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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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明轩,你们要做什么?”

    王广泉丢了酒杯,站起来道。

    金明轩刚回府,就收到张翰林的消息,让他带兵去抄王家。

    一听要抄王家,金明轩立马来了精神,连鞋都没换,立马去了禁卫军。

    “我来干嘛,你应该清楚啊。”金明轩侧身吩咐,“大家都动吧,王大人家财万贯,有好些事需要我们忙活。”

    “金明轩,你这样”王广泉从桌后出来,还没完,就被金明轩狠狠打了一圈在脸上。

    “王广泉,我妹妹死的时候,你应该很高兴吧?”金明轩凑在王广泉耳边,低声道,“十一年前,你骗了我们金家,这就是你现在的报应。皇上已经下旨,让我们抄了王家。”

    死死按住王广泉的头,金明轩又道,“你也别想着再挣扎了,这一次谁也救不了你,张大人已经带着士兵去了恭王府。这一次,恭王自己都自身难保,更不可能保你了!”

    “怎怎么可能?”王广泉不敢置信地道。

    但现实就是,王家和恭王府同时被抄了,连带着还有十几户人,一块被抄了。

    这一次的抄家行动,在往后数十年谈论起来,都是规模最大的。

    叶欢在府里听了三日,隔壁的恭王府才安静下来。

    等抄家结束,京城里空了好几处宅子,而天牢却住满了人。

    这一次的抄家,声势浩大。

    黄泽每日下朝回来,都很疲惫。

    直到案子判下来的这日,黄泽回来的时候,走路才带了风。

    叶欢给黄泽倒茶,两人面对面坐在软塌上。

    “怎么样了?”叶欢问。

    黄泽一口喝完茶,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案子已经判了。”

    他顿了顿,“皇上把主要罪责都压在王广泉身上,故而王广泉等一众都被判了斩首,恭王则是夺了爵位,永世囚禁在王府。他们的家财全部充公,收刮大半生的钱财,到了最后全做一场空,也不知他们怎么想。”

    “对了,王广泉一直在哭诉,想见我最后一面。”黄泽犹豫不定,不知道该不该去。

    “那你就去吧。”叶欢淡淡道,“他都要死了,还苦苦哀求见面,你若是不去,外人该你绝情了。”

    “他就是临死,都不让人安心。”黄泽叹气道。

    黄泽挑了个空闲的日子去天牢。

    等他看到披头散发的王广泉时,想到了当年他和母亲一路走到京城时狼狈的样子。

    隔着木栅栏,黄泽面无表情地看着王广泉。

    王广泉这几日待在天牢中,吃不好,穿不暖,人有些恍惚,总感觉是在梦中,可又真实无比。

    “泽儿。”他冲了过来,抓住栅栏,背青筋暴起,“哈哈,你踏着你父亲的脊背上位,往后数十年,等你名声鹊起的时候,不知你可能安心?”

    “为何不能安心?”

    黄泽两负背,定定地看着王广泉,“为民除害,本就是理所应当,况且你也不是我父亲。”

    “黄泽,你不承认也没事,但你的血脉里,永远都流着我的血,不论你认不认,你都会让我的血脉绵延,总会有人记得!”王广泉哈哈笑道。

    “那你想错了,我的族谱上,只从母亲开始,不会有你的名字,也不会有前人祖辈的名字。往后不管如何,黄府也不会有人提到你,你会永远消失在我的世界中。而且我姓黄,不姓王,这点你要记住。”

    来来回回每次都是这些话,黄泽已经腻了,“你好自为之吧。”

    “黄泽,你等等!”王广泉看黄泽要走,急忙伸道,“你别那么绝情好不好,就算你不认我是你父亲,但我们血脉相连,你帮我一次好不好。这次的案子,明明恭王才是主谋,可皇上为了帮恭王脱身,这才把案子的主要罪名都压在我身上啊!”

    “我不想死,好不容易爬到这个位置,我真的不想死。”

    “你是不知道,我有多努力读书,就是为了能从杏花村那个破地方冲出来。我可以不要那些钱,也不当官了,但你帮帮我,留我一条性命,好不好?”

    黄泽冷眼望着王广泉,很的时候,他曾期待过父爱,可王广泉幼时对他的漠视,到后来的抛弃,让他吃尽了苦头。

    如今看到王广泉要死,他心情其实很复杂,但也很坚定,“不论恭王如何,你的罪名,都够你判处斩首。王广泉,明儿个就是斩首之日,今日的断头饭,就吃个饱吧。”

    “我不要!”王广泉拼命地晃动栅栏,可他都磨破了,黄泽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开始用头去撞,直到脑门的鲜血流到下巴,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疼。

    阴冷,潮湿,又黑暗的天牢,让王广泉快要疯了。

    可他却冲不去。

    而且明日他就要死了。

    王广泉大声喊叫,要提供更多的线索,可没人搭理他。

    等他嗓子都喊破了,天渐渐黑了时,金明轩才到了天牢。

    金海潮听到王广泉落马,虽然不出太多话,却激动得一直流泪。

    金明轩看到父亲中风模样,心中还是怨恨,他到了天牢,把王广泉的两条腿都给打断了。

    “王广泉,我不能亲解决你,但这两条腿,一条是替我妹妹打的,还一条是替我父亲。”金明轩看着蜷缩在地上的王广泉,愤愤道,“你就带着这两条断腿,忏悔到明儿吧。”

    王广泉疼得不出话来,他想骂金明轩趁人之危,还想骂金海潮活该,但他全都不出来。

    他的两条腿,不动都非常疼,只要他轻轻一扯,便会疼得晕过去。但金明轩又给他的腿用了止血的药,不让他流血过多而死。

    一晚上,王广泉晕了又醒,折磨到天亮。

    今儿的菜市口,格外地热闹。

    京城里的刽子全用上了,王广泉被拖上断头台时,底下一片叫好。

    “贪官!败类!”

    “不能人道的太监!”

    “快点让他死,这种祸害,应该让他下地狱!”

    十一年前,为了能在京城里上位,王广泉不惜抛妻弃子,去抱恭王大腿。

    十一年后,断头台上,王广泉看着台下义愤填膺的百姓们,恐惧放大到极点。可他没力气挣扎,只能看着刽子挥刀而下。

    王广泉死了,叶欢和黄泽都没有去菜市口看行刑。

    母子俩带着下人操持着饭菜,打算今儿吃顿好的。

    等他们把午饭做好时,隔壁的恭王府突然吵了起来,等黄泽出去打听后,才知道恭王溺死在王府的池塘里。

    恭王府那么多下人,却让恭王溺死,大家心知肚明,皇上为了保持仁君的名声,还是对恭王下了。

    隔壁的恭王府办起丧宴,叶欢母子便关起门来喝酒。

    “母亲,我敬您。”黄泽举杯道。

    “这些年,辛苦您了。若不是您拉扯我长大,我也不会有今日。往后数年,我一定给你挣更好的诰命,让您一辈子享清福!”

    叶欢和黄泽碰了个杯,“诰命什么的,我并不在意。如今王广泉已死,我已经没有好担心的地方。我是打算,等过些日子,就回渝州去。渝州还有那么多家酒楼,我得回去。”

    黄泽不解,“您若是想开,可以把酒楼开到京城来啊。孩儿好不容易有出息,您怎么就舍得和孩儿分开?”

    “我确实有到京城开酒楼的想法,不过这两年,我打算先把渝州那边的酒楼给整理清楚。”叶欢笑着道,“等过两年,你弱冠的时候,我还得来京城帮你亲,不是么。”

    黄泽还是有些舍不得和母亲分开,但母亲向来是个有主意的人,便不再多什么。

    叶欢在京城又待了半个月,待黄泽稳定下来后,便回了渝州。

    她把其他地方的分店都给撤了,只留下渝州的一家。

    两年多后,叶欢带着变卖酒楼的数万家财,又回到了京城。

    她刚回黄府,就有媒人上门亲。

    来福,这些年想上门提亲的人家,多到快把黄府门槛踩破了,但黄泽一直以还未弱冠未理由拒绝,要等叶欢来挑。

    而叶欢早就听黄泽和张翰林家的幺女常有来往,张夫人也多次写信给她,透露结亲的意思。

    当天黄泽回府的时候,叶欢就和黄泽提了张夫人的话,“张夫人的意思是,若是我们都同意,就先定亲,张姑娘年纪也不了,等你弱冠后就成亲。”

    看黄泽不话,叶欢转而笑道,“听下人,张姑娘对你可是体贴温顺,就是不知道你怎么想。若是你不喜欢人家,可别耽误人家,我便帮你别的人家。”

    “母亲,我”黄泽面热得厉害。

    他摇了摇头,又点头道,“不不用再找了。”

    “那你是喜欢张姑娘了?”叶欢笑道。

    黄泽过了许久,才轻轻点头。

    他常出入张家,和张家幺女便有了来往,一来二去,两人也就互通心意。

    “既然你们都愿意,那明儿我就去帮你提亲。”叶欢满意地看着儿子道,“不过泽儿啊,你既然现在对人姑娘一心一意,我希望你能永远对她一心一意,知道吗?”

    “母亲放心,我绝不是那种薄情寡义之人,我这一生,只会有她一位夫人!”黄泽保证道。

    事实上,黄泽真的到做到。

    往后数年,他和张氏举案齐眉,也一直孝顺叶欢。

    叶欢也没再为黄泽操心,在黄泽娶亲后,便养了一支镖队,带着镖队的人开始游历天下。

    见识了各种山川美食,享受完一圈后,她才回到京城,开始养老。

    而那时,黄泽已步入中年,官至首辅,叶欢更是一品诰命加身,可谓是众人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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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宫废后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江氏无德,骄纵任性,谋害皇嗣”

    “朕顾念过往十年情谊,只废除封号,移除坤宁宫后,永生禁足冷宫。无诏不可外出一步”

    叶欢刚有意识,就听到一个吊着嗓子的声音。

    等睁眼后,看到自己跪在地上,跟前站了一个太监宣旨,还有一个穿皇袍的男人。

    “江氏,接旨吧。”太监提醒道。

    叶欢却没动,不是她不想动,而是她刚被打了二十个板子,疼得只能靠着宫女白桃,连话都十分费力,更别伸接旨。

    “江韵,你还要惺惺作态到什么时候?”

    负站在对面的陈帆,不耐烦道,“你心狠辣,谋害素素的龙胎,朕没要你的性命,已是法外开恩,你难道还不知足吗?”

    叶欢在心中冷哼,事情根本不是这样!

    她这次穿的书叫一代贤后,原主出身将门,父亲是塞北大将军,握十万兵权。女主自己也是从习武,在塞北长大的她,心思单纯,到了京城后,遇到被卑微皇子陈帆被人欺负,便出救了陈帆,自此二人多了来往。

    可原主不知道,陈帆是故意接近她,为的就是塞北江家的十万兵权。

    但原主以为陈帆真心爱她,相信了陈帆的誓言,不仅嫁给了陈帆,还带着母家帮陈帆夺嫡成功。

    可陈帆刚坐上皇位,就开始广纳妃嫔,陈帆解释是为了稳定朝政,让原主理解他。

    原主的坤宁宫,一天天地门庭冷落,到后来,宫里妃嫔一个个地开始生孩子,她却没有动静。陈帆每次见她,也越发不耐烦。

    两个月前,她得知陈帆突然贬斥哥哥,去找陈帆时,偷听到陈帆和首辅的对话。原来陈帆当初并不喜欢她,娶她只是为了江家兵权,如今陈帆坐稳皇位,想要废了她,顺便解决江家。

    原主和陈帆理论,反而被陈帆禁足。

    而昨日,张贵妃突然流产,陈帆今日就勃然大怒来废后,是她身边的人让张素素流产。

    试问,她一个被禁足两个月的人,又如何有这般好的段让张素素流产。

    若是有,过去五年,宫里又岂会有皇子出生?

    往后十年,原主都被关在冷宫,江家也被灭了九族。

    直到皇子们夺嫡惨烈,甚至刺杀皇帝,陈帆死的时候,只有一个五岁的幼子存活。

    朝臣们感念原主过去的贤良品德,请原主出来扶持幼帝。

    原主不忍陈氏江山就此灭亡,弹尽竭虑地辅佐幼帝,直到幼帝成年亲政,她才油尽灯枯去世,被加封为贤德皇后。

    现在,叶欢就穿到张素素流产第二日,陈帆怒气冲冲来废后时。

    “皇上。”叶欢艰难开口,“你我夫妻十年,您要厌弃臣妾了,臣妾不怪你,如今臣臣妾人老珠黄,您有年轻漂亮的妃嫔,这是正常,毕竟您是皇上,后宫佳丽三千不可能只爱一个人。”

    “你!”

    陈帆脸僵住,“你是在朕薄情寡义,见色起意吗?”

    “臣妾并没有这个意思,臣妾也不敢有这个意思。”叶欢凄凉道,“罢了,您要如何就如何,臣妾也不多言,既然您希望这样,那就这样吧。但张贵妃的胎,臣妾不认。”

    叶欢虚虚抬,最终放下,“白桃,你帮本宫接了圣旨吧,本宫不怪皇上。”怪自己当初瞎了眼,信了男人的鬼话!

    陈帆觉得叶欢是在讽刺他,可叶欢向来直率,话从来不会弯弯绕绕,又觉得叶欢不是,但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看叶欢不哭不闹地接旨,陈帆反而有点不适应。

    若是以前,叶欢必定会拼死起来和他动,可今儿的叶欢,眼角挂着一行泪,看着多少有些可怜。

    白桃代叶欢接了圣旨,陈帆甩脸放话道,“江韵,望你往后好自为之,若是有朝一日你反省得好,朕不定可以放你出来。”

    “不劳烦皇上了,后宫妃嫔那么多,您怕是不会再记得臣妾。”叶欢拒绝道。她才不需要陈帆放她出去,她会光明正大,靠她自己离开冷宫。

    陈帆:他觉得叶欢就是讽刺他,但他却无话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