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病了。爸爸妈妈很着急。那时候我曾坏心思的想，如果弟弟就这么死了，爸爸妈妈是不是就只属于我一个人，他们会不会就会喜欢我。”

    “那一天，我终于等来了。等来了爸爸妈妈的关爱。那段时间他们对我嘘寒问暖，问我有什么想要吃的，想要买的东西。那几天里，我感觉自己就像是做梦一样。我以为老天爷听到了我的心声。”

    “直到……他们将我迷晕后，悄悄的带走。他们可能不知道，我还没有彻底被迷昏。其实，有些时候我在想，或许当时真的彻底昏迷会更好吧。”

    “因为那样，我就可以不用听到爸爸妈妈是如何与人交涉，用什么样的价钱卖给别人。”女孩着着，笑了起来。

    “其实，我还挺感谢买我的人。他们并没有将我送到那种肮脏的地方，而是到了这里。在这里我遇到了封医生。他是一个好人。”

    “当他看到另外一人身上的伤，查到了我和那个人非自愿而来，都是被人逼迫。他让我们离开。”

    “可是……我不想走。因为，他是第一个给我温暖的人。”

    “当实验体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如果成功了，造福的是千千万万人。到时候这里面会不会有我一份功德。等到下一辈子时，有可能我不会再有如此糟糕的命。”

    宁薇抹了一把眼泪，“如果、如果这一次我有什么意外，真的死了。我、我……”

    女孩的声音几度咽哽。

    “爸爸妈妈，我恨你们，真的、真的恨你们。这一条命，我算是还给你们。希望你们也好好的。”

    “封医生，如果真的出现了什么意外，我可不可以请你帮一个忙。我知道你是一个很厉害的医生，你能帮我弟弟治病吗？这算是我对父母最后一次报答。”

    “我感觉自己这个样子傻兮兮的。封医生那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会出事呢。好了，拜拜，不能让封医生等太久。”

    视频的画面一黑，到此结束。

    场内外一片安静。

    “封医生那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会出事呢。”

    这一句话，这么多年来一直回荡在封柏的耳边。

    那些志愿者之所以如此痛快的同意，是他们对他的信任。

    可是他辜负了他们的信任。

    封柏低下头，金丝边框眼镜底下的眸子有了薄薄的水雾。

    受害者家属区里，那对中年夫妻哭得泣不成声。没有人关心他们是对女儿的愧疚的哭泣，还是为了他们没有达到目的而哭泣。

    另一个被胁迫的是一名四十多岁的男人，同样有着被不幸而悲惨的经历，同样甘愿留下来。

    因为他们的世界看不到光，看不到希望。

    场内的人沉默了。

    城外的观众沸腾了。

    “我他妈的想要骂人。”

    “什么人啊。该被人口诛笔伐的人应该是那两家才是，真不是东西。”

    “我刚刚看到了，那个账单上，那对夫妻还能领取到了一百多万。我真是……这笔钱就不应该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