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季在儿媳和女儿的拷问下，终于——手捂着胸口，大声呻吟了起来：“哎哟……哎哟……云呐，爸心口疼！哎哟……不行了不行了，疼死我了……”

    老季捂着心口，歪歪斜斜的倒在沙发上。

    肉眼可见的假。

    季凌云跟嫂子交换了一下眼神，嫂子心领神会：“云，你120，我110.爸这毛病，正好去做个全面检查。”

    “别别别！别！我让徐把东西送回来！行了吧！”

    老季着，拿出手机，进了卧室，把门反锁上，电话去了。

    季凌云贴着门，只能隐约听老头儿：“以后我给你买……她们要按盗窃报警，我寻思对你也很不利……我是她爹，我怎么就做不了主……我给你买，咱不要二手的……听话听话……徐，凤儿，我真的给你买，不买我是孙子……买！带钻的，不要碎钻……行……”

    老头儿赌咒发誓的，嘀嘀咕咕了半天。

    40分钟后，徐凤女士终于露面了。

    徐女士今年43，身材微胖，但胜在皮肤白皙，看上去红光满面、白里透红的。

    五年前她跟着老乡从燕北农村来到B市工，本来是算考个月嫂证去当月嫂的，可是奈何文化水平不高，考了两次也没考过，只好做普通家政。

    徐女士在家政行业做着做着，做出了经验，学会了赚巧钱的门道。

    单家政这一行，门道就老大了。怎么干活儿能既省力又让主顾挑不出刺来，怎么话又讨巧又能让主顾买单，她都学到了。

    然而，半年前，带她出道的老乡梅姐，再次让她见识了什么是真正的赚「巧」钱。

    梅姐有个老主顾，是一对老夫妻，老两口只有一个儿子，在国外，已经好几年没回过国。

    梅姐先是照顾老两口，后来老太太死了，只剩老头儿，梅姐就照顾老头儿，照顾着照顾着，把主顾变成了老公。

    梅姐跟老头儿再婚后，就把梅姐的名字加到房产证上了，户口也跟着迁到了B市，成了真正的大城市户口，享受大城市的各种居民福利。

    上次见到梅姐，梅姐还，再熬个五年，就可以把孙子的户口迁过来，以后上学都可以在B市享受教育福利。

    这真是一个人改变全家命运，徐凤羡慕的眼珠子冒光，但嘴上又不示弱：“梅姐，老头儿年纪也太大了吧，75了，还能干啥，后半辈子就守了活寡了！”

    梅姐宽和一笑：“我们这年纪，还能找多年轻的？50多岁的，稍微有点钱的男人，人家要找更年轻的。

    没钱的大多数都是老光棍，不是保安就是工地杂，我挣那点钱还得贴补他，就这没准人家还嫌我老呢。

    我现在这老头儿虽然75了，但事少，钱上又宽裕，还有文化，又能给我户口。凤妹子，人啊，想清楚自己要啥，就没那么多纠结了。”

    徐凤一想，可不就是吗？梅姐这笔帐算得经济。

    她和梅姐都是中年丧夫，一个人拖着孩子生活，同病相怜，所以平时来往较多。

    自此，她就多了个心眼，也替自己留意着。

    正巧她老板季凌云找到她，真是过河的赶上摆渡的——巧极了。

    上门服务了几天，她就把主顾摸清了。

    老头刚73，退休金一个月七千多，儿子女儿都有钱，干了几次活儿以后，两人就有了那么点意思。

    有时候她干活，老头儿就在一旁不错眼珠的看着，还搭把手；

    有时候她买菜，老头儿还交待，买点她自己爱吃的；

    有时候她给饮水机换水，老头儿一撸袖子，「放着我来」，还真有劲，一下子就把大桶放上去了；

    家里有一台按摩椅，每次她干完活，老头儿都站在按摩椅旁边，献殷勤似的，“徐累了吧，来，按摩一下！”

    但毕竟老太太刚走，谁都不好意思捅破那层窗户纸。

    她有的是耐心，反正老头子已经是她的盘中餐，跑不了。

    只是在摸清老头真实财产情况之前，她不想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