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二姐该吃饭了！”

    “来了！”

    “莫离，二姐是不是渴了？”

    “我这就来喂她喝水。”

    “莫离，你在哪儿？这个药要给二姐吃几颗的？”

    “在这呢在这呢，张妈，来，给我看看！”

    ……

    从苏珊早上起床到晚上睡觉，莫离简直就如同一部随叫随到的机器一般，只要张妈在楼上一喊，她就会第一时间冲过去，到后来，她干脆不下楼了，就在苏珊房间里待着，可苏珊又没什么事情了，直到她睡着，莫离才精疲力尽地走下楼。

    “莫离姐，青青和阳阳睡了，宝贝也刚刚睡着，晚上有我看着，你不用操心，你快点儿洗个澡，好好休息休息吧！”

    “谢谢你阿香，让我先躺躺吧，实在没有力气动弹了！”

    看着莫离疲惫地趴在沙发上，阿香既心疼又气愤。

    “真不知道苏珊姐是真疯还是假疯，还有那个张妈，变着法儿的折磨你，看这一天把你累的！”

    莫离艰难地抬起手摆了摆，让她不要再继续下去。

    “都是我自愿的，好了，你也累了一天，快去睡吧！”

    “唉……”

    阿香叹息着走出去，心的关上门，而沙发上的莫离也已经睡着了。

    季修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走下楼，推开莫离房门的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怎么会半夜三更去开另一个女人的房门，当看到昏暗的灯光下，蜷缩在沙发上的一团莫离，他的心，深深地抽搐了一下。

    “我这是怎么了？一定是这两天被珊珊闹的，这个女人也是，干嘛放着好好的床不睡，非要睡在沙发上，连个毯子都不盖，这万一要是受凉了，该怎么照顾珊珊？”

    季修阳一边想着，已经迈开脚步走到莫离身边，看了一眼床，又低头看了一眼熟睡的莫离，他突然弯腰，横抱起莫离，手上的重量让他一惊。

    “她怎么这么轻？”

    心地将莫离放在床上，给她盖上毯子，季修阳正准备离开，只听到莫离轻轻地翻了个身，低声呢喃道：“不要走，不要走！”

    季修阳愣愣地转身，就宛如着了魔一般，在莫离身边缓缓地躺下，奇怪地是，闻着她身上若有似无的特殊香气，他竟然感到很安心，不知不觉就这么睡着了，直到天色微微亮了，他才猛然惊醒，胡乱穿上鞋子，逃也似的离开了莫离的房间。

    还在沉睡的莫离翻了个身，恍惚间摸到身旁季修阳残留在被褥上的体温，睡梦中，她贪婪地感受这短暂的温暖，瞬间便泪湿了枕巾。

    当季修阳关上房门的时候，苏蔓悄悄地开了房门，她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楼下，再看一眼旁边紧闭的房门，神情落寞地退回房间，在合上房门的那一瞬间，眼泪忍不住落下。

    季修阳下楼的时候，她就看到了，之后她便一直没睡着，五个多时，季修阳在莫离的房间里待了五个多时，她甚至以为，季修阳已经想起了一切，直到他急匆匆跑回楼上，从门的缝隙里，苏蔓看到的是当年那个偷亲了自己一口，又惊又喜，偷偷跑掉的大男孩模样。

    “修阳，从那一天你在梦里呼唤莫离，我就知道，我在你的身边，待不了多久了，你现在需要的，只不过是一剂药引，便会想起莫离和你们之间的一切，而我，便是那个引子，可是我好舍不得，如果你想起了一切，我就不能再继续待在你身边了，我知道我很贪心，可是你就容许我再任性这最后一次好不好？我只要继续在你身边待一个月，就一个月，以后，不管你还会不会想起我，我都不会再出现在你的生命里！”

    回房后的季修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不敢想得太多，可脑袋里却飞快地闪过一些画面，有莫离，有苏珊，还有一些别的什么人，总之，乱七八糟，他将头深深地埋进枕头里，想阻止涌上来的奇怪画面。

    他隐约觉得，他跟莫离之间有着什么特殊的关系，可是他跟一个已婚并且还带着三个孩的普通女人，会有什么关系呢？他还是不敢多想，闭上眼睛，硬逼着自己什么都不要想，赶快睡着。

    清，张妈给苏珊收拾妥当后，开门就预备叫莫离，苏蔓立刻上前阻止她。

    “张妈，珊珊这会儿乖乖的，并没有要莫离，你为什么要叫她？昨天她已经楼上楼下的忙乎了一天！”

    “她不就是来照顾咱们二姐的吗？”

    苏蔓凝眉道：“可是我明明告诉过你，她并不是真的护工，而是，修阳的太太！”

    张妈恍然大悟般一拍头。

    “哎呦，我真是老了不中用了，早就把你过的话忘掉了，大姐，都怪我不好！”

    “你老人家这些天也累坏了，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几天！”

    张妈惊恐地瞪大了眼。

    “大姐，你这是，要赶我走？”

    “不是，我就是担心你累着了！”

    “我不累，我一点儿都不累，大姐，求你不要让我离开二姐，她从就是我带大的，她虽然不在乎我，可在我心里，她是最重要的，求你，只要二姐的病好了，我就立刻离开，绝不多留，大姐，你就让我留下，继续照顾二姐，求你了求你了！”

    “好，张妈，你不要再了，留下，你留下就是了！”

    苏蔓无奈地应允，看来张妈真是老了，不仅记性不怎么好，理解能力也越来越差，她只不过让她回去休息，尽然被张妈认为是要赶她走。

    张妈折回房间，坐在床边握住苏珊的双手，忍不住泪流满面。

    “二姐，我不会离开你的，哪怕大姐真的赶我走，我就算跪下来求她，也绝对不会离开你的。当年大姐是为了帮季家才卖了房子，你们现在倒成了寄人篱下，要是太太和老太太在那边知道了，该多心疼啊！七年了，大姐对季家还是这么掏心掏肺，可是季少爷却早就娶妻生子，你们两姐妹从就长得漂亮，当年张妈还想象过帮你们带孩子的场景，可如今，你们却跟张妈一样，要孤独终老了，就算你们甘心，张妈我，也没办法咽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