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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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修远帮明帝按了几个穴位缓解了一下胸闷, 随后没多久太医们就赶到寝宫。

    专业的人来了,他也该退下了,往旁边走了两步让出位置, 等诊脉结束的太医得出跟自己差不多的结论后,便开药方让宫人下去煎药。

    左右无事,明帝便下令让所有人都下去休息,一直到次日早上, 陆修远确定了明帝又恢复生龙活虎后才回家。

    皇帝过生日放假休息三天, 现在还有两天的时间,他只需要把新一期的报纸弄好就可以放心休息了。

    回到了他们院子, 时云琛正在练, 陆修远进门的时候就看到对方舞着长/枪虎虎生风的模样。

    “阿琛。”

    看到他回来了, 时云琛直接把武器随手一丢,枪头陷进了地面一半,然后走上前问道:“昨晚听宫里传信你不回来了, 怎么还天天让你留宿?”

    “也没有天天吧……”陆修远干巴巴解释了一句,“毕竟昨天时间比较特殊。”

    “哼。”对方冷哼一声, 不屑的撇了撇嘴。

    “陛下这人真奇怪, 有事不去后宫找他温柔端庄的皇后,怎么拉你在那一待就待一宿?”

    这个他要怎么解释?难道明帝想弟弟了?不过有个情报还是要跟对方提一下的。

    两人一起走进房门, 陆修远直接将门反锁上。

    听到栓门的声音,时云琛瞬间回头:“这大清早的你想干什么?”

    看到对方这警惕的反应, 他忍不住扶额:“阿琛你也太不信任我了, 难道我看起来像是那种乱来的人吗?”

    “难道不是吗?”对方斜了他一眼,“每次你反锁门的时候就没什么好事。”

    瞧这话的……好吧他还的确是这样,不过这次不一样了。

    “我这次是有正事。”

    陆修远没太详细,就简要把四皇子之死的背后凶手是二皇子这事了一下, 防止以后情报不准确而做出错误判断。

    听完事情真相,这让对方神情惊讶:“这二皇子也太狠毒了些吧,想不到这么年纪就这么心狠手辣……”

    “反正我们知道凶手是谁就好,其他事情就没必要关心。”陆修远道。

    “你当我喜欢听这些消息。”时云琛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然后在旁边椅子上坐下。

    见状,他连忙上前两步将人搂住,头倚靠在对方肩窝蹭了蹭:“我的好阿琛,我们这只是修正一下以前的错误情报。”

    两人倚靠在一起聊了会天,陆修远就开始困倦的了个哈欠。

    见他面露倦色,少爷关心道:“昨晚夜里没睡好?要不要去补个觉?”

    他直起身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身体:“算了,假期就两天,等我把明天的报纸内容搞出来再休息。”

    闻言对方双眉微蹙:“那我让厨房中午多给你炖点汤补补。”

    “记得多加点枸杞。”陆修远补充道。

    一听这话,少爷伸手掐了一把他的腰:“整天就你不正经!”

    “嘶”,他痛的叫了一声:“阿琛你这下手也太狠了吧?再我哪里不正经了?”

    “哼,正经不正经你自己心里清楚。”

    “哈哈。”看到少爷这副样子,陆修远忍不住笑出声,不过嬉笑闹结束后,就准备去书房扩写带回来的细纲了。

    见他要走,时云琛好像才刚想起来一般:“二郎,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了?”

    “嗯?”他先是低头检查了一下手里的东西,之前在宫里的草稿都在:“我忘什么了?”

    看他是真没想起来,便提醒道:“再过五天什么日子?”

    “五天?”陆修远想了下,现在五月二十四,那过五天不就是暑?

    “五天后是我生日!”

    见他终于想起,时云琛没好气道:“你这个大忙人终于想起来了,明明一月前我们还讨论过这个事情,现在临到生日了,你又差点把日子忘了。”

    听这话陆修远忙拿出自己怀里夹得草稿:“主要因为最近这段时间太忙了,才把这事忘了。”

    “那你的及冠礼还是按之前商量的来办?”

    “嗯嗯,”他点头:“我们也不需要请什么人,就跟师父师兄一起吧。”

    今年陆修远正式满二十,可以及冠成年了,原本这及冠礼应二月份举行,可那会朝堂正式最混乱的时候,也没功夫弄这个,最后跟他师父商量延期到生日那天。

    家里那边也去了信,现在时间快到,估计家里给他寄的及冠礼也就这两天了。

    现在朝堂虽然表面稳定,但还是不宜大动作,尤其是之前的赵家族长人还没找到,提防对方卷土重来或者引起叛乱,成年的及冠礼干脆就几个亲近人在家里吃个饭就好。

    记起这事后,陆修远赶紧去搞次日的报纸,争取在他生日那天前将之前弹劾他的人全都搅得车仰马翻,让他们没空再找茬,自己好安心过生日。

    有了目标后,做事情也有效率,他很快就把所有人的黑料全都加工一遍,然后拿去让印刷工复印到明天的新闻报上。

    经过几天的传播和不断有新的黑料被曝出,弹劾的那些人开始有些自顾不暇。

    而等到他们最手忙脚乱的时候,明帝才拿出之前那些奏折,随便提了一嘴,算这事就轻轻过去。

    可总有人不甘心,毕竟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人就是空手进赌场,一个时辰后满脸荣光走出来的户部林侍郎。

    收了人家那么多孝敬,肯定要在朝堂提一下。

    林侍郎振袖一挥:“都做官者不可从商,陆大人这是明知故犯,本官之所以提出来,就是看不惯这种风气!”

    话音落地,朝堂两侧文武百官纷纷看向了一旁的陆修远,都想知道他会如何作答。

    官员从商其实这事卡的不严,一般都是官员家属借官员便利行商,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只要官员本身不去亲自上手贩卖,一般默认不算,可如果较真的话也不太好分类,所以众人都好奇陆修远会怎么回答。

    而旁边的陆修远偏不如那林侍郎的意,要知道争论赛如果你跟着对方的观点思维走你就输了!

    像这种情况不要回答对方问题,不要被带到对方话里,而是反唇相讥,找对方的错误。

    辩论两方谁先解释,谁就输了。

    “那大人能不能就之前新闻报上的出入赌场的事做个解释?”

    陆修远站了出来:“前两日新闻报上有人看着您两手空空进了赌场,随后没多久便笑容满面腰包鼓鼓的走了出来,赌/博对官员来是大忌,您作为户部侍郎明知故犯,是不是不把我们陛下放在眼里?”

    听到他的质问,林侍郎神色明显有些慌乱,这陆修远扣的帽子未免也扣的太大了吧!怎么就直接他不把陛下放在眼里了?

    关于这事,自然是死都不能承认的。

    “陆大人,这话您可不能乱!陛下受万人敬仰,我辈崇拜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不放在眼里。”

    澄清立场后,林侍郎就刚才的话开始死不认账:去赌场陆侍讲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就闭嘴,不要看点新闻便听风就是雨。”

    “林大人,您要证据是吗?”陆修远冲对方笑了笑:“石头您应该认识吧?”

    那人正是钱以及送钱的牵引人。

    听到这名字,林侍郎紧张的呼吸一滞,没想到真的发现了。

    “胡,什么石头不石头的,本官根本不认识。”

    被戳开后,林侍郎只能不停地死鸭子嘴硬开始不认账。

    目前话题已经歪的找不到边,一旁的林侍郎已经没有质问的心思,前方的队友见他不争气,只能站出来帮忙,试图重新把话题拽回来。

    “陆大人不要顾左言他,官员本就不能经商,你明知故犯,该作何解释?”

    陆修远转头望向新站出的人,原来是兵部尚书,官职比自己大,大腹便便,双眼一副精明样。

    这种人不好忽悠,只不过他看着对方脖子上的抓痕,噗嗤一下笑出声。

    “郑大人,您衣领歪了。”

    这话一出,大家视线都看向郑尚书,一眼就望到那倒塌的一侧衣领内部被指甲挠抓出来的印记,看着真是战况惨烈。

    见众人都盯着自己的脖颈,郑尚书连忙伸手将领子竖起把抓痕挡住。

    陆修远恍然道:“看来新闻报的也是真的,郑大人公然去花柳之地然后被夫人抓包了。”

    他神色苦恼:“虽然我朝不禁这个,但作为兵部尚书,朝廷正三品官员公然出入那种地方还被人抓包,搞成这样也不太好吧?”

    这个郑尚书就比之前的林侍郎机灵多了,他不跟陆修远争辩这个,而是继续重复自己的话题,紧咬住陆修远经商之事不撒口。

    “本官这些事比之陆大人的完全不足一提,我倒是想听听陆大人要作何解释?”

    知道有这狐狸在今天这事不好绕过去,陆修远干脆换了一种回答方式。

    借力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对方提的问题不要回答,而是让对方来回答。

    这样才能避免掉入对方话里的陷阱,这些人算计自己这么久,不准那句话就引爆了炸弹,还是要按自己的节奏来才是正道。

    “郑大人我从商又有何证据?”他反问道。

    “哼,那颜如玉书铺本官早就了解过,之前的饥饿营销,后面的促销活动,里面那些经营之道都是出自你手!这难道不是官员插手商铺运营?”对方的一脸义正言辞。

    “哈哈,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现在含血喷人成本这么低的吗?”

    陆修远笑道:“郑大人您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将我夫郎辛苦努力想的点子全都抹消,甚至乱按到我头上诬陷我,请问您有证据吗?”

    “一个哥儿能想出这种点子?本官可不信!”郑尚书摇头道:“哥儿无用,甚至繁衍子嗣都难,更别提经营一间这么大的书肆了!”

    郑尚书其实更想攻击新闻铺,颜如玉也就是写写话本,真正传他们丑闻的其实是新闻铺,可他们不敢,只能瞄准颜如玉来攻击陆修远。

    听到郑尚书贬低哥儿的话语,这让陆修远内心火蹭一下上来了。

    谁哥儿做什么都不行?

    虽然饥饿营销以及后续的促销活动都是他提的主意,可真正落实到每一步的是他们家阿琛!

    如果没有时云琛,他就算有再多的点子,那全都是纸上谈兵!这郑尚书话着实恼人,几句话一下子将时云琛功劳全部抹消了。

    陆修远深吸了一口气:“我夫郎经营书铺不易,郑大人几句话就把他功劳全抹消不还踩了哥儿一脚,您这是看不起哥儿?”

    郑尚书虽然没话,但那不屑一顾的眼神还是明了一切。

    按下想人的冲动,他冲对方勾了勾嘴角:“大人公然瞧不起哥儿,难道就不怕回家路上被性子烈的哥儿暴一顿?”

    “你!”郑尚书气得一挥袖,“粗俗,他们怎么敢?!”

    “这可不准啊。”陆修远笑道:“不准今晚回家,或者明晚回家路上……”

    郑大人恼了:“陆大人休要胡言!”

    “好好好,我不了。”陆修远摊了摊手:“不过郑大人没揪出我的毛病,您今晚回家路上不会自导自演被套麻袋暴一顿,然后将此事赖到我头上吧?”

    “本官能做出那种诬陷人的龌龊之事吗?!”郑尚书胡子都被气得不停上下抖动。

    “您刚才不就诬陷我一个官员却掺和行商之事吗?”陆修远一脸无辜。

    看到陆修远如此气人的一幕,郑尚书突然发现了一个大问题!

    这万一哪天他走路上真被陆修远派人套麻袋一顿,到时他也没法提了!毕竟话已经在前头,陆修远完全可以推脱自己自导自演!

    好你个毛头子!郑尚书指着他气的不出话。

    “你!你!陆侍讲你不要欺人过甚!”旁边的林侍郎连忙抱不平道。

    “林大人,您进赌场收银子之事还没给个合理解释呢?”

    他冲对方轻飘飘的了一句,林侍郎瞬间哑口无言。

    顶上的明帝看够了热闹,对着争吵的几位官员安抚了下,然后道了句此事已知晓,稍后会派专人去调查,便宣布散了早朝。

    作者有话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