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全招了。

    一听坦白从宽，她招了又招，把自己知道的全了。

    几天后，季凌志和季凌云在派出所，警察同志把一个塑料密封袋递过来，里面装着一只玉镯。警察同志问：

    “这个，你们辩认一下。据徐凤招认，她偷换了你们母亲的手镯，袋子里这个才是真的，她之前还给你们的，是她花三百块钱在古玩市场买的假货。”

    季凌云被惊得瞪大了眼睛，天哪！她当时也没多想，这要不是报了警，镯子就被偷梁换柱顺走了！

    警察同志又：“我们还在嫌疑人的情夫那里，发现了两张银行卡和一个存折，都是你父亲的。”

    “情夫？”兄妹俩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什么情夫？”季凌云好奇的问。

    “你们不知道？徐凤有一个情夫，叫徐明根。”

    俩人茫然的摇摇头：“不知道。”

    警察严肃的：“看来你们对你们父亲的关心不够啊。这个徐明根，是徐凤的老乡，两个人一直是姘居关系，徐明根在光明菜市场当保安，上夜班，白天休息，徐凤经常利用下午时间跟他幽会。徐凤从你父亲那里骗来的钱都放在徐明根那里。”

    季凌志兄妹俩内心的震惊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只以为是个恶保姆，没想到还有三角关系。

    心里既后怕，又后悔，若不是恬恬的电话手表发现了真相，亲爹老命都不保了。

    警察接着：“我们从徐凤和徐明根二人的手机聊天记录中发现，二人有谋杀你父亲的计划。”

    季凌云的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

    “谋杀？”

    “对！谋杀。他俩在聊天中详细讨论了作案方法，连作案工具都备好了，就是家里的鱼缸。”

    “鱼缸？”兄妹俩对视一眼。

    警察平静的，

    “徐凤交待，她有次在网上看到一个明星被家里的鱼缸划破颈动脉失血过多而死，她受此启发，也买了鱼缸。徐明根他俩计划在房屋过户完成后，假称你父亲撞碎了鱼缸……对老人下手。”

    兄妹俩手心里都是冷汗，脊背也嗖嗖发冷。

    “还有，你们的父亲并没有对徐凤实施强奸，你们在受到徐凤威胁的第一时间就应该报警。”

    季凌志点点头。当时他也想过报警，只是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虽然他知道强奸很难取证，又时隔许久，他怕的其实不是父亲获罪，而是怕徐凤声张出去，影响他的升迁。

    “玉镯你们收好。其他证据我们已经提交给检察机关。后续进展我再联系你们。”

    ……

    从派出所出来，他们一起去了医院。

    老季这几天在住院，倒没什么大毛病，但对于一个中风病人来，营养不良加一些轻微外伤，已经是雪上加霜了。

    老季看到女儿，一瞬间有些恍惚，他把季凌云当成了徐凤，吓得抱着头，怪叫了两声。

    “爸，是我啊，我是云！”

    “云？云，云呐，把徐弄走……不要了！”老季老泪纵横。

    “抓走了，已经抓走了！徐凤再也不会回来了。”她安慰老头子。

    “你妈呢？”老季仰着头，眼神热切。

    二人又是一愣，旋即明白过来，父亲这是真糊涂了……

    “爸！我妈已经走了！”季凌云忍着眼泪。

    “去哪了？啥时候……回来呀？”老季问。

    “我妈死了，去世了。”兄妹二人俱已泪目。

    老季「哦」了一声，复又躺下，眼神空洞的看着天花板。

    陪着父亲待了一会，嫂子文华也来了，还带来了肉粥。

    季凌云扶起老爸，柔声：“爸，起来吃饭，我喂你。”

    老季一看是粥，摆着手表示不吃：“我要吃……豆肉焖面，让你妈给我做。”

    季凌云再也忍不住了，哭着：“你糊涂了，爸！我妈，高宏芬，已经去世了，去天上了，她再也不能给你做大肉焖面了！”

    “她有照片吗……”老季也眼泪汪汪的。

    季凌云放下粥碗，心，你还有脸提照片！

    她开手机，找到妈妈生前的一段视频，开，递给老爸。

    那是一段妈妈正在跳舞的视频，妈妈穿着火红的长纱裙，上身是黑色皮夹克，脖子里系着丝巾，整个人神采飞扬。

    老季一边看一边傻笑：“宏芬呐……跳得真棒！好看！你啥时候回来呀？”

    ……

    几天后，老季出院，住进了季凌志家。

    季凌志找了个护工，白天两口子上班，护工照顾老季，家里大大方方的装上了监控。

    晚上，季凌志自己在老季房里摆张床，自己照顾亲爹。

    这事很快传到单位，局长大为感动，把他列为干部典型狠狠表彰了一番。

    升迁也很快下来了，季主任如愿变成了季处长。

    生活还在继续，太阳照常升起。

    只是有些人，有些时光，永远留在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