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跟踪我？”周沫气势汹汹的问。

    躲不过去了，那就承认吧。

    “是。妈妈……的确是。”

    “你干涉我的自由。”周沫冷冷的。

    “沫沫，今天的事，是妈妈错了。以后我绝不会再做这样的事。但是有些话我要跟你讲清楚。”

    “行，态度不错，你吧。我倒要看看你能出什么花式道理来。”

    周沫往沙发上一靠，挑衅的看着母亲。

    朱天蓝放下手里的笔，正色道：“你知道什么是自由吗？自由不是无拘无束，随心所欲，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自由是有边界的，如果自由失去边界，你一定会失去自由。

    就拿今天的事来，你知道我和阮阿姨担心什么吧，你知道的对不对？

    别的不，你们现在一个16，一个17，还在上学，万一你们——我是万一啊——万一琳婉怀孕了，你怎么办？

    琳婉的后半生就毁了！身体也要承受很大风险，阮阿姨要哭死的。

    你以为你就不会付出代价吗？你一辈子都要背负一份巨大的心债。沫沫，真正的爱情，是你一定要为你爱的人负责，像爱你自己一样爱护她。”

    周沫脸一红：“我就问你，我们就谈个恋爱，怎么就会怀孕了。拉拉手、一起吃饭、看看电影就会怀孕了？

    精子是通过空气传播的吗？妈你真俗，你以为谁都跟你们大人一样，一提爱情就要滚床单！”

    “你……你什么……我们大人怎么了？谁一提爱情就滚床单了，哎，你站住……”

    人家周沫一完就甩门进了房间，把朱天蓝气得直跺脚。

    阮清方这边，也是枪炮齐鸣的。

    任凭阮清方怎么讨好，琳婉对妈妈都一直爱搭不理的，只用一个「嗯」字回答。

    气得阮清方直抹眼泪：“婉婉，今天的事是妈妈不对，可是妈妈有什么办法，爱你、保护你是我的本能反应，我做不到不管不问。”

    “好吧妈，今天的事我原谅你，但是以后你不许再这样，这是不信任我。凭心而论，你女儿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了解吗？

    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你担心什么我都懂，我也正式告诉你，你担心的事情现在根本不会发生！”

    阮清方流着泪点点头：“婉婉，还有一点，妈要让你知道，就算发生了——妈是就算啊——就算发生了无法挽回的事，你自己解决不了，你一定要告诉妈妈，妈妈无条件帮你。千万别自己硬扛，别钻牛角尖，妈妈永远是你的退路。”

    琳婉「嗯」了一声，回了屋。

    关上门，少女的眼泪夺眶而出。

    自从父亲去世后，妈妈忽然变得像个女孩，对她言听计从，不管大事，都要征求她的意见，家具怎么摆放，无线网络用哪家运营商，都要听她的。

    有时候，琳婉觉得，她和妈妈之间，她更像妈妈，而妈妈，则像个女儿。

    她也不知道妈妈这是怎么了，但是她常常在心里暗暗下决心，一定要保护好妈妈。

    妈妈是她永远的退路，她也永远是妈妈的退路。

    跟踪风波就这么过去了。

    两个年轻人连续三天没有约会，只在手机上谈恋爱。

    少年人的情愫，越压制，越强烈。

    到了第四天，两个人都忍不住要见面。

    正好有几个同学约着去公园划船，琳婉便叫上周沫，跟同学一起去了。

    走的时候特意跟阮清方：“今天6个同学一起，你不用跟着了。好好上班。”

    气人……

    周沫更气人，直接问朱天蓝：“你要不要去？想去我带上你，这叫带妈约会。反正已经有四个电灯泡，也不在乎多你一个。”

    朱天蓝气得踹了他一脚，把他踹出门去。

    到了公园，订船的时候，另外四个同学坚决不跟他俩同船，美其名曰「受不了狗粮刺激」。

    正好琳婉和周沫也不愿意被这四只大功率灯泡照着，周沫果断订了一艘琳婉喜欢的黄鸭双人船。

    两人踩着脚轮，一边闲聊着，一边往湖中心划去，等到跟同学的船拉开了距离，周沫从包包里拿出一叠厚厚的东西，交给琳婉。

    “什么呀？神神秘秘的。”琳婉笑着问。

    “你开看看。”

    琳婉开一看，是一叠猫咪主题的明信片，文字区是周沫的字，写了很多思念的话，都是写给她的。

    “这些天，一想你就写一张，一想你就写一张，结果把这套明信片写光了。”

    “我喜欢，我好喜欢这样的情书，以后你每天都给我写好不好？我也给你写。我们就用这种古老的方式谈恋爱！”琳婉幸福的脸发红。

    微风轻拂，琳婉一张一张的看着那些名信片，将近一百张，看了半个时才看完。

    周沫专心的划着船，时而扭头看一眼他的女孩，心神荡漾。

    等琳婉看完明信片，船已经被周沫划到了对岸，四个同学已经在岸边等她们了。

    周沫把船停靠好，先上了岸，转回身来拉琳婉。

    就在上岸的一刹那，琳婉脚下一滑，「扑通」一声，一只脚踩进了水里。

    幸亏周沫眼疾手快，一把捞住她的胳膊，她才没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