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思念的枫树,再见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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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这条路到底是有多难走,两个人终究还是走到了那片焦土,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恍然意识到,自己的猜测竟然是大错特错。

    什么枫树吸收周围一片的生命力,这根本就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绕着树一圈分明长着茂盛的草。

    可能也不能把它们称为草,毕竟跟原来世界所知的绿色草地不同,跟这边常见的黄绿色草也不同。

    是真的那种仿若经历过焚烧,内里没有残留丝毫生命力,只剩下没能除尽的残骸所呈现的颜色。

    好吧,这种草严格来他也知道,同样是近几十年时间里无人见过,被视作传中的神秘植物。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种植物本身跟其他植物一样,刚生出来时完全的嫩黄色,长大后慢慢转变成黄绿色。

    唯一会发生颜色大变的时期,是它们处在繁衍炙热期,所有草的颜色会变为枯黄色,远看就好像生命终结一般。

    但如果有谁走到这片草上,就会发现它们其实长得很好,风稍微一吹空气里就飘着一股香味,让人觉得烦恼尽消的香味。

    不过比起这种吸引人的味道,他对它们的顽强生命力更感兴趣。

    两个人甚至没有采摘一点,只是单纯走过不心带倒一片,那些被踩过的地方几秒内便恢复正常。

    而且这种恢复还不是简单的自己站直,是倒下的地方立即生出新的一批,三五分钟就与其他草长得一模一样。

    如果是从地里采下一把,这片草长得就更快更多了,瞬间冒出好几倍的量不,长成之后的颜色也比其他要深些,是那种好像处在阴影下的枯黄色。

    被采下的草也会发生些许变化,会跟花苞突然开出鲜艳的花一样,发出极轻的砰的一声后会炸开。

    本身这种草的样子就比较像麦穗,单根枝干上长了七八簇穗,这一炸每一簇都爆出白色内芯,当真就变成了黄底白色的花束。

    偶尔也会冒出几个不是白色的,像是与这边格格不入的鲜艳红色,又像是这边很少看见的粉紫色。

    估计是生长过程中接触过什么东西,从根上被沾染了这种颜色,使得长大了表现出这种特异性。

    为什么没有粉紫色的花?这是他直到现在都不理解的事。连真正黑色的花他都有见到过,却没在这边见到过一朵花有这种颜色。

    若巧合那也不是这么有针对性的,别的颜色单就没有这一种,怎么都是件不过去的事情。

    可要真有针对的意思,也实在想不出针对的理由,不过就是种寻常颜色而已,没必要弄出这么夸张的局面。

    且不颜色这个问题,趟过这片没过脚踝的草地,花了他们相当长的时间,等实际走到枫树底下,月亮都已经挂着天空正中。

    祁禄象征性地碰了下树干,表达自己总算抵达目的地,就再也用不上一点力气了。

    祁千夷相对来比他好些,虽然也是累得不行的那种,但还有余力坐在地上,兴致勃勃地玩之前采下的花。

    看着那人把花变成各种造型,有些能挂的还挂到枫树低处的树枝上,祁禄觉得自己的力气似乎也恢复了点。

    但力气恢复归恢复,他是不会像后者那样,摆出鸭子坐的姿势待在树下,手里拿着一堆花束似的东西玩的。

    顶多是用力撑起身体靠着树干,然后比对地图思考接下来怎么走,路上又会遇上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最重要的是前面的路跟地图差多远,是像他们之前走过的路那样,只余大约一条线的宽度勉强吻合呢。

    还是接近完全贴合的状态,跟着地图走就不会出现任何意外,他们很容易就能走到想去的第六十六村……

    大概率还是前者可能性比较高,他可不认为前面的路都扭曲成这样,后面的路会突然变得格外顺利。

    要真能差异成这种模样,制定规则的肯定是人格分裂,不对,准确来应该是神格分裂。

    自己分裂就算了,莫名害无关的人倒霉,体验一把又是糖又是棍的,他可不觉得自己有这种心情配合。

    退一万步不介意好了,那也得是他忙完所有的事,至少得去过第六十六村一次后,把所有得后顾之忧都解决了,再来陪神明玩这种游戏。

    然后突然空气里掀起一阵风,不是那种大到影响人的视线,可因为风起得实在诡异。

    这让他就算身体还有点发软,依旧忍不住站起来摆出迎敌姿势,防着风里会冒出威胁他们的东西。

    但是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凡事总会有个意外,他们以为跟着会出现意料之外的事,谁知道出现的会是一个怎么看都熟悉的人。

    唯一的区别也就是配合环境换了身衣服,不然他还真以为自己根本没离开过,一直在同个地方团团转,经历的一切全都是错觉。

    既然都已经提到熟人的衣服了,那就不得不两套衣服有什么不同。

    之前他们看见的是白色配浅黄,比起素净和清冷的神仙感,更像是哪家跑出来的大姐。

    现在站在面前的是一身红色,从头到脚分别是桃红的发带、石榴红的衣服、绯红的鞋子。

    就连蒙在脸上的面纱也一样是红色的,不过并非是前面三种红色,而是用了颜色更浅的粉红色。

    整体看上去似乎有那么点热,可放在这人身上就不会有这种感觉,反而更显出她是充满活力的人。

    “席兰月……之前有你现在还是你,能不能干脆直接告诉我,还有哪些地方会遇到你?”

    祁禄颇为无奈地捂住脸,一时不知道自己该露出什么表情。

    是庆幸自己能再见到她,之后走的路讲不定又是一路开挂状态,什么危险都不用害怕了。

    还是感叹这人覆盖的范围真是大,他们都跑出这么远了还可以遇上,总不会是一直跟着他们两个身后。

    “你不要露出这么警惕的表情嘛,我可一点跟着你们的念头都没有,会在这里出现纯粹是责任使然。

    怎么我都是永恒之泉的血脉,任何一个村子出现多余的人,我都得出现在对方面前,给他们安排应该进行的考验。”

    席兰月似乎对再遇到他们也很不满,本来摆出的疏离淡漠姿态,瞬间破功露出一副苦恼不已的表情。

    之后更是不顾自己穿了一身华衣,直接走到他们身边盘腿坐下,一手托腮一手撑着膝盖,摆明想跟他们好好谈一番的模样。

    “起来你们是怎么来这儿的?我不是把隐秘之路告诉你们了吗?怎么你们还能迷路迷到这个地方的?

    这里是被称为第六十七村的废村,知道其存在的只有附近几个村子,住着的也是那些村子所出的混血儿。

    他们可全都是些做事我行我素,看着和善实则病态的生物,你们到底是怎么从他们的地盘逃出来的?

    不对不对,你们先是怎么找到这棵树的,我记得没错的话,走出森林的歌已经丢失了,没可能有谁有本事找过来的。”

    “歌?你是这个吗?”听到他们提起歌的问题,祁千夷忍不住插了句嘴,跟着很随性地哼了起来。

    虽哼的调子没一个地方在点上,好在歌词方面还能听得清楚,总体来把改的歌词唱出七八成左右。

    对此祁禄已经很满意了,这孩子也不是什么专业人士,能把歌词全都记下来都不是易事,更不用找个合适的节奏唱了。

    但让他有点没想到的是,竟会有其他人对这个歌有反应,还给出让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的反应。

    “你……还真是有本事呢,把歌还原到这个地步,都快接近原本的那首歌了。”

    席兰月大概是撑得发麻了,稍微甩了甩手后改成双手抱胸的姿势。

    “来这歌当初是我们故意留下的,本来是想看看有谁可以理解里面的意思,让自己得以离开山里的村子。

    谁知道后来用歌离开的人不少,但每个都是只记得一半的那种,剩下的一半全靠自己的运气。

    再往后的几代人只记得不连的单句,也因为不会离开根本不去想其中的意思。”

    “行了,你不就是很纠结到底应该夸我聪明,还是应该我怎么无聊到这种地步。

    结果想了半天觉得哪个都不适合,只能出这种指桑骂槐的话吗?

    你放心不管夸还是骂,对我来都是不痛不痒的事,我所关心的只有我们要怎么走。

    如果你能明之后的情况,就算再给你连续骂上几时,或者不解气还想动手一架也没关系。”

    “你这是什么逻辑!且不我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会蠢到跟男的动手,我的身份也不允许我随便和人动手。

    再你一个恶魔体型就比我壮实好几倍,真要架结果摆明会是我输,你就没觉得是在故意欺负弱女子呢!

    而且放你们两个进隐秘之路这事,本身就是我自己担着风险,踩着世界规则的边缘做的。

    你们两个怎么好意思让我再泄密,好方便你们在这个地方随意乱闯,是生怕我日子过得太舒服,让你们看得难受得不行吗!”

    一股脑地完了埋怨似的话,席兰月也不再扯那些有的没的,很认真地看着始终一脸严肃的祁禄。

    过了近十几分钟吧,她很不甘心地吐了一口气,抓起祁禄的手在手心画了一个符号。

    “路我是肯定不能给你指了,不过你能第二次遇到我也是缘分,所以祝福什么的我还是可以给你的。

    永恒之泉愿护佑你走出谜之森林,寻找到重返异世界的大门。

    亦愿你在抉择中不迷失自己的本心,得出令自己终身不悔的最好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