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陆也扑哧笑了一声, 把被子一掀,盖住姜岁晚露在外面的身子。
“我不准你这么自己。”陆也一本正经地。
姜岁晚把头埋进被子里,自己这是鬼迷心窍了?还是幻觉?
是幻觉吧, 一定是幻觉吧!
不定是自己病糊涂了。
姜岁晚从被窝伸出手, 推了陆也一下, 闷声:“你下去。”
陆也眉梢一抬:“睡都睡了,现在害什么羞?”
“快下去!”姜岁晚加重语气, 又推了他一下。
他像只乌龟似的卷起被子,只露着一个毛茸茸的头顶。
陆也斜了他一眼, 叹息道:“行行行,昨晚非要往我怀里钻, 现在倒好, 自己爽够了,翻脸不认人了。”
护士刚把门开一条缝隙, 就听到陆也的话。
她脚步稍顿, 慢慢又把门关上了, 直觉告诉自己,这不是她免费能听到的内容。
“咚——”她敲了敲门,“那个……换药了。”
陆也慢悠悠下了床,套起自己的衣服, 又回头看了姜岁晚一眼,“唉, 这是什么人呐。”
姜岁晚被他得恼羞成怒,愤恨地把头伸出来:“闭嘴!”
陆也摇了摇头:“是是是, 你就恃宠而骄吧, 以后没谁受得了你。”
“那也不用你管!”姜岁晚狠狠瞪他一眼。
——
在医院这段日子, 姜岁晚过得糟心极了。
自从那晚之后, 陆也每晚都跟他挤一张床上,赶也赶不走,姜岁晚每天睁开眼睛,都感觉他的四肢像张网似的,把自己牢牢圈在怀里,喘口气儿都困难。
住院期间,姜沉飞偷偷来看过他两次。
为这事儿,陆也又和姜岁晚吵了一架。
姜沉飞前脚刚走,陆也就冷着脸“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姜岁晚若无其事地看了他一眼,鬼知道他又发什么疯。
在医院待了半个多月,他身上大大的伤口已经愈合了不少,手上的伤也不再影响行动。
姜岁晚靠在床上,旁边放着姜沉飞送的水果,听是从国外进口的高级品种,口感非常甜。
估摸现在也没人给自己削了,姜岁晚坐起身拿了一颗圆圆的苹果,把刀子擦干净,一边削一边量陆也。
见姜岁晚浑不在意的样子,陆也径直走到床前,先是握住姜岁晚拿刀的手,然后再把水果刀夺下来。
“你吃得下?”陆也气冲冲地问。
姜岁晚瘪嘴,反问道:“我为什么吃不下?”
陆也指了指姜沉飞送来的那堆东西:“这可是姜沉飞送的东西!”
姜岁晚不理解:“所以呢?”
陆也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所以呢?他之前让你和我离婚你都忘了?你为什么还和他有联系?”
姜岁晚无语极了,干脆不削皮,胡乱擦了两下就咬了一口,冲陆也道:“挺甜的,你试试。”
陆也板起一张脸,抱起姜沉飞送的那堆东西,转身就往外走。
“不试。”
姜岁晚眯起眸子问:“干什么去?”
“扔了。他给的东西我不稀罕。”
“回来,他又不是给你的。”姜岁晚见他没搭理自己,又:“至少把苹果留给我。”
陆也一听,终于被他气笑,可当他转过头来,笑意可一点都没进眼睛。
“姜岁晚,你就这么点儿出息?”
“他是我三叔,我吃他点东西怎么了?倒是你,怎么这么心眼儿。”
见他杵在原地不动,姜岁晚翻身下床,在他幽幽的视线里,一手抢过他怀里的东西,重新放回桌上。
“姜岁晚,你就稀罕他那一块儿地是吧。”陆也似笑非笑地问。
一听这话,姜岁晚也不高兴了。
他当下黑了脸,冷声:“我就稀罕那块地怎么了?我爸妈给我留的,我不能稀罕?”
“你果然是这种人。”
陆也一副“我早就知道了”的表情,最后幽怨地剜了姜岁晚一眼,甩手就离开了病房。
姜岁晚看都没看到他一眼,听到房门又“砰”的一声关上,姜岁晚嘴角拉了下来:傻逼。
听见这边的动静,护士端着吃到一半的饭盒匆匆跑过来,推开门就问:“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什么东西爆炸了?”
姜岁晚别开头,狠狠一口咬在苹果上,:“没什么。”
护士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端着自己的饭盒带上了门儿。
就陆总和姜岁晚吧,好的时候如胶似漆,恨不得黏在姜岁晚身上。结果呢,这两人三天两头就吵架,隔两天就看见陆总臭着张脸走出病房。想去个招呼,还被他狠狠瞪过两次。
后来她就学乖了,但凡看到陆也,不搭理他就是。
可是只要他俩和好了,陆也出门倒个垃圾都满面春风。
真是搞不懂他们在想什么。
不过每回陆也怒气冲冲地离开,总会在晚上饭点的时候回来,这回大概也不例外。
可晚上到了饭点,一直没见陆也的身影。
护士吃完了饭,例行检查的时候,发现病房里只有姜岁晚一个人。
“陆总呢?”护士不解地问。
姜岁晚坐在床上,膝盖上放着电脑在玩斗地主,听到护士的话,面无不改色地:“死了。”
护士惊诧道:“真的假的?”
“……”姜岁晚缓缓抬头看她一眼,你呢?
护士立刻干笑一声,问:“陆总忙去了吧,那啥,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去楼下帮你买一份。”
姜岁晚抿了抿唇,目光下滑,落到电脑屏幕上,脸上没什么表情,半晌后轻轻摇头,:“谢谢,不用。”
护士看他的样子,想起这么多天只有两三个人来医院看过他,也只有陆也一个人陪在他床前,要是陆也都不来了,姜岁晚就只能一个人了,护士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
她走到床前,弯腰问:“你在玩什么?”
姜岁晚道:“斗地主。”
“哦……”
护士看他玩了两局,在旁边一惊一乍:
“好烂的牌啊!你别抢地主……”
她话音还没落呢,姜岁晚就抢了地主,还超级加倍。
护士砸吧砸吧嘴,眼看着姜岁晚凭着一手烂牌,硬生生吓得两位平民不敢扔炸弹,结果姜岁晚手里剩一张黑桃三赢了这局,回头一看,俩平民手里一人捏着一个炸弹,愣是不敢。
“你好聪明啊!”
他赢了护士比他还激动,差点在旁边手舞足蹈起来。
姜岁晚笑了笑,:“这就聪明了?”
护士无比认真地点点头:“是啊,像我这脑子,肯定最早就把单牌扔掉。”
“我留着吓吓他们,没想到他们胆儿这么,以为我手里是张大牌,不敢。”
护士笑呵呵坐在旁边:“继续继续。”
姜岁晚反正也无聊,干脆每一张牌,都给她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么,有时候护士不理解,他就耐着性子多解释一遍。
护士“咯咯”笑了起来,一开始她还觉得姜岁晚挺不好相处的,其实他很有耐心嘛。
又一局赢了,护士满脸崇拜道:“岁晚哥,你以前在学校,成绩一定很好吧?”
姜岁晚愣了一下,摇摇头:“高中时候的事,我不记得了。”
“那大学呢?”
姜岁晚眸光暗了一些,目光也向下滑落:“我没上大学。”
“啊?”
意识到自己问错话了,护士赶紧笑了两声,缓解尴尬。
她听姜岁晚父母车祸去世了,是由爷爷带大的。她想转移姜岁晚的注意力,就笑着问:“对了,爷爷呢?怎么不见他来看你?”
此话一出,姜岁晚神情又黯然了两分,却还是回答道:“爷爷前段时间去国外养病了,我受伤的事没有告诉他。”
“哦……”护士点点头,可她转念一想,连爷爷都在国外,要是陆也这混蛋真的不回来,岁晚哥岂不是要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医院里?
“还看吗?”
姜岁晚看她在发呆,特意问了一句。
护士愣愣地点头,“好。”
他讲得很认真,期间也没喝几口水,护士有点不好意思,顺手拿过一颗苹果,:“你先吃点苹果休息一下吧。”
姜岁晚目光在苹果上停了一下,不知想起了什么,默默移开了视线。
护士立即反应过来:“ 我去把皮削掉。”
“没关系,这样就好了。”
两人话音刚落,病房门口突然响起一到急促的脚步声。
“呼……哈……”
不多时,一个穿着机车服、抱着头盔的男人出现在两人视线中,他扶着门框,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谁、谁啊?”护士呆呆地问。
就在这时,那个男人开口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路上遇到点事儿,我来晚了。”
他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和陆也有几分相似的脸。
姜岁晚伸长脖子往他后面看了一眼,发现只有他一个人,又默默收回了视线,继续看向电脑屏幕,不冷不热地“哦”了一声。
护士也认出了男人,惊讶地:“你是陆有?”
见还有其他人,陆有立刻站直身体,露出一抹恰当好处的笑:“你好,我是陆有。”
他穿着黑色机车服,怀里抱着一个头盔,额头上汗津津的,大概是跑了一截路过来的。
“岁晚哥,饿坏了吧?我哥……不,我、是我,我特地让阿姨给你熬了点汤,你趁热吃了吧。”
陆有踏进病房,把一个四层高的食盒放到桌边上。
姜岁晚看也没看,像是没听见他话里故意露出的破绽,点了点头,:“谢谢,我一会儿再吃。”
送到了饭,陆有一点没有要走的算,一脸从容地对护士:“您有事先去忙吧,我陪着他。”
护士大概听出陆有是在故意支开她,懵懂地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陆有顺手关上门,回头看了眼床上的姜岁晚,先是笑了一声,一边走近一边问:“岁晚哥,你和我哥……怎么了?”
姜岁晚一点反应都没有:“没怎么。”
“是吗?”陆有拧起眉头,他脚尖勾过来一把椅子,大咧咧往上一坐,一面观察着姜岁晚的脸色,一面:
“我听他助理,他看中了一块地,死活都要买下来。”
姜岁晚神色微怔,瞳孔放大:“你再一遍?”
*
作者有话要:
宝,你看这块儿地……
崽崽:退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