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老虎 “不是什么闲言碎语,就是听说了……
“不是什么闲言碎语, 就是听了你从前在井中将齐梦莱救出来的事,”陆澜汐手指抠着他衣袖上的纹路,“想不到你还挺喜欢救人的嘛, 我不也是当初你在久安街上救下来的?”
“你和她比什么?”凌锦安在她细腰上轻掐一把,“她哪里能同你相提并论?”
“你不要拿好话哄我, ”陆澜汐坐直身子, “若是当初我入了王府后也对你死缠烂呢?你会如何?”
“我哪里用得着你死缠烂,若是真回那天……”他话一半儿忽然细笑起来, 将耳朵贴到陆澜汐的耳畔, “我定然将你拉上马车, 然后……”
声音的只有两个人听得见, 陆澜汐的耳朵迅速窜红,在他脸颊轻咬一口, 离开时, 他的脸上一圈牙印。
……
齐阳王府。
齐梦莱夜间少眠,左右辗转,最后干脆坐到窗前, 听着夜来秋风瑟瑟之音,在灯下穿针引线。
浅粉色的绣线穿透雪白光洁的绸缎, 一针一针连成一朵莲花,绽于之上。
齐梦莱的绣功极好, 齐阳王当年可是请了京城里顶一顶二的女工师傅来手把手教她, 自三年前凌锦安救下她的那时起,她便探他的喜好,后得知他爱莲,自此闲来无事便绣上一朵,睹物思人。
兰芝在一旁困的强咽下将要出的哈欠, 见着她捏住手中的绣绷,忍不住夸赞两句,“姑娘绣的这朵莲花当真好看,若是能做成香囊带在身上,定然惹眼!”
本是一句好话,却惹得齐梦莱心里不快意,手指紧捏绣绷,用力更甚,“再好看又有什么用,他连看都不肯看一眼!”
这个他所指为谁,兰芝心知肚明,知自己不该多嘴,于是紧抿了双唇,不敢再乱话。
.......
秋风渐凉,陆澜汐换上了稍稍厚些的寝衣,才坐到椅子上,便听门外有婢女轻声道:“王妃娘娘,您的药煎好了!”
“进来。”她轻声应下。
闻声惊动了原本歪在榻上看书的凌锦安,他坐直身子,目光炯炯,“什么药?你病了?”
房间门被人推开,随之婢女手中的药碗中飘动一股浓郁的药香。
陆澜汐也不急着答,不慌不忙,待到婢女出门她才回道:“这两个月月事有些紊乱,我还以为……”
“那时进宫,母亲将纪太医请来,替我把了脉,原来是月事不调,顺便就在宫里抓了些药,得喝上一阵子呢。”
陆澜汐手指捏住羹匙,随意拨动,这个时候药烫的入不了口,碗上浮动一层雾气。
“原来这样……”一听是月事上的事,凌锦安好歹才松了一口气,“可是你怎么都没跟我过?”
“跟你有什么用,你又不是郎中。”
“你的事我都想知道。”着,他将手上的书扔掉,而后下床朝她行去,坐到她身侧,接过她手中的羹匙,代替她拨弄着。
“多谢凌哥哥!”她闪动着大眼珠子,身子前探,那表情十分撩动。
知道她又在拿自己趣,于是凌锦安垂下眼皮,无奈笑道:“我现在,真是后悔,当初我就不该去救她!”
“惹得你现在还酸溜溜的!”
“谁我酸溜溜的啦!”她嘴硬,可却也是被他中了,心里莫名的不舒服,并非因为他救人,只是因为他同旁的女子有过交集。
“你看,你眼珠子酸的都淌醋了!”凌锦安朝她扬了扬下巴,“你若是心里不快意,要不一会儿我抱着你跳井!”
“去!胡什么呢!”陆澜汐又气又笑,一把拍在他的手背上。
“不跳一回,我觉着你总过不来这股劲儿,别怕,我陪着你呢!”
秋日天凉,滚烫的药汁子冷的也快,他往自己嘴里送了一勺,温度正好,这才将药碗送到她的面前,“不烫嘴了,快喝吧。”
陆澜汐朝他撅了嘴,而后端起药碗皱着眉目,强忍着苦意将手中汤药一饮而尽。
药汁子苦的她脸色发青,凌锦安早就准备了温茶递上,“夜里就不要吃甜食压苦了。”
一杯茶水下肚,这才勉强冲淡口中的苦意。
凌锦安身子前探,轻声问她:“还觉着苦吗?”
陆澜汐将茶盏搁下,摇了摇头,“好多了。”
话音才落,凌锦安起身双手扶住圈椅扶手,嘴唇凑了过来,将她的软唇轻轻含住,轻吻两下才松开,距离相近,鼻尖儿几乎蹭在一起,“这回呢?”
“不苦了。”陆澜汐浅笑,鼻尖儿蹭上他的。
凌锦安上前一步,将人拦腰抱起,陆澜汐的手臂随即圈在他的肩膀上,问道:“做什么?”
凌锦安大步朝床榻行去,“抱着你跳井去!”
而后她整个人就被丢到了床榻上。
三日不见,凌锦安度日如年,秋风不若夏日,夜里渐凉,他反手扯下床头的银钩,月桂色的帐幔滑落,将两个人扣在里面。
烛火光亮被隔在外面,陆澜汐觉着眼前一阵黯然。
随之更猛烈的风暴来袭,凌锦安像头发火的熊,整个人扑了过来,恨不得将人活吞了。
思念从来不是只有他自己才有,今日陆澜汐决定给他些颜色瞧瞧,手上用力一推,将他朝一侧带去。
凌锦安仰倒,陆澜汐随之反扑而上。
平日他是狼,今日她要当只老虎,将他彻底征服于自己的爪牙之下。
学着他平日的模样疯狂撕咬……
高塔不是一日建成的,却是可以瞬间突起的,陆澜汐清楚的感知到了,而且由他牵引着触到了。
凌锦安躺在原处,捧起她的脸蛋,两个人的目光碰撞在一处,凌锦安的眼中存着笑,亦燃着火。
“这两天,想我了没有?”他喘着沉气低沉着声音问道。
“没有。”陆澜汐双手摁住凌锦安的肩头,的斩钉截铁。
“真的一点儿都不想我?”他眉头微提。
“不想,想起来就觉着气!”
“气什么?”
“气旁人叫你凌哥哥!”她顺势在他额头处头看似用力,实则轻轻锤了一下。
“那又不是我的错,不是我让旁人叫的!”他捏了捏陆澜汐的脸蛋,觉着冤枉极了,委屈极了。
“也对,”她捏起凌锦安两片嘴唇,随后手指在上面轻轻划动两下,“叫你凌哥哥又如何,你是我的夫君!”
“你也知道?”他身子摆动,随之手将人轻推了一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
“往后我不许你看别的女子!”陆澜汐若是耍起脾气,也着实会让人一时摸不到头脑。
“冤枉,天大的冤枉!这越越不像话,我何时看过别的女子?”
“反正我不管,我就不许你看!”
这一下子凌锦安彻底被逗笑了,哭笑不得,只能顺着她的话哄着,“好好好,我谁都不看!”
“这还差不多!”陆澜汐似奖励似的轻轻捏了捏他的耳垂。
还未趴多久,凌锦安便一下子反扑回来,将人又压了回去……
……
湖上骤雨不停歇,豆大的雨点子似乎是厚厚的乌云层堆积了许多天,伴随阵阵风雷响动,将云层劈道大口子,天水一色,湖底看去,一个个水泡泡在水底绽开了花,连接在一处。
……
不多时,陆澜汐便成了一滩软泥,在他眼前摆出任何形态,已经自暴自弃,甚至忘记了她起初要做老虎的壮举。
……
厨房中炊火灼灼,暂且停顿,面板忽然被人翻了过来,凌锦安带着擀面杖朝前一推,随之听见面团底下有闷闷的声音传来。
今日手里握了两颗水蜜桃,软弹可人,让他爱不释手,他强忍着想吃的冲动,只在手里掐捏片刻,而后才俯身上去轻咬一口。
又是一阵哭腔传来,随之他觉着腿上一疼,低头看去,两道红印子像是猫因报复而抓的。
他只能重新直起身子,接续方才擀面的手艺,闷哭的声音还在耳边萦绕。
……
不知今夕何夕,陆澜汐的膝盖磨的有些疼,无端让她想起沙石土坡,而后侧躺下来,膝盖两片红红的,和若雪的肤色形成鲜明对比。
凌锦安将莲藕折叠起来,随之朝前又是一推,两个人齐齐落入井水之中。
井水温凉,将两个人包裹住,陆澜汐终于知道何为窒息,在井水中,双脚不沾地,双手抚过的任何东西都抓握不住,整个人在空灵处飘动,双腿止不住的颤。
一股更猛烈的清流溅出,融于井水中,凌锦安将她拥住,二人齐齐游向水面。
陆澜汐长出了一口气,整个人像是条突然出现在岸边的鱼,奄奄一息。
周身都是自己扑腾时候带来的水渍。
她闭上双眼,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而后身后一阵温凉气传来,同样潮湿的凌锦安贴了过来,修长的手指划过她鬓角的碎发,笑着问道:“跳井好玩吗?”
“不好玩!”她闭着眼,已经连话的力气都要没有了,这一句几乎是喊出来的,带着对身后人的不忿之意。
“累了吗?”他又问。
“累。”这次她没有假话,三次下来,的确是要累死了。
不过倒是听着身后的人仍旧精力充沛。
“这就累了?”他有些不可置信,撑起胳膊看着她的侧脸,“想睡觉吗?”
陆澜汐也不睁眼,转身扑到他怀里,“困了。”
“这样睡哪里能成,走,我带你去沐浴。”他轻轻抚了陆澜汐的背道。
陆澜汐当真困的睁不开眼,随手将胳膊搭在他身上,“抱我去!”
“好,抱你去!”凌锦安起身,寻了软单子将人裹好,而后从床榻上抱起。
“澜汐?睡着了?”怀里的人睡的踏实。
“睡着了,”她的声音幽幽从他身前传来,还不忘调侃的加了句,“凌哥哥。”
“你若再这样叫我,今天我就不让你睡觉你信不信?”他将怀中的人颠了一颠。
那人似乎不信邪,又幽幽唤了句,“我知道错了,凌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