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凌云有一肚子的话要问宁东。可是，宁东这几天到公司都是匆匆露个面就走。

    季凌云给他电话也不接，微信也不回。

    她还是爱面子的，也干不出夺命连环call这种事，只能任自己的心情跌落到冰点。

    这天中午，她突然接到蕾蕾的微信，约她到公园见面。

    蕾蕾出院后就辞职了。

    季凌云接到邀约，忐忑不安：蕾蕾这是要做什么？会不会拿硫酸泼我？

    等到了公园，老远就看到蕾蕾在长椅上坐着，脸色还苍白苍白的，人也瘦了一圈。既没拿包，也没拿其他物件，手里就一个手机。

    蕾蕾冲她疲惫的一笑，算是了招呼。

    “凌云姐，你知道你为什么没去成总部吗？”蕾蕾开门见山。

    “呃……”季凌云愣住了，她没想到蕾蕾会谈这个。

    “宁东给总部写匿名信，投诉你作风不正，乱搞男女关系。”

    蕾蕾凄然一笑，接着：“你肯定不信，你看这个。”蕾蕾着，开手机，递过来。

    季凌云迟疑着，没接，只是凑上去看了一眼——她眼皮一跳，那是蕾蕾和宁东的聊天记录。

    宁东：……“快点写，写完发给我，就写她作风不正，乱搞男女关系，还准备生二胎。集团公司最忌讳这个。”

    蕾蕾：“不写，她调走了才好呢，我天天盼她走。”

    宁东：“别闹了我的祖宗，我好不容易钓上她，搞定她，一年至少给你多报销一个包。”

    蕾蕾：“就不写。”

    宁东：“我还是不是你的主子了？”

    ……

    季凌云懵了，她完全没想到，毁她前程的居然是宁东，之前他还信誓旦旦的承诺，一定会在刘总那儿替她美言几句。

    蕾蕾看着她，淡淡一笑：“凌云姐，我跟宁东……已经两年了。我太傻了，明知道跟他不会有结果，还是掉进他的坑里。

    几个月前，他要跟我分手，让我冷静冷静……然后他就接触了你，我知道你们……”

    蕾蕾又惨然一笑。

    “你听过一个词吗，叫PUA。”蕾蕾问。

    然后她又自问自答：“我知道我被他精神控制了，可是我出不来。他我不是处女，配不上他的爱；又我没什么职业技能，只能坐在前台供别人观赏；

    他甚至要我为他堕一次胎，来报复我在认识他之前失身。有些话，我不出口，截屏发给你吧。”

    蕾蕾不下去了，她使劲吸了吸鼻子，低头开始「咔咔」的截屏。

    季凌云开自己手机，点开蕾蕾发来的图片，又是眼皮一跳。

    “放着20出头的嫩丫头不爱，我去爱一个已婚已育的老女人，我有病吗？”

    ……“我搞定她，还不都是为了你，一年多给你报销两个包，不香吗？”

    ……“别闹了，我的媳妇，我心里只有你。跟她只是逢场作戏，不过看你吃醋，本王很开心。”

    “听话，就让你做本王的嫡妻，季只能做妾。”

    再开两幅图，宁东的话同样不堪入目。

    “别叫我老公，你不配，你只配做我的狗。”

    “你父母都不要你，只有我收留你，我是你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主人。”

    “你有什么资格吃醋，你早就脏了。”

    ……

    季凌云恍如置身冰窖，她收起手机，定了定心神，扭头看着蕾蕾：“我对你们的事一点兴趣也没有。不过还是谢谢你，让我知道这些。对我这个已婚已育的老女人，你还有什么要的吗？没有我就回去了。”

    着，她站起来就要离开。

    “你不用谢我，凌云姐！他就是个垃圾，已经把我毁了，我只是不想看到你跟我一样掉进他的坑里。”蕾蕾在身后哭着。

    季凌云故作镇定，边往外走边：“放心吧，我不会掉坑。谢谢。”

    完，她继续往外走，身后却传来一句石破天惊的话：“姐，他有你的照片……”

    “你什么？”

    “他有你的照片……床上的。”

    蕾蕾的声音很虚弱，但足以让季凌云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