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 38 章 “宁清晓,你老实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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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城靠海, 不像滨城早早回暖的天气,这里的寒气似乎都浸湿在了空气中。

    宁清晓从飞机下来的时候忍不住了个冷颤。

    岑晔就跟在她后面,见状取下自己臂弯的外套:“没味道, 干净的。”

    “……”宁清晓默默接过来,“谢谢。”

    上了车, 海城这边安排接待的人看见宁清晓有些意外, 这岑太太突然过来他们也没准备。前面招待的经理心询问:“岑总,岑太太, 我们现在去吃饭?”

    宁清晓不饿, 她刚在飞机上吃了不少的东西, 肚子已经涨的难受只想躺床上休息会:“你去忙吧, 不用管我,直接把我放到酒店就好。”

    经理量了下岑晔的态度, 不知道是应还是不应。

    “先回酒店吧。”岑晔合上文件, 敛眉道,“一时后会议开始。”

    他完似想起什么,唤了经理:“我住的房间不喜欢有乱七八糟的味道, 让他们处理一下空气。”

    宁清晓原本是半托着腮闭眼假寐的,闻言, 看过来:“那我的房间……”

    “岑总和岑太太,”经理顿了顿, 有些莫名, “不住一个房间吗?”

    “……”

    她倒是忘了两人已经结婚了。

    虽有名无实,但也是同床共枕的关系。

    没等宁清晓要补救,岑晔鸦睫稍抬:“住一个房间,直接送我们过去。”

    他语气很淡,眉目间透着疏离, 似乎并不想再和这位经理多费口舌。

    后知后觉的。

    宁清晓更加愧疚和心虚了。

    明明刚刚才坐过人家的私人飞机。

    酒店里的空气专门被处理过,所以宁清晓并未感觉任何不适。

    她只是……

    “怎么了?”岑晔顺着她的视线往酒店对面短暂的瞥了下,“看见什么了?”

    宁清晓又仔细盯了盯,收回视线:“没事,应该是我看错了。”

    两人一同乘坐电梯上楼。

    电梯里岑晔按了个最上层,他身影被清晰的映射在电梯镜面上,白色衬衫,肩宽腿长,是很标准的身材比列。

    宁清晓盯着看了会。

    恍惚中,她脑海中似浮过一个男人的身影,和岑晔一样的修长,一样的白衬衫穿的他劲瘦分明。

    只是那张脸,却始终看不清。

    她的目光太过炙热,岑晔不得已,转身:“宁清晓,你再这么看下去,我会以为……”

    男人很好的停顿了下,懒散着声调,唇角似笑非笑的:“我会以为你在酝酿着某种,类似于,深情的情绪。”

    宁清晓怔住。

    恰巧,电梯到达的提示音响起。

    那声“叮”顿时让她回神。

    微妙又尴尬的气氛再次席卷。

    她忙低下头,咬了下舌头:“没有,我刚刚在想事,有点专注。”

    不知道是信没信,岑晔勾起唇,若有所思的“啊”了声:“我知道了。”

    “……”

    那神情,还真不显往日的一丝温柔风度。

    他还不如不。

    宁清晓沉默着进了屋。

    她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在衣架上搭好,余光偷偷瞥着岑晔的动静。

    岑晔似乎就是把她给送上来,进了屋内里外查看了一番又出来:“困的话你可以休息会,我晚上……”

    顿了下,岑晔看时间:“我晚上不一定能赶回来吃饭,不用等我。”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岑晔:“陈慕朝和全忆大概晚上六点能到,就在楼下房间。”

    宁清晓再次点头,等他离开后无声的叹了口气往床上躺。

    头顶吊灯的光芒刺的她眯了下眼,她抬手,用手背盖住。

    一个人,安静的房间内,那份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就越发强烈。

    宁清晓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最近这两天岑晔的态度跟以前不同。

    之前的他多多少少会顾及到两人间微妙的关系,即便是在一些不经意的暧昧瞬间,岑晔大都数也会保持着自己的谦逊儒雅,很少会如此直白的“阐明”两人的相处。

    就像是两人之间那层很薄却又刚好彼此疏隔开的细膜,突然有一天被撕开了一个很的口子,不深不浅。

    却又恰好了破了原本维持的平衡。

    也许、可能,会在将来,裂缝随着那个口子,越撕越大。

    只是这个口子到底是不经意戳开还是被刻意戳破,宁清晓现在分不清。

    她只知道。

    她隐隐的,有些期盼这层膜被撕开更大的口子,

    却又怕,

    撕开后,两人之间只会剩下更为僵硬的气氛。

    房间里,又是一声重重的叹息。

    宁清晓翻了个身,却没了刚下飞机时的困感。

    一直到傍晚快六点时她刚有点昏沉的睡意,全忆一通电话又把她吵醒了:“我明天上午要出去取景,下午的时候我们出去转转。”

    宁清晓模模糊糊的应着,困意直卷上来,全忆听出她倦懒的哼音,趣着:“怎么,下午跟岑晔下了飞机,这会还在睡啊?”

    “……”宁清晓是真没精力跟她扯这些,了句,“明天见面再”就挂了电话

    夕阳西落,窗外暮色渐浓,城市内的高塔铁桥接连亮起闪烁的光亮,海城的夜景极漂亮。

    宁清晓却裹着被子睡得极熟。

    她是被一阵窸窣声吵醒的,困倦的翻了个身,手指下意识的摸向一旁。

    几秒钟后,她睁眼,屋内没开灯,只有昏暗的月光透进来照在床上。

    旁边是空的。

    岑晔还没回来?

    宁清晓刚准备翻身去摸手机,忽然出现的男声把她吓了一跳:“吵到你了?”

    熟悉的声音让她松了口气,揉揉眼坐起:“你才回来吗?”

    岑晔刚锁上门,身上的衣服还没来得及脱,脚步声也被他刻意放轻。

    他整个人被隐在昏色光线中,地上的人影被拖长至床尾,一双漆黑的眉眼似与夜色融合,宁清晓看的并不清晰,

    只觉,那似乎是屋内唯一的光亮。

    她一瞬回神,脑袋里的困意被清空了大半,摸着床边开了夜灯。

    岑晔的五官也越发清明。

    应该是刚结束工作,他一张清隽的脸上染着淡淡的疲惫,侧脸线条深刻流畅,却又透着漫不经心的随意。

    “你先睡,我洗个澡。”

    宁清晓没话,只轻点了点头望着他进浴室。

    她揉了揉脖子,重新躺下,却是丝毫没了刚才的睡意。

    被岑晔随手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接连响起,宁清晓本无意查看,可对方接连发了几条,浴室内水声哗哗作响,怕有什么急事,她探头瞥了下。

    岑致:“早点休息,项目方案明天再商量。”

    岑致:“邓尧你还没结束工作?”

    岑致:“明天是有什么其他安排吗?一个星期的工作量怎么全压在一天了?”

    下面还有几条,宁清晓没再看。

    她重新躺回床上,闭眼,睡觉。

    可刚刚看到的文字又在脑海里浮现,她想起在飞机上岑晔跟她过的话。

    他:“明天刚好海城有个香水展,我有空,可以带你去看看。”

    怕他忙,宁清晓还特地问了一句:“你明天不用工作没事吗?”

    “工作不忙,”岑晔当时的神情很随意,像是没多大点事,“就只是过来开个会,没有其他安排。”

    可刚刚,大哥明明是一个星期的工作量。

    宁清晓长叹一口气,睁着眼望着头顶的天花板。

    从订婚再到现在的结婚,她不否认,她对岑晔是有好感的,只是这份好感还不足以推动自己先迈出两人的平衡点。

    就像今晚偶然看到的信息,宁清晓不确定这是否是个巧合,岑晔是否因为香水展特意压缩了自己的工作量来陪她。

    她不是一个主动的人,也从未经历过这些,对于岑晔,她更是无法轻易推敲。

    正如上一次的梭、哈一样,岑晔是一个“步步为营、城府极深”的人,那份世人所知的温润儒雅,却也并不是他全部的模样。

    他可以随心所欲算计着自己的赢还是输,他也可以风度极好的保持着他的谦逊温和,“万无一失”这个词似乎才是他不为人知的风格。

    与之比较,宁清晓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就是一张白纸。

    她更宁愿相信,岑晔于她的不同,只是在秉持着自己作为夫妻一方的责任和义务。

    宁清晓一直都是这样认为。

    可在今晚,她忽然有些不确定了。

    她想要试探,就只是试探那么一点点就好。

    二十分钟后,浴室的门被开。

    宁清晓微闭着眼,尽量装睡装的自然,她面上云淡风轻,胸腔一处却又跳的强烈。

    旁边的人掀开一侧被子,躺下。

    他应该是拿起手机看了会,须臾,又放下,倾身过来,关了这边的床头灯。

    白松香夹杂着沐浴露的花香味在空气中逐渐蔓延,封闭的空间内暧昧也被逐渐放大。

    黑暗中,岑晔替她又掩了掩被子,视线受阻的空间内,听觉就尤为灵敏。

    宁清晓听见他低低的叹了声。

    很短,也很轻。

    宁清晓不知道自己这么憋了多久,好像有十分钟,又好像漫长的有半个时。

    她转身,一点点,忐忑不安的,朝着另一个方向挪去。

    距离越来越近,男人只是一身家居黑色睡衣,白色被子盖到他的胸膛,两只胳膊交错有致的叠在上面。

    岑晔的睡相极好,整个人平躺着,双手放的很整齐,并未出现一丝凌乱。

    心脏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听着他均匀沉稳的呼吸声,宁清晓一闭眼,重重的翻了个身,直接砸在了岑晔的肩膀上。

    宁清晓:“……”

    她吃痛的皱了下眉,又很快消了音。

    旁边的人也因为她这动静蹙眉转醒,手指下意识的要去揉肩膀,又意识到什么,偏头。

    “……”

    紧张又磨人的气氛中,宁清晓听到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紧接着,她的后脑勺被人轻轻扶起,似乎是给自己调整了下位置,男人的气息浅浅的落在她额头。

    不配合的,宁清晓咬着唇转了个方向。

    “嘶,”男人轻唤她,“宁清晓,你老实点。”

    “……”

    还以为被发现了,因为心虚和不安,宁清晓攥着手有些僵硬的靠着他。

    她如临大敌,闭着眼等待着宣判。

    可岑晔似乎并未察觉异常,刚要闭眼视线又转了回来:“做梦了?”

    他自言自语,声音很轻。

    宁清晓还没反应过来,被子下,那人的手准确无误的拍在自己的背上,一下一下,轻柔至极。

    “别怕,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