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农庄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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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色如水。

    一辆两轮马车停在农庄门口。

    王景禹跳下马车,来到车夫面前,拿出几张崭新的华夏币:“谢谢!”

    仲平微微一愣,笑着推开:“多谢,这是农庄为客人提供的基础服务,不需要付费,王先生,快进去吧,客栈自动售卖机里有食物,您可以自己取用。”

    王景禹发愣的工夫,仲平轻轻拍了拍大寒的屁股,马车调了个头向南,沿着梨花河缓缓行驶,走过大祭桥,回灵犀院去了。

    王景禹在路边站了一会儿,才迈步走进农庄。

    没有路灯,月亮又圆又大,眼睛适应了之后,就能看清树影斑驳下的路。

    王景禹很累,身体累,心也累,可此时不知道是这完全自然的环境放松了他的神经,还是他已经麻木了,他忽然不想那么快到客栈了,想一直在月色里走下去。

    所以,等他来到枣园客栈,已经十点半了,让他惊讶的是,网上疯传的宛若中世纪宁静乡村的客栈,此时居然有一点热闹,要知道,现在还没出正月,此时气温只有五度左右,就算九大都之一的长安,此时街上人也该渐渐稀少了。

    看到他出现,和妻子一起在院子里看隔壁女孩子直播的田伟乾跑到大门口,热情地问:“兄弟,现在才到?”

    “呃。”王景禹点头,“请问,4号院在……”

    田伟乾转身指了指北面:“就那儿,沿着那条路,能一直走到自动选房机跟前。”

    王景禹道了声谢,往山坡上的院走,西面一个院传来孩子们的笑声:“舅舅,你这么耍赖,肚子里的饭什么时候才能消化完?”

    “二叔,要不,我呼叫一下农庄,跟他们借个驴,把你绑驴尾巴上拉着走吧。”

    “哈哈哈哈,我要拍个驴拉二舅的视频发朋友圈。”

    “能要得到驴,你们随便拍,到时候,他们只有羡慕我的份。”

    ……

    王景禹转回身继续走,看到一个人从上面的院出来,嘴里哼着曲,手里抱着一堆什么东西。

    两个人错身而过时,王景禹闻到了食物的香味,他加快了步伐。

    五分钟后,王景禹已经坐在自动售卖机旁的木桌上,在就着菜盒子喝米粥。

    木桌上还有个袋子,里面是一个大包子,一块芝士蛋糕,和米粥、菜盒子一样,大包子还冒着热气。

    他订的是13号院地字房,全景图里,这个院有个秋千,就是最简单的,一根绳子两头绑在树干上、下面有一块木板的那种,但他一眼就喜欢得不行,而且这个院子在村边,且其他两间没人入住,王景禹目前渴望不被任何人扰的生活。

    客栈有路灯,不甚明亮的气死风灯,挂在只比一般人略高一些的原木杆子上,发出温暖的光,王景禹一路走下来,觉得自己回到了盛唐,或者北宋?

    13号院坐南朝北,矮矮的栅栏上爬满了花,月光下看不清颜色,但因此更让人向往。

    推开柴门的瞬间,挂在廊檐下的气死风灯亮了,满树杏花映入王景禹的眼睛,绑在两棵杏树之间的秋千随夜风轻轻摆动,杏树下还有个石桌,一点不精致,就是一块石头,但和整个院子异常般配。

    王景禹跑着来到杏树跟前,把旅行包扔在石桌上,自己坐上秋千,晃了几下。

    就是这种感觉,时后在姥姥家秋千,都是这种,真美,不想起来,不过,已经十一点了,还是先进房间看看吧。

    原木色树干做的床看上去特别结实沉重,给人的感觉很踏实,整体白色带淡蓝碎花荷叶边的铺盖干净而温馨。

    干净就好。

    王景禹心里最后一点负担放下,开包,把几件衣服挂进门口的柜子里,简单洗漱后,换上羽绒服,又离开房间,来到院子里。

    他从窗户里看到了房后的景色,觉得就这么睡过去,对不住这么美的月色和风景。

    廊檐下放着两个树枝编的靠椅,他拎了一把来到篱笆墙边,拨弄着牵牛花赏月,月亮真大,他有多少年没看过这么大、这么清亮的月亮了?

    东边院传来女孩子的声音:“爸,我还想吃荠菜盒子。”

    应该是爸爸的男人:“是谁要趁着旅游减肥来着?”

    女儿拿出杀手锏:“爸~,人家想吃嘛。”

    爸爸:“好,爸爸陪你去拿,可现在都十一点多了,不知道还有没有。”

    应该是妈妈的女人:“肯定没了,别去啦,宝贝,进屋睡吧,睡着就饿了。”

    女儿:“嗯~”

    爸爸:“马上去宝贝,走。”

    王景禹踟蹰了一下,还是走过来,隔着篱笆墙:“那个,抱歉,我刚才把最后一个菜盒子买了。”

    “嗯?”好脾气的爸爸楞了一下,随即笑道,“谢谢!不过没关系,孩子饿得快,只要有吃的就行。”

    于是,王景禹看着比爸爸还高的女儿高高兴兴跟着爸爸跑了出去。

    妈妈在后面喊:“别买太多,我也减肥呢。”

    王景禹坐回靠椅上,仰起头对着月亮无声地笑:怪不得一家都胖乎乎的呢。

    *

    十一点,随愿结束了直播,心满意足地躺在床上。

    硬板床,铺着厚厚的、带着阳光味道的棉褥子,特别舒服,被子粉底白花的荷叶边纯朴可爱,乡村女孩风?

    她拿出超薄折叠电脑开,上了球球,呼唤老爸老妈视频。

    老爸老妈果真还在等她。

    随愿:“老爸老妈,你们闺女发财啦,可以给你们换大房子啦。”

    老妈受到惊吓:“清楚,怎么回事?”旁边的老爸也一脸紧张。

    随愿就知道他们会是这个反应,拿出手机开,对着爸妈晃了晃,里面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随,钱已经转给你了,咱们再确认一遍,从四分钟前,你今天所拍摄的和风回农庄有关的任何视频都不能转给第三方,除了在咱们平台,你本人也不能在其他任何地方商用这些视频资料。”

    随愿的声音:“放心吧主任,我有职业道德。”青葱网自媒体平台管理很严格,他们管负责审查资料的平台管理人员叫班主任。

    放完了,随愿收起手机:“爸,妈,放心了吧,我今天拍的风回农庄开业仪式前四十分钟到后面两个时的视频,全网独一份,我们平台200万买断,其余的,也就是到我明天离开前拍的内容,平台如果觉得有收藏价值,也会以合理的价格买断。”

    爸爸妈妈终于放心了:“是你好好工作挣的钱,那就好那就好。”

    结束和爸爸妈妈的谈话,随愿趴在窗台上,对着月亮畅快地大笑一声:“哈哈,美。”。

    她想给爸妈换大房子的心愿终于可以达成了,他们家所在的县城,二百万可以买个一百三四十平方,还带地下室和院子的一楼。

    她要在最好的区选个最好的位置,让爸爸妈妈远远离开原来的区,开开心心过自己的日子,让爷爷奶奶大伯大娘守着除了伸手要钱和抱怨家里人没本事之外一无所长、但因为性别为男就金贵无比的堂哥过去吧。

    *

    杨阙包着两个羽绒服,坐在不知什么材料编的躺椅上,吃着蛋糕听对面的帅哥电话。

    万壑:“大哥,你可一定要注意话的技巧,我听李阿姨,季叔叔原来是九商司法院的领导,五年前退休回来才当的村公所所长,你可别觉得人家是乡下人,没见识,直筒筒就咱们把首都的房子卖了,想在他们村买房子,那人家得敲死咱们。”

    万潮:“大哥要是那么笨,能当你们的大哥吗?老五你别瞎操心,快去睡吧,明天早点起来,看农庄里面哪里不妥当,有今天客人扔的垃圾什么的,帮忙捡捡,增加点印象分。”

    万壑沮丧:“没有垃圾,农庄的《顾客守则》那么厉害,谁敢乱扔垃圾啊。”

    “那就找点其他活儿。”

    “找不到啊哥,里面哪儿都跟画儿一样,我觉得再多栽一棵树都多余,少一棵草都是缺陷,根本没需要我的地方。”

    “使劲找,用力找,肯定能找到。”

    “好吧,我努力。”

    放下电话,看到杨阙没回房间,并且还在吃,万壑惊讶:“你真算在外面过夜?并且吃一晚上?”

    杨阙:“再稍坐一会儿,吃完这块就没了。”

    就算他约了半个月,那也只是半个月,他最终还是要回到四面水泥墙里,所以,虽然客栈的房间也是他最喜欢的风格,但他还是想更多地享受外面自然的风景。

    万壑包的是客栈的毯子,他拉紧了:“我也再稍坐会儿,我只有一天半,睡觉太吃亏。”

    杨阙试探着问:“你刚才的鸡鸣岭,在哪儿啊?”

    万壑看了看西北方向:“那边,离这儿大概十公里。”

    “哦——”杨阙点头,“首都那么好的地方,你把房子卖了跑这儿买,有点惊世骇俗啊兄弟。”

    万壑:“我和我哥哥,呃,还有,姐姐,都喜欢乡村生活,可首都附近没有真正的乡村了,我们几个对钱买了郊区的房子,可郊区的环境也不比中心区好多少。”

    杨阙惊讶:“出生在首都,你们居然不喜欢都市生活?”

    万壑点头:“我们从就这样,可我们爸妈喜欢城里,所以我们大学后就和爸妈分开住了。”

    杨阙问:“你们爸妈能同意?”

    万壑:“原本不同意,我二哥从病病歪歪,三天两头住医院,他还喜欢惹是生非,害得我二叔和我爸妈整天给邻居赔不是,高考他报了个野鸡大学,就因为那个野鸡大学在燕山边上,旁边有几个大农场,没想到,从那儿之后,他惹事的频率就降低了很多,身体也好了一些,十天半月才进一回医院,我爸妈跟二叔就答应我们陪他一起出去住。”

    杨阙以作家的阅读理解水平做了个总结:“其实就是原来你们家不接地气,是字面意义上的不接地气哦,导致的你二哥身体不好呗,有些人,天生就是土里刨食的命。”

    万壑:“这么,我们家兄妹五个都是土里刨食的命,我们都更喜欢呆在郊区。”

    杨阙点头:“我也是,我在九商自己家,一百多平的房子一个人住,浑身不得劲,一来这儿,哪儿都舒服了。”

    万壑:“你这个不能算,要是这么算,今天来风回农庄的全都一个命。”

    “也是哈。”杨阙点头,想起什么,又对万壑,“我是九商本地人,你们在鸡鸣岭买房子,要不要我帮忙?和外地人做一锤子买卖,一般人都会敲一笔,有本地人领着会好一点。”

    万壑眼睛一亮:“我和我大哥也正担心这个呢,你真愿意?我给我大哥电话吧?”

    杨阙:“吧,让他先别跟那个所长开口,明天我跟你一起过去再。”

    万壑马上拿起手机,准备给万潮电话。

    “我……靠哇。”隔壁12号院里突然传来一声叫和一声响,响声像桌椅倒地,杨阙和万壑同时站起来往西边看,就看到那个个头很高,特别瘦的青年躺在地上,双手高高地举着一个大杯子,他身边,一个躺椅侧翻在地。

    “别别别,别碰我的茶。”瘦高个的几个朋友笑着七手八脚过来扶他,其中一个想接过他的杯子,他居然不放手。

    三个人终于将麻杆儿瘦的青年扶起来,其中一个:“晚了,你们该睡了,我也该回去了,咱们明天见。”

    “哥,明天见,明天我吃完早饭就去找你。”

    “谢谢您!明天见。”

    “男神,我的脸如果真好了,我请你和沈哥还有农庄所有人去巴黎看秀。”

    温和的、幸福的大祭岭青年笑着摆摆手:“行,到时候你帮我们约高定。”

    看着隔壁走的走,回屋的回屋,杨阙和万壑重新坐下。

    杨阙感叹:“人家多会生啊,就生在大祭岭,不用跟咱们一样,过几天就得走。”

    他从东边进来,能够隔着大祭桥和梨花河看到大祭岭中街,可惜,《顾客守则》有规定,游客不允许跨过环绕大祭岭一周的河道,否则,当场驱逐,并拉入黑名单,如果不是怕被赶走,杨阙当时就跳下马车,去大祭岭一日游了。

    万壑从北面过来,只远远看到大祭岭的寨墙一角,所以感受没杨阙那么深,而且他这会儿满心都是要定居在农庄附近的激动,顾不上别的事,继续拨电话。

    杨阙眼睛对着月亮,耳朵听着万壑和万潮通话,心里扒拉着算盘。

    而回到自己房间的林天赐,却还在激动中——他已经激动了一整天了。

    沈农艺师,他的皮肤问题很严重,治疗过程会比较长,但肯定能治好。

    肯定能治好啊!

    这话还是经过他最好的兄弟陆而最信任的男神齐修贤和神仙容颜的风回农庄主人黎下确认无误的,百分百的保障啊。

    林天赐又对着天花板咧嘴大笑了几声,才熄了灯,抱着大杯子闭上眼睛。

    其实睡不着,但沈高级农艺师了,充足的睡眠是保持皮肤的基础,即便有他的神奇药茶,睡眠也不能少。

    所以,睡不着也要睡。

    岑宇也得到了沈厚仁的茶,但他的茶只有安眠作用,沈厚仁,效果可能也就比炒酸枣仁好一点,所以,岑宇并没有什么期待。

    再好,也只是一杯茶,治不了三十多年亲情被活活剥离的伤痛。

    陆而的快乐比林天赐不差什么,因为他本来就快乐,然后,买来的树苗被风回农庄的神仙主人和设计师喜欢,又多加了一层快乐;为男神挣了面子,又增加一层快乐;农庄帅出天际的专业医师请他喝自己配的草茶,激动加快乐。

    这么多快乐加起来,陆而认定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快乐的人。

    所以,他睡梦中都在笑。

    *

    大祭岭南街39号今天特别热闹,黎下和全家人、全体员工以及大祭岭来祝贺他的人在聊闲篇。

    姥姥这些天和闺蜜们天天谈史论道下棋作画,生活丰富多彩,没工夫搭理没文化的糙男人,姥爷失落了,黎下和黎渠、黎忱、沈九州哄了半天,老爷子才好起来,跟怀江摆开大阵下棋,齐肃、齐澈一群老爷子在边上帮姥爷当高参。

    黎渠早上和齐修贤等一帮大祭岭年轻人到两个停车场外便衣维持秩序,第一批客人顺利进入农庄后,黎渠、苏醒和黎忱都去服务区,给舅舅舅妈下手。

    今天也多亏有他们,要不好多客人午饭和晚饭都得推迟好长时间,因为齐兰庭、王畅和齐玉书他们,虽然在家做饭都是一把好手,但家里那几个人,和几十个顾客一起涌来,根本不是一码事。

    舅舅舅妈关键时刻成为中流砥柱,一个店撑起了约1/3客人的需求,让其他几个店不至于太忙乱,不过,他们也真给累坏了,都没给自己做晚饭吃,黎忱现在脚还疼着呢。

    沈厚仁今天晚上大显身手,给全家人做了一顿口味极好的家常饭食。

    齐松行和齐敏之来得早,赶上了黎家的饭点,被舅舅舅妈热情相劝,一人吃了另一个沈厚仁烙的饼,齐敏之现在还在夸:“沈这手艺真不得了,以后谁找了你就有福了。”

    黎下惊讶:“敏之姐,你这口气,听起来比我姥姥还德高望重。”

    齐松行笑:“律师都这样,奉劝你们不要找律师做为结婚对象。”

    黎忱充分展示年幼者的直率:“可律师有钱啊,我好几个同学都想找律师。”

    贡宝问:“你也是?”

    黎忱狂摇头:“不,我妈我是没星秤,找个律师,不是他把我挑剔死,就是我把他气死。”

    齐德娴反问齐松行:“照你这么,律师只能光棍了?”

    齐松行:“我的建议是他们内部消化,不要祸害圈外人。”

    齐敏之猛捶齐松行:“谁祸害了谁祸害了?清楚,我祸害过谁?”

    齐松行举手投降:“没没没,我不是你,,你当然是例外,我别的律师呢。”

    齐敏之这才松开拳头,得意地:“这还差不多。”外人眼里的金牌律师,在自己家人面前也是个孩子。

    黎下难得起了八卦之心,偷偷问齐松行:“敏之姐漂亮、潇洒、多金、为什么没人追?”

    没人追是齐则达的,虽然齐松行还要大一岁,但齐则达更发愁女儿齐敏之,他一直不明白自己那么那么优秀的女儿,怎么没人追,齐松行好歹有人表白过。

    齐松行:“一般人突然面对一个特别优秀、全方位碾压你的人,会是什么感觉?”

    黎下因为没有被碾压的经验,想了一会儿才:“自惭形秽?”

    齐松行一摊手:“对嘛,你会看上一个一见你就自惭形秽的人?”

    黎下恍然大悟:“不是没人追,是追了敏之姐看不上。”

    齐松行:“不算真追,都是平时意殷勤,临门一脚时怂了。”

    黎下理解了,他在部队时,后来的新人一个个都想通过赢他扬名立万,结果都是苦练N年后,怂在看到他的那一刻。

    齐敏之拍拍黎下:“别八卦我了,你那事,要不要告那王八.蛋,告的话,包给姐了。”

    她前天知道农庄被人网上诬陷时,就给黎下发了信息,问那些视频对农庄的影响,黎下需要的话,她随时可以拉起一个律师团,告得那垃圾底裤都没得穿,黎下回复她:1、忙;2、他不配。

    齐敏之明白了黎下的意思,就没再扰他,可今天,农庄开业的视频都出来了,那个自媒体还在诬陷,并且罪名越来越恶心,齐敏之手有点痒。

    黎下:“需要时,我找你吧敏之姐。”

    齐敏之:“成,记着咱们不用怕他就好。”

    怕是不可能怕的,黎下是根本没放在心上。

    回到虫鸣院,易眠把自己的笔记本给黎下看,灵猫推送上,风回农庄肿脸充胖子,合成假视频伪造开业仪式现场的分析贴霸了屏。

    奉命在雀园看守飞飞和康康,防止两个好奇心过剩的家伙被游客捉去炖汤的杉下和黎下大半天没见到黎下,十分萎靡,看到他回来就扑过来“呜呜汪汪”。

    黎下坐在沙发上,搂过委屈的大狗子,一边撸一边翻看手机新闻。

    翻了半天,就一篇标题是【从硬刚政府到伪造视频愚弄大众,风回农庄的广告套路是不是太恶毒】的文略微引起他一点兴趣,点击开:

    居然有人模拟网上那个农庄开业仪式的真实视频,制作了一段一分多种的月季花依次开放的视频。

    黎下兴致勃勃地开,看了五秒钟就关闭了:这个劣质,居然好意思当证据拿出来现眼。

    他看下面的文字:

    第二段视频,只是笔者十四岁的侄,花一个多时做出来,一个十四岁的孩子,一个多时就能做出这样水平的“花开成浪”,从一开始就决定用视频来欺骗大众以吸引游客到园消费的风回农庄能做出那么逼真的视频,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逻辑真特么不要脸到家了。

    黎下失笑,直接拉到最后看评论。

    梦里花开:【便,知道你不容易,有一大家的晚期癌亲人等你缴费,但骗子也要讲职业道德啊,你就不能找个技术好点的“侄子”做对比视频吗?你爸爸的治疗费花得你连个合格的‘侄子’都找不到了吗?

    风回农庄的视频真假暂不评论,但你必须差评。】

    这条点赞3334,回复一水的骂便连骗人都没有诚意,全家火葬场不足以表达对他的愤怒。

    包青天穿越现代:【要失业了吗?我居然无法破解便的逻辑链。】

    这条点赞3123,下面的回复都是在安慰包大人,请他节哀顺变,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并不是他一个人破解不了,全世界的人都理解不了不要脸们的逻辑。

    佛系做人:【据,网络黑子和水军的寿命平均不足23,便,你多大了?】

    点赞3111,回复格式几乎一样:

    又一年:【我得到的数据是不足18,楼主你是不是情报有误。】

    有猫撸了:【上面的人概念性错误,亲自做过调查,是水军的全家人均寿命不足23。】

    黎下把手机还给易眠,问她:“怎么跟我想的不一样,不该是一水儿骂咱们做假才对吗?”

    易眠:“因为青葱网放出了一段完整视频,并用平台信誉做担保,那段视频没有经过任何加工。”

    黎下正想问青葱网是什么网,怀江进来了,跟他汇报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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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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