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有时候也气恼自己，好歹也是大学毕业，年轻时也是有才有貌的，怎么就跟这么个男人、这么个女人耗上了。

    耗着他们，不也耗着自己吗？

    道理都懂。

    可是一想起陶家的好几套房，和自己的儿子，和自己耗在这个家里的青葱岁月，她就放不下了。

    沉没成本太大，她不甘心。

    过了大概一个来月，冯可又来找张凡，带着一张纸——孕检B超单。

    冯可什么也没，只把纸在她眼前一晃：“跟你个事，我怀孕了。离不离，随便你，我虽然不合法，但孩子有合法继承权，我还年轻，不介意再生两个。”

    冯可见她震惊的不出话来，淡然一笑，又：“男人的心思你也懂吧，他瞒着你，就是想让你认了这事，我是真心为你想才告诉你。反正我有了孩子，我耗得起。”

    “呸！”

    张凡啐了她一口，扭头离去。

    晚上下班回到家，就跟陶玉坤干了一架。

    “你怎么答应我来着！你不是不跟她单独见面吗？她怀的谁的种？你们一家子都欺负我是个外地人是吧，连她个远郊区狐狸精也来欺负我！你个老骗子！”

    陶玉坤大她七岁，担得起「老骗子」这个称号。

    吵急了，陶玉坤又拿起外套，领着狗，去了父母家。

    好几天没回来。

    这一次，张凡想，只要他回来，立马离婚，把儿子也带走。

    房子？去他妈的！老娘不受这窝囊气了。

    她把离婚协议书都起草好了。

    可是半个月后，陶玉坤回来，买了好多吃的喝的，还给张凡买了个金项链。

    一进家门，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以后咱安安生生过日子，我不气你了。”

    张凡把离婚协议书往他面前一放，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陶玉坤接过来，就看了封面那几个字，就把协议书撕成了碎片：“别闹了，冯可走了，她根本没怀孕，她就是想气你。翻篇了，咱以后好好的。”

    见张凡不信，陶玉坤又软声道：“我跟她怎么可能是真的呢，她比我年轻那么多，她图什么我还能不清楚嘛，我没那么傻。

    还没怎么着呢就假孕争宠，搞得家宅不宁。这回她走了，你放心吧，翻篇了！以后咱别因为她吵架了。”

    还假孕争宠，尼玛一个家户，有几套房而已，搞得跟宫斗剧似的。张凡在心里吐槽。

    冯可是真走了。

    她后来才知道，陶家父母虽然喜欢冯可，但还是顾忌冯可太年轻，不好拿捏，怕她不能跟陶玉坤过长久。

    她后来也才明白，她图着人家的房子，人家也图着她的「好」，她张凡，外地人，性子软，年纪大，收入低，好拿捏。

    有时候她都挺佩服冯可的，走就走，拿得起放得下。

    而她，还得在不幸福的婚姻里耗着，像一只趴在窗玻璃上的苍蝇，看上去前途光明，实质上无路可走。

    她一个原配，竟然羡慕起一个三。

    冯可的事过去了，张凡也慢慢回了点血，日子又能熬下去了。

    ——怎么可能。

    冯可走后没过多久，陶父生病了，住了一个多月的院，出院后，陶母不知道又从哪个远房拐了几道弯的郊区亲戚那里弄来个保姆，还是个表妹。

    这个表妹叫万佳，管陶母叫二姨。人胖胖的，看上去比较朴实本分，年纪也比冯可大，有老公。

    张凡万万没想到，这样的表妹，照样出幺蛾子。

    不过，她也是后来才明白，出事的根源在陶母身上。

    她这位婆婆当初就看不上她是外地人，老太太在放出话找保姆的时候，就各种暗示了，外地儿媳妇不行，可能跟儿子过不到最后，家里好几套房，没个可靠老实的女主人管家可不行，家产绝不能落到外地人手里。

    如此，能找来什么货色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