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石月心(捉虫)
草长莺飞,漫山的杜鹃花开,马上又到清明时节,这两日天色阴沉,半空中飘洒着绵绵细雨,仿佛连天地也知道这人世间的哀思。
清晨,东湖州城署衙。
江氏将糯米洗净浸下,一边和宋延年闲聊。
“虽然咱们离家乡远了一些,今年不能去山上祭祀扫墓,但这清明粿还是要做的。”
“来的时候你爹带了先人灵牌,明日娘煮一桌,咱们请祖宗来东湖过节!”
她面带自豪,高兴道。
“也让祖宗看看,咱们老宋家的延年出息着呢,现在都是知州大人了!”
宋延年听得好笑:“是是。”
“不单单有我做知州的这个好消息,娘做的清明粿也特别的好吃,又香又糯还不粘牙。”
“祖宗有灵,就是飞,也得飞到咱们这里尝尝,娘你就放心吧,指定会来我们家过节!”
江氏哭笑不得,“你又浑什么!”
“祖宗也是你能打趣的?”
清明粿的馅料分为甜咸两种。
往年江氏比较喜欢做甜口的,尤其喜欢做红豆馅和菜头丝馅的。
为了这菜头丝,冬日里,她还特意开了一片的地,专门种了一些白萝卜。
春日时,满院子都晒着萝卜条和萝卜丝,除了早餐时的酱菜,就是为了这清明日准备的。
宋延年伸淘了淘米,水沁凉沁凉的,他仰头朝江氏看去,笑道。
“娘,今年做一些咸口的吧,我想吃咸的。”
“唔,我一会儿让爹去市集买点肥瘦相间的肉,添点大钱哥送的腊肉,我记得就搁在灶间的吊篮里,再加上香菇丁炒制”
想想那滋味,到时青团软糯弹牙,里边肉馅咸香
宋延年期待:“娘,可以吗?”
江氏好笑,“成,娘多做一些。”
片刻后,她看着旁边的鼠曲草,有些苦恼道。
“就是这鼠曲草可能不太够”
江氏随即振了振精神,“没事没事,娘一会儿叫你爹出门再摘一点。”
宋延年:他爹好忙哦。
他顺着江氏的视线看向旁边的篮子,篮子不大不,里头搁着满满当当的鼠曲草。
因为刚刚清洗,这草清凌凌的还带着水汽,绿得格外的清新,就连上头细细的白绒毛也透着可爱。
宋延年迟疑,“娘,你是明天才开始包,对吧?”
江氏点头。
宋延年:“那就别麻烦我爹了,今儿外头下着雨,路滑着呢。”
“夜里我顺道采一些回来,我知道哪里有这种草,前儿我瞧见了,长得特别精神。”
反正他夜里还得去抓泥巴鬼。
上次去送香火时,庞大太累太忙,才上工几天就闹着要罢工。
宋延年表示理解。
这种泥巴鬼本来就不爱动弹,现在整日给人来个平地跌,关键这跌跤的还尽是一些大娘大爷,一点也不浪漫,泥巴鬼有意见,他也是能够理解的。
江氏忙活着里的活,头也不抬道。
“顺道?你又要去哪里?”
“可不许再去打雀牌了,你爹上次都生气了。”
宋延年连连保证:“没呢,我都好久没去了。”
江氏不信,“那你大半夜的去干嘛?人都睡了!”
宋延年望天:“唔,招揽贤才?”
江氏:
她抬头没好气的瞪了宋延年一眼。
瞎话也不找个好点的理由,这黑灯瞎火的,能够招揽什么贤才啊,招鬼还差不多!
“去去去,我这里不用你,你忙你的去吧。”
宋延年摸了摸鼻子,被江氏赶着去了署衙前头。
怎么了嘛!
突然就生气了。
他的分明是实话!
东湖署衙。
虽然是清明日,但署衙里的众武侯并没有休假。
宋延年的视线扫过下首这一行武侯,只见他们各个身穿皂衣、着黑靴,腰间挂一把弯刀。
精神抖擞,气息精悍。
宋延年目带满意,笑道。
“这两日辛苦大家了,这祭祀先人少不了香火和冥纸,山火无情,还请诸位巡城时候多加留意。”
“是!”众武侯齐声应下。
这场雨下了许久,从清晨下到晌午,绵绵密密的雨就似人们心头的愁绪,晌午时,阳光刺破云层,为大地带来短暂的光明,很快,愁绪的乌云又笼上了这片天空。
因为这一场雨,这片地界一片湿泞,夜深人静之时,宋延年撑了一把伞,身形一晃便走进了夜色中。
他今日和他娘的并不是虚言,竹碧河往城南的方向,那儿蜿蜒出一条河道,河边除了泥巴鬼,还有一大片的鼠曲草。
由于人烟少,再加上水丰土肥,那儿的鼠曲草生得郁郁芊芊,一派葳蕤。
宋延年到的时候,这岸边只剩两只泥巴鬼。
宽袖拂过,泥巴鬼很快便被团成一团,被宋延年写上符阵丢到白瓷瓶中。
丢进去的时候,他粗略的看了看,这瓷瓶中约莫有三十多只的泥巴鬼,三十多只看过去是多,到时候往州城里一丢,却又不够看了。
宋延年轻叹一口气。
“呱,呱”
夜很静,只有岸边的大肚蛙鼓起腮帮子,时不时的唱上一句呱呱,虫儿的鸣叫衬得这一片地界更加静谧。
宋延年摘了些鼠曲草,踩着清凉的夜风朝东湖州城走去。
走出几里路后,远远的便看到前方有光,几团光亮在半空中上上下下的起伏飞动。
静谧的夜色中,莹光就像是明月跃入人间。
宋延年的脚步顿了顿,随着灵韵的散去,他的身形一点点显露。
“谁?”石月心目光凌厉的扫过,在看到宋延年时愣了愣,随即倏忽一笑,面上如冰雪遇春。
只听她轻快道,“是宋大人啊。”
宋延年点头,“石姑娘。”
他的目光扫过石月心身后,这一片除了草丛并他物,不免好奇道。
“石姑娘在忙什么?”
石月心几步走了出来,她踩着湿泥来到河边,潺潺的流水将她中的污泥带走。
“哦,这个啊,我来捉虫子啊,方才在下饵。”
宋延年恍然,“是,这时节的虫子肥大。”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前些日子,他和王昌平去田间,田间虫害虫灾不绝,农人为了收成,都是一家老一起下地,以捻虫,艰辛异常。
宋延年连忙问道。
“石姑娘,你这饵,是什么虫子都能捉吗?”
随即,他便将事情了一遍,继续道。
“要是放在田里可以吸引田间虫害,对百姓来,能够轻省不少事呢。”
石月心自豪,“自然可以。”
她看了宋延年一眼,背着回身,笑道。
“宋大人放心,我这虫饵只需要指甲盖这么大,便可以吸引三亩田地的虫子,还不会坏了土壤,更不会坏了庄稼。”
“我送一些给你呀。”
完,她腕间的铃铛叮叮作响,只是须臾的时间,一大团的虫饵便掉在地上。
虫饵散发着令虫儿神魂颠倒的香气,不过须臾时间,周围便有悉悉索索以及虫子振翅的嗡嗡声。
宋延年朝周围看了看。
无数的虫儿蠢蠢欲动。
石月心着急,“你快收起来呀。”
这么一大团虫饵,得招多少虫子来啊,饶是石月心,想起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情形,都有些怕。
宋延年折下宽叶草,草叶化做一道绿光,瞬间将地上的虫饵包裹,周围的虫鸣以及振翅声陡然一顿,随即虫潮便似流水一般的褪去。
宋延年:“好了。”
这片地界混着泥土青草的气息,倒是不难闻,只是地里一片湿濡潮湿,待久了难免有些难受。
石月心倏忽转身,指着远处道。
“咱们去那儿吧,那儿有大石头,景色可漂亮了。”
“好。”宋延年宽袖拂过,将地上青光包裹的虫饵收入袖里乾坤。
两人一边着话,一边往前走去。
石月心:“宋大人,天这么黑,你怎么出来了?又是去打雀牌吗?”
宋延年停住脚步,有些意外。
“你怎么知道我去打雀牌了?”
石月心回头,困惑道,“没有吗?蓝的啊。”
“它你被宋伯伯骂了,唔,赌博出贼星,打雀牌不好。”
宋延年微囧:
难怪长着大尖嘴,原来是个话多的。
他面上带上微笑,轻声道,“唔,赌博是不好,所以我现在不打了,今儿是有要事才出门呢。”
他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妥帖,装作不经意道。
“咳,蓝它还了什么吗?”
“没有了吧。”石月心想了想,有些不确定道,还不待宋延年松口气,只听她继续开口。
“哦,对了,蓝还你要找不到媳妇了因为宋伯伯了,这赌博的不好,尤其是半夜还去打雀牌的,这是讨不到婆娘的老汉子才做的事。”
完,她还点了点头,强调自己所言非虚。
老汉子宋延年:
他艰难的替自己挽回自尊。
“没呢,其实我也没去过几次真的!”
宋延年再一次在心里暴打蓝,他这又是风评被害的一次!
“嗯,我知道呢,宋大人不是那样的人。”
石月心点头,侧头看来的眼睛亮晶晶的,笑起来就似月芽一般。
她的眉眼生得好,不笑时似画上人,一双眼眸清澈如水,然而一笑,两眼微微弯起,水汪汪的眼睛亮晶晶的,就像是繁星落入眼眸。
可爱又乖巧,十分的讨喜。
石月心走在前头,语调轻快。
“再了,宋大人长得这般好看,才不担心找不到婆娘。”
到这,她的心情莫名的有了两分低沉,抬脚便将脚边的石头踢了出去,石头滚到草丛中,惊起一片的蛙鸣。
“孤寡,孤寡!”
石月心:
连这青蛙都在嘲笑她更心烦了。
她声嘀咕道,“这河蛙就是吵人,烦!”
宋延年抬头看去,正好对上石月心转身看来的眼神,他顿了顿,总觉得她的眼中有可怜巴巴的神色,不由得问道。
“石姑娘怎么了,有什么不快的事可以和我。”
“出来心情也会好一些。”
石月心:“没呢。”
看着这隐隐带着关怀的目光,她有些晦暗的心情陡然又好了起来。
片刻后,石月心停住脚步,指着前方的大石头,开口道,“咱们到了,就是这里了。”
随着话落,只见她的身影翩跹。
随着几步跃纵,她的脚尖踩过河面,随着最后一下借力,她跃上了河心的那块大石头。
石月心坐下,回头冲宋延年挥,“过来呀。”
宋延年笑了笑,跟在她身后走了过去。
石月心惊诧。
只见宋延年一步一步走得很稳,他的步子贴着河面走,一阵微风吹来,波光粼粼,河面似为他铺了一条平坦的路。
在离大石头一丈远时,只见他的脚步一点点的往上,空中好似有一条看不到的阶梯。
宋延年坐了下来,春风拂过河面,带来沁凉的水意,不知什么时候,月亮偷偷的拨开云层,在河面上投下细细碎碎的银光。
石月心托腮,出神道:“好看吧,我最喜欢来这里了。”
随着叮铃铃的铃铛作响,无数的流萤漫天飞舞,湖光山色中,这些提着灯的虫子就像是星的河流,灯的长阵
宋延年的心里,难得一片静谧。
“是很漂亮。”
半晌后,石月心侧头,好奇的问道。
“宋大人,你方才是怎么做到的?唔,我只感觉到有一点点的灵韵波动,不多。”
罢,她用比了个大,形容真的只有一点点。
宋延年抬,他的背上停了一只流萤,流萤腹部两侧发着光,绿莹莹且一闪一闪。
他朝它吹了口气,流萤羽翅一振,豆大的光在半空中飞舞,不过是须臾时间,便加入了前方的灯阵。
当真是腾空类星陨,拂树若生花。
“你这个啊,确实就用了一点灵韵。”宋延年的心一翻,灵韵的光亮一点点汇聚,最后成为一个方型。
宋延年解释:“方才那阶梯,也是这样的。”
他想了想,宽袖朝河面甩过,无数的灵韵铺在河面上,就像是在河面上铺了一条木板桥,在水天相接的地方,桥板似阶梯一般的往上。
遥遥的看去,顺着这条阶梯往上走,好似就能触摸到天畔的那轮明月。
石月心惊叹,“我可以踩过去吗?”
宋延年才点头。
得到肯定后,石月心轻巧的往下一跳。
她今日穿着素白色的长裙,只袖口和裙摆处绣着细细点点的桃花,随着奔跑,风股荡起长袍,衣摆处的桃花顿时似那春风吹拂而来,簌簌飘落。
石月心回头,欢快的挥。
“宋大人,我今天好开心。”
她眨了眨眼睛,继续喊道。
“宋大人,我好喜欢你呀。”
“咳咳。”宋延年目光游移的四处看了看,随即以拳抵唇,假意的轻咳了两声,他的目光对上石月心那带笑的眼睛,笑意也跟着爬上了眼眸。
“唔,这事我知道的,你上次过了,不用喊得这么大声。”
许是春寒料峭,他的耳朵被春风吹得有些发红。
月上中天。
“石姑娘,我得回去了。”宋延年看了看天色,同石月心告别。
石月心从板桥的另一头跑了回来。
风吹乱了她的衣袂,也吹乱了那满头乌黑的长发,原先编好的数条发辫露出细细碎碎的发丝。
她也不在乎,解下那根蓝色的丝带,几个缠绕间,扎着发辫的长发便被捆成了一条,乖巧又服帖的耷拉在右肩。
石月心:“这么快就要回去啦?”
她有些舍不得,一向轻快的声音都低沉了两分。
宋延年抬眸看去。
只见她的眉眼低垂,嘴唇微微翘起,葱白的指无意识的缠了缠头发。
不知什么时候,厚厚的云层又盖过了明亮的月光,这里很静,除了流萤不知疲倦的飞舞,周围静悄悄的。
不知为什么,他的心也似蒙上了一层飞灰。
不过是须臾的时间,石月心便调整好了心情,她抬头冲宋延年笑了笑,挥道。
“那我们下次再一起玩吧。”
这一笑就像是的太阳,宋延年也跟着笑了起来,他想了想,问道。
“你喜欢吃甜口还是咸口的清明粿呢?”
石月心困惑:“清明粿?”
“就是这个做的粿子。”宋延年心一翻,几根鼠曲草便出现在他心,只听他开口道。
“明日我娘会做清明粿,甜口的有桂花馅,萝卜丝馅,还有红豆馅,咸口的是香菇肉馅,你想吃哪种?”
“喏,这种草混着糯米粉做皮,我今晚真没去打雀牌,我是来采这种草的。”
石月心有些犹豫,她忍不住抬眸,悄悄的拿眼睛看宋延年。
她,她要是都想尝尝,是不是不大好啊。
石月心苦苦思索着吴婶曾经讲过的只言片语。
宋延年好笑,“我知道了,我都拿一点过来,你尝尝看哪种最好吃。”
石月心抬头,眼睛亮晶晶的看向宋延年。
她还什么都没呢。
宋大人就是贴心!
宋延年对上这清凌凌的眼眸,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脑袋,笑道。
“好了,那我明天还是来这儿找你,行不?”
石月心点头,“行!”
她冲宋延年露出一个大笑容,这下是毫无阴霾了。
挥别宋延年后,随着铃铛叮铃铃的作响,无数的流萤朝石月心涌来,不过是须臾时间,这片水域便只剩下零零散散的流萤光亮。
石月心想了想,学着宋延年的方法,将灵韵掐成方板踩在脚下,她还做不到挥便有板桥的程度。
她踩在河面上,沉思片刻,随即放出五六只玄蜂,灵韵化绳缠绕上玄蜂的腰腹处,石月心轻声道。
“好了,我累了,快拖我回去吧。”
光团闷头朝前飞去,忽高忽低,快慢不一。
石月心心中不满,她抖了抖绳,斥责道。
“飞得一点都不认真!”
“你们商量一下,要飞得一样快,还要再飞得稳一点。”
“好了,咱们重新再来一趟,驾!”
玄蜂:
做个人好吗,腰腹都快断了。
宋延年回到署衙,他将今日采的鼠曲草倒在大盆中,转身要出灶间时,突然脚步一顿。
他想了想,又转身回头,随着宽袖拂过,井中水似被一股无形的力牵引,水龙一阵阵的冲洗鼠曲草。
宋延年洗了四趟,直到没有一丝脏污了,这才罢。
他将鼠曲草放在干净的筐子中沥水,又淘了一些大米,学着他娘的模样将米浸下,转身回了屋子,安心睡下。
第二日一早,江氏到灶间,她一眼就看到那一箩筐的鼠曲草还有新浸的糯米。
江氏三两步跑过去,低头看地上的盆子,大声道。
“这是谁做的,浸这么多的米!”
江氏眼发昏,都抖了。
这是要做多少清明粿,是要累死她的节奏吗?
宋延年走进灶间,诧异道,“娘,怎么了?”
“爹惹你生气了?”
江氏盯着宋延年,沉声道:“不是你爹。”
宋延年意外,“是我吗?”
江氏指着地上的一盆大米,没好气道。
“就是你!米浆我昨天就磨了,你怎么又泡了这么多米?做这么多清明粿,就是分给署衙的大家伙吃,这也吃不完啊。”
宋延年有些不好意思,讪讪道。
“我这不是采的鼠曲草有点多嘛,这才想着多浸一点米。”
江氏无法,这米浸了就只能磨了。
“算了算了,等会叫你爹多买点肉。”
宋延年从袖里摸出一张毛驴剪纸,剪纸漂浮在空中见风就长,不过是须臾时间,随着一道莹光落地,一只健壮的毛驴昂头撅蹄。
“咴咴”
宋延年摸了摸它的鬃毛,牵着它到石磨旁,给它套上皮绳,笑眯眯道。
“麻烦啦。”
随着石磨碾过大米,大米混着水变成米浆,米浆顺着石磨的轨道一点点的流到木桶里。
这样的米浆沉淀几个时辰,去掉水分,添上磨好的鼠曲草汁,便能做成清明粿皮。
宋延年洗净,出门的时候他突然回头,状若不经意道。
“对了娘,清明粿蒸好后,每种各包几个给我,我有用呢。”
江氏:“恩?”
宋延年目光四处看了看,就是没有对上江氏。
“哦,没什么,就是我的一个朋友嘛,她特别喜欢吃娘你做的东西。”
“好了,你记得留些给我就行,不要都分掉了。”
完,宋延年转身出了灶间,深深吸了口气。
怪哉,怎么有种做贼的心虚感。
他想了一会儿也没有想出头绪,只得归咎于自己这是昨晚没有歇好。
这熬夜就是不好,心肝都乱颤了。
远远地,江氏还听到她家儿子喊道。
“娘,一会儿帮我煮点苦茶,下火”
江氏停住揉青团的动作,嘀咕道:“一大早就怪里怪气的。”
东湖署衙。
王昌平从外头进来,他拎过桌上的茶壶,给自己斟一杯清茶,吨吨吨的喝了下去。
“痛快!”
他连喝三杯这才罢,撑开折扇,看向书架前正在折纸的宋延年,面带好奇的问道。
“延年兄,你这是在做什么?”
宋延年没有话。
王昌平等了等,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站起身子,几步走到宋延年身旁,探头看了看。
只见这折纸是个高台的模样,做得十分的精巧,高台用四根圆柱撑起,后面有幕布,上头龙飞凤舞的写着招贤台三个大字。
王昌平:
招贤台没有问题,但为什么是纸糊的!
王昌平迟疑:“延年兄,这是何意。”
宋延年将中的招贤台搁在桌上,抬眸看向王昌平,沉沉的叹了口气。
“昌平兄,你不知道这人有多难找。”
随着宽袖拂过,那三十多只泥巴鬼的石子落在桌子上,石子和木桌碰触,发出砰砰的声响。
王昌平的心肝听得一颤一颤的。
接着,他的心肝颤得更厉害了。
只听宋延年继续道。
“这是我这几天捉的泥巴鬼,前几天还能一次抓个五六个,昨日就只抓了两个我看今日是捉不到了。”
他抬头看了过去,声音里带着笑意。
“我左思右想,这不,可算让我想出了一个好主意,以前有贤王于易水旁修筑黄金台,广纳天下贤德之士。”
“现如今,我们也可以燃一座招贤台,为这漫漫长夜增色到时咱们又有鬼干活,它们又修得阴德。”
“唔,这干了活精力发泄了,就没什么心思捣乱到时世间清明,当真一举数得,不错不错。”
王昌平傻眼了。
这是好主意吗?
这分明是歪主意!
“啪!”
只见他一拍到桌面,因为用力,桌子发出闷闷的响声,似有余震。
宋延年:“昌平兄,不痛吗?”
王昌平:痛!
但痛他也不能!
“延年兄,我看此举不行。”
宋延年:“你。”
王昌平难以置信:
这还用吗?
有了这样的招贤台,他夜里哪里还敢出门!
到时出门,随便叫一声大兄弟,回头的大兄弟各个青面獠牙,缺胳膊断腿
王昌平打了个哆嗦,拼命摇头。
“不妥不妥!”
作者有话要: 今天,我又看了一些感情流的太太分享
看的时候,我拍腿,没错,写得太好了,就是该这样
对对,虐甜才是甜,酸酸甜甜
我自己写的时候,我简直以头抢地
天呐,我这是学鸡在谈恋爱啊
不知道为什么,一写这两只,我就会笑啊
感谢在2022-04-042:24:322022-04-0523:4: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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