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疼她
“柳絮?”陆澜汐念叨一……
“柳絮?”陆澜汐念叨一句, “这个时节都开始飞柳絮了,天当真是要热了。”
“你不想看吗?”凌锦安问。
陆澜汐想也没想的摇头,“不想看。”
“怎么会?”他歪着头瞧她, “你从前同我讲,时在渡州看不到雪, 后来旁人同你讲, 柳絮飞时便很像雪,你便很喜欢, 怎么现在倒是不喜欢了?”
凌锦安闲话家常, 讲的都是二人从前的点点滴滴, 无论从前陆澜汐同他讲过什么, 他都可信手拈来,可见对她过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重怀于心。
沉吟片刻, 陆澜汐似很认真的想了想, 而后摇头道:“雪我也不喜欢。”
“我想雪应当是很美的,可我就是不喜欢,不出来为什么不喜欢, 甚至一想到就觉着莫名的心慌。”
她细细回味了这总感觉,也不知从何时起的, 在许府时,琼玉曾同她讲过她见过雪落时的盛景, 还反复炫耀似的, 可她听在耳朵里,除了难受,便是慌。
“就好像......”陆澜汐努力在脑中寻着恰当的词汇形容心底那种感觉,“那种心慌就好像......好像一到下雪时,就会有谁会因此而苦不堪言。”
罢, 她又重重点了点头,“对,就是这种感觉,就是有人会因下雪而受苦的感觉,很奇怪,怪到我讨厌下雪,听到雪字都烦。”
一朵柳絮被风送入窗内,自凌锦安的指尖停顿片刻又飘到旁处。
凌锦安目光深深看向面前的陆澜汐,目光有异动的情愫闪烁不停,他感觉到他的心在一点一点的融化,为了眼前这个女子。
她什么都忘了,唯独没有忘记凌锦安在雪天饱饮毒痛的折磨。
她曾她自就喜欢雪,喜欢到不行,却在目睹了那一日之后,便恨透了这雪,即便后来凌锦安好了,她亦然是如此。
有些东西一旦烙到心里,便再也抹不去了。
凌锦安眼眶涌起一阵温热,整个心脏展平铺开,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情动,抬手捏住对面人的肩将她朝墙角带去。
陆澜汐反应过来时,人已被他抵到了墙角,感知他的气息相近,还不知发生了什么,随即便觉他的唇压了上来,而后被他紧紧的圈住。
唇上力道不轻,他用力吸吮,像是要将人吞了一般,辗转流连,陆澜汐整个人是蒙的,眼睛半张不开,只能隐约瞧见他的轮廓在眼前,两个人的气息热烈地交织在一起,想要推开他,却被他越箍越紧。
唇上被他咬的有些微痛,陆澜汐皱着眉闷吭一声,他这才肯停住。
自唇在陆澜汐唇间离开,手臂上的力道也松了下来,他尽力控制着自己的气息,可陆澜汐仍觉着急息扑脸。
他垂着眼,眼角晕开一片疼惜之色,抬指轻轻在她脸蛋划过,最终又将唇贴在她的额上印下一吻。
陆澜汐抬手压了压有些微痛的唇角,有些恼,一手推在他的身前,“你又发的什么疯!你若是再这样,我可真的生气了!”
他也不言语,只将人牢牢抱着,脸上是笑也不全然是,有欣慰有心疼,交织在一处,拧成一条绳锁,将他困在陆澜汐的身边。
两个人正贴在墙角里时,只听婢女在门口轻禀,“王爷,宫里的蝶舞郡主来看望王妃娘娘,此时人正在堂中。”
陆澜汐只听凌锦安在她头顶应了一句:“知道了,让郡主稍等片刻。”
婢女得令,匆匆离开。
这凌锦安才将人放开。
“你的旧友来看你了,出去见见吧。”凌锦安抬手为她理了在墙角处磨的有些凌乱的发髻。
“我的旧友?蝶舞郡主?我以前认得她吗?”
“当然,”他扯过陆澜汐的手朝外走去,“来话长,先见了人再吧。”
......
故地重游,蝶此身衣衫华贵身份贵重坐在承安王府的正堂之上,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任人差遣的婢女,从前只瞧着主子贵人们一个个的端坐在这此,如今终也轮到她有这一日。
王府里还有从前眼熟的面孔,即便如此,这地方她也是不愿来的,若非有个中愿因不得不来,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踏入承安王府半步。
端起茶盏才抿了一口,便见着凌锦安自后堂出来,身侧端扶着陆澜汐。
此时陆澜汐眼上又被罩上了白纱一条,样子看着眼熟,倒是有几分像从前的凌锦安,所谓夫妻相,大概便是如此了。
蝶一见二人,手一抖,不慎将手上的茶盏翻,茶汤洒湿了衣裙,她被烫的几乎是从椅子上跳起,随着低呼一声,身形一晃。
随行宫女忙将人扶住,随即跪下来为她擦拭衣裙。
蝶显得有些六神无主,紧张狼狈,一时忘了自己该些什么,只能尴尬的皮笑肉不笑,敷衍两声过去。
“当真是失礼,好不容易来一次王府,竟闹出这样的笑话。”蝶笑容难看。
“无妨,都不是外人,郡主不必介怀,只是没烫着你吧,要不要去换身干净衣裳?”于凌锦安而言,蝶当然不是外人,虽然蝶自离府后两个人几乎就再没碰过面,可过去的时日还有她给的些许帮助凌锦安自不会忘。且她还是陆澜汐从前在府里的好友,情份自是有一些的。
“不紧,没烫着.....”她这话的有些勉强,近夏衣衫单薄,滚烫的茶汤透入衣裙,皮肉自是痛楚清晰,可唯有这点痛,才能止了她的慌似的。她将目光不自然的挪到陆澜汐的脸上,嘴角僵了片刻,这才道,“我听澜汐那日在宫里落了水,还伤了眼睛,我实在是放心不下,今日特意出宫来看看。”
“澜汐,你还好吧?”她心里虚,半步也不敢往前移。
陆澜汐听着这声音觉着陌生,当真是记不得了,可凌锦安告诉她,蝶舞郡主是她的旧友,所以心里也不免升起丝丝亲切来,“劳烦郡主费心,我没事,太医只是眼睛进了脏物,涂两天药就好了。”
“那当真是好,”蝶着,忙抬手指向旁处,“我从宫里给你带了些补品来,听你回京的事,我很欢喜,只是你当真记不起我了吗?”
承安王府的事传的沸沸扬扬,蝶在宫里四处听,这才听了她遗忘前尘的事。
陆澜汐有些抱歉的摇了摇头。
蝶神色一时有些复杂,不免惹凌锦安沉思,他只在一旁看着,也不插话。
“虽然如此,不过人回来了比什么都强,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蝶垂下眼眸,手指在身前不断绞着帕子。
凌锦安微一眯眼,脑海里有些念头一闪而过。
蝶站在这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自觉十分不自然,于是急急同凌锦安讲道:“人我见了,心也可以放下,反正澜汐回来了,我往后来看她就方便多了,今日我不多留,改天再来。”
她的这番辞让凌锦安心生奇怪,但也没有多什么,只道:“也是,现在澜汐什么都记不得,待她稍好些,郡主再来亦可。”
“那我就先告辞了。”蝶微微福身下去,由承安王府的婢女送出门去。
她这一趟来的意外走的匆忙,倒是让凌锦安没想到的,凌锦安遥望她的背影,不觉眯了眯眼。
陆澜汐摸索着走上前来,心底也不禁起疑,“你郡主她是我的旧友,是真的吗?”
“是。”凌锦安很笃定的回答,因为当初在锦秀苑时,蝶是唯一一个肯来帮助陆澜汐的。
“这样啊.....”陆澜汐一时也有些不解,虽然现在看不到,但是觉着这位郡主话的语气听起来二人之前好像也没什么情谊在似的。
......
上了承安王府门前的马车,蝶这才松了一口气,双手捂在心口上,方才当真吓的她不轻。
若不是要来一探究竟她这辈子都不会再踏入承安王府的门,不会再见陆澜汐一面!
马车缓缓行回宫中,周峰已经在宫里等了多时,蝶去的时辰不久,可周峰一样慌的站不住坐不住,在宫中直圈圈。
掌事宫女流萤亲自端了点心进来,而后又扫了几上的一方巴掌大的木盒子,若有所思。
不多时,蝶归来,脚步匆匆入殿,第一件事便是像以往那样将人都赶出殿去,流萤亦是不能留。
周峰见蝶脸色不太好,也不敢贸然上来催问,只待她端起茶来一口气喝了个干净,这才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在那里待不住,看了一眼,送了些东西就回来了。”蝶将茶杯重重放下,“是陆澜汐没错,那日在宴上我就了,千真万确是陆澜汐回来了,不过还好,她不知是得了什么病,什么都记不得了,连我也记不起了。”
“命真大,”周峰阴着脸,咬牙切齿,“既然上次没烧死她,干脆这次做个干净,她总不会每次都这么走运。”
对于周峰来,杀人好像会上瘾,尤其是在享受过夺人性命给他带来的荣华权力之后,列是一发不可收拾。
“哥,依我看,这次就算了吧。”蝶摇了摇头,“她已经什么都记不起了,对咱们也没什么威胁,何苦再来一次。”
“我的傻妹妹,她是真想不起还是假想不起,你我谁又能知道,还不是凭他凌锦安一张嘴想怎么便怎么?”周峰再次添柴加油,像上次那样,“这世间谁都留得,就是陆澜汐留不得,上次就是你拖拖拉拉,这次怎么还是你。”
“她现在是王妃,和凌锦安日日在一起,凌锦安怎么可能看不到她身上的图腾?他怎么就不奇怪?你想过了没有?”
“对啊......图腾,”想到此,蝶背脊一凉,“应当是看到了啊,怎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当初这件事,只是在司政司内部传来,知道这件事的不多,见过这形状的也不多,他日只怕凌锦安知道了,这件事就麻烦了。”
“所以......”蝶目光闪动,白着脸看向周峰。
“杀!”周峰在身前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神情干脆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