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苏颜把晚饭做好,几个孩各自回家，顾野也进了院子。

    前前马上挺着胸脯跟他宣布：“爸爸，我们长大了,我们要分房睡。”

    老父亲感到非常振奋。

    顾野看了苏颜一眼，弯着嘴角摸着前前的发顶：“长大了是好事。”

    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孩子终于长大了，谁能想到他要等一年呢。

    苏颜被他火热的眼神撩到，刚出现在院门口的时候还是一副严肃、板正的表情,看她时马上换成了热情似火的表情。

    苏颜心跳马上加速，简直让人受不了。

    前前扭过头去跟朵朵：“你看爸爸这么高兴,他早就想把咱俩扫地出门。”

    前前真是比一般孩子成熟，从广播里听来好多成语。

    朵朵抿着嘴笑：“爸爸是因为咱们长大才高兴。”

    前前不同意这个法,他：“爸爸是因为咱俩要睡自己房间高兴,这样他就可以跟妈妈一块睡。”

    朵朵：“我们长大了爸爸才高兴。”

    前前：“朵朵你什么都不明白。”

    苏颜：打住。

    俩孩子吵起嘴来，前前坚持认为爸爸早就想让他们分房,朵朵觉得爸爸是因为他们长大了才高兴。

    苏颜招呼道：“吃饭了。”

    晚饭是白菜油渣馅饺子，还有蒸腊肠跟西红柿鸡蛋汤，吃过晚饭,苏颜给俩娃洗完澡，把他们带到自己房间,：“看你们俩的床多漂亮。”

    床围栏空出一块，让他们俩上下。

    他们俩把木仓跟娃娃玩具分别放到床上，非常兴奋地在各自房间看书玩耍。

    朵朵喊：“妈妈，你们晚上不要关门。”

    顾野兴致非常高，早就洗好澡回来，带了一身香皂味儿，回答道：“我们不关门。”

    俩娃兴奋过头,九点多就各自躺到床上，关了灯。

    听着俩屋没动静，顾野拍拍自己身边的空地，对苏颜：“你过来。”

    苏颜不动，低声：“他俩肯定没那么容易睡着。”

    “来吧，等他们俩过来再。”顾野热情邀请的样子很好玩。

    苏颜不肯，孩子看到他们俩抱在一起就尴尬了。

    果然，没一会儿，朵朵就抱着枕头迈着腿走进房间，她奶声奶气地：“我害怕。”

    顾野：“那哥哥怎么不害怕呢！”

    他这话的时候，前前正盖着毛巾被，盯着黑暗的屋顶，紧抓着毛巾被边缘，这子胆子也不大。

    顾野一阵忽悠，终于把朵朵又忽悠回自己房间。

    一直到十点多，俩娃才睡着。

    顾野到俩娃房间转了一圈，听到他们轻微又均匀的呼吸，才回到夫妻俩的卧室。

    关了门，顾野往床上一倒，：“这分房睡比跟我们一块睡还麻烦，真够折腾的。”

    不过他还是觉得振奋，终于可以自由释放情绪，俩家伙再也不碍事了。

    苏颜摸着他精致的喉结，：“等他俩习惯就好了。”

    她身上清淡的香气能调动他全身每一个细胞，顾野攥住她的，：“别摸。”

    他的眸光沉沉，声音低又好听到极致：“你之前对我不满意是吧。”

    以前媳妇不满意的话，沙发条件有限，他没法改善，可现在不一样了。

    这个人记仇，他这还记着苏颜给他吃覆盆子的事儿，苏颜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眼睛弯得像月牙：“我没有对你不满意，我哪里表现出不满意了。”

    可是已经来不及，顾野强势又霸道地把她往自己怀里拉，然后掀开毛巾被，呼地一下把两人都盖住。

    好闻的香皂味儿跟火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热不热啊。”苏颜嗔怪。

    不管冬天夏天，抱着他暖呼呼的身体都很舒服。

    “热。”终于不用偷偷摸摸的了，不用再受场地限制，热点也值得。

    他今天太过热情，苏颜几乎招架不住，很舒服又很刺激。

    晶莹的汗珠自他脖颈蜿蜒而下，凝在硬实的胸口，缓慢滴落。

    苏颜觉得自己快累散架了，她看了眼表，这都半夜了，好在明天不上班。

    “累了吧，睡吧。”顾野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刚要入睡，朵朵委屈巴巴的奶音响起来：“妈妈，我想跟你们一起睡。”

    “来吧，朵朵，还没睡着吗。”苏颜赶紧去开门。

    多亏关了门，他们又尽量让动静一些。

    朵朵：“妈，我有点害怕。”

    “快进来吧。”苏颜。

    朵朵很开心，立刻就爬到床上来，很快安然入睡。

    次日一早，苏颜醒来的时候发现天已经大亮，只是动动脚，她觉得全身酸软，没有什么力气。

    懒洋洋的不想起床。

    不过那种几乎无法用语言的舒适感仍在，想起来还脸红心热。

    听到脚步声，苏颜迅速拉起毛巾被盖到头上。

    顾野看到她的动作，扬起唇角，走到床边，俯身掀开毛巾被摸摸她的脸：“我把早饭买回来了，再睡会吧，一会儿我带俩娃洗漱吃饭。”

    苏颜睁开眼，看他精神奕奕，状态极好，好像补充过能量似的，真不平衡。

    她又躺了一会儿，俩娃昨天睡得晚，也起得晚。

    前前抱着枕头委屈巴巴地走出房间，才发现朵朵还是跟爸爸妈妈一起睡，就他自己分房睡。

    看朵朵已经醒了，前前控诉：“你为啥跟爸爸妈妈一起睡？”

    他立刻感觉自己吃亏了，不过顾野夸奖了他一通，前前就骄傲起来，还一直嘲笑朵朵胆子。

    朵朵撇着嘴：“哼，今晚我自己睡，一定不找妈妈。”

    顾野带俩娃洗完脸，又把俩娃带到餐桌边吃饭，苏颜也起床，两三分钟洗漱后去吃饭。

    早饭是米粥、杂粮馒头，顾野煮了四个鸡蛋，再加上苏颜做的酸黄瓜，就是养胃早餐。

    顾野还要去营地，苏颜没什么事儿，用洗衣洗着床单被罩，她就在长得愈发茂盛的葡萄架下看书。

    俩娃仍是疯玩，下午几乎都跟得得在一块儿玩，这一天过得极快。

    晚上睡觉的时候，苏颜本来以为得劝朵朵一阵她才能到自己房间睡，谁知道前前嘴叭叭地了朵朵一通。

    只他自己分房他肯定会不平衡，必须得让朵朵跟他一起。

    朵朵被嘲胆，羞愧极了，她：“好啦，你别了，我肯定会自己睡。”

    完抱着枕头毛巾被蹬蹬迈着腿去了自己房间。

    前前：“我会听你房间动静，你可不要找爸妈。”

    朵朵撅着嘴，声音脆生生的，赌气地：“我自己睡。”

    苏颜不用费什么话，她安静听着，抿着嘴唇笑。

    本来以为很艰难的分房睡就这样有了好的开始。

    ——

    这天傍晚，一团长媳妇李彩云买菜回来，正准备回家做饭，路上遇到许营长媳妇王贞花。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对方在特意等她。

    “你们家大壮挨打了。”王贞花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

    李彩云的心都提了起来，着急地问：“他咋挨打的，谁打的？大壮现在在哪？”

    王贞花：“二团顾团长家的前前、朵朵还有江营长家的得得一起揍大壮。”

    李彩云瞥了王贞花一眼，心这不是故意挑事儿吗，不就是孩子打架，那三个豆丁还能把大壮打怎么样？

    王贞花见对方满不在乎，马上夸大其词地：“你们家大壮可是被按在地上揍得嗷嗷叫唤。”

    话间，大壮朝这边走过来，李彩云赶紧叫他快点走，等大壮走到身边，连忙检查他身上，一点伤都没有。

    “你跟人家打架了？”李彩云问。

    大壮把打架的事儿了一遍。

    王贞花撺掇着：“你不去找家长，可不能惯着那几个孩子，都没见过他们那样的，都被家长惯得没边了。”

    李彩云哪能不知道王贞花在挑事，不过她还是拉着大壮的，：“咱们去找那仨家伙。”

    王贞花眯缝着眼睛看着娘俩的背影，这下满意了。

    李彩云带着大壮走到苏颜家门口，看到前前、朵朵和得得正在家门口玩。

    她站在门口喊：“顾团长家的？”

    苏颜迎了出来，热情地：“是你啊，快进来坐会儿吧。”

    对方这么热情，李彩云都不太好意思了，但来都来了，还是正事，她：“你家俩娃跟得得把大壮揍了一顿。”

    好家伙，孩子打架，人家家长都找上门来了。

    苏颜看着大壮，就身上脏点，脸上脖子上上都没挂彩。

    “他们打你哪了？你肯定还了吧。”苏颜问。

    她不信仨娃一点都没吃亏。

    李彩云：“这仨的把我们家大壮按地上揍。”

    仨娃正在门口玩土，苏颜蹲下来问：“你们仨跟大壮打架了？”

    三个家伙你一句我一句了事情经过。

    前前梗着脖子：“大壮得得是哑巴，那他不该挨揍吗？”

    虽然苏颜很想做个严格的母亲，可是遇到这种情况，她忍不住想要护短。

    她马上问大壮：“你是不是这样的？”

    大壮也不服气：“谁叫他不话呢，我他是哑巴他们也不应该打人。”

    朵朵嘴叭叭得很利落：“那你也不能人家是哑巴，你没有礼貌就该挨打。”

    大壮看着朵朵，脸都红了：“那你们就打人？”

    苏颜心八岁孩看到好看的女孩会脸红吗？

    朵朵：“你先人是哑巴。”

    前前：“你不能打你吗？”

    得得：“你才是哑巴，我就是不想跟你话。”

    大壮不过仨的“”

    苏颜对大壮：“你都八岁了，长这么个大个子，比得得都大两岁，你打不过他们仨？”

    李彩云：“他们可是三打一，我家大壮长得跟竹竿似的，你看得得瘦点，你们家这俩娃长得跟牛犊子似的，你你咋养得，都那么壮实，尤其是你家前前，力气大得很。”

    苏颜：“我就是给他们吃奶粉，有空去村里买点羊奶回来煮着喝。”

    李彩云：“我们家大壮也不爱喝奶啊。”

    “要不你试着用羊奶蒸鸡蛋，挺好吃的。”苏颜建议。

    “还能用羊奶蒸鸡蛋？”

    “是啊，有时候得按着孩子口味来做饭，跟大人一块吃饭的话孩子未必爱吃。”苏颜。

    “那你们平时都吃啥饭？”李彩云问。

    听苏颜滔滔不绝地着做饭的事儿，李彩云突然想起来，她是来干啥的？找人家家长的，不是来探讨做饭的。

    不过既然已经聊到这个话题，苏颜又得非常有道理，她就继续听着。

    苏颜到一半儿，想起给孩子们做了吃食，就：“我给你们做了沙琪玛，就在堂屋里放着，赶紧去吃吧。”

    三个家伙听到这话，立刻迈着腿往院子里跑。

    大壮犹豫了一下，被美食诱惑，也跟着往院子里跑。

    李彩云看着奔跑速度一点也不比仨娃慢的大壮：“”

    两人聊了一会儿，也跟着进了屋，看到大壮面前也有一份沙琪玛，他正跟老虎一样吃得香。

    虽然孩子们打了一架，但是苏颜家俩孩子一点都不护食，也给大壮分好吃的，李彩云的心情马上就舒畅了。

    “你这孩子，还在你们家吃上了，一点规矩都没有。”李彩云有点不好意思。

    人家这个沙琪玛料足，放了红枣跟葡萄干，表面还洒了一层芝麻，一看就好吃，比点心铺买的都要好。

    苏颜拉了椅子让她坐下，又给她倒了杯水：“孩子就是这样，自己家的东西不好吃，别人家的好吃，抢着吃才香。”

    李彩云很惭愧，就这样的零食，就是她家有也是藏起来给自家孩子吃，别家的孩子来了绝对不会把这样的零食拿出来。

    顾团长媳妇也太大方了，她家孩也很大方，她还想着来找家长，明明是她家孩子犯错在先，她也太没肚量了。

    吴连枝正要喊得得回家吃饭，也听了几个娃打架的事情，知道仨娃回了苏颜家，还听李彩云带着孩子找上门，赶紧跑到苏颜家里来。

    进到堂屋，哪有什么找家长啊，四个孩子吃得香喷喷，李彩云跟苏颜也正坐在桌子边聊天呢。

    屋里气氛和谐融洽。

    跟她想象中的情景截然相反。

    苏颜也给她让座，吴连枝坐下来，问：“几个孩子打架了？”

    “咳，打啥架啊，还不都是孩子闹着玩儿，我们家大壮嘴欠，比得得还大两岁呢，都不知道让着的，等我回去好好管管。”李彩云。

    “我以后再也不跟弟弟妹妹打架了。刚才前前跟朵朵给我分吃的，我觉得他们俩挺可爱。”大壮。

    李彩云哭笑不得：“你们看我家这孩子，就这点出息，谁给他吃的就跟谁亲。”

    “得得，我以后再也不你哑巴了。”大壮。

    得得被人哑巴？吴连枝感觉有点心疼，不过既然打了对方一顿，这事儿就算了。

    “没事儿，这次就算了。”得得很大度地原谅了他。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四个孩子也吃了个半饱，两个军嫂带着孩子回家，苏颜也开始做饭。

    第二天傍晚，王贞花又在路上“偶遇”李彩云，她：“咋样，你家大壮是挨那几个崽揍了吧。”

    李彩云里拎着半兜笋干正要给苏颜送去，她瞥了对方一眼，可真能挑事儿。

    有那时间过好自己的日子比啥都强。

    她语气平淡：“那孩子打架还不正常，几个孩子好着呢，愿意在一块儿玩。”

    她挑衅似的：“我这晾的笋干，正要给顾团长媳妇拿过去。”

    王贞花很迷惑，她家孩子都挨揍了，她还要给人家送东西？

    李彩云到了苏颜家，：“顾团长家的，我给你拿点笋干来。”

    苏颜迎出来：“你还真是客气。”

    “咳，家里晾的吃不完。”李彩云。

    苏颜接过笋干：“以后让大壮来玩吧。”

    “好嘞，他以后肯定得经常往你家跑。”

    ——

    晚上，顾芳菲给苏颜打电话，她的声音格外轻快：“苏颜，我谈上对象了。”

    苏颜觉得这速度可太快了，距离她俩去刑侦大队找贺松岩那次才多长时间。果然，顾芳菲那样的人只要肯找对象，优质青年一大把。

    又按了免提，苏颜问：“你在谈的这个对象啥样？”

    顾芳菲声音都带着笑，：“是我哥大学同学，长得白净斯文，有文化，风度翩翩又潇洒，在杂志社工作，他会写诗，他还给我写了首诗在诗刊上发表了。”

    苏颜：“祝贺你啊，是你喜欢的类型。”

    “他跟好多诗人都是朋友呢。”顾芳菲兴奋地。

    她列举了几个人，苏颜顿时肃然起敬，里面竟然有后世耳熟能详的名字。

    “我给你念念他给我写的诗。”顾芳菲满心欢喜。

    苏颜想，现在家里一定只有顾芳菲一个人。她：“念吧。”

    顾芳菲开始声情并茂地念诗，苏颜缩着脖子，差点把耳朵捂上，美好的晚上她为什么要听诗找虐啊。

    顾野看着她痛苦的表情，：“怎么了？”

    苏颜声：“现代诗写得差那么点意思的话容易像打油诗。”

    终于顾芳菲念完，她很期待地问：“诗写得不错吧。”

    苏颜：“有点像打油诗吧。”

    顾芳菲本来想听夸奖，结果对方像打油诗，她并不气馁，：“我会找一些诗刊给你看，多看看接受一下诗歌熏陶，你就觉得写的好了。”

    被迫要读诗的苏颜并不买账，她：“我受了诗歌熏陶，对刚才那首诗的评价也不会变。”

    顾芳菲无力反驳，虽然她被爱慕蒙蔽双眼，但其实也觉得那首诗像打油诗。

    挂了电话，顾野眸子黑沉，盯牢苏颜的眼睛问：“你也喜欢会写诗的年轻人吧，现在社会上很多女青年崇拜、爱慕诗人。”

    八十年代确实有股诗歌热潮，别看顾野在部队里，可社会上有什么热点，有什么风潮，流传什么思想他都知道。

    苏颜连忙否认：“不，我自从记事起就崇拜解放军叔叔，长大后能嫁给解放军我觉得特别幸福，毕竟，解放军是我们这个时代最可爱的人。而且我嫁的这个解放军长得那么帅气。”

    解放军叔叔扯了扯嘴角，对她这个敷衍的回答还算满意。

    可是他不相信！

    苏颜问：“你觉得她这个对象咋样？”

    顾野分析道：“爷爷不喜欢这类人，应该不会同意。”

    苏颜想象出爷爷横加干涉，顾芳菲奋起反抗的场景，看看谁能赢。

    一方面是爷爷该改改性子，不能总干涉儿孙的事情。

    另一方面，苏颜觉得长辈介绍的对象各方面都匹配，未必不好。

    她不站队。

    ——

    华国时装杂志终于要来红星服装厂采访。

    一大早上班，苏颜在楼道里看到宋厂长，看到他跟平时的打扮完全不同。

    男士喇叭裤、风衣，头发上抹了头油，梳理的油亮整齐，很像大西洋底来的人里主人公的造型，可一点都不显得时髦，反而显得有几分痞气。

    宋厂长这么古板的人能穿喇叭裤，可真是为了接受采访煞费苦心。

    只是衣服有点像借来的。

    看对方脸上一副“夸我”的神情，苏颜忍着笑，不得不：“宋厂长今天穿得挺精神。”

    宋厂长被夸赞得心中窃喜，但表面上只是矜持地点头：“我已经把你写的记者可能会问到的问题的答案都背下来了。”

    苏颜：“我等一会儿就去接记者。”

    她跟着厂里司开着皮卡把记者从火车站接回来。

    不花钱的宣传，一定要利用好。

    记者姓唐，是个长得高帅的年轻人，同样穿风衣喇叭裤，跟宋厂长对比鲜明，时尚的很。

    “原来你们厂的设计师跟厂长都这么时髦，连思想也很新潮。”唐记者觉得这个生产新潮喇叭裤的工厂很不一般。

    苏颜心宋厂长这是临阵磨木仓，平时可不是这样打扮的。

    宋厂长：苏颜写的材料他背得很辛苦好吗！

    苏颜和宋厂长带着记者参观了车间，并且拍了喇叭裤的照片。

    中午食堂做了顿丰盛午餐招待记者，宋厂长还开了瓶茅台酒，双方相谈甚欢。

    趁着宋厂长去厕所的功夫，唐记者：“其实我们杂志社一共就俩人，除了我还有一名编辑，最开始成立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

    苏颜想不到这么有影响力的季刊只有俩人在运营，又听唐记者：“我看苏设计师对潮流的把握非常好，苏设计师愿意去我们杂志社工作吗？”

    苏颜觉得唐记者在开玩笑，就她这个学历不太好进杂志社，于是她义正言辞地了一番她热爱本职工作，愿意为工厂做贡献的空话套话。

    唐记者非常感动，：“有你这样有能力的设计师，红星厂一定会发展得越来越好。”

    一厂得到消息，竟然有记者去红星厂采访，哪个厂不想出名，不想被树为典型呢。

    一厂厂长跟助理：“你去红星厂等着，看到记者出来，就把他请到咱们厂来采访。”

    助理很为难：“可是我不认识记者啊。”

    厂长：“做事情要讲究灵活动，你看到背着相包的就是记者。”

    助理觉得厂长的有道理，不过转念一想，又问：“要是记者把相放进背包里怎么办？”

    一厂厂长被自己下蠢到，喝道：“赶紧去！”

    助理不敢再吱声，只能到红星厂外面蹲守。

    下午三四点钟，苏颜跟宋厂长送记者出厂。

    助理等得望穿秋水，脖子都酸了，终于看到宋光明跟苏颜在跟一位男同志握告别，男同志肩背相包，助理想那人肯定就是记者了。

    “咱们以后常联系。”苏颜。

    宋厂长：“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多多包涵。”

    唐记者用玩笑的语气：“苏设计师有对象了吗？”

    苏颜笑道：“有对象，俩孩子都四岁了，我们就住附近营地家属院。”

    唐记者：“原来苏设计师这么年轻就结婚了，对象还是军官。”

    苏颜只是笑没话。

    一厂厂长助理压根就找不到话的会，贸然上去太丢脸了吧。

    他眼睁睁看着记者上了宋厂长安排的皮卡。

    想起自家厂长的嘱托，一厂厂长助理拔腿向前狂追。

    苏颜：“那个追车的人是谁啊？”

    宋厂长：“估计他是想搭车吧。”

    助理差点累断气跑断腿，吃了一脸灰，也没追上。

    完了，回去怎么跟自家厂长交代！

    ——

    吃过晚饭，张春华来了。

    晚上院子里凉快，苏颜便搬了椅子跟她在葡萄架下聊天。

    现在生活单调，娱乐活动就看电视听收音，家属院谁家发生什么事儿大家都知道，军嫂们也挺爱八卦的。

    苏颜知道张春华不是来闲聊的，看她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她憋着八卦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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