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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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都是你照顾我,往……

    “从前都是你照顾我, 往后就由我来照顾你,”将绣鞋为她穿好,他才直起身来, “事无巨细,都交给我, 什么事都不必你操心。”

    “鞋子我还是可以自己穿的。”陆澜汐脸上的粉红更深一分, 一时脸热,浑身不自在, 手掌撑着膝盖起身还没站稳, 手又被人拉住。

    凌锦安借着她的手起身, 随后陆澜汐觉着眼前罩上一层阴影, 她越发不敢抬眼瞧他。

    “我去让他们给你准备热水,你先梳洗, 等用完了早饭, 咱们就出发。”

    话的中规中矩,陆澜汐垂着眼点头算是应下。

    “对了,我有件要紧事需得告诉你。”凌锦安面容一下紧绷起来, 话只了一半。

    陆澜汐忙抬头,看着他紧张的神色不明所以, “什么?”

    才问出口,忽然见他眼一眯, 而后飞速将头低下, 唇在她唇角轻啄了一口。

    速度迅速灵敏,直到看到他得逞的笑意方觉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你!”陆澜汐一手捂住方才他亲过的地方一手指着他,又羞又怒。

    凌锦安一把将她手握在掌心,沉声得意的笑道:“我想了你这么久,你总得给我点甜头尝尝, 若不然让我怎么熬?”

    “好了,我去给你准备吃的,乖乖等着我。”着只尝点甜头就好,可手还是忍不住在她脸上揉捏两下才舍得离开。

    陆澜汐双手捧住脸,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这会儿脸热的像是才煮熟的蟹,一颗心七上八下,忍不住跺了跺脚,“哪里有这样的人啊!”

    ……

    一切准备就绪时,自客栈出发已到了巳时,凌锦安将陆澜汐抱上马车,陆澜汐前脚一进马车后脚就傻了眼,原本宽敞的马车被各种物件堆的满满登登,只剩下一侧可以坐人,空档拥挤。

    陆澜汐迟疑着缩到角落去,直到凌锦安也进来紧紧挨到自己身侧她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指着马车里满满登登的东西问:“这都是什么?”

    凌锦安看似无辜的笑了笑,随后手掌拍在最近的一方匣子上,“你从许府出来,身无长物,这一路上总得有些换洗的衣裳吧,这些都是我随意命他们给你买的,吃的穿的用的,若是不够,到了下一城,再买!”

    “也不至于买这么多啊!”她轻叹,瞧着他一脸别有用心的笑意,买这么一车,偏偏只留出了两个人坐的地方,什么心思可想而知。

    “去京城的路程山高水远,用的多着呢,且看着吧。”

    陆澜汐对他的话将信将疑,已经分辩不出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

    干脆将脸别过去不理会他。

    ……

    马车徐徐出了渡州城,凌锦安此下跟来时心境全然不同,虽然一夜没睡,仍觉着精神无比,此时陆澜汐在马车里闭眼假寐,凌锦安便侧着坐,面朝她,目不转睛的望着她的侧脸。

    光洁饱满的额头,挺翘玲珑的鼻尖,水润的双唇,流畅的轮廓,搭配在一起,看在凌锦安的眼底,什么样的角度都是最美的。

    第一次这般真真切切的看她,怎么也看不够,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单通骑着马行在最前,远远见着前方有一行人马好似拦住去路。

    单通立即警觉起来,单手摸了马鞍下的长剑。

    赵光位于对面马上,也正看见一行来人。

    来之前他喝了不少酒,满目红色,时不时的还了几个酒嗝儿。今日他一早就去了许府下聘,谁知到了许府听许夫人许丝雨已经连夜被家人接走了,她虽然怕一家子人头不保不敢吐露来者身份,却也没安什么好心,只来人是许丝雨的夫君,这赵光什么人,她很清楚,向来看中的女子就没有弄不到手的,况且他耐着性子忍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熬到下聘时,却听闻到手的鸭子飞了,怎能不气急败坏。

    在渡州做霸王做的久了,早就将人外有人这一辞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许夫人心生一计,干脆让他去鸡蛋碰石头,以凌锦安的手去除了这个赵光,从此许家就可以安枕无忧。

    果真,赵光听不得许夫人的挑唆,也从未想过美人的夫君是什么来头,光天化日喝了两口闷酒便带着人出来拦路抢人。

    “许丝雨!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背着我离开渡州!”赵光远远冲马车叫喊着,来时他们一行几人住在哪里早就探清楚,城里不好动手,只待到了城外一展身手。

    马车停下,凌锦安听见叫喊,坐直身子,目光朝外,脸上沉冷似挂了一层霜。

    陆澜汐睁眼,这声音耳熟,听起来一阵厌恶袭来。

    “赵光!”她身子前凑,“竟没想到他跑到这来!”

    “赵光。”凌锦安念出这个名字,冷笑一声,昨日单通自许府回来,就将许府的这些破事都了个遍,自然也包括赵光肖想陆澜汐的事,本想着回京城后再派人处理他,谁知他今日竟然赶着跑来送死。

    “许丝雨,你快快出来,让我看看你,我这一日不见你,如隔三秋啊!”赵光此时仍旧不知,已经有把无形的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许丝雨,你有夫君我也不在乎,让你夫君出来,我瞧瞧是什么样的白脸,胆敢跟我抢人,今日我给他些颜色瞧瞧,就地料理了他,再带你回府。”

    喝了几口酒,赵光疯的不知自己姓甚名谁,口出狂言不止。

    陆澜汐下意识看向凌锦安,神色复杂,只见他一言不发,嘴角噙着一抹森寒,眼睛望向别处,之前看自己时候的温柔半分也寻不见,好像一下子就变了个人一样。

    “主子。”单通似乎知道凌锦安要吩咐他一般,跃下马来径直走到马车窗下。

    凌锦安伸出修长的手指轻撩了马车窗帘一角,唇齿轻启只了一句话:“干净利落一些。”

    “是。”单通得令,大步走开。

    随之,陆澜汐听见一阵风声在马车外呼啸而过。

    下一刻,只见凌锦安侧过身双手捧起陆澜汐的脸,柔声道:“别让一些脏东西,污了你的眼扰了你的耳。”

    随之他手掌上移,两只手掌将陆澜汐的耳朵各自捂上,眼眸不眨定睛的看着她。

    二人对视,方才她看见他眼中的森寒之意此刻一点儿影子都寻找不见。

    她当真有些恍惚,不确定方才是不是自己眼花。

    耳朵被他手掌捂住,除了掌心传来的闷响什么也听不见,然后他手上稍稍用力将她头一带,使得陆澜汐的额头抵在了他的肩上。

    她被人护的很好,丝毫不知马车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风卷起马车帘子,马车外一阵血色飞舞。

    单通带着人手起刀落,不待赵光招架几下便从马上摔下来,人头落地。

    连赵光带来的人也无一幸免,刹时,单通脚下血流成河。

    他的长剑上还滴着冉冉鲜血,他弯身在尸身上将血蹭干净,眼角睨着赵光身首异处,冷啐了一声:“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很快,单通再次回到马车前复命,“主子,清净了,”

    “好,继续上路。”凌锦安对于单通一行人的身手很是满意,他语气平和,好像只是目睹了一场杀鸡宰牛。

    不多时,马车缓缓行起,凌锦安这才将手掌自陆澜汐的耳朵上松开。

    陆澜汐很清楚方才外面发生了什么,一直叫嚣着的赵光现在一点声音都没有,碰上凌锦安,是他倒霉,也是他作恶多端的下场,并没什么可惜。

    陆澜汐将头从他肩膀上抬起。

    压的久了,额头上留了印子,凌锦安抬手轻轻给她揉开。

    从他的指缝抬眼看去,他的脸若隐若现,陆澜汐手指头绞在一起,踌躇了半晌才问:“凌锦安,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轻笑,手上动作未停,“这话你昨天晚上问过。”

    “可是你没有回答我。”

    “这问题不用我来答,需得你自己看。”

    “你……你时常杀人吗?”陆澜汐大着胆子,想到从前关于他的那些传言,本来想着也不过是传言而已,可是今日,真真切切的发生在她身边,方知凌锦安名不虚传,贸然问出这句话又觉着不妥,忙又解释道,“我不是替那赵光话,我只是……我只是……”

    一时词穷,她也想不如何形容更贴切,还不会惹怒他。

    他的手指从陆澜汐的额头离开,捏起她的手指放在唇边轻啄两下,随后攥在手里,“我听不得别人对你出言不逊,半个字都不成。”

    “我是什么人,往后你会看见,我等着那一天,”他一顿,“不过澜汐,你放心,我对别人如何,都与你无关,我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即便你拿把刀抵着我的喉咙,要剜我的心要拿我的命我也给你,只要你要,随时来取。”

    “你……”陆澜汐瞧着自己被他攥住的手,没想着收回,反而一时好奇,“你是一直这样,还是……”

    “从你失踪那天我就死了,不过你回来了,我便活了,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