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第 16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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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区为新公司配置的这批管理干部,整体看来是比较年轻的。

    除了郭志勇这位一把是定海神针老同志,其余干部的年龄都在四十岁以下,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所以,当郭志勇和宋恂提出,要大家带着杆秤和磅秤去码头收鱼的时候,简直是振臂一呼应者云集!

    大家刚来新单位,有些工作还没开展起来,比如运销科和供应科的同志,渔轮没有到埠之前,他们都处于无事可做的状态,只能跟在基建科的屁股后面搞码头基建。

    去码头收鱼正是干他们的老本行,总算有了用武之地。

    “南湾县、临万县都是捕捞大户,运销科和供应科的同志们,每人负责带两位其他科室的同志去这两个县的码头收鱼。”

    大家都是从别的单位调过来的,不少人根本就没从事过渔业相关的工作,宋恂为了让每个人都能参与进来,只好把这两个科室里的专业人士拆分出来带队。

    “至于砚北港那边,”他的视线在运销科众人的脸上扫过,最终定格在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青年身上,“陈猛对南湾的人头地头都比较熟,就由陈猛带三个人去公司的专用码头收鱼吧,顺便联系一下冷库,给咱们预留些地方装鱼。”

    陈猛闻言不由一愕,又赶紧点头应承下来。

    他属实没想到,宋恂会专门给他委派任务

    其实,来新单位报到的第一天,知道宋恂是公司经理以后,他就后悔调动工作了!

    这可真是独木桥上遇仇人,冤家路窄了!

    当初他接替了宋恂在瑶水支公司的主任位置,不成想,十年河东转河西,双方再见面的时候,他居然成了人家的下属!

    两人之间那点过往算不上深仇大恨,但他那会儿以领导通讯员的身份空降瑶水村,接了对方打下来的“江山”,也算是就此结下了梁子。

    与公司经理有宿怨,那他在此地还能有什么发展?

    来新单位的这几天他没干别的,一心只想着赶紧调走。

    不过,调换工作不容易,家里人没有一个支持他的。

    其实,他当初根本就没从瑶水占到什么便宜,甚至可以那里就是他人生的滑铁卢!

    宋恂离开以后不到半年,省渔在南湾的分公司和支公司就全部归入了地方。

    他也因此被就地归入了瑶水大队。

    然而,他并没有贾红梅和李英英的好运气,那两人被留在海味品加工厂当了厂长,而他却被安排到了渔船上打渔!

    可他哪里会打渔?上了船便吐得昏天黑地。

    项队长见他实在干不了这个活,便将他安排去了养猪场。

    工作内容比宋恂稍强一些,没去清理猪粪,而是负责运料和喂猪。

    他原本还在庆幸,直到宋恂成了项家女婿,他才渐渐回过味儿来,项英雄安排他来养猪场喂猪,八成是给自己女婿报仇出气呢!

    这样的地方,他哪里还能安心呆下去?在瑶水勉强呆了两年后,他抛费了自己的大半积蓄找上曾经的老领导——县渔业公司的佟副主任,请他帮忙将自己从瑶水调回了县渔业公司。

    随后在运销科一干就是四年。

    去年,他原本有会升任副科长的,然而,他这个人似乎总是差一些运道。在干部考察的关键时期,正巧赶上了县里的清查组要清查过去十年的问题。

    佟副主任第一个就被清查了!

    他作为对方曾经的通讯员,又是由对方亲自调回县城的干部,自然也受到了牵累。

    升职变成了奢望,彻底泡汤

    今年儿子马上要上学,他们夫妻俩想让孩子来市里读书,恰巧这时又传来地区要开设渔业公司的消息,他便走了初中同学的门路,被调来了新单位。

    原以为新单位会是他事业的新起点,毕竟公司还在初创阶段,只要有能力,很快就能干出成绩来。

    然而,他的美梦在见到宋恂那一刻再次破碎了!

    *

    宋恂根本没时间揣测陈猛那九曲十八弯的心思。

    于他而言,陈猛只是在过去某个时段有过短暂交集的陌生人,或者是个在水产运销方面有些工作经验的新同事。

    仅此而已。

    至于七八年前被对方摘过桃子的事,他自己都快忘了。

    以他当时的处境,没有陈猛也会有李猛,王猛,更何况瑶水支公司没过多久就被撤销了。

    现在纠结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实在没有意义。

    他来新公司工作,是赌上了自己的前途命运的,组建船队的计划只许成功不能失败。

    只要陈猛有能力,干出了实打实的成绩,双方就可以和平相处。

    反之,如果对方因为从前那点宿怨就懈怠工作,消极抵抗,那他也不吝花费些力气将其退回原单位。

    二十多人干就干,按照提前分好的组,去了各自负责的码头。

    郭志勇没干过收鱼的活,他甚至连收鱼码头都没怎么去过,运销和供应科的几个年轻都不敢指挥书记干活,所以宋恂就把落了单的老郭收入麾下,另外带上一个名叫孙翊的办公室干事,三人乘车去了瑶水村。

    他们抵达码头的时候,瑶水的船队已经收山回来了,公社水产站的工作人员正带着磅秤收鱼。

    “宋主任,你不是已经去地区当了大干部嘛,怎么还跑来抢我们的饭碗了?”水产站的老孙见到宋恂便开着玩笑打招呼。

    “哈哈,我这个干部大不大不,现在单位里揭不开锅了,只能回来重操旧业。”宋恂从裤兜里掏出两包大生产塞进他里,“这次还真是不好意思了,我们也有出口任务,咱们两家得合作一下。”

    “早听项队长了,”老孙将烟揣进兜里,然后用夹着烟的指向码头西边的几条船,“那几条船上有些好货,你们过去看看吧,都给你们留着呢。我们今天的任务快要完成了,那些你们拿走。”

    瑶水这边实行包产到组以后,渔民的捕鱼热情直线上升,以前还得由大队干部集体组织,赶着大家出海。

    如今包了船的那些人家,根本不用人催,恨不得天天出海打渔赚钱。

    西边的那几条船里,就有项英雄的船。

    “只有黄鱼和带鱼能给你们!”项英雄从船上跳下来,“梭子蟹我们得自己留着做蟹酱。”

    “你留那么多梭子蟹也没用吧?家里哪还有人做蟹酱?”宋恂往船上望了一眼,梭子蟹的数量可不少。

    “跟我一起包船的二辉家打算做这个,他今年不要别的了,就要这些蟹子。”

    宋恂无所谓地点点头,螃蟹本就不是他们的目标,想赚钱还得靠大黄鱼、带鱼和对虾。

    他为老丈人和自己的两个同事相互做了介绍,便从队里借了两个磅秤,带头走上了码头。

    郭志勇称着一筐筐海鱼:“这个位置还是有点偏呀,距离冷库太远了,一会儿还得请人帮忙把咱们收到的鱼运去砚北港的冷库。”

    宋恂赞成道:“一会儿跟队里借两艘空船帮咱们跑一趟。生产队打回来的鱼,除了指定供给外贸单位的,很少有往砚北港送的,都是直接运回各自的生产队,或者最近的供销站。咱们之前没有准备,从明天起可以让打到符合出口标准海鱼的船,直接开到咱们公司的码头去。”

    到这里他又想起一件事,将收鱼的任务暂时交给渐渐上的老郭和孙翊,又让老丈人给两人帮把,自己则骑着电驴子,跑去了公社广播站和海浦渔业电台。

    “郁台长,这件事就拜托你了!”宋恂与郁英荷握。

    “你放心,这也算是为渔民们服务嘛,渔民出海打一趟鱼不容易,你们的收购价给得高,也能让渔民增加一些收入。”郁英荷笑着,“我们节目现在的收听率很高的。今天下午三点,明天早上八点左右,明天中午十二点,各帮你们播报一次,到时候你们公司的码头上肯定全是渔船,只要人家送去的鱼真的能入库就行,可别砸了我们电台的信誉和口碑。”

    “那不会,只要符合出口标准,来多少我们就收多少。”宋恂保证道,“冷库距离码头不远,收了鱼马上就能入库。”

    谈完了公事,郁英荷又问起了项羽的近况。

    “她上次给我写信,省大新闻系的培养方向是按照报社的新闻记者培养的,但她以后还想回电台当播音员。我给她写了回信,也不知她收到没有,这都快半个月了还没动静呢。她在省城没什么事吧?”

    “没事,可能是还没收到信呢。”

    “我就怕信件在路上被弄丢了,电话也没人接。”郁英荷拧眉,“回头你联系到她的时候,跟她,要是还想干播音这行,可以抽空去省城广播电视学院旁听一些专业课。我帮她打过招呼了,她本来就是从电台口走出去的,去旁听一下课程,学校也是欢迎的。”

    宋恂不知道他媳妇那边有什么打算,但还是赶紧跟郁台长道了谢。

    项羽已经离开渔业电台两年了,竟然还能请得动郁台长帮她办理旁听证。

    宋恂一面在心中微感诧异,一面又觉得以项毛的为人,这件事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他媳妇一直是个很有人情味的人。

    当天收到的鱼,全部运去砚北港的冷库以后,渔业公司三人并没有返回单位,而是跟着运输船重新回到了瑶水村。

    收鱼的工作至少要持续半个月,他们天天都得来码头。

    大家都不想来回折腾了,于是便住进了宋恂在瑶水村的房子。

    郭志勇到底是有了些春秋的,回到队里以后,连晚饭都顾不得吃,躺到床上就睡了过去。

    年轻人孙翊也没好到哪里去,宋恂招呼他去吃饭的时候,他扶着腰和肩膀在床上蹭了半天,愣是没起来。

    无奈只能挥着,他也不吃饭了。

    宋恂其实也是懒得动弹的,不过,丈母娘有请,据是有要事与他商量。

    他只好撑着酸痛的身体,晃悠去了老丈人家。

    *

    宋恂在瑶水忙碌,而省城这边,爸爸悄无声息地独自离家以后,双胞胎起初并没什么特别反应。

    没有了爸爸的约束,两个崽着实做了几天快乐的窜天猴。

    特别是延安,头有了奶奶和姥姥给的大把钞票,幼儿园放学以后,他这几天都要撺掇司叔叔将汽车停在冰棍摊子旁边,让他俩买个冰棍吃。

    “王叔叔,你别告诉程爷爷和我爷爷行不?”延安嗦着冰棍央求。

    司笑:“只能吃这一次啊,下不为例。”

    哥俩赶紧点头。

    结果第二天两人就变了卦。

    他俩叽叽咕咕商量了一通,特意在放学前跟班里的朋友们玩打沙包,玩得满头是汗以后,坐上来接的汽车就喊:“王叔叔,我们太热啦,咱们快去买个冰棍吃吧!”

    王叔叔看这俩孩子额头有汗,脸蛋通红,看样子确实热得不轻,没养过孩子的年轻人信了混子的鬼话,再次将车开去了冰棍摊子旁边。

    吉安不但给自己和弟弟买了冰棍,还额外买了一支送给王叔叔,企图贿赂对方。

    不过,大人哪好意思占孩子的便宜,何况这还是首长的孙子,万一孩子回家漏了嘴,那他在领导心中成啥人了?

    他一径摆推拒,延安却冲他勾勾指,在他哈下腰不留神的时候,将冰棍塞进王叔叔的嘴里,继而嘎嘎笑着:“你已经吃啦,不能退啦!”

    王无法,琢磨着一会儿还他们五分钱,却听两个臭子直白地威胁:“王叔叔,你跟我们一起吃了冰棍,可不能告诉我爷爷啊!”

    王:“”

    王是个有原则的好青年,否则也不会被挑中给领导开车,所以他信守了与双胞胎的约定,并没有将他们连续三天私下吃冰棍的事,告诉他们的爷爷。

    而是找个时间,将来龙去脉告知了双胞胎的亲娘。

    听这两个子居然学会自己偷偷加餐了,项羽决定没收他们的所有存款!

    然而,她还要艰难地维持自己的慈母人设,所以盘算了半天后,亲自去了幼儿园接儿子们放学。

    以往这两个妈宝是很乐意让妈妈接送的,不过今天的表情却有些勉强,走路回家经过冰棍摊子的时候,还要扭过头去遗憾地偷瞄两眼。

    项羽一牵着一个儿子,在两只上挨个摸索了一下问:“你们的怎么这么凉?最近是不是吃冰的东西了?”

    延安一阵紧张,有点结巴地嚷嚷:“没,没有!没有的事!”

    “不凉啊。”吉安却不好糊弄,他还摸了摸妈妈的,疑惑地,“我觉得妈妈的比我的还凉!”

    他的一直都是热乎乎的,从来没凉过。

    妈妈怎么骗人呢?

    作为一个不怎么懂理化生的半文盲式妈妈,项羽一时也不出什么饱含科学依据的大道理,只能用她家的祖传玄学,忽悠这两个越来越不好骗的娃。

    “你俩的比前几天凉了,我一摸就能摸出来!照这个程度看,你俩最起码已经吃了一个礼拜的冰棍和汽水了。”

    吉安还在想他妈妈是怎么通过摸就能确定他俩吃了冰棍的,另一边的延安却被诈出了实话。

    “没有一个礼拜,只有三天!”延安伸出三根短短的指跟妈妈比划,“只吃了三根冰棍,没喝汽水!”

    吉安:“”

    项羽心里憋笑,面上满意地点头道:“嗯,诚实是一个宝宝最好的品质,延安今天还算诚实。”

    吉安嘛,没撒谎,但也没实话。

    不太好唬弄。

    “你俩还太了,不能天天吃冰棍。现在天气渐渐变凉了,就更不能吃了,容易拉肚子!”项羽将两只都晃了晃,问,“听到了没?”

    哥俩还算听话地点头。

    延安以为警报解除,又做回了那个快乐的窜天猴,在马路边看好一块石头,拉着妈妈和哥哥跟他一起玩,三个人一路踢着石头回了家。

    项羽被熊孩子怂恿着,半推半就地踢了那么长时间的石头,有点心疼自己的皮鞋。

    回家后,就收缴了两个儿子的二十块钱。

    哥俩摸着空空如也的口袋,心疼地问:“那啥时候能把钱还给我们?”

    “以后你俩每天自己叠被子,洗袜子,洗裤衩,每人可以得一分钱。”

    项羽合计着,让他们五天或者十天吃一次冰棍也没什么,孩子没几个能忍得住冰棍诱惑的。

    她这个慈母也不能太严厉了。

    家里不缺吃喝,哥俩其实没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这二十多块钱攥在中一个月,也只被用来买了几次冰棍和汽水。

    项羽收缴上来的时候,还剩二十一块呢。

    双胞胎兄弟背过身去嘀咕着合计了一下,觉得这样也行,于是点头同意了妈妈的提议。

    当天就按照项羽的指点,自己洗了袜子和裤衩。

    次日早上又自己叠了被子,然后成功从妈妈那里得到了两分钱。

    又这样过了两天,第三天项羽去接儿子们放学的时候,却被带去了冰棍摊子跟前。

    “你俩的钱攒够了吗?我今天可没带钱啊!”项羽坚守底线,坚决不给他们买冰棍。

    延安嘻嘻一笑张开,心里是他哗啦啦玩了一路的三分钱,而后又去哥哥的裤兜里摸出两个钢镚。

    凑够五分钱,递给冰棍摊子后面的大娘:“奶奶,我要一根豆冰棍!”

    项羽:“”

    这俩崽居然还学会合作了。

    她正想着是不是应该给他们少发点工资,三天就可以吃一次冰棍还是有点太频繁了。

    结果延安却将冰棍递到她嘴边:“妈妈,先给你咬一口。”

    项羽心中感动,心想,算了吧,还是每人一分钱吧,然后张开血盆大口,“嗷呜”一口就咬掉儿子们的半根冰棍。

    双胞胎瞅瞅露出的冰棍杆:“”

    项羽吃了一大口冰,嘴里一直在嘶哈嘶哈,还不忘提醒两个孩子:“吃太多冰不好,这次就可着我一个**祸吧。”

    “”

    对于亲娘的这种行为,哥俩除了拉下脸,原地哼哼两声表示控诉,其实也干不出别的什么。

    生怕妈妈还会再来上这么一下,两个子赶紧你一口我一口把剩下的半根冰棍吃掉。

    有了妈妈的强烈对比,没良心的双胞胎终于想起了他们的老父亲。

    “我爸爸呢?怎么还不回来?”吉安含糊不清地问。

    “在学校考试呢,暂时回不来。”项羽拿出全家人应付他们的统一辞。

    毕竟宋哥的名头,真的很好用。

    一旦这俩臭子耍赖作妖了,只要一句“一会儿等你爸回来收拾你们”,就能起到一定的震慑作用。

    一家人都不想这么快就把宋哥去海浦的消息告诉他们,如果被他们知道了爸爸远在外地,震慑效果必将大打折扣!

    “那我们给他往学校打电话,他怎么总是不在呢?”吉安皱着眉头问。

    项羽讶然问道:“你们给爸爸打过电话了?”

    大人怕两个孩子乱打电话玩,从没告诉过他们电话拨出去还需要转接,所以他俩的电话至今仍是只能拨到总的。

    “姑帮我们打的。”延安舔着冰棍杆子接话。

    那就是宋悦骗他们的。

    吉安想了一会儿问:“我爸爸是不是回姥姥家上班了?”

    之前爸爸就过最近会回去上班,不过爸爸一直没回家,也没跟他们再见,他们就习惯性地以为人还在省城呢。

    既然孩子已经问了,项羽便不再搪塞他们,点头承认了。

    “那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啊?”两个孩子都不高兴了。

    “下个月就能回来了。”项羽昨天刚接到宋哥的电话,他们公司下个月要来省城跟日本的渔业公司谈判。

    吉安在心里快速计算了一下,好像也不是很久。

    把这个结果告诉了弟弟,哥俩又重新支棱了起来。

    当天晚上睡觉前,双胞胎兄弟拎上自己的枕头和被子,敲响了妈妈的房门。

    “妈妈!”延安牵着好兄弟二黑跑到书桌边问,“爸爸回姥姥家了,我们可以跟你一起睡不?”

    之前爸爸可能随时回家睡觉,他俩一直没有轻举妄动。

    “可以啊,不过,”项羽在两人一狗的头毛上挨个揉了揉,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两本写满字的原稿纸和两本儿童字帖,“爸爸给你们留了算术题和描红,完成这些作业,你们哥仨就可以留在这里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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