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一百四十三
气度高华, 神情傲慢,杀生丸一登场就仿佛有冷飕飕的风吹过,空气整个都不一样了!
“杀生丸?”
和其他人或惊讶, 或诧异的叫声不同, 犬夜叉半是迷惑,半是警惕的叫法就好像一只狗支棱起了耳朵,马上就要全身炸毛!
杀生丸漠然的看了眼狠狠怒视自己的“弟弟”,他之前试图从这只半妖身上找出自己父亲强大的原因, 但可惜他都失败了。
也罢,杀生丸冷漠的垂下眼帘, 淡淡道:“你终究也继承了这份血。”
血缘联系终究是无法斩断的。
不是和自己,而是和那个“男人”。
脑海中闪过犬大将离开时的身影, 高傲的大妖怪不再去看自己丢人的弟弟, 审视的目光落到他们刚倒的一枕绵身上。
杀生丸道:“你噩梦之主意图带领他的军队侵略这个世界?”
一枕绵吞了口唾沫,面对犬夜叉等人时轻蔑又嚣张的狰狞口吻在杀生丸泛着凉意的目光中完全保持不下去, 尽管大妖怪的语气不紧不慢, 连一丝多余的力量都没有, 但一枕绵就是想颤抖, 因此她觉得自己可悲的给噩梦之主丢人了。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她就又开始哭。
死亡战败这都不是她哭泣的理由, 她哭泣的是没有完成丛云牙大人的要求, 她哭泣的是让主人唯一一次施舍下来的目光变得失望。
这原本是她梦寐已久的机会, 却不想居然被自己弄的一团乱。
“……呜……呜呜……主人……主人……请不要对我失望……呜呜……”
一枕绵开始胡言乱语, 语句混乱到杀生丸毫不犹豫的挥刀, 斩断了她的头颅。
“杀生丸!”旁边传来犬夜叉愤怒的咆哮,杀生丸看也不看无能狂怒的他一眼,拔出天生牙, 双眼看见地狱的鬼开始啃食尸体,他再度挥刀,死了一次的一枕绵再次睁开了眼睛,目光迷茫的看着他们,“我……我刚才是……”
犬夜叉看到这一幕后下意识收声。
戈薇在旁边安抚道:“你刚才死了,但是被这位杀生丸……救活了。”呃,她其实也有些不下去,杀了别人又把对方救活这操作人类理解不能。
一枕绵呆呆的看看他们,又看看杀生丸继承犬族女王冷艳精致的面孔,缓了好一阵才“啊”了一声。
这次死亡似乎从她的灵魂中剥离了什么,这时的她看起来较之刚才冷静多了。
“回答。”杀生丸再度开口。
一枕绵沉默片刻,缓缓道:“丛云牙大人是这样的。”
“丛云牙?”听到这个名字,杀生丸的目光变得了,如果刚才的他还没有任何波动,此时的眼神则显露出一丝的势在必得,“那把妖刀居然可以思考吗?”
一枕绵咧嘴道:“我听过犬大将的传,铁碎牙,天生牙,丛云牙,天地人三界的刀,我也听过你们的故事,西国的大公子杀生丸继承了起死回生的刀,天生牙,但那对你而言恐怕是最无用的刀了。而不被妖怪们看的起的第二个儿子,还是个半妖却继承了妖力最强大的那把人界之刀,铁碎牙,这对你而言想必分外屈辱吧?呵呵呵……”
凌厉的鞭风扫过这只妖怪的耳侧,杀生丸收回手,指尖上剧毒的绿芒点点,冷冷的垂下目光,仿佛九天之上的月光般薄凉傲慢。
“咳咳我多嘴了吗?还是被我中心声了?也罢……”一枕绵无畏无惧迎上这道淬了寒意的眼神,空虚且茫然的道:“就告诉你们吧?反正我主面前必然不会有你们幸存的机会。”
弥勒法师抓紧机会开口问道:“你你是受到丛云牙指使来袭击我们的?”
“对,丛云牙大人是连犬大将都非常忌惮的妖刀,但臣服于梦境的主人,决心为主人南征北战,我们就是被派遣出来的先锋,霸业创建的过程中四魂之玉是必须的。”
弥勒法师紧接着道:“噩梦之主又是怎么回事?”
“噩梦……”一枕绵一惊,然后眼神微微涣散,视线没有焦距就好像直视到梦境的深渊,那无边的黑暗海洋,“主人现在就是噩梦。”
弥勒法师的冷汗流下来,一瞬间他想到很多,包括自己死后葬在什么地方,墓志铭就写……
“法师大人!”
关键时刻是珊瑚在耳畔的低吼唤回他的神智,弥勒法师脸色难看的仿佛重病之人,又像是将死之人,这可实在是太稀奇了,就连受到奈落诅咒,手上有风穴这种会不断扩大,最后连寄主也吞噬的一干二净,提起自己连尸体都留不下的惨样也顶多凝重的弥勒,此时居然会做出这副表情!
不用,正因为了解,所以众人的视线才若有若无的飘到他身上,但眼下明显不是发问的时机。
恶梦之城。
看到这里梦鸠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
“啊……!”
太宰治眼神微动,下意识问道:“您这是想起什么了吗?”
其实从征服世界,创造宏图霸业开始梦鸠就已经懵逼了,触手们迷茫的四处乱爬,半天没搞明白这些人的逻辑,就好像一个学生拿了研究生的题,不是个天才都搞不懂分隔线的作用。
“你先让我想想……”梦鸠做出思索的神色,眼神忽明忽暗的盯着杀生丸不放。
似乎好像也许……他确实认识过一只妖怪?
四分五裂的记忆有一片成功拼凑整齐,随之而来的就是那段光阴带来的不影响。
要交情,他和斗牙一直挺不错的。
犬大将结婚生子,杀生丸渐渐长大之后,梦鸠还特意去见过一次他的长子。
论长相,杀生丸容貌偏向精致,五官柔和和他的母亲像了个十成十,不禁勾起了梦鸠对当年的些许怀念。
同一个年纪的时候,正是犬大将来梦世的时期。
那时的斗牙王身材矫健结实,俊美的五官因那双凶悍桀骜的眼神油然而生一股不驯不服的野性!
妖纹缠绕在略显稚嫩的面庞之上,神态,气势都要比自己儿子来的英武。
比杀生丸更符合妖怪的审美,也不怪后来能闯出那么大的威名。
只是梦世在几十年的不稳定之后忽然恢复正常,两界再次不相往来,双方的交情因此受到限制,没法继续互通有无,但无所谓,对妖怪而言,阻碍总是能被克服的,所需要的花费不过是那些不珍贵的时间。
也就因此,梦世关闭之后,梦鸠还是在现世出现过几次,最出名的那次就是在犬大将的婚宴上把酒言欢,与之一同的还有梦世之主大闹西国犬王的婚礼,把所有来贺喜的客人送入梦境的传趣闻。
这种趣闻杀生丸也听过,所以和梦鸠想象中的拜见长辈不同,他是奔着败他的目的来的!
因为在幼的杀生丸心中,他一直以来仰望的父亲曾过自己输给过梦鸠许多次的话。
每次都是喝多了之后,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理由开,和撒酒疯差不多,也许是太丢人了,犬大将一直没清楚,但却是当做玩笑话把当年的胜负有板有眼的讲述给好胜心强烈的杀生丸听,这做法他不是故意的都没人信,虽犬大将的本意是让自己的儿子不要总盯着自己。
明明大千世界强者如云,杀生丸潜力无限,未来的天地怎么可以只有这么一点儿?
犬大将自认自己的背影足够高大,却不应该挡在年轻人的前方做一块注定被跨越过去的踏脚石!
而梦鸠就在这种情况下被提溜出来当做教材,充分证明了何为死党的交情。
当年那一坑,最后还是落到梦鸠身上,梦鸠这会儿记忆刚恢复,交情正热乎也就没怎么想通,不然换成另一面的他肯定去踹犬大将坟头。
这都多少年了,这交情还能好吗?多点真诚,少些坑逼不好吗?
犬大将不愧是能建立西国的妖怪,路子走的野,坑人也是一套连着一套的。
梦鸠整理记忆的这会儿功夫,杀生丸这里已经饶有兴味的“哦”了出声,兴致满满,一听就能听出来。
冷峻的面庞没有笑,却是任谁都能看出的战意熊熊。
一枕绵看眼他,垂下眼帘,平静的道:“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其他的随你们了。”
“噩梦,你他现在是噩梦的状态?有趣。”杀生丸低缓磁性的声线依旧不紧不慢,无形中通过这种行为展露出的高贵近距离扑面而来。
若非在座都是敏锐的人,这时可能根本发现不了他冰冷的语气中的情绪起伏。
“这家伙分明兴致昂扬!”犬夜叉意外的了解他这个对自己一直敌意满满的哥哥,不屑的在戈薇耳旁声道。
戈薇无言的看了他一眼,接着朝杀生丸道:“一直听你们噩梦噩梦的,噩梦到底是什么意思?”
“……”杀生丸沉默一阵,余光已经瞥见弥勒欲言又止的表情,冷冷的丢下一句,“去问你的同伴。”完就走,毫不拖沓。
弄得犬夜叉又是一阵炸毛,怒道:“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杀生丸离开的脚步一顿,接着转过身漠然的看着他。
犬夜叉被看的耳朵向后一别,但是马上意识到这种行为是在示弱,白生生透出粉色的犬耳立刻警告的立起。
“干、干嘛?”
杀生丸:“丛云牙是父亲的刀,梦鸠是父亲的敌人,你不许来。”
然后就再不迟疑,踏着利落的步子离开了,独留犬夜叉在懵逼半晌后,朝着他的背影大声怒吼。
“喂!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旁边。
弥勒法师偷偷和找过来的七宝道:“这是嫌弃犬夜叉碍事吧?”
“就是嫌弃他碍事啊!”七宝跟着吐槽。
犬夜叉:“喂!”一把提起七宝狐狸的后衣领,不爽的量他一圈,“你之前去哪里了?”
“我?我在睡觉呀!”七宝奇怪的叫道,然后脑袋转来转去,迷茫的看着他们,“这么早你们跑来这里做什么?”
必须要的是,七宝当时也被一枕绵控制了,但是似乎因为他实在是派不上用场,所以一开始就没有操控他登场,以至于当战况落幕后,他才姗姗来迟。
七宝迷惑的望着他们,可爱的脸上满满的不解,叫人都不知怎么朝他生气。
其实这一战的挺久的,从村子里到靠近森林的边界,七宝为了找他们还围着村子转了一圈。
此时几乎错过所有世间的狐狸大声叫道:“为什么村子里的人都倒在地上?为什么这里会有一只奇怪的妖怪?为什么你们都伤痕累累?”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犬夜叉一把捂住他的嘴,在他懵逼的视线中丢了出去。
“吵死啦!”
场面一下子滑稽起来。
弥勒法师舒出口气,沉重的心情因为七宝的缘故放松许多,他也渐渐可以把那个惊悚的猜测讲述出口了。
众人安静下来。
弥勒道:“所谓噩梦之主其实就是梦境之主的另一种形态,”顿了顿,他郑重的发言,“白世之梦如神鸟之羽,羽展为国,其翼遮天,噩梦之渊如深海泥沼,生有无穷法力,侵吞现实。这就是先人们留下的有关梦境之主的记录,其实到今天为止我一直以为是假的,然而真相却是我自己的眼界狭隘了。”
“什么白世之梦?什么噩梦之渊?”七宝费力跑回来听见的就是这一段,此时不由迷惑的仰起头,希望弥勒能解释清楚。
弥勒闻言收起苦笑,冷静的解释道:“白世是梦世的一半就和白天黑夜一样,只不过黑夜归属于噩梦海渊的主人,平时也不会像是现世一样昼夜轮替,多数时候都是白世之君,也就是美梦的一面统治梦世。”
“美梦覆盖的梦世以肉眼去观测就仿佛是五彩缤纷的白色,有着许多色彩却都呈现在白之底色上。”
“噩梦就是将这一切颠覆过来,将梦变成梦中怪物栖息的‘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