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一直响。

    米姝不想看手机，便狠着心抠了电池。（90后的读者知道抠电池的梗吗？）

    远处的操场上一片热闹，雪仗和堆雪人的同学越来越多。

    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又恰好是平安夜，氛围美好得不像话。

    也不知道在操场上走了多久，突然一个身影扑上来，一个熊抱：“姝！真的是你，你吓死我了，你去哪儿了！我和蓝蓝找了你半天！”

    是季凌云的声音。

    另一个是朱天蓝。朱天蓝连忙用自己的手套扑米姝身上的雪。

    季凌云握住米姝的手：“你冷不冷，我给你暖暖！”着就把她的手塞进自己的颈窝。

    米姝终于忍不住了，抱住季凌云，大哭起来。

    哭得季凌云一阵心疼，问道：“二叔，你怎么了，赵宁电话问你有没有回宿舍？你俩怎么了？他是不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啊！”

    朱天蓝一个劲的朝她使眼色，可是天黑，路灯光线也不好，季凌云也看不见。

    朱天蓝只好：“云别问了，二叔想的时候再跟咱们。雪花下得这么好看，我们陪二叔走走吧！”

    “好吧好吧，走一走！”季凌云心领神会。

    三个人互相扶着，慢慢朝前走去。

    雪花没有要停的意思，地上软软的一层，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响。

    谁也没有话。

    走到体育场门口时，米姝站住脚，长舒一口气。

    赵宁曾在这里举办过两场校级演唱会，米姝总是忙前忙后的帮他张罗。体育场，留下了他们太多的回忆。

    米姝看着体育场前那一方舞台，道：“我跟赵宁分手了。我一点也不恨他。他没有欺骗我，给我留下了一段特别美好、特别浪漫的初恋。

    至于分手，我理解他的选择，他只是做了一个有利于他的选择而已。

    人这一生总是面临选择，选择就意味着会有人被放弃。总有一天，我会感谢他今天的选择。”

    这段话，似是给朱天蓝和季凌云听，也似是给自己听。

    “感谢他？为什么要感谢他？”季凌云好奇的问。

    朱天蓝接过话头，认真的：“对，感谢他今天放弃你，你日后才有机会去选择更好的。”

    季凌云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

    “我们回去吧，累死老娘了！”米姝道。

    她揉揉膝盖，这半天光顾着难受了，这会儿才感觉到腿酸。

    ……

    三个人往宿舍方向慢慢走去。

    雪越下越密，快走到宿舍楼时，突然身边不远有两拨男生彼此招呼：“那边有人顶着风雪弹琴唱歌，贼他妈会玩儿，快去看！”

    “唱得怎么样啊？”

    “据是咱东大的学长，出过专辑呢，挺好听的！”

    “看看去！”

    ……

    三个人面面相觑，季凌云悄声问：“他们的不会是赵宁吧。”

    米姝顿了顿，继续面无表情的往前走。

    管他是谁呢，有什么关系。

    她们回到宿舍，能听到琴声了。

    就在2号楼后的空地上。一个瘦高的男人，抱着吉他，在漫天的雪花中且弹且唱。

    楼上不断有人伸出窗户鼓掌叫好：“好听！太好听了！”

    “学长留个QQ啊！”

    “再来一首！”

    ……

    是赵宁……

    他把过往写给米姝的歌全唱了一遍。

    《可爱女孩》、《爱情好苦你好甜》、《就是爱你》、《天荒地老》、《你的眼是最亮的星》、《你的笑》、《选择》……

    他开启了无限循环模式，一直唱到平安夜的钟声响起，唱到人潮退去，宿舍楼全都熄了灯。

    他的身上落了一层雪，远看简直像个雪人。

    最后好像是看门的大爷把他赶走了。

    米姝就那么静静的躺在床上，歌声不停，她眼泪不止。

    伴着歌声，回忆在大脑里像放电影一样。从她和赵宁认识到今天，一幕幕画面，一句句台词，美好得不真实。

    越美好，越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