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真相会迟不会不来,巧不巧另说
雅希原名雅希哈尼拉希尔,是上一任勇者赫莫哈尼拉希尔的直系血脉,尽管隔了差不多五十多代了,但直到现在仍因为这份血脉颇受人尊重。
村民绝大部分与她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因为自她祖先来到这里,便在成为此地落地生根,将自己的血脉融入村子原本的血脉中。
尤其是住在她对面的莫缇拉,按照血统辈分一代代算下来,叫她一声表姐都是受得起的,加之两人住得又那么近,才会用这种明着嫌弃暗中关心的方式,想替他找到治病的方法。
她自认为从到大没有一件事对不起他的,即使没有前任村长特意关照,出于亲戚一场她同样会好好照顾他的。
可是现在她没有亏待的表弟欺骗自己,而且是一骗就骗了好些年,似是完全不把她的好放在心上,就好像她跟其他人别无二致。
愤怒有之不爽也有之,但更多的是不解,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表弟要这样,到底有什么不能跟她的?
又或者也正因为是她,知道很多事未必会如人所料,所以才连她一起瞒着,如此才能避免她被牵连?
“我知道你们脑子里在想什么,不过很可惜我不是那种人,既不懂得什么叫作体贴,也不知道什么叫作顾及。
我不只是觉得没必要,因为事实就是我故意没病装病,既为了看你们围着我转,一边想各种办法研究如何治我的病,一边又恨不得眼不见为净无视我,也为了等着有谁开通往普拉树的路。
当然了,我想来这里可不是为了治病不治病的,而是想从这位生命之源这边听一件事:那个曾经来村子里的商人现在在哪里?”
没有语调变化的话,听得几个人寒毛直立,但另一方面又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确实比他们想的更有本事,至少他们是决计做不到装病几年的事的。
关于他提到的那个商人,他们也多了那么一丝好奇,能逼得一个好好的人做出这种事,背后得藏有多深得隐情,他又对莫缇拉到底做了多过分的事情。
然而这些都只能听莫缇拉自己了,他们着实不方便当面问这种痛苦回忆,就算看当事人的样子好像不在意,出于礼貌也不好听。
这次莫缇拉又主动替他们解了围,又或者他本来就没算隐瞒的意思,视线扫过他们每一个人之后,面露犹豫思考了好半天,在他们开口询问之前,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开了口。
“那些事告诉你们也不是不行,可是你们要用什么来换呢?总不能我一个人把所有的事都了,而你们这群听的人一点代价不付,白白听我自白那些悲惨遭遇吧?”
“有句话叫明人不暗话,你都开口找我们要代价了,心里肯定早已经有了答案,如此我们也别浪费彼此的时间,你想要我们做的直接,行不行由我们这边决定。
若是答案你情我愿双方都满意,那就直接按照好的互相交换,若是答案有一方不满意,那就当这件事从来没有提过,你不想我们也自然不问,如何?”
事情穿了也没有那么麻烦,交易双方可以从中得到自己想要的,那就是一个成功的交易项目,别的都不过是其上的装饰。
“难怪我觉得你有意思,讲话都不会拐弯抹角让人头疼,直来直往的让人真是愉快,要不是你也在名单上,还真想个地方跟你好好拼个酒。”
莫缇拉倚靠在树枝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既然你讲话这么直白,那我也就不吝啬自己的要求了。
听我讲以前的事也简单,雅希姐不可以告诉其他人我的事,祁禄必须带我一起去魔物收藏馆,祁千夷要每天变成原型让我撸,而你普拉树不管想什么办法,都必须帮我找到那个人。”
莫缇拉的要求撇开普拉树那部分,其实做起来可谓是非常简单。根据普拉树范围内的规则,凡是能走进它周围的生物,都需要通过它出的考验,然后抹除记忆才能出去,也就是只要能走出去,雅希想告诉别人也做不到。
魔王的收藏馆也并非什么地方,多一个人少一个人没多大区别,他要是想跟他们一起去也没什么。
至于祁千夷应该更加不介意了,本来最近就想着要怎么变回原样,现在有人愿意抱着原型的自己走路,他有什么事可以在意的。
所以现在就得看普拉树这边怎么想了,找个离开人类村子好几年的人,意味着需要先把记忆拉回当年,再慢慢理顺里追着对方的身影到现在。
中间哪怕断点一点点,之前的工作就都等于白费,又得从一开始重新找一遍,看自己是不是弄错哪条线索了。
如果是不会移动的人这么做或许有用,可人是有自己意志的生物,怎么可能会一直停留在某个地方,等着有谁隔了很多年之后找过去,尤其找的人还可能是自己曾经欠下债的。
“找人虽然是麻烦了点,但是你们的运气不错,这个人我刚好一直有留意着,也刚巧就知道他的下落。”
普拉树极其轻松的态度,让他们不由得愣了一下,但他接下来做出的解释,又马上让他们顿感理解。
自己管辖的村子里有人跟着别人跑了,肯定要暗自确保离开之人的安全,回来时整个人呈现不正常状态,更是会盯着带走他的人的一举一动。
只可惜之前没人走进这个地方,也没机会从他口中听到这件事,不然应该早有人把注意力从莫缇拉身上移开,追查那个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了。
不过就算知道应该也没办法,规则限定下所有获得的消息,都仅限于在这个方寸之地,出去即意味着丢失一切,除非有机会第二次进入才可能重新想起。
可既然已经没有这部分记忆,又怎么可能轻易再回来,更别劝服普拉树返还自己记忆的同时,还不能有丝毫让他不快的情绪。
撇开这件事不谈,现在他们这边基本都确定愿意了,这也就是这桩交易基本没什么问题,除非这个人自觉开的条件太低,临时擅自修改自己提出的条件,让交易突然增加了难度。
还好他不是这样的人,确定他们的态度是同意,很干脆地点头承认这笔交易,然后作为交换条件出他所经历的事。
尽管能确认他话中真假只有一人,不过考虑现在不是一个很好的询问时机,他们还是决定选择相信莫缇拉现在的都是真话。
两个人相伴离开村子后,那人嘴上把他哄得天下唯一,实际各种利用他的技能,不是储存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就是放些本应该消失的东西。
之后被人发现莫缇拉有此技能,生怕自己会被怀疑是否做什么恶事,当着众人的面先行把他给供出来,还直言所有的一切都是莫缇拉的主意。
一个是游走四方巧言令色之人,一个是初出茅庐诸事不懂的少年,可想而知推诿一事会有多么成功,几乎是在莫缇拉被围困当时,那个人直接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不管他自己如何辩解,已经先行认定责任在他的众人,用尽各种手段逼他出做那些事的目的,可他一直是被人利用着做事,又怎么可能回答得了他们的问题?
他回答不了的代价,就是被他们加倍折磨,每一天只有短短一两个时让他歇息,其余时候就是拼命忍耐那些人对自己的伤害。
他不记得是多久之后,他们突然就把他放出去了,而守在门外等着接他回家的人,就是那个之前出卖过他,害他遭遇这一切的商人。
不过与其是救,或者想再次利用他更合适,因为那人还没让他喝口热茶、吃点东西、洗个舒服的澡,就将他拉上自己驾来的马车,什么现在有件要紧事急需他的能力。
他跟那人来到城外,赫然发现对方所谓的要紧事,其实根本连事情都算不上,不过是在路边的田地里发现了几棵草药,随便找个罐子往里装就行了,无须他专程跑这么一趟。
同样的事在那之后还发生了几次,那个人如何想的他不知道,但他自己却是越来越后悔,不应该跟着这个人跑出村子,不应该让对方发现自己的技能,更不应该对他如此顺从。
那个人似乎意识到他的转变,也可能是已经利用够他的技能,后来就以跟村里人做生意的名义,把他送回原本的村子。
当然为防村里有所怀疑,他还故意装出自己被缠着头疼的模样,为防莫缇拉再次跟他一块儿跑,和村长商议之后连夜逃离村子。
他其实本算跟村里人坦白的,可是回来那天他们直接把他放倒了,隔天他想跟他们解释自己的遭遇,每个人对他抱有过度的同情。
一个个虽愿意耐性地听他话,但只当是他发泄积压的情绪式,这头听完了转头就不放在心上了。
跟几个相识的人了类似的话,结果换来同样敷衍的回应,其中甚至包括他最信赖的村长父亲。
那一刻他知道自己无论再多,这里的人都先入为主地认定他撒谎,越是辩解越是显得他病得不轻。
所以他才选择不再解释,而是伪装成一个病得不轻的人,每天蹲守在村子后山上,等着那个可以找到普拉树的人。
如果真可以亲眼见到的话,他一定要从普拉树的口中,探听清楚那人的下落,亲自把那个人带回村子为自己正名。
被亲人误会这么长时间,他真的已经快到极限了,所以至少让已经离世的父亲,可以在死后知道全部真相。别的诸如恨或是报复什么的,他真的可以一点都不去计较,就只是想让他们明白他真的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