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风吹到人的脸上还带着一些素昧平生的薄凉，而就在这种轻微的凉意中，坐落在这座城市的海滨时装会场却燥热得很。

    戴希把顾BOSS同意Ann给顾北北提前加拍一组VCR的事情告诉了他，还没有等到任何迟疑，他就兴致勃勃地一边夸戴希，一边去忙活了。

    因为是新出的子品牌，所以他总是要比其他的负责人要付出更多的心血才行。他甚至比顾维更加期待顾北北能够成功，目前他确实在花妖的身上看到了那样的潜质。

    但是，同样地，最近的舆论风向可不太乐观。

    要知道，如果顾北北想要爆红，靠他自身的条件和顾总的大力扶持还是不够的，他还需要炒作、需要舆论。

    在这个方面，Ann觉得顾维表现得太自信了。他万万没有想到顾BOSS竟然拒绝了文多当天就提出的公关请求。

    “也许BOSS他有什么后招吧，但我更倾向于把那解释为：他脑子糊了！”

    这是文多赤裸裸的控诉，连带着Ann和戴希也开始紧张起来。

    于是，在这个下午，顾维从家接顾北北，如约把他送到时装会展中心参加VCR拍摄的时候，Ann努力工作的劲头更足了！

    不！卡蒂凡不能倒闭！我不想自己交医保啊！

    ……

    化妆师和服装师从顾维的手中接过可爱的顾北北，带着他兜兜转转地去了准备室。而Ann在外面亲自操持拍摄现场，一件一件地检查。

    “灯光！”

    “到！”

    “机位”

    “到！”

    他跑上跑下地，余光看到忙了一个上午，昨天还通宵的老板支着脑袋，陷在椅子上盹。

    确实，这场战役，谁都不好过！

    顾维让文多把下午的事情往后推了推，他想亲自看着他的北北宝贝儿拍摄人生第一段VCR，尽管那有够短的，甚至都不需要台词。

    用Ann简单地解释来就是：北北只需要穿着漂亮衣服，站在台上搔首弄姿就行了。

    搔首弄姿？

    顾维听到他的描述时，眉头忍不住动了一下，差点儿气结。

    他这么可爱的北北，你管那叫搔首弄姿？！

    很好，我记住你了！

    来这里之前，顾维当然贴心地给顾北北取出了后面的东西，然后抱他去洗澡的时候，又戴好消过毒的乳胶手套，探了探那里的深浅。

    他只是不太确定花妖的身体构造会不会和常人有什么不同。

    嗯……事实证明，可以是别无二致，如果比一般人软不算在内的话。

    顾北北夹紧腿，坐在浴缸里，伸出手，环着男人的脖子，天真地问：“先生，今天这么早就要洗澡了吗？还有、还有，北北下午不用那个养身体了吗？”

    顾维点头，面上波澜不惊，完全没有把那种东西哄骗成是“北北戴着它就能养好身体了”的愧疚。

    他是个变态，喜欢玩弄纤细的美少年，他心里很清楚。

    “哦”

    顾北北竟然还有点儿空落落的失望，但很快他就又像活过了一样，“能够看到先生，北北很开心。”

    “乖孩子。”

    男人有被花妖的话取悦到，在他的额上奖励似的亲了一口，随后才取出毛巾给他擦干身体，抱出浴缸。

    顾北北被顾维抱在怀里，调皮地伸手捏了捏男人的眉心，“先生看上去很累，北北可以自己来的，北北已经是成年的花儿了。”

    “是吗？我娇嫩的北北。”顾维和他搭话，把顾北北的手按到他的太阳穴，“那北北给我揉一揉这里好不好，只要北北揉一揉，先生就能像北北一样有生机了。”

    顾北北的食指戳了戳那个深陷的穴位，像学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他惊讶地问起来，“真的吗？”

    假的……

    但顾维还是笑得春风和煦，点了点头。

    顾北北心里明白男人的疲惫，忍不住从身上飘出了不少的花香，手指慢慢地揉着顾维的穴位，静静地不话。

    不得不，北北确实很有天赋，或许是花香的缘故也不一定。

    顾北北按了一会儿，被顾维握住了手，重新拉到了怀里，替他理了理身上穿好的格子背带裤。

    他伸出大掌，对北北邀请道：“走吧，我的美人。”

    顾北北只听得懂顾维在夸他，把自己手放心地搭了上去，“嗯！”

    他下了床，又像没了骨头一样放肆地挂在男人的身上，直到看到吴妈才稍微收敛了一点。

    顾维给顾北北穿上大衣，蹲下身给他扣子。没想到，原本乖乖的花妖这个时候倒不安分了，他动了动，倾身就在顾维的脸上亲了亲。

    “先生，下一次，可以亲你的嘴唇吗？”

    “胡闹！”

    顾维表面上在嗔怪顾北北，心里的笑意却快要漫出来了。

    他有时候也搞不懂，究竟是他栓着这只花妖，还是这只花妖在拴着自己了。

    北北他，实在是太美好了。

    “顾总？顾总？”

    Ann思考再三，还是决定友善地提醒一下在椅子上盹的顾维。

    顾维被Ann的声音喊醒，静静地睁开了眼睛，嗓音也有些沙哑，“怎么了？”

    他问完这个，转头就看到他的宝贝儿被一大堆人簇拥着出来，顿时明白了Ann的意思。

    顾维支起下巴，像怎样看都不会腻一样，目光从顾北北的身上扫过。

    顾北北站到了台上，捧着脸对顾维笑。而这一笑，像是早就落在男人的心底一样，缓缓地泛开，如同种下了一粒花种。事到如今，再也拔不了了。

    “你，他美吗？”顾维转头问向Ann

    Ann也不明白自家老板突然这种让他很慌的文艺逼问法因何而起，他的牙齿磕磕绊绊地：“美……美……”

    “嗯，他很美，这还用得着你？”

    “……”

    行，当我没，我是有病才接您的话茬。

    Ann苦笑了一声，量着顾维的侧脸，觉得托着下巴的这个男人有些变了。

    顾维沉默地看着舞台上确实在“搔首弄姿”的顾北北，想到了时候母亲给他买的第一个玩偶。

    他很喜欢那个玩偶，给那个玩偶画了无数张画儿。

    后来，那个玩偶……

    他也忘记那个玩偶怎么了，他只记得母亲死了，死的很惨。

    而他是第一个发现的人，就在一间阁楼上……

    “母亲……不要……”

    是谁在哭？

    顾维忍不住捂住了自己耳朵。

    所有人都以为顾家大夫人是病死的，但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他的母亲正是死在父亲的手里，被他在阁楼活活掐死的。

    “先生？”

    拍好VCR的顾北北立刻就像只蝴蝶一样飞奔到顾维的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袖。

    花妖的脸上还带着一点儿薄妆，笑起来的时候纯净得就像一块水晶。

    顾维定睛，面色凝重地猛然握住了顾北北的手，就像抓住了记忆中那个自己，“北北，”

    他只是喊了顾北北这一声，之后就不话了，只是把花妖牢牢地攥在手里，仿佛要在他的身上寻找力量。

    顾北北疑惑地歪头，忍不住靠得更近，“先生，怎么了？”

    顾维听到顾北北的声音，又笑了，揽着人儿的腰，“没什么，没什么，我的北北太棒了，就和……”

    “什么？”顾北北总觉得今天的先生怪怪的。

    顾维摇头，在顾北北的手背上亲，嘴里着“没什么”。

    嗯？

    顾北北狐疑地鼓起腮帮子，蹙着眉头扫过顾维。

    哼！先生敷衍我！

    顾北北插着腰，转了转身子，看到他身后的蝴蝶结不停地飞舞着，“先生～先生要北北做个诚实的人，但是先生自己心里有事还不是不告诉我！先生欺负北北！”

    “……”

    这似曾相识的感觉……

    顾维的手指和顾北北地紧紧扣在一起，：“北北，有些事情，并不是我出来，你就能懂的。”

    “那先生也没有啊！先生没有，怎么知道北北不懂呢！先生根本就是看不起北北！”

    花妖很生气，你自己看着办！

    顾北北甩开顾维的手，抱起手臂，一副存心要和男人一较高下的态度。

    在一旁看戏，就差盘瓜子的Ann一个没忍住就笑了出来，瞬间就得到了两个人射过来的眼刀。

    顾维眼睛半眯，根本连思考都不用，转口就：“北北不生气好不好？就是我担心我出来，北北会不高兴。”

    “哼！”

    有脾气的顾北北一偏头，不去看顾维，大有一种“有本事你就啊！”的态度。

    顾维把他蹬鼻子上脸的宝贝儿重新掰到了自己的怀里，贴在他的耳边：“还是上次的那个负责人，这一次北北又到这里来拍照片，他北北穿成这样，很难看。”

    很难看？

    顾北北的心里一惊，低着头，又是生气又是委屈。

    他长这么大，还没人过他难看呢……

    北北好伤心，怪不得先生不肯告诉北北，北北错怪先生了。

    “那、那先生觉得我难看吗？”

    很显然，这是一条送分保命题。

    重新掰回一局的顾维，摸了摸顾北北的头，：“我的北北宝贝儿，就算再难看，我也会喜欢的。”

    “好啊！你也我难看！”

    心碎神伤的花妖哭着跑了出去，发誓再也不理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