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沐穿着黑色的丝绒长裙站在门外等顾维和顾北北，女佣想要替她撑伞，她摇头谢绝了对方的好意。 女人的头发都盘在了后面，随意地固定，挡住了前几天磕破受伤的地方。

    她看着远处行驶在草坪间的窄道上的黑色汽车，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微笑。

    看起来是他们到了。

    顾老爷的没错，他的儿子会来的。

    何沐低着头，把额上罩住头发的纱网往下拉了拉，转了转脖子上的珍珠项链。

    项链在高领的黑色底衫上摩擦，不心碰到了里面青紫的伤口，还会疼得让她微微皱眉。

    她的手不自觉地靠在了手边的树干上，盯着那辆黑色的车，另一只手按在胸口，大幅度地喘起粗气。 这样的机会，她可是等了好久。

    怎么可能放过呢？

    顾维！顾正先！

    傍晚又下起了星星点点的秋雨，如同一张渔网的纱布一样，笼罩着整片天空，散发着一种腐烂的斑黄， 看得人心里发闷。

    顾老爷坐在二楼的书房，让老管家拉开窗帘，也同何沐一样看到了远处的车，但他同时还看到了何沐。

    他的视线只在那辆车上停了一会儿，好像根本就不在意一样，随即马上落到了何沐的身上。

    老人的目光随着女人的喘气起伏的身姿，隔着那层玻璃，隔着他们之间挥散不开的距离，量着她浑圆 的臀部、她纤细的腰身、她低着头快要躬下身的软弱。

    顾老爷的手抬了抬，朝管家做了一个手势。

    老管家会意，马上走了过来，问顾老爷有什么吩咐。

    顾老爷看也没看管家，视线仍然停留在何沐的身上，：“去叫人让她回来，在外面丢人现眼！”

    他的语气很重，却没有丝毫生气的样子，手里捧着玉做的茶壶，手掌擦了擦他的壶腹。

    佣人们听了顾老爷的吩咐，很快就举着伞出去请何沐回去。

    何沐看着他们，又回头一脸惊愕地看着二楼窗边坐着的顾老爷，张了张嘴，喉咙里像卡了一根鱼刺一 样，张了张口，发出了几声短暂的音节之后就屈服了。

    女佣们带着何沐回去，回到了她的房间。

    儿子还没有回来，上个月，顾老爷就发顾毓去读寄宿学校了。

    何沐声地问：“我们是不再出国了吗？毓的功课......”

    “他的功课？这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如果你再问，直接把他丢出国也行。”顾老爷合上手里的书，摘 下眼镜，一行冷光扫在何沐的身上。

    “就、就这样吧。”

    65.顾北北偷吃被/花妖毕生的枷锁

    何沐没有再什么，她也没有问顾纵的忌日，顾毓应不应该回来。

    不过，他还是不回来的好。

    回来干嘛？回来看自己的母亲是怎么被爷爷的？

    何沐咬了一下牙，脸上温和地笑起来，却被顾老爷毫不留情地甩了一个耳光。

    她听到站起来的老人：“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我只要一天不死，你就得一天忍受我。你是嫁给我 儿子吗？不，不是，你是嫁给了我们顾家。我就是死，也会带上你一起的。毓有没有娘又有什么关系，你 看看我的几个儿子，哪一个还有娘？他们不照样活得好好的。你把你的心思给我收一收，好好听我的话。”

    何沐捂着脸，咬了一下嘴唇，没有吭声。

    顾老爷烦躁地看着她，想到了顾维的事情，手里的书猛地就朝何沐砸了过去。

    “滚，不要在这里碍眼了。”

    何沐像是逃出来的，拎着裙摆接连跑了好几层的楼梯，冲到了自己的房间，颤抖着手把门反锁着，躺在 了床上。

    她的床头还摆着顾纵的照片。

    她躺了一会儿，忽然又从床上起来，爬到了摆照片的床头柜那里，拿起了那张照片，用手指慢慢地抚摸 着，然后按到了心窝上。

    何沐的眼泪一直在眼眶里转，却始终没有落下来。

    她透过窗，看到了外面的那条河流。冰冷的河水冲过河床上突出的卵石，把它们渐渐地磨平。呼啸的冷 风从杉树林的头顶飞过，冲击着河水流得更快。

    顾纵！顾纵！

    是你骗了我！

    你骗了我！

    何沐抱着顾纵的照片，从怀里缓缓地拿出来，一把摔到了地上。

    她听到了那脆耳的碎裂声，心里好像也有什么东西碎了。

    五年了，已经五年了。

    她的人生不能再有接下去的五年了。

    女人憔悴地躺着床上，动了动干裂发白的嘴唇，抬头望着空白的天花板，好像听到了提琴的声音，和 男人的暍彩声。

    如果你没有去看那个演出，没有再散场后拦住我，我没有爱上你......

    何沐的手交握，放在自己的心脏上，她时时刻刻都想确定：那里是否还会跳动。

    一到顾家，顾北北就抢着开车门，跃了下去。

    男人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幽幽地，似乎有点儿不满，“真的不要我抱？” 顾北北肩膀一抖，不敢回头看他，大步地朝前面走去，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65.顾北北偷吃被/花妖毕生的枷锁

    “不要不要，北北是大人不是孩儿，不要先生一天到晚抱来抱去的。”

    噗呲！

    顾维看着顾北北抬头挺胸，神气活现地走在前面的样子，忍不住在心里嗤笑起来。

    也不知道刚刚是谁往他怀里钻的。

    算了，就看看这个不知好歹的花儿想干什么吧。

    “少夫人。”

    等在门口的女佣看到了顾北北，迎上去，低头叫了这样一声。

    顾北北不好意思，抬头疑惑地搔了搔头，拨了拨他衣服上的米色珍珠扣。

    “先生......”顾北北回头，重新扑到了男人的怀里，拽着他的领带，要对方低一点儿。

    花妖在男人的耳边轻声地问：“先生，她为什么叫我少夫人？北北是男孩子！”

    “哦......”顾维看到顾北北重新回来，还以为他有什么事情呢，原来是这个事儿吗？

    男人的眼睛半眯，鼓励起花妖，“那你去问问那个姐姐为什么叫你少夫人，问我，我怎么知道呢？我 的新娘。”

    顾北北点头，转身才没走出几步，就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又转了回去。

    “先生！你又拿北北开玩笑！！！ ”

    哎呀，被发现了。

    “好了，北北不闹了，北北不是饿了吗？吃饱了再闹好不好？”

    男人从后面围住了想要胡乱扑腾花妖，把他圏在怀里，拎了进去。

    依旧是挂满各种照片的窄门，依旧是空前金碧辉煌的大厅，依旧是四周复杂的旋转楼梯，依旧是摆满每 一个角落的假花，依旧是一群严阵以待的佣人。

    顾北北被顾维简单粗暴地拽着后衣领，提溜进去了，然后顺手又抱到了怀里。

    花妖在男人的怀里，笑眼里落满了戏谑，也碰了碰男人的鼻子，“哦......我知道了，这一次，是先生

    要抱北北的哦，可不能北北赖着先生不放。”

    男人的脸上波澜不惊，开口：“那北北自己去找餐厅在哪里”

    “哎......好吧，先生，我错了……”

    路痴顾北北怎么可能在这个弯弯绕绕的房子里找到吃饭的地儿，他的鼻子动了动，似乎还在寻找饭菜的 香气。

    但是他又想起来，男人把他管得可紧了。

    上次他饿得深更半夜偷偷爬起来吃东西，也不知道怎么被发现的，手都被红了。

    拿着板子的先生固然很帅，但发火的样子却好吓人。

    “先生！先生！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

    65.顾北北偷吃被/花妖毕生的枷锁

    顾北北跪在他的老受罚儿的地儿，手被得通红，四指忍不住攥紧，蜷在一起。

    花妖的眼泪珠子像不花钱似的掉，身上也“嗡嗡”地乱响，肚子都要被顶破了。

    顾维坐在椅子上看着顾北北，手指敲了敲扶手，问：“谎？嗯？还学会了偷东西？北北，谁教你的？ 我教的吗？”

    “北北错了！北北错了！北北错了 ......”

    花妖胡乱认错，腿跪得麻，偷偷地动了动。

    一看就没认真认错，下次还会犯。

    男人的眉头蹙得很深，脸上的怒意不减反增。

    “晚餐的时候有没有问过你吃没吃饱？刷过牙还起来偷吃？外套也不穿，赤着脚就出来了！北北，你这 是存心想给我添堵。宝贝儿，管住自己很难吗？”

    “不......”

    那一夜，据当事人兼同伙儿的吴妈，顾北北在灯火通明的二楼，跪着面壁自己掌嘴了半宿，哭得声 嘶力竭、连连嗝，狠心的男人干脆连顾北北的嘴都给堵住了。

    第二天，男人拔+无情地径直去上班，吴妈上楼去看的时候，顾北北倒在地上呼呼大睡，就是嘴被堵 着，鼻音稍微大了点儿。

    值得一提的是，顾北北的脸应该是自己的，也不知道是放了多大的水，啥事儿都没有。直到顾北北翻 了个身，无意间撩幵了盖在身上的被子，后面才是红白相间的精彩......

    禽兽！

    吴妈痛骂一声，当天就想痛宰顾维出气。怎么能把这么可爱漂亮的男孩子成这样？不就是吃了点儿东 西吗？怎么了！

    顾维：补牙的钱，冻感冒发烧的钱，浮肿走样上不了镜亏的钱，您出？

    吴妈：......

    而顾北北睡得迷迷瞪瞪的，哼哼唧唧地，梦里还在找他家先生。

    餐厅就顾维和顾北北两个人，顾北北坐在男人怀里，要他喂，典型地自我放弃。

    “刚才也不知道是谁自己已经成年了？成年了还要我抱在怀里喂？”

    顾维把叉子一放，记起了刚才的仇，胡乱地给顾北北擦完了嘴，就要赶人。

    顾北北吃得正在兴头上，哪里肯。

    花妖斜了男人一眼，心里骂他肚鸡肠，脸上却笑盈盈的。

    “先生，好先生，北北、北北......北北永远是先生的孩儿啊?先生难道忍心看着北北饿肚子吗？北北

    不会用这个和这个，北北要先生喂，不是先生喂的，北北吃着怎么都觉得不香了呢？”

    “这样啊，那还是没门儿。”

    顾维把顾北北直接赶到了旁边的座位上，看着花妖惊讶地看着他，气呼呼地敲着桌子。

    65.顾北北偷吃被/花妖毕生的枷锁

    男人板着脸，又开始教育顾北北，“吃饭不可以敲桌子，北北不能没有礼貌。”

    “先生?”

    花妖又粘起了顾维，一口一口 “先生”地喊，把人都要喊化了。

    嗯，高兴了，但不行。

    顾维摸了摸顾北北的头，得到了每日作威作福欺压顾北北的乐趣，顿时觉得神清气爽，秋高气爽。

    何沐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顾北北像要挂在顾维的身上，哀求着男人。

    她瞧着坐着的两个人，发觉那个少年明明是在讨好，明明是在哀求，为什么会显得那么开心？

    而另一个，自然不用，已经露出了老道的胜利者的微笑。

    为什么？

    何沐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没有再太多，而是转头离开了。

    吃完饭，女佣带着顾维和顾北北去到了给他们收拾好的房间。

    顾维一直很奇怪，顾老爷明明在这里，怎么好像像不想见到他一样的，到现在都不出现。

    真奇怪啊，不是吗？

    他和那个父亲可以是一点儿感情都没有吧，已经不知道该拿什么来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用仇敌来的话，估计都不能称得上是最好的形容。

    是他杀了母亲，母亲在那个阁楼，被他扼住了喉咙，没有办法呼吸。

    女人从门缝看到了站在那里，惊讶得发不出一点儿声音的他，伸出手，哑哑地叫着，想要向他求救。 但是他害怕得连推开门都不敢。

    他的手里还拿着母亲给他买的那个漂亮的娃娃。明明他等了好久，等着母亲回来，等着给她看，看这个 娃娃，但是......

    他是那么地害怕、那么地无助......

    以至于听到了父亲的声音，听到了他朝门边靠近的脚步声，吓得连手里的娃娃都丢了下来，赶紧下了 楼。

    他一直记着这件事，这样的事情永远活在他的记忆中，任何想要把它们踢出去的可能性都没有。

    他记得

    他知道父亲想要杀了母亲，母亲的死一定是父亲造成的。

    顾维望着这间他曾经住过的房间，叫顾北北去里面洗澡，衣服给他放在了门口。

    他站在窗边，看着那里蔓延无尽的杉树林，心里生出了一种恐惧。

    死亡、死亡、死亡......

    从他出生，一直到现在，包裹他的都是死亡。

    三夫人、二夫人，他的母亲、大哥......

    65.顾北北偷吃被/花妖毕生的枷锁

    他已经见识过了太多的死亡。

    那么下一个是谁呢？

    顾维擦了擦玻璃上的雾气，随着夜幕降临，星点儿灯火都看不到的杉树林变得更加阴森可怖。而在它旁 边，人们眼里垂直而下的那条溪流，就像是一条要勒死所有人的绸带。

    也不知道男人在窗边站了多久，顾北北手中拿着毛巾，热气腾腾地赤着脚走出来。

    他从后面抱住男人，把一身的水珠都蹭到了男人的背上。

    顾维转过身，摘掉了顾北北身上的浴巾。

    “卩阿！先生！”

    花妖没想到男人会这么做，拢着不断掉下来的浴巾惊叫起来。

    “别动，就这样。”

    顾北北听见男人这样瞩咐他，也不再去管浴巾了，红着脸，被看得无所遁形。

    顾维笑着，眼里露出了高傲的欣赏，和一丝玩味，“北北，你真美。”

    少年的毛发稀疏，皮肤白皙，灯下闪着玉润的光泽。因为刚刚洗好澡，皮肤上还杂着红云。

    顾维腾出了一个位置，把顾北北带到了玻璃窗前，“宝贝儿，我们一起来看好吗？我们应该正式我们的 美感，这是我们的权利。”

    少年被拉到了玻璃前，灯光之下，重重叠叠地露出了一个纤细的虚影。

    男人轻轻地抬起了他的胳膊，在他的每一块关节处都碰了碰。

    “北北，你真的很漂亮，适合被烧死的漂亮。”

    “烧……烧……”

    还没等顾北北完，他的头就被男人抬了起来，“宝贝儿，看到那里了吗？漆黑一片的地方，比其他任 何地方都要深暗的地方。”

    “看到了。”

    顾北北疑惑地点头，但嘴唇上却被放上了一根手指，示意他噤声。

    “嘘，北北，我在指引你学会欣赏这个世界，你只要点头或者摇头就行。我们不能破坏这样的美感，懂 吗？”

    顾北北的头被男人拨向了一侧，神情古怪地点了点头。

    “乖宝贝儿。”男人的食指在花妖的嘴唇上敲了敲，像是奖励。

    “北北，我的宝贝儿，你知道吗？我的每一天，时时刻刻都在寻找一种能让我甘愿离开人世的美。我 如果遇到了这样的美，那我就应该和他一起，一起在一个没有人能够找得到的地方静静地离幵。你还不认识 这个世界，这对你来太残忍了。你还在为了需要而高兴或者快乐，而我的高兴或者快乐因为你。是需要操 控着我们吗？还是需要操控着我？”

    顾北北沉默地听着男人神神叨叨的话，眼里望着远处那一片漆黑的杉树林。

    他好像能从那里感觉到一种原始的咆哮和野性。

    他听到了奔跑，听到了枪声，听到了一切。

    “啊——”

    花妖的红豆猛然被男人旋了一下，忍不住从擅口中溢出了甜腻的声音。

    顾维的手放开，环住了顾北北的细腰，摩挲着他巧圆润的肚脐。

    “很好听的声音，我的乖孩子，能找到你，这很不容易。你还不知道我第一次对同性充满欲望是在什么 时候？我应该告诉你的。”

    男人在花妖的颈间笑了一下，双手按在了他的腿上，眼里却锋芒毕露地看着玻璃窗里如梦如幻，少年 的残影。

    “我的第一次......那时，我还在留学。我很懊恼，很懊恼一直都找不到我想要的东西，属于我的作品。

    如果你也能理解我的那种懊恼，那么你同样能够理解我的渴求。所以，当有一个朋友邀请我去看舞台剧散心 的时候，我答应了。他神秘兮兮地跟我，这会是一场令我终生难忘的演出。那确实令我难忘，它甚至让我 疯狂。”

    男人的眼睛闭上了，缓缓地着接下去的话，“我爱过一个人，一个和你一样漂亮的人。但是他高傲、 不可一世，就像一朵长在山巅上的玫瑰。我碰触不到他，我使出浑身解数都没有办法让他对我产生哪怕一丁 点儿的好感。可是，我的心门在不断地敲击着我的心房，催促着我向前。它们，那就是我的作品。”

    “我的作品......毁在了我的手里......他让我成了现在这样，而我让他......”

    男人不下去了，抿着唇，好久都没有话。

    花妖的手伏在床上，怕自己支撑不住不断靠近的，男人的力量。

    “跪下好吗？宝贝儿，跪下来。”顾维忽然睁幵了眼，用商量地口吻同顾北北着这样的话。

    他要顾北北跪着。

    花妖晈着嘴唇，他的心里不仅奇怪，更加有了悲伤，从男人那里倾泻而出的悲伤。

    但最终跪下来的却不是他。

    就在顾北北准备听男人的话跪下来的时候，顾维把顾北北转了身，面对着他。

    男人的眼睛是多情的，连好看的唇都像在诉着动人的爱语一样。

    他的手按在顾北北的上臂上，眼里有一股快要燃尽的火苗。

    或者：爱情。

    他单膝跪了下来，牵着顾北北的手，在他的手背上亲吻。

    顾维的脸上滑过一抹淡淡的笑容，薄唇微张，“宝贝儿，我的北北，你是我在这个世上遇见的最后一段 传奇。我终有一天会手足无措地老去，葬在一片无人问津的土地。而你，永恒的美丽却留存在我的心里。”

    我得是你的枷锁，你漫长人生的一段轨迹。

    我不能自私到带着你死去，即使这个世界，任何人生都毫无意义。

    你会忘记我吗？时间，使所有成为了过去。

    而你崭新的旅程，下一段又在哪里？

    65.顾北北偷吃被/花妖毕生的枷锁

    我承认，我已经开始嫉妒那个人了，嫉妒他想要和我共享你。

    只要一想到有这样的可能，哪怕_点儿，我都坐立不安，情难自已。

    “宝贝儿，只有我死的那一天，你才能解放。”

    顾维的手和顾北北紧紧相扣，他把他骗来的少年重新抱在了怀里，埋在他的胸前，感受着他的体温，他 的心跳，他的生命。

    “你……”

    “我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