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彼岸花02 “杜筱宁不止长得好白,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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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护城河都是绕城而建,建好了利国利民的水利工程,既能御敌又能灌溉农田庄稼。

    展昭和杜筱宁到了护城河边,外带一枚雪白漂亮的团子李平。

    两人从发现任敏玲尸体的地方,一路逆行而上。

    李平大概是头一次在没有一圈人拥簇着的情况下出来玩,表现得虽然不像一般这个年龄的男孩那样活蹦乱跳,但与他平时相比,也算是十分活泼。

    展昭:“任敏玲是任家村的村民,今年十六岁,父母早逝,她跟着叔父一家生活。”

    关于任敏玲的身世,杜筱宁稍有耳闻。

    毕竟,这样年轻的姑娘,人生才刚开始,就已经香消玉殒,多少令人感叹。

    那天她正在书楼里整理卷宗,公孙策就心情沉重地踏进来,跟她提了一下。

    “我听公孙了,她的父亲生前是个私塾老师,两袖清风,很有文人的风骨。她的母亲是绣娘,家里的生计主要靠母亲维持,这也是她母亲早逝的缘故。她的母亲死了之后,父亲也郁郁而终。父母去世的时候,任敏玲才八岁。”

    杜筱宁与展昭并肩走在护城河边,夏日的风吹过,将两人的衣带吹起,时而分开时而交缠在一起。

    杜筱宁侧首,望向展昭:“任敏玲跟叔父一家的关系怎样?”

    展昭:“我与王朝去她的叔父家看过,也询问过一些情况,她与叔父的感情似乎并不算好,倒是婶婶看着与她感情十分深厚。”

    杜筱宁:“叔父与她感情为何不好?”

    展昭:“任敏玲的父亲是私塾老师,他从就教导任敏玲读书识字。可叔父觉得百无一用是书生,任敏玲的父亲若不是自命清高,或许她的母亲便不会为了操持一家生计,年纪轻轻的,便落得个过劳病死的下场。任敏玲从被父亲教导读书认字,性情看似温顺,却很有主见,时常为了一些事情与叔父争辩。叔父见侄女越大越像兄长,便不太喜欢了罢。”

    这个倒是令杜筱宁有些意外。

    女子无才便是德,女人在这个时代,大多数被视为是男人的附属品,只需要以夫为天,不需要太多自己的主见。

    任敏玲的父亲从教她读书写字,这些事情对任敏玲的影响应该很大。

    而仵作验尸,任敏玲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了。

    杜筱宁思考了片刻,徐声道:“张先生想跟任敏玲生米煮成熟饭后,再向任敏玲的叔父提亲。而任敏玲听了他的话后,破口大骂,他一气之下将任敏玲推入护城河中。他知道任敏玲或许早就有了意中人吗?”

    “意中人?”

    展昭有些意外地看向杜筱宁,“你觉得任敏玲早就有了意中人?”

    杜筱宁微微一笑,“我是或许。”

    展昭剑眉微挑,目光落在前方玩耍的男孩身上。

    大概是到了户外,全然陌生的环境令男孩觉得新奇,他一会儿往快乐地奔跑着,一会儿又在路边的哪棵草跟前蹲下,认真地端详着什么。

    然后,他在护城河边的一棵柳树下蹲着,专心致志地研究着什么。

    展昭的胳膊碰了碰杜筱宁。

    杜筱宁:???

    展昭笑道:“你看那家伙在干什么?”

    两人走过去,发现李平蹲在柳树下,十分专心地看着柳树边上的一个金镯子。

    那是一个虾须镯,不仅费银子还十分费力,工艺要求很高。

    李平歪头看着那个虾须镯,站起来跟杜筱宁:“姐姐也有一个。”

    杜筱宁跟展昭对视了一眼。

    杜筱宁俯身,将那虾须镯捡起来。

    三公子拿着那虾须镯端详着,道:“这是汴京藏金阁的首饰。”

    展昭:“你怎么知道?”

    杜筱宁笑了笑,将手中的虾须镯放至展昭跟前,“你看。”

    展昭看着虾须镯,一头雾水。

    实话,展大人对这些姑娘家的玩意儿一窍不通,那个金光闪闪的镯子往他眼前一放,他什么都没看到,倒是注意到了三公子的手干净白皙,手指十分好看,在那金色镯子的映衬下,白得有种异样的美感。

    有的话未经思索就脱口而出——

    “你的手怎么这么白?”

    杜筱宁愣住,转头看向展大人。

    展大人:“”

    展大人站在原地,心里感觉有点木了。

    三公子有些哭笑不得,她看了展昭一眼,调侃着道:“我终日都在书楼里待着,不像展大人和几位大哥,天天在外面风吹雨淋,自然没你们那么糙。”

    换了平日,展大人定是要跟三公子玩笑般的辩上几句的。

    可今日不知什么缘故,他莫名有些心虚,竟然没有吭声。

    三公子那双含笑的凤眸瞥了展大人一眼,:“展大人看不出来么?”

    展大人木着脸。

    三公子:“展大人看不懂就呀,我都会教你。”

    展大人:“”

    三公子见好就收,她凑近展昭,将那个虾须镯内侧展示给他看。

    “展大人,看见了吗?”

    虾须镯内侧,刻有一朵梅花。

    杜筱宁:“藏金阁的当家姓梅,凡是出自藏金阁的饰品,都有这个梅花标志。”

    展大人心想我一穷二白,整年俸禄都买不起一个虾须镯的人,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呢?

    这时三公子又:“也难怪展大人不知道,毕竟展大人比较穷。”

    展大人板着脸,语气凉飕飕的,“三公子过分了啊。”

    诚然他是穷,但也不能这样戳人痛处啊。

    三公子再这么戳他痛处,他就要翻脸了。

    杜筱宁忍不住笑了起来。

    三公子笑起来的时候,眉眼都浸润在一片笑意之中,十分好看。

    展大人看着她的笑脸,被整得没脾气。

    杜筱宁笑完了,轻咳了一声,道:“藏金阁的东西价值不菲,怎会掉落在这儿?”

    着,她的目光落在对面的一条道上。

    “那是去哪儿的?”

    展昭一怔,“是通往任家村的必经之路。”

    原来他带着杜筱宁和李平不知不觉走到了任家村的村口。

    他们有走这么远吗?

    杜筱宁扬了扬眉,走过对面。

    展昭看着三公子的背影,有些忡怔,回过神,却发现李平还站在他旁边。

    家伙高度还不到他的腰部,雪白的一只,那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展昭双手环胸,垂下双目跟他对视着,“平子,看什么呢?”

    李平却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弯腰。

    展昭弯腰,附耳倾听。

    李平:“杜筱宁真的好白,对不对?”

    展昭:“”

    这时李平又:“杜筱宁不止长得好白,还好香!”

    展昭:“”

    ***

    杜筱宁站在路口的大榕树下,手里还拿着刚才捡来的虾须镯。

    展昭牵着李平走过去,“怎么了?”

    路蜿蜒,两旁种着不知道是什么树,树上硕果累累。

    杜筱宁看着蜿蜒到远处的路,:“我想去任家村看看。”

    展昭:“现在么?”

    杜筱宁笑着摇头,“今天太晚了,等会儿城门就要关闭了,等明天吧。”

    展昭本想就是城门关闭了也没什么要紧的,因为他有进出城门的腰牌。

    但是想了想,今天是杜筱宁休沐的日子,他带着李平跑到人家的书斋蹭饭吃就算了,还把三公子带到护城河边讨论案情,再让三公子跑去任家村然后摸黑回城好像有点不厚道。

    于是,展大人摸了摸自己腰间的腰牌,没吭声。

    杜筱宁没有休沐时间也要干活的坏习惯,因此她对去任家村的这个诉求不太迫切。

    她慢悠悠地沿着路往里走,路两边的庄稼人有的已经算回家,有的还在忙,几个看上去十三四岁的姑娘总是不经意往三公子的方向瞄。

    杜筱宁察觉到人家的目光,俊秀的脸便挂上了如沐春风的笑,友善地朝几个姑娘颔首。

    有个把害羞的姑娘抿了抿唇,低头侧过身去,不再看三公子。

    也有大胆的,虽然心里有些羞涩,还是眨巴着大眼睛望向三公子。

    跟在三公子身后的展大人:“”

    某些人可真是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忘记把他的孔雀尾巴张开。

    展大人心中正吐槽着,就看到了有个大胆的姑娘手里拿着几个野果朝某些人走去。

    姑娘叫芳,是任家村的人。

    她手里拿着几个野果,大眼睛瞅着杜筱宁,“公子,要吗?”

    杜筱宁微笑着,温声问道:“这是什么果?”

    姑娘有些羞涩,双颊通红,大概是觉得三公子长得好看,因此盯着三公子的大眼睛并没有移开,只是话的声音有点。

    “我也不上是什么果,有点酸有点甜,渴了可以解渴,饿了能充饥。”

    杜筱宁:“我把你的果拿走了,那你吃什么呀?”

    姑娘笑着指了指前方的篮子,“我还有很多。”

    杜筱宁从她捧着的野果里挑了几个,顺手就要系在腰间的玉佩接下来跟人家交换。

    姑娘顿时连连摆手,“公子,这是我送您的。”

    三公子:“那怎么行?无功不受禄,你辛苦摘的果子送了给我,我当然是要有所表示的。再,这只是不值钱的玩意儿而已。”

    展大人看了看三公子口中所的“不值钱的玩意儿”,就算不是上等的白玉,也赶上他半个月的俸禄了。

    可姑娘天真娇憨,也不懂这些。

    她对长相漂亮的青年郎君心生好感,见对方回礼,便红着脸收下了,“多谢公子。”

    三公子弯着眉眼,“哎,别急着谢呀。芳,我有事情想问你。”

    芳拿着玉佩,欢天喜地的,“公子请问。”

    杜筱宁指向路口对面的那棵柳树,问道:“你最近几天都在这里忙活儿,有看到过什么人到那棵柳树吗?”

    三公子话一出,芳的脸色顿时变得很奇怪。

    杜筱宁:“怎么了?”

    芳:“公子,那棵柳树,不太吉利。”

    杜筱宁:“嗯?怎么?”

    芳:“我们村里有个姑娘,最近个把月很喜欢坐在那棵柳树下,前几日,她死了。”

    杜筱宁和展昭对视了一眼。

    这时芳又:“尸体被拖到了开封府,前天她的叔父才把她领回家的。有个邻村的张先生是他害死了那个姑娘,可我们都觉得不是张先生害死的。”

    杜筱宁:“不是张先生害死的,那她是怎么死的?”

    芳:“她是撞邪了!”

    杜筱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