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卡蒂凡，司机就踩下了刹车。

    顾维低着头，在看昨晚戴希发给他的样图，感觉车身明显地震荡，问道：“怎么了？”

    司机看着前面蜂拥而上的人，颤颤巍巍地：“少爷，是媒体。”

    “媒体？”顾维抬头，看到向他们的车跑过来的人，低头看了一眼表，“他们来得还真早，看来有的人，动作快起来了。”

    他们从家出发，送好顾北北之后，转到了海滨时装秀场看了一眼，这才去公司的。现在才九点不到，记者就堵在公司门口，是算准了什么吗？

    顾维理了理衣服，扣上了正中的扣子，拉开门就下了车。

    一时间，记者和媒体都把顾维团团围住，相机的快门按个不停。

    ＃卡蒂凡解约当家模特，新人一直隐而不宣，疑似潜规则上位。

    他们就是奔着这个消息来的。

    “顾总您好，请问秋展在即，卡蒂凡的新模特能否胜任？”

    “顾总好，据我们所知，卡蒂凡在换人风波后，新装的预购量大幅度减少，您？”

    “请问顾总，罗费宇是因为不满新人的下作手段，气愤出走，是否属实？”

    “……”

    这样的问题还有很多，一下子都堆到了顾维的面前。他拨开了人群，脸色很难看，相当不悦他们对顾北北的贬低。

    “虽然不知道今天卡蒂凡的保安出了什么问题，才让你们有机会出现在我的面前，产生这样那样的诸多质疑。距离秋展还有三天，一切放到那之后，不是更好吗？”

    顾维完这么多，脸上挂起了微笑，剩下的就交给拦下记者的司机，和急忙赶来驱散人群的保安了。

    文多也赶了下来，正巧看到顾BOSS的黑脸，试探地问：“需要去……”

    “不用。”顾维一边按电梯一边头也不回地：“能帮我们造势，不好吗？我可是等了好久。”

    文多点头，跟着顾维一起进了电梯，但绝对不敢多一句话。他觉得顾BOSS没有他嘴上得这么云淡风轻，反而凝着眉，要吃人的样子。

    “待会儿个电话给戴希，让她加班加点地赶出来。对了，‘Me’的断货投诉，处理到什么环节了？”

    文多一惊，赶紧整理好思绪，报告：“已经核实是恶意攻击，正在向‘罗伽美造’提起诉讼。”

    顾维点头，让文多一下今天的行程安排。希望不要太紧凑，他想早点儿去接北北宝贝儿。

    “上午十点，与欢斗娱乐进行合作续约。下午一点，出席‘新概念’设计发布会。下午三点，秋展临时会议。另外，‘Me’的设计师Fnk想把明天的会面提前到今天下午，问您是否有时间？”

    “他想提前？”顾维的表情一松，从直升电梯的玻璃窗眺望着远处的尖顶塔，转身对文多：“让他下午五点半之前过来，看来他对自己的作品还是认可的。”

    这几天，卡蒂凡之前冲销的一款项链“Me”，因为宣传力度加大，卖得一度断货。然后，不论是网站还是实体，都不约而同地收到了大范围的投诉。

    本来这种程度的事，不用顾维去管。但“Me”的珠宝设计师Fnk无法忍受这样的事情，找到了顾维，要求他解决，给一个交代。

    现在，才一天不到，卡蒂凡就查出是罗伽美造在背地里捣的鬼，并直接开始走法律程序。

    顾维是真的想不通，罗伽美造自己的珠宝款式陈旧，缺少个性风格，卖不出去，为什么不去想方设法地改进一下，非得用这样的方法抹黑同行？

    “好的，我马上回复他。”文多点头答应，退到了一旁，保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姿势。

    顾维捏了捏眉心，一想到要东奔西走地开会，就觉得前几天竟然翘了一天班的自己简直脑子有问题。

    不过，北北是真的软绵绵的，好可爱，尤其是他粉色的樱唇口口地吮吸牛乳，睁着雾蒙蒙的眼睛傻傻地望向他的时候，太想让人把他慢慢吃掉了。

    顾BOSS忍不住捂住了口鼻，希冀猛然袭来的这一阵黄色废料能赶快走开。但，事与愿违，以至于他下午开会的时候不自觉地在神游。

    Ann和其他几个负责人分别汇报了秋展当天的安排，顾BOSS点头好。

    Ann和其他几个负责人分别提出了自己目前所遇到的麻烦，顾BOSS点头好。

    Ann和其他几个负责人分别……顾BOSS一直点头好。

    ……

    如果老板变成了痴呆，现在跳槽还来得及吗？

    “好了，就这样吧。”顾维低头看了一下表，出声断了最后一人的发言，直接：“现在不论得再好，想得再周到，也要明后两天连排再看。当然，我是一个很讨厌变数的人。”

    你得对，但这并不是你全程糊弄的理由！

    顾维躲开Ann射过来的怨毒视线，侧头对站在一旁的文多：“待会儿让袁圆送一份会议记录给我。”

    文多答应，和Ann遥遥地对视了一眼，后者耸肩，脸上写满了无奈。

    顾维起身，笑起来，对围坐圆桌的人慨言，“提前预祝大家一切顺利，散会。”

    然后，他就这样在一阵掌声中，不负责任地溜了。

    结果，他刚出门就遇到了跟在另一位秘书后面上来的Fnk，Fnk显然很惊讶BOSS的会议竟然结束得这么早？

    但顾维对他的眼神毫不在意，带着Fnk去了办公室，一路上和煦的笑容就没有停过，偶尔还会问起Fnk一些问题。

    Fnk根本猜不透顾维在想什么，被问得一愣一愣的。

    但其实顾维内心想的是：北北昨晚亲我的时候还翘屁股，真是可爱死了！不知道今天北北还会不会向我撒娇了？得早点儿去接北北才行！北北、北北……

    完了，顾BOSS的精英大脑明显注入了一种名为“北北”的情花毒，它卡顿了。

    顾维承认，他确实更愿意沉醉于顾北北给他带来的美好中，因为工作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啊！

    谈生意？赚钱？这些东西，真的完全都没有玩顾北北好玩儿。他顾维就算不工作，下半身残疾，不能人事，也照样能带着顾北北过得很好。

    突然失去梦想，变成咸鱼了呢……

    “BOSS？”Fnk皱着眉头，看到顾维的动作一顿，忍不住出声提醒。

    顾维再次回神，眨了眨眼，请Fnk坐下。在他不慌不忙的表面，掩饰着一种“有话快，有P快放”的态度。

    Fnk的面部肌肉明显得抽/动了一下，隐隐约约嗅到了空气中浮动的酸臭味。他咳了一声，：“关于‘Me’的事，我已经收到了公司的邮件。另外，我还有一件事情想征求您的同意。”

    “嗯？什么事？”顾维淡淡地笑，手指在沙发上不紧不慢地敲着。

    Fnk看出顾维的心情一定不错，便更加大着胆子：“我知道BOSS对这次秋展十分看重，我也听到了外面一些关于换模特的传闻。在此之前，我有设计一款新的项链‘Only’，还没有拿给总设计看，但是我希望‘Only’能出现在秋展上，为卡蒂凡的大轴增添色彩。”

    Fnk搓着手，拿不准顾维对这种越级的举荐有什么看法。他才来卡蒂凡不到三年，但因为“Me”也勉强获得了一些席位，如果“Only”能够上秋展，并且戴在大轴模特的脖子上，那他可算是又能赢得不少地位了，或许能被纳入金牌设计的行列。

    顾维挑眉，他还以为Fnk有什么难搞的事情，先前听他提前会面时间就在思忖辞。假如他揪着“Me”的投诉不放，指责公司失职就会比较难办了。但似乎此时的Fnk又不是那么地关心“Me”了。

    “Fnk，我能理解你的好意，但在卡蒂凡，并不是我了算。相反，总设计对这些比我要更加了解，你该先去找他。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顾维的语气很温和，就像是一个推心置腹的老朋友。但他的话也得很满，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他不支持越级行为，但他对Fnk的“Only”感兴趣。

    Fnk自然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点了点头，：“我会的，希望‘Only’能让您难忘。”

    “那我期待它的到来。”

    究竟是什么样的“Only”，配得上他的北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