃了晃,有一片刻的恍惚。

    岑晔真把这车送给她了啊,今天放在她床上那是不是意味着不用让她出钱了?

    兴奋刚涌上头,宁清晓又突然回头看了眼床,木讷的开口:“阿姨,我怎么记得我昨天晚上是在外面客厅睡的?”

    她印象中,阿姨还给她喂姜汤呢。

    “是啊,你昨天在客厅睡着了,喝完姜汤后是先生给你背进来睡的。”阿姨叠着被,皱着眼一想,“我想起来了,这把钥匙是先生昨天晚上给你套在手上的。”

    “他背你的时候你还攥得紧呢。”

    未施粉黛的白净脸上溢着惊讶:“背我?”

    岑晔居然是“背”她进来的?

    提起这,连阿姨都忍俊不禁:“是啊,你们这都马上结婚了,也不知道都在别扭什么。”

    平常不住在一起就算了,昨晚她让岑晔把人抱进去的时候先生却是站在那处蹙眉犹豫,还没等阿姨问,就听他像是自我劝导的一句:“不合适。”

    “我就立马问了,我‘你们都是未婚夫妻了有什么不合适的’?”阿姨细致的给宁清晓描述着,越回忆越想笑,“你猜先生当时怎么的?”

    宁清晓立在那处,似镇定的问:“怎么的?”

    “先生,你睡着了,没经过你的允许不能乘人之危。”阿姨的笑声完美的诠释了宁清晓此刻的尴尬:

    岑晔是个书呆子吗?

    “抱”是乘人之危,难道“背”就不是占她便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