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0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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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2章

    面对族人们的质疑,余耀宗父子三人彻底傻眼了。

    等等,这事儿还能这么办?

    到底事关自己未来的前程,在短暂的惊讶之后,余耀宗先憋不住了:“祖父过世前心心念念的就是我能考上秀才,为余家争光,这事儿怎么就牵扯到旁人了?”

    因为族长本人这会儿正在跟安父吃着喝着呢,在这边负责的是余耀宗的二伯。他在族里的地位是不如族长本人的,甚至于族长的威望那也是不如已故的余老爷子。

    也因此,此时的余家族人那是各执一词,余耀宗的二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让大家安静下来,之后他就听到了余耀宗那话。

    余二伯格外嫌弃的看了这个秀才侄子一眼:“是啊,老爷子直到闭眼前都盼着县城里能传来好消息,他最后那几日过得有多痛苦,在场的谁不知道呢?老爷子辛苦了一辈子,他也清楚自个儿的病情有多重,为什么还要咬牙坚持着?不就是等着你的好消息吗?结果呢?”

    依着原本的惯例,院试是安排在八月里的,有时候是月初,偶尔也有延期十天半个月的例子。但总得来,一般都是在八月里考完的。至于出成绩,快则五六日,再慢十天也该出结果了,比乡试那是要快得太多了。

    假如县太爷没有在年初就宣布加试一场的话,余老爷子可能连硬撑都不会。

    事实上,早在四月末,老爷子的病情就已经恶化了,晕迷的时间长,清醒的时间短,吃得东西也很少,经常需要强行喂药喂水。

    老爷子都八十多了,这个年纪加上病情确实相当严重了,其实真的没必要拖延时间。但他还有心事未了,这辈子他也算是过得精彩纷呈了,到了晚年,儿孙满堂家财万贯,只有最后一个遗憾,就是希望看到儿孙之中出个秀才。

    对他来,哪个儿孙不重要,反正都是他的后代,只要能了却他的遗憾就行了。

    但余耀宗没办到啊!

    从四月底拖到了五月里,余耀宗去县城里考试的前一日,老爷子难得清醒过来,拉着孙子的让他千万要努力。又为了等到最后的成绩公布,老爷子那是逼着自己喝药吃饭,连大夫都看不下去了,只道这样太难受了,但病人有心愿未了,身为大夫也只能继续配合。

    “你打就是兄弟里头最聪明最能耐的,老爷子在你身上花费的心血也是最多的。可最后你不还是让老爷子带着遗憾走了?”

    余二伯冷着脸将先前的事情又了一遍,为的就是唤起其他人的记忆,让大家明确立场。

    “要是你真能考上,那也是该你的,可你考上了吗?”余耀宗的另一位叔叔也插嘴道。

    谁家还没个儿子呢?看着别人的儿子出息,哪里比得上自家儿子出息来得高兴?尤其被余耀宗这么一衬,愈发的显得自家孩子没出息,时间长了谁心里能舒服?

    余耀宗满脸震惊的看着这些叔叔伯伯,他记得前几日大家还不是这样的,面对他考上秀才的大好消息,他们不都举杯推盏的庆祝他,对他各种赞美夸奖,还希望他再接再厉,在三年后的乡试里大放光彩

    等等,他考上了啊!

    “我考上了,我没有让祖父失望!”

    “得了吧!”余二伯轻蔑极了,“得了这般多的便利和好处,最终还是靠着老爷子的庇佑才考上的。那要是老爷子是给我庇佑的,不定我也能考上啊!”

    其余几人纷纷笑开了,有余二伯异想天开的,但也有人寻思着这话没错啊!

    那五月才刚刚加试过一场,八月又是院试。这中间不过就是隔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怎么你的学问还能突飞猛进呢?再一个,谁都知道县太爷之所以宣布加试一场,是为了能让更多的本县秀才参加乡试。从这个逻辑上推断,那应该是五月的那场加试更容易才对。

    毕竟,八月的院试就算出了不少秀才,这些人最快也得等三年后才能参加乡试,那何苦降低难度呢?没道理啊!

    而余耀宗,在五月份更简单的那场院试里,没通过,名落孙山。而在八月里,难度恢复到正常的院试里,非但考上了,名次居然还挺不错的。这事儿不就奇了怪了?

    就有人把自个儿的想法了出来,很快就得到了其他人的认可。

    大家纷纷表示,只要有了老爷子的庇佑,我上我也行。

    他们没有意识到一个问题。

    考秀才,它不是安卉他们上辈子那种及格和不及格的考试,它是取前面多少名次的。这个名次不一定,因为确实会遇上那种一场考试全是傻子的情况。也因此,通常情况下,每年的院试都会取二三十到一百多的秀才,这是洛江县的情况,如果是一些偏远人口较少的县城,那又是另当别论了。

    但问题是,五月份才刚考过一回呢!

    那假如是有能力考上秀才的,他们不得五月份就考上了?短短三个月不到的时间里,确实没办法增强实力,但能耐的已经被取中了,剩下那些就是差生呢!

    余耀宗能考上秀才,确有余老爷子的庇佑,但强度不大的。

    名列前茅也是很正常的,矮子里头拔高个儿嘛!

    但谁让余家不缺大聪明呢?很多道理本来就是这么也行,那么也成,关键在于你愿意相信哪种法。

    眼见风向一面倒了,余耀宗顿时急了:“可祖父临终前确实是留下了遗憾,希望我继续努力考上秀才!”

    这当时是实情,并且在场的人都是人证。

    偏生,余家里头不止一个大聪明,当下就有人了:“对啊!老爷子确实是希望你考上秀才,那你现在不已经考上了?那老爷子的遗愿你完成了啊!”

    有道理!

    余家人瞬间把脑袋点成了鸡啄米,夸话的这人聪明。

    那可不?老爷子希望余耀宗考上秀才,他现在就是秀才,这事儿不就结束了?轮也该轮到族里其他人了吧?

    “等等,等一等。”余耀宗他爹在闷声不响后多时,终于开了口,“咱们在这儿了不算,还是问问安半仙吧。半仙先前告诉我们,他也不敢保证换庇佑能不能成功,要是不成功呢?反而闹得大家失了和气。”

    余二伯沉吟半晌,同意了这个辞:“那行,咱们去问问安半仙,他们也该吃完了。”

    其实还没吃完,但也差不多了。

    这时,安父吃了个八分饱,还有些微醺,看到余耀宗父子三人过来,惊讶道:“你们怎么才过来?这都快吃完了。”

    余耀宗几人哪儿还有心思吃饭呢?当下打了个哈哈,由余二伯解释了一下他们刚才商量的结果,然后一群人包括族长在内,都将目光投向了安父。

    安父:

    地铁、老人、看jpg

    他完完全全就是虽然我不懂但我大为震撼的模样,实话,这个结果也是他确实没有想到的。

    懵了半晌后,安父绝对实话实:“我以前没遇到过类似的情况,所以我没法给你们准确的答复。”

    余二伯忙问:“那就是还是有可能换人成功的,对吧?”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这话一出,余家人顿时一片哗然。

    而这里头最焦急的,莫过于余耀宗本人了:“半仙,我们可是下了定金的!”

    安父点头:“是的没错,要是没办成我会退钱的。”

    听到余耀宗提到定金,余族长立马拉下了脸:“这话是何意?难道我们就会亏待半仙吗?他给了多少定金,我给双倍!还有车马费、辛苦费,我们余家还会赖这种钱吗?”

    “我是无所谓的,你们要不先商量好了,咱们明个儿上山试试?”安父能什么呢?这些都是甲方爸爸啊!

    见余家人难以决定,安父又道:“那要不然这样,你们先你们打算要啥庇佑,如果太离谱的,直接不用,那个代价你们付不起。”

    就有人心下一咯噔:“我孙子前阵子突然病了,看了大夫也没用,如果我想求我爹救救我孙子,那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我替孩子承担行吗?”

    安父果断摇头:“谁得到庇佑,谁承担代价。这个是不可能改变的,但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就要看老爷子了,这个不是我了算的。”

    见那人满脸失望,安父又补充道:“不过如果孩子已经快不行了,死马当活马医,再大的代价还能大过于性命吗?人要是真的没了,就什么都没了,相比之下,哪怕孤寡一生也比直接丢了命强啊!”

    “对对对,那我要救我孙子!半仙啊,求求你救我孙子吧!我那早逝的大儿子,他就留了这么一根血脉啊!”

    安父:

    他觉得他可能是刚才喝酒喝高了,脑壳嗡嗡的疼。

    扶着额头,安父一头黑线的发出了灵魂拷问:“那你大儿子都死了,你为啥不求你大儿子保佑你孙子呢?你是不是傻啊?”

    那人愣住了。

    “等下,你先告诉我,你大儿子什么时候没的?要是时间太久,估计还真没辙儿,不过我可以试试看。”

    “去、去年没的,我大儿子是去年没的。”

    “明个儿试试。来都来了,反正我看你们一时半会儿也讨论不出结果来,明个儿日子不错,我让准备的东西也都准备好了吧?”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安父大一挥,“都是齐全的,那明天先给他孙子求个庇佑,你们的事儿慢慢讨论,我不急。”

    大概没想到事情能发展到这一步,余家其他人纷纷傻眼。

    但仔细一寻思,这话似乎也有点儿道理,最重要的是,他们得罪不起安半仙。

    这一夜,安父倒是睡得喷香,他也没挪地方,直接就在族长家住下了。新被褥真舒服,还有股子晒过太阳的味道,加上他晚饭时还喝了点儿酒,睡得别提有多香了。

    只是,可以肯定的是,余家其他人估计是一夜未眠了,甚至有可能聚在一起商量事情。

    次日一早鸡打鸣后,安父就醒了。

    用过早饭,他还去看了一眼病重的孩子。依着他原先的套路,为了稳住他的世外高人人设,他会搞乱七八糟的一堆事儿,其实是完全没必要的,但他就是要搞事儿。

    像准备祭品都算是事儿了,他以前还会要求被庇佑的人,对着墓碑三跪九叩的,这叫做虔诚。

    但拿孩子真的病了,初秋虽然不算冷,但大清早的,太阳还没出来呢,再他们还要去山上,别三跪九叩了,这孩子出去一趟搞不好就凉了。

    安父赶紧叫停,让孩子在家里待着吧,他临时摸出了一张符,装模作样的在孩子脑袋旁边晃悠了一圈,就算是好了。

    然后才带着孩子的祖父以及几个叔叔一起上山去了余家的坟地里。

    在路上,安父才知道那孩子的祖父是余耀宗的五叔。

    余五叔一路上就絮絮叨叨的他大儿子有多孝顺父母照顾弟弟们,结果就是好人不长命,去年家里盖房舍时,从屋顶摔下来,虽然也不是很高,但位置摔得不对,大夫还没赶来,人就没气了。

    等一行人到了坟地时,余五叔已经哭得老泪横流了。

    安父能怎么办呢?他又不会安慰人,只能吩咐另外几人将祭品摆好,再顺便清理一下墓碑。好在,余家这边是比章孝义靠谱多了,坟墓是不气派,但胜在整洁,看得出来经常有人过来收拾清理。

    一切准备就绪,安父开始做法。

    实话,这真是他头一次这般虔诚的使用金指,毕竟以前的客户,有一个一个,都是闲得慌。包括钱大富也是,不发财又没啥,人孩子才两三岁大,看起来着实可怜。

    把该做的戏都做好了,安父嘴里念念有词,实际上却是召唤了他的金指,默念被庇佑之人,同时开始丢光环。

    在场的其他人完全感受到任何异样,却见到安父惊讶的瞪圆了眼睛。

    看着眼前那一道绿光,安父目瞪口呆。

    爱是一道光,绿到你发慌。

    哦不,这是生命的奇迹,绿色象征着冉冉升起的生命力,不是那啥啥的意思。

    这是成功了?

    安父自个儿也傻了,足足愣了半晌后,才扭头看向余五叔:“你大儿子也是个人才啊!”

    余五叔顶着一脸的迷茫不解看过来:“啥、啥啊?成了吗?”

    “算是成了吧。”安父边琢磨边,“原先我想着求个百病全消,不过求来的是旺盛的生命力,意思应该差不多。哦对了,还有那个代价,是平庸。”

    平庸?

    在场的人陷入了沉默之中,这真算不上什么好词,但如果是从代价上来,又几乎可以算是全无代价了。

    毕竟,这世上九成九的人就是普普通通的人。

    都人要接受两次现实,一次是承认自己很普通,另一次就是承认自己的孩子很普通。

    哪儿有那么多的天才?大家还不都是平凡的普通人?

    余五叔突然哭了出来:“好好,平庸就平庸吧,我只求孩子平平安安的健康长大!”

    安父看了一眼墓碑,那盎然的绿意啊!

    他觉得他还是赶紧走吧!

    回去的路上,余五叔提起了酬谢的事儿。他昨个儿已经听到余耀宗过定金,后来应该也打听过的,这会儿便主动提出回去拿钱。

    “你准备八两银子,然后给余耀宗吧。我平常接受预约,但定金没必要给得那么早。等往后有结论了,再去找我,除非真的抽不开身,不然我肯定会来的。”

    “八两?可不是八两是定金吗?事成之后还要给另外的八两?”

    “那是第二次更改庇佑,第一次够了。”甚至还多了,因为当初收八两银子,还包括了给余老爷子算出殡的日子和时间,陪同一起下葬等等琐事。

    安父倒也没主动少钱,大不了不收车马费和辛苦费了,然后再给余家登记一个vip客户,享受跟钱大富一样的免排队服务。

    他猜得不错,余家确实没那么容易商量出个结果来。

    谁都想要庇佑,但老爷子就一个,子孙却有上百人,僧多粥少,怎么分配都不可能让大家满意的。

    不过,余家还是商量出了一个大致的思路。

    在安父回到村里后,族长先找安父问了个情况。

    假如换了庇佑,会不会影响到前头的那个庇佑。

    安父摇头:“一码归一码,不影响的。就咱们县里那个钱大富,我不止一次的劝他换个庇佑吧,换个平安顺遂多好呢,反正已经发了大财,到里的钱又不会没的。你们这个情况也一样,先前求的是考中秀才,那秀才功名还能丢啊?”

    秀才功名当然是可以被剥夺的,可那得是犯了多大的事儿?

    这点被确定后,族长也几乎是确定了接下来不光要更换庇佑,还要把人换掉。

    老爷子不是他余耀宗一个人的祖宗!

    那是全体余氏一族的祖宗!

    凭啥只让他一个人占便宜?都已经占了大便宜,怎么便宜还占不够?

    然后,族长就让他的儿子亲自送安父回家去了。

    之所以这么做,也是因为族长他真的不知道安父住哪儿,他给儿子安排了重要任务,第一确定安父的住址,第二尽可能的打好关系,第三当然是要把人平安舒服的送回去。

    这些都不是问题。

    安父本来也没打算隐瞒自己的住址,在意识到对方想跟自己套近乎后,他索性把人忽悠到了他堂弟的客栈里,给双方做了一下介绍。

    “这是我堂弟,这是我堂弟媳妇。对了,这是余家新族长的儿子,弟妹啊,你要管他叫啥啊?”

    “叫叔呗,他跟余秀才是堂兄弟。”余氏突然想起来了,飞快的答道,“堂哥啊,他已经成亲了,他有媳妇儿还有孩子,好几个孩子呢。”

    安父:

    谢谢你的解答,我并不关心你叔是否单身。

    “你认准这个地方,因为回头我就要搬新家了,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不在那边的巷子里了。还有,我经常要远门,家里未必有人。你家再找我,就直接来客栈这边,我弟会通知我的。”

    安父吩咐完就直接走人了。

    有两天没见到他家宝贝闺女了,也不知道闺女有多想念他。

    “卉啊!爹回来了!”

    正在屋里啃着鸡腿喝着糖水的安卉当场愣住:“啊?这次你咋回来得那么早?”

    昨个儿吃完午饭才走的,今个儿午饭才刚吃上呢,她爹就回来了?

    安父满脸谴责的看着饭桌上的一整个大烤鸡:“我连午饭都没吃,办完事儿就急吼吼的回来了,结果呢?”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爹,吃鸡。”安卉嘿嘿笑着,给她爹掰了一个大鸡腿。

    昨个儿刚开业的烤鸡店呢,据这艺还是来自于京城的。当然安卉也知道广告这种事儿,听听就好了,但这烤鸡的味道确实不错啊!

    父女俩吃了个满嘴流油,自然也起来这两日的事儿。

    其实真要算算时间,也就是发生在这十二个时辰里,精彩的剧情甚至是从昨个儿晚上才开始的,到今个儿早上就结束了。

    也不算是彻底结束了,应该是。

    余家人啊,那回头肯定得找他来。

    别看余家好像没有钱大富那般有钱,可他们人多啊!人多了嘛,基数一大哪怕死亡率不变,死亡人数也会增加的。在证明了自己的能耐后,安父觉得,要么余家从此不死人,要么就是长长久久的回头客了。

    不过,眼下确实存在难以抉择的问题,但这就跟安父没什么关系了,他只需要耐心等待,等待着余家人主动自投罗。

    然后,他等到了钱大富。

    钱大富是来送节礼的,就在安父从南山村回来后没几日,他带着管家亲自过来送上丰厚的节礼。

    “你又遇到麻烦了?”安父下意识的问道。

    “不不不,暂时还没有,但我这不是想着,快了吗?”钱大富嘿嘿的凑上来,“以前不都是这样的?隔段时间有个麻烦,尤其是发了大财以后。”

    懂了,安父懂了,这厮又发财了。

    所以麻烦呢?

    该死的麻烦咋还没找上这混蛋呢?

    这合理吗?!

    倒是安卉发现了盲点:“节礼?这不年不节的,送啥节礼?”

    钱大富答道:“重阳节呢!嘿嘿,我来得是晚了点儿,但这不是前阵子被县太爷折腾得够呛吗?县太爷就是咱们的父母官,但安半仙您犹如我的再生父母!”

    安卉懂了,两辈子了,她终于结束了独生子女的生活。

    面对这么大只的哥,安卉默默的走开了。

    她是走了,但钱大富是不会走的,虽然麻烦尚未找上他,但这么多的前车之鉴摆在眼前,无论如何他都要好好孝顺安父。

    但安父显然不是这么想的,他只觉得你礼物也送到了,咋地还打算让我请你吃饭呢?但人又不走,到底刚送了厚礼,直接赶人也不地道。

    无奈之下,安父只能让钱管家去前头食肆里叫点儿吃的。

    钱管家领命而去,但去的肯定不是食肆。昌平镇就算只是个镇子,酒楼饭馆还是不缺的,在金钱的攻势下,半个时辰后安家饭桌上就出现了八荤八素一共十六个菜。

    吃着喝着,那就必须聊起来。

    因为不想听钱大富他自己是如何发财的,安父就顺口提到前几日的事儿。

    他本意是感概人就是这么容易得陇望蜀,明明余耀宗之前考上秀才时,还是那么得高兴,转头就又不满足了。当然,余家其他人也差不多,本来想着族里出一个秀才自己多体面的,现在却变成了,那个秀才要是我该有多好呢!

    “啪!”钱大富猛的一巴掌拍在了饭桌上,震得杯子都抖了一抖。

    安父被吓了一跳:“你干啥呢?县太爷那病还发生人传人现象了?”

    “还别,我就是学县太爷拍惊堂木!那不重要,我刚才想到了一个替半仙分忧的好法子!”

    “分忧?我有什么忧要分的?该忧的是余家人吧?”

    但钱大富不是这么想的。

    余家人咋样跟他有什么关系?就算出了个秀才,不过就是百八十两能买到的,有啥稀罕的?其实,余家要是真想要秀才,也买得起。哪怕如今已经分家了,大不了卖两块地,凑个一百两还是没问题的。

    问题是,秀才其实也没太大的用处,还有一点,学官也是官,未出孝期那是连学官都当不了的,等于毫无进项,白瞎了那么大一笔钱。

    可百八十两是很多,八两十两就不多了吧?

    “半仙,我帮你出个坑钱的好主意!你去跟余家人,秀才考试每年都有,你让他们家一年选一个人出来,考完就换人换庇佑!那个什么余秀才的,他不是想要考举人吗?乡试还有三年呢!你让他排队,三年后你再帮他换回来!”

    安父:

    你这么缺德你爹知道吗?

    作者有话要:  红包发了=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