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无疾而终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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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稔知比她高一届,认识他的时候,季凌云刚进大学,新生报道处,高稔知接待的她。

    那天,她刚下车,找到财经系的接待处,一个高大的穿校服的男生就迎了上来:“同学,跟我来。”

    他拉起她的行李箱,结果不知是用力过猛,还是行李箱负重过载,拉杆居然——掉了。

    双方都脸一红,她手足无措,高稔知憨憨一笑,扛起没有杆的行李箱,把她送到宿舍,又带她去报道处。

    她一生中度过了四十多个9月,但那个9月遇见高稔知的那一天,是为数不多的印在记忆里的难忘时刻。

    天气还有点热,高稔知走在前面,肩上扛着一个很重的行李箱,她一路跑跟在后面,背着双肩包,阳光把一大一两个影子涂在地上,也涂在她心上。

    到了宿舍,他一弯腰,把行李箱放下来。弯腰的那一瞬,她清晰的看到他脸上的汗,落下来,砸在地上。

    那时她怯怯的傻傻的,想学长辛苦了,也不好意思。想递个纸巾过去,也不好意思递。

    这个瘦高的身影从开学第一天就印在了心里。

    开学的第一个月,她总是在人群中搜寻那个身影,终于在学院的一次公开课上,见到了他,高稔知。

    为了遇见他,她几乎参加了学院里所有的公开课。

    她又处心积虑的「偶遇」了高稔知,还「制造」了一些经济学的问题去请教他——他是经济系的。

    一来二去,两个人的互动越来越频繁。

    她帮他在图书馆占位置,他也帮她占。

    她请他吃饭,他也回请。

    她送他生日礼物,他也会在她生日时回送一份礼物。

    那时候还没有智能手机,两人天天发短信。

    只是,在舍友口中,他是公认的季凌云的男朋友,而高稔知每次对别人介绍她,都「这是财会系的学妹」。

    难道只是学妹吗?她一直想问,又不敢问。

    她大三那年,高稔知毕业了,又加入考研大军。

    两人异地了,但电子邮件天天写,短信也发得更勤了。

    四年,两万多条短信。什么都聊,但从不涉及爱情。

    季凌云快毕业的时候,终于耐不住了,问他:“咱俩到底什么关系?”

    短信半天没回——他从来没有这样过,一般都是秒回。

    季凌云等得心碎时,他终于回复了:“你觉得咱俩是什么关系?”

    季凌云心里闪过一丝失望:“我不知道。”

    高稔知发来五个字:“我也不知道。”

    季凌云的心在瞬间沉下去。

    似乎是命运捉弄,那天季凌云在哥哥家过周末,回复信息时,她正在返校的公交车上。

    看完那五个字,她伤心不已,便不愿再去看手机,一个人陷在无尽的悲伤中。

    等下了车,才发现,手机被偷了,诺基来N950,里面装了将近上万条高稔知的短信,最近总提示内存不够。

    就这么丢失了。

    她一周后才问哥哥要了钱,买了新手机,补了手机卡。

    原以为开手机的瞬间,会涌出很多高稔知的信息,结果没有。

    其实她在这一周已经隐隐知道不妙。

    她宿舍的电话,他知道,但他没过。

    她的电子邮箱,他知道,但他没有写信。

    手机也静悄悄的。

    冷战是吧,斗气是吧,好。

    季凌云也咬牙坚持,不理他。

    坚持了一周,她败下阵来。

    终于咬牙拨那个熟悉的号码时,电话里是毫无情绪的女声:“对不起,你拨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短信,如石沉大海。

    电子邮箱,从此只有广告邮件。

    季凌云想不通,自己到底有没有恋爱啊,大学四年,怎么就恋了个寂寞?

    所幸那时临近毕业,有一堆的毕业作业要做,还要去实习,去面试。

    在成人社会里跌跌撞撞的痛,比恋爱的痛要残酷百倍。

    莎士比亚过:大的火焰扑灭的火焰。大的痛,扑灭的痛。

    等她在摸爬滚中站稳脚跟,回过味儿来,想起高稔知,竟然也不觉得那么心痛了。

    时隔20年,高稔知,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