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北北住到顾二哥家/顾乔夫夫的“恩爱”生活
这是北北第二次进医院了，还在原来的那间房，一样的陈设，一样的方向，甚至一样的人。
顾维抱着昏倒的顾北北急冲冲地赶到医院，服务台值班的护士姐姐吓了一跳，手里正在看的考试大纲 都随着突然站起的动作“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她们认识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毕竟距离顾北北上次断腿住院也没有过去多久。
“他就是......”
等到其他人领着顾维和他怀里的顾北北走了之后，剩下服务台的几个护士声地聊了起来。
“对啊，他就是顾家的公子，我们副院长的弟弟。听是最不成器，但也是最出风头的那个。”
“什么呀，别了吧，哪里有这样别人的。就算他不怎么样，那张脸也......”
原先在看考试大纲的护士转手捧着那些印的资料，想着刚才顾维那张尽管急冲冲但是完全不失风度的 脸，犯起了花痴。
站在她旁边的人笑起来，用手推她，“你别瞎想了！他可不是什么好人，你不知道他们圈儿里的事情
吧。”
“什么圈儿里的事情？”
“算了算了，跟你也不明白的。当年我可是因为他才去的，但是他真的不是个好人。”
她这样，倒是把学习的那位的好奇心提到了顶点，干脆连手里的资料也不管了，围着她转来转去，想 要她讲关于顾维的事情。
人，尤其是女人总是对这样、那样的八卦有着一种天生的敏锐。
刚才提起话茬，掉足人胃口的那个女护士，像是耐不住对方的缠一样，压低声音悄悄地：“他在那个 圈子里，以前可是称为‘Sir’的人，而且只有他一位才配称为‘Sir’。”
“哦……”
似懂非懂的神情，看到对方好像不愿再向她透露太多了。她重新抱起了复习资料，嘴里嘀嘀咕咕着那 个“Sir”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什么呢？懒懒散散的。”
碰巧护士长走了过来，老远就看到这两个护士在这儿聊天不做正事了，忙不迭走过来好好敲敲。 “过几天就要考试了，好好看。”
护士长留下这句话之后就走了。她在对面走廊查房的时候就知道顾家的公子又来了，她必须得去看看 这次又是怎么回事。
顾维抱着顾北北，把他放在床上，脑袋里乱乱的。
他盯着窗外，看到外面的车水马龙，总有一种不是特别真切的感觉。
他以为像罗费宇这样的人，死了就死了，何况他还是自己往上跳的。就算他录了一段假视频让林孙逋的 人传播，就算他的粉丝在网络上疯言疯语的攻击卡蒂凡，攻击顾北北，攻击他，就算......
这些都有什么关系呢？
58.北北住到顾二哥家/顾乔夫夫的“恩爱”生活
都是已经解约的人了，早就和他断开一切关系了。罗费宇是生是死，和他顾维有什么关系？
是不是人们习惯了道德绑架，习惯了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所以也习惯了用口水淹死别人？
还好北北不会网上冲浪......
最后男人得到的结论就是：顾北北什么都可以会，就是不能会上网。做玩偶呢，当然越漂亮越傻，越幵 “LA。
顾维再转头去看顾北北的时候，医生已经出去了，进来的是护士长。
“顾先生，现在的情况需要电话通知顾副院长吗？”
护士长还没完全走到病床上，也对躺在床上的顾北北不是太关心，一颗心像全都放在了顾维身上。 她话的时候，那句“顾副院长”还咬得特别重。
顾维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泛着一股笑意，“不用了，只是一些事情而已。”
事？
是事那你直接把人抱进了这里？
是事你要求给床上的人做全身检查，越细越好？
护士长在心里无奈地笑了笑，这才去看床上的顾北北。
顾北北陷在床垫中，这次不用吊着腿绑绷带了，但只要是躺在医院，脸色就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护士长抬头看了一眼顾维，又低头看了一眼顾北北，笑起来：“顾先生的品味还是和从前一样呢？我 听顾副院长的。”
顾维没吭声，只是朝顾北北躺的方向瞟了一眼，然后转身继续看着窗外，大有赶人的意思。
下次换个医院吧，烦都要烦死了，不要搞得我们很熟，行吗？
顾BOSS忍不住在心里翻了 一个大白眼。
护士长识趣的出去了，也可以是自讨没趣。
过了一会儿，医生过来顾北北是因为惊吓过度晕了过去。
“惊吓过度？”
顾维不敢苟同医生的结论，他把顾北北留在会议室隔壁，根本就没有人进去，怎么会惊吓过度？
庸医！
顾维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了解了。他低头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今天能出院吗？”
“啊？出院？”医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按理来还是要等他醒过来之后再观察一阵的......”
“不用了。”
男人直接断了医生接下来想的话，把自己的想法一股脑儿的全部都倒了出来。
他：“不用了，等待会儿北北醒了，我们就回去。我的人住不惯这里。”
58.北北住到顾二哥家/顾乔夫夫的“恩爱”生活
医生动了动嘴唇，除了把头发抓得越来越多，一时半会儿还想不出有什么好的辞。他可是记得上次这 位来医院，医生、警察全都被怼了回去，之后还玩了 _次失踪，整个医院地找他......
“啊......哈哈......是、是、是，顾总的人住不惯这里。等他清醒，恢复意识之后再进行一次......”
“都不用了。”
男人强势了了这样一句话之后就再也不了，只用一双冷冷的眼睛看着那个医生。
医生往后踉跄了半步，被一双有力的手扶住了肩膀。
顾综锡的声音低沉，在医生的身后响起来，“你先去忙。”
他的双手插在白色外褂的兜儿里，走了进来，看着顾维，却没有多什么，而是率先去看病床上的顾北 北。
“怎么回事？”
顾综锡一边扒幵顾北北的眼看了一圈儿，一边这样问顾维。
顾维把刚才医生的，和顾北北在会议室的遭遇都了一遍。
顾综锡随意地点了点头，用手探到了顾北北的额头，：“要不要我和他谈一次？”
谈？
“谈什么？”顾维警觉起来，看着顾综锡推了推眼镜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上次你和他谈，不是也没有 成功吗？”
“噗呲，上次啊……”
顾综锡猛地笑了起来，双手又重新插回了兜儿里，站到穿着一身裁剪得很好的西装，瞧着就一丝不苟的 男人身边，和他一起看着窗外渐渐亮起的街灯。
“你不敢把他交给我。可事实证明，你的高压政策没有用。我完全可以不管你的事，但我和顾缁兰的想 法一样，如果你选择了他，就不要再去找别人。我们都不能时时刻刻在你的身边看着你不出岔子。你一天不 和顾家脱离关系，我们就得一天这样过。”
顾维敢，这绝对是顾综锡和他过的，最长的一段话。
原本口若悬河的他，在这个时候反而有些语塞了。
“你在赶我走？”顾维的眉头动了一下，似乎听出了顾综锡的话里有其他什么意思。
顾综锡摊手，觉得顾缁兰交给他的这个和弟弟谈心的任务异常地艰巨。
他的脑回路和别人不同吗？他对别人的好意究竟存在着多大的恶？
真是个自以为是的边缘人。
顾综锡按了一下额头，没有理顾维，反倒是重新走到了顾北北的床边，“你可以走了，北北最近都去我 那里住。”
他完，又顿了顿，继续：“你可以不同意，但选择权不在你。”
顾维哑然，他心里清楚，他最好还是不要和顾综锡硬碰硬的好，毕竟谁都知道他是个疯子。
于是，正因为在医院的这场“顾二哥三言两语夺弟妻”，顾维独自在白鹭湖失眠了一个晚上，想着顾综 锡会不会对顾北北不利，顾北北会不会不习惯睡在别人家，乔J会不会......
对了！乔J!
是工具人，这个时候不用，留到什么时候？
凌三点，顾维通了乔J的电话，“啪”地一声被顾综锡给挂了。
“你干嘛！”
乔J本来睡得迷迷瞪瞪的，被顾维的电话惊醒后又被顾综锡挂掉了电话，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你干嘛拿我手机！我昨天刚买的苹果12S，你不准碰！”
花钱的是我，我为什么不能碰？
为了避免家庭战争，顾综锡把这话憋在了心里，伸手就把人按了下去，“睡吧，点儿声，别吵到隔壁 的北北。”
“哦……”
乔二少偃旗息鼓，但很快又在被子底下勾了勾顾综锡的腿，“锡锡，我睡不着了?”
“睡不着也给我睡！”
“真无情......以前也不知道是谁啃我像狗辇，现在搞到手了，就不当回事儿了。”
你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玩我的，三天两头想出去蹦跶，一蹦跶就想把我踹了，还我无情？ 顾综锡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吐出，转头一睁眼就在乔J的脸上亲了亲，冷冷地：“睡。”
这男人是越来越敷衍了，扳扳手指头，我乔二少跟你顾综锡这都第几个年头了，什么都没捞着，捞到你 顾老二的敷衍了是吗？
信不信，我明天就绿了你！头顶给你一片科尔沁草原！
乔J淡淡地笑起来，“嗯”了一声，翻了个身，企图裹走所有的被子。
算了，我不气，我不气，气坏身体无人替。
顾综锡拽了一点儿被子回来，闭上眼，再也没有理乔J。
“！ ”
确定了！他就是在敷衍我！我都这样了，他还不理我！我不指望你道歉，但你至少点儿什么啊！没看 到我不开心吗！顾二狗，情商真低！
乔J一边咬着枕头角，一边也闭上了眼睛。
你给我等着！
而睡在隔壁房的顾北北对此可以是浑然不知。
他一醒过来，先是发现是在顾综锡家，然后问起先生。
乔J跳出来：“顾维维想让我们北北体验新的生活呢?就像交换人生......不对，是叫交换空间？交换
人生？交换……”
乔J傻傻分不清楚，用求救的眼神看着顾综锡，听到男人万分笃定地：“变形计。”
变、变形计......
乔J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顾北北不知道站在他床头的两个人在什么哑谜，但是看着不算太好。
之后的十秒，顾综锡用简短地语言解释了一下顾北北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顾维让的。”
顾北北点头，但还不是不太愿意靠近乔J和顾综锡，重新窝在了被子里，只有晚上乔J喊他吃饭的时候， 顾北北才慢吞吞地从房间里出来了。
然后迅速地吃完又赶紧回到了房间。
乔J看着顾北北才扒拉了几口饭的碗，托着下巴思考，“锡锡，是我的水平退步了吗？”
“也可能是糖分太多。”顾综锡中肯地回答。
乔J这么爱吃甜的，怎么牙还这么好？顾综锡不禁用手碰了碰腮帮子。
乔J抱着手臂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这是来自甜食专家的不屑。
顾北北回到房间，抱着腿，坐在被子里，哆哆嗦嗦的。
他也不知道白天是怎么了，就、就忽然在那间闭塞的房间里晕倒了。
北北又给先生添麻烦了吧......北北为什么总是麻烦先生呢？北北好没用......
花妖眼里的金豆子不停地往外掉，晈着自己的手臂不想自己再哭，但反而哭得更凶。
北北是没用的花儿......
北北离不开先生了......
北北也会像那个人一样死在这里吗......
北北......
乔J端着圣女果乌梅夹心推门而入的时候，就看到顾北北一直在哭。
完全没有经验的乔J手忙脚乱地退了出去，抓到书房里正在工作的顾综锡就：“怎么办，怎么办，怎 么办。他在哭，我不会哄人的，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顾综锡正在写报告，被乔J推得手里一滑，废了一张纸。
58.北北住到顾二哥家/顾乔夫夫的“恩爱”生活
“锡锡，你去看看他，我见不得漂亮孩子哭的，你快去。报告我帮你......帮你整理好不好？
乔J抽出了顾综锡的笔，扔回了笔筒里，推着男人出去，顺手把圣女果夹乌梅递给了他。
顾综锡一愣，低头看着乔J端给他的这盘诡异的水果，刚想开口，就听见乔J：“愣什么愣，好锡锡， 你快去?对了，记得让他刷牙。”
顾综锡去了。
十分钟后，又回来了。
乔J连忙问他，“怎么样？怎么样？”
他的手里正在重新给顾综锡誊刚刚被他一撞写毁的报告。他跟着顾综锡这么多年，唯一的感触就是：为 什么有些东西，明明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他全认识，组合在一起就是天书了呢？
比如这句“被认知过的表象在脑损伤病人大脑中仍然呈现着一定角度的心理旋转（R.Shepard& Metzler, 1971) ”
科学，永无止境。
顾综锡看着乔J鸠占鹊巢地在抄他之前写废的报告，起来还有点儿好笑。他拿起了乔J写的，看了一 眼，发现乔J的字确实隽秀好看。
“没事了，睡了。”
“哦……”
乔J盯着顾综锡看了 一会儿，然后十分好学地指着他正在抄的“镜像认知与非镜像认知在知觉中的加工 阶段存在早期与后期之分，目前......”问顾综锡：“锡锡，这个是什么意思？”
顾综锡思考了一会儿，果断回答他：“你这辈子都搞不懂的意思。”
如果不是看在我辛辛苦苦抄了这么多的份上，你的报告早就死了一万次了，好吗! 自取其辱乔二少，怒！
这是顾维辗转反侧的第五百二十一下。
没有顾北北抱着，他总觉得缺少点儿什么。
北北吃晚饭了吗？床软吗？睡得好吗？夜里会不会蹬被子？会不会冻到？翻身的时候会不会磕到头？会 想我吗......
我疯了，我一定是疯了。
顾维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披了一件衣服就下楼了。
他走到了画室，开灯，看着最近给顾北北画的三副画，抱着手臂，不发一言地一直在看。
祈祷，惊夜，风情......
三种不同状态下的顾北北，全都被他定格在了画儿里。
但是他看着看着还是很不满意，非常不满意，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怎样都填不满。
他还记得他在莱茵河畔给Oliver?画画时的心情，落笔的最后一刻，他觉得就算现在Oliver掉进莱茵河被 水冲走，离开人世，他全部的美也被毫无保留地定格了下来。
换句话，他觉得他的画儿比Oliver本身更使他心动。
可是很奇怪，他现在看到自己画的这三幅顾北北的时候，心里有一块地方似乎在着不一样的话。
着“不，不对，不是这样的。”
在着“你画得很烂，你根本描绘不出他万分之一的，给人的那种触动。”
是我在退步吗？
顾维开了一旁的红色颜料桶，看着里面深不见底的、淳厚的颜料，忽然拿了起来，泼到了他的画儿 上。
不，不是这样的，不可能！
他看着红色的颜料铺满了整个画布，覆盖住了原先的画作，心底不由得涌出了一种满足。
紧接着是第二幅、第三幅、所有......
应该烧了它们的。
顾维放下了手里的颜料桶，呆呆地立在了原地。
我这是怎么了？不自信？我对我自己不自信？
不可能，我的绘画没有问题，我画出来了，我明明都画出来了。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在看的时候，是那么地不堪，那么地......
我应该怎么办？
顾维托着下巴想着这样那样的事情，靠在了墙壁上，慢慢地往下滑。
顾北北......
他偏头又看向了那三幅被涂掉的画儿，看了好久。
画室里有着死一般地沉静。
而就在这样的沉静中，男人起身重新拿起了画笔，把画布上的红色颜料全部刷平。
他沾了一些白色，就着鲜艳夺目，看起来还有些诡异的红色上面画了一朵白色的郁金香，而后是很多、 很多的郁金香，郁金香丛。
“这就是他。”
顾维拿开了画笔，看着生活在一片血红中的白色郁金香，淡淡地了这么一句话。
他想起了《The Scream》.
58.北北住到顾二哥家/顾乔夫夫的“恩爱”生活
“Sm! ”
红色的背景被他画成了很多正在尖叫的人，但似乎别人无论怎么尖叫，都没有办法影响到一朵一朵白色 的郁金香。
“啊......Scream。尖叫的那个不正是我吗？是我想要把他拉进我不停尖叫的生活，痛苦又压抑的生活。
但是那样，我真的会开心吗？真的能得到任何吗？”
顾维放下了画笔，无力地垂下了手。
他伸出左手，手指轻轻地触碰着红黑相间的，尖叫到变行的人，轻轻地笑了一声。
真的、真的好痛苦。
尤其是这个时候，尤其是深夜，人的痛苦最容易破开牢笼，到处逃窜了。但这也并不是在他有多喜欢 白天。
白天来临，他就得恢复到所有人以为的那个状态，做好自己的工作。
他是矛盾的。
“少爷......”
今天下午才回来的吴妈，看着站在画室中央发疯的顾维，拢着衣服，声地问他在干什么。
是心情很差吗？把这里搞成这样！她就回去了几天而已，为什么把家里搞成这样！我为什么要回来？不 是，我为什么要离开本家来到这里！太糟心了，太糟心了，明天又得收拾多久？为什么成年人不能学会控制 自己的情绪？少爷还是孩子吗？
吴妈的眼神低垂，看着地上一片狼藉，脸上的表情相当微妙。
她发誓她想辞职的心情更加强烈了。
“少爷，夜深了，睡吧......明天还有工作呢。”
顾维点了点头，听到了吴妈的，抬手用一面幕布挡住了刚才画的东西，回头温和地笑起来。
“好”他。
顾维和吴妈擦肩而过的时候，瞩咐她道：“辛苦您明天把这个屋子里的所有东西都拿去烧掉吧。我不会 再画画了，这些都是没有用的东西。顾家的人不会靠这个谋生，一辈子都不会，他们习惯了高高在上和自以 为是。”
男人完这么多，就去厨房冲洗手上的颜料了，留吴妈站在原地一愣一愣的。
嗯？他这是开窍了？怎么我觉得还是有点儿不太对劲？
画儿都烧掉？
这件事，应该和大姐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