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真假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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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了,推销光靠厚脸皮是不行的,这天接下来的时间,许沁给这个好大侄女猛灌专业知识和销售技巧,许敏听得时候觉得自己一下子懂得了很多,听完又觉得脑子有点乱,后悔听得时候没记笔记。

    许沁不会给她消化理论知识的时间,最好的销售经验就是实战,她给许敏准备了一沓子的销售宣传图,还把所有顾客的名单给她抄了一份,许敏把东西都装在了自己缝制的一个大布袋里,然后迫不及待的指着架子上的一件连衣裙道,“姑,我现在去推销,如果穿上这衣服,那不就是行走的活广告了?”

    这话许沁过一次,被许晓梅记下了,前两天提到一次,这姑娘当时就听到了耳朵里,即便许沁不让她去镇上推销,她也正想找会去跟姑姑呢。

    许沁笑了笑,道,“好,可以,这连衣裙我按照成本价给你,从你以后的工资里扣!”

    许敏才不管这些呢,听到她姑答应了,立即就跑到西屋换衣服了。

    没一会儿,姑娘穿着崭新的连衣裙高高新兴的跑过来了,虽然穿起来略微大一点,但相比她之前穿的洗得发白的衬衫和灰色裤子,可漂亮太多了,简直想换了一个人。

    许晓梅笑着道,“敏穿这裙子可真好看!”

    许敏得意洋洋的道,“那是。”

    七月的日头实在是太晒了,许敏本身就不算白,若是再晒黑一点,对颜值的影响就有点打了,许沁好心的拿了自己的花边草帽给她,“不管遇到什么人都不要慌,如果有人问你回答不了的问题,不要乱,就老老实实的不知道就行了。”

    许敏点了点头,激动地道,“姑,我都记下了,那我走了?”

    姑娘骑着自行车,一阵风似的走了。

    许晓梅笑道,“姐,你看敏这劲儿,还真的挺不错的!”

    许沁笑了笑没话。

    一个再优秀的推销员,一入行的时候往往也不是顺风顺水的,往往都要吃上会钉子,许晓梅前些天自己去推销,成绩还不错是因为,她托公公和姑子找了熟人的关系,她找来的顾客不是她公公单位的,就是她姑子单位的,她姑子和许三嫂差不多,特别能张罗,找了好多姐妹,姐妹又找了同事和朋友。

    许敏就不一样了,首先她是个姑娘,即便穿衣打扮看着像成年人,但到底处世经验不多,一聊天就能感觉到的,其次她在镇上不认识任何人,没有任何关系和人脉,而且她掌握的裁缝常识并不比许晓梅多,万一被别人问的卡了壳,不见得会很灵活的把话圆回来。

    眼看外面的日头越来越高,孩子们都嫌弃院子里太晒了,大国二强领着弟弟妹妹去了树林子玩儿,东屋前后的窗户都打开了,穿堂风呼呼的刮着,但还是感觉屋里越来越热,许晓梅有点胖,特别怕热,她实在有点扛不住了,跑到院子里洗了把脸,又倒了一大碗凉开水喝了,进屋看到许沁拿着剪子正在裁衣片子。

    她慌忙道,“放着我来!”

    许沁最近都没怎么摸剪子了,笑道,“没事儿,我裁也是一样的!”她刚把一个袖子裁下来,许晓梅就把她里的剪子夺过去了。

    她拿起大蒲扇猛扇了一阵,抱怨似的道,“我这个大伯子办点事儿效率可真慢,通电一直拖到现在!”

    许晓梅最后一剪子剪完,抬起来笑道,“姐,当初你要是当支书不就好了,估计你们村早就拉上电了!”

    本来这事儿没几个人知道,但自从林勇当上支书之后,冯翠花就嚷嚷的满村的人都知道了,林勇当这个支书是捡的破烂,是他弟媳妇不当,所以镇上才任命他的。

    许沁一边摇蒲扇一边道,“当村支书有什么好的,什么破事儿都要管,这妇女主任我都不想当!”

    之前西山村没有村支书,她这个妇女主任也像是个空名头,不负责任何具体的事务,但自从林勇当上支书,这种相安无事的局面被打破了,她不但要时不时的去村委会开会,一些管七八糟的事儿也找上她了。

    昨天晚上,村里一个本家侄孙媳妇来找她,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妇女,开口闭口都喊她二奶奶,哭天抹泪的诉她婆婆多坏,天天挑唆她和丈夫吵架。

    许沁还没弄清楚原委,又一个哭天抹泪的老妇人找上门了,身材瘦满脸褶子,应该至少有五六十岁了,但一张嘴就喊她婶子。

    这魔幻的称呼,差点让她有点受不住,她真的有点怕折寿。

    婆媳俩当着她的面互相指责,许沁旁观没插话,倒是把她们吵架的原因弄清楚了。

    原来只是为了一个鸡蛋。

    这婆婆早上煮了三个鸡蛋,一个是给生病的孙子吃的,一个是给自家老头子吃的,还有一个是给怀孕的儿媳妇吃的,儿媳妇因为快生了起得晚,起床吃早饭发现没有鸡蛋了,赶紧就告诉婆婆了。

    婆婆就怀疑鸡蛋是大儿媳妇给偷吃了,因为前几年大儿媳妇也偷吃过一回鸡蛋。

    老妇人翻了个白眼,“偷惯了的嘴,咋可能只偷一次呢?肯定是她给吃了。”

    中年妇女红着眼睛发誓,“谁要是偷吃了鸡蛋,谁就出门被车撞死!”为了一个鸡蛋就起这么毒的誓,当事人不知道咋想的,但旁观者听了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许沁给婆媳俩都倒了一杯水,“这鸡蛋是你们家的,大早上也没人去你们家,你们家有七口人,这么多人,谁都有可能吃了这个鸡蛋,所以你们这样相互指责是没有用的,要不这样,让你们家人都过来吧,我挨个问问。”

    中年妇女和老年妇女俱是一愣,竟然一致反对,“不用了。”

    许沁笑道,“这鸡蛋是谁吃的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的是,这鸡蛋肯定不是你们两个人吃的,你们不愿意让我问,回去你们自己问也是一样的!”

    中年妇女气呼呼的道,“反正鸡蛋不是我吃的,新安也不可能吃,军的两个姐姐早早就出去打猪草了,也不可能吃!”

    老年妇女也不示弱,“鸡蛋也不是我吃的,我煮了放在碗里,爱红他们还没起床呢,根本不知道!”

    新安是这家的大儿子,军是这家生病的孙子,爱红是怀孕的儿媳妇。

    许沁皱了皱眉头,冲大国和二强使了个眼色,两个孩儿立即跑出家门,没一会儿就把这家人都叫来了。

    没用问几句,中年妇女的两个女儿就承认鸡蛋是她们吃的。

    两个姑娘都不大,一个看起来六七岁,一个看起来四五岁左右,身上都穿着破旧的衣服,大一点的姑娘一边哭一边道,“二奶奶,家里的几只鸡都是我和妹妹喂的,凭啥每次吃鸡蛋都没有我们的份?”

    老年妇女一听到鸡蛋是两个孙女偷吃的就炸了,立即上前两步就给了二丫一巴掌,姑娘的脸上一下子多了个红印子,她还要再打大丫,被许沁和中年妇女给拉住了。

    二丫被打了一声不敢吭,只是泪珠子不停的往下落,反倒是没被打的大丫哭着嚷嚷,“为什么总是我们挨打,我们干得活儿多,吃得比弟弟少多了。。。。”

    许沁拿出毛巾递给中年妇女,中年妇女一边给两个闺女擦泪,一边忍不住道,“就你俩嘴馋,偷吃什么鸡蛋?”

    这妈当的也是有点操蛋,闺女都这样了,还在这儿埋怨,许沁一时觉得槽多无口,这婆媳俩其实挺配的,都是极品。

    她拍了一下桌子道,“你们家的鸡平时都是大丫和二丫喂,她俩为什么不能吃鸡蛋,吃了自家煮的鸡蛋,怎么能叫偷?”

    许沁从柜子里找出大白兔奶糖,分给姐妹俩一人两块,“好了不哭了啊,这事儿是你奶奶和你妈妈不对,我这就批评她们!”

    中年妇女和老年妇女此刻却都盯着两个姑娘里的奶糖,中年妇女想的是,俩丫头一人吃一块还不行了,剩下的两块她得要出来留给儿子。

    老年妇女却觉得这么好的东西,该全都给他孙子军吃,这俩丫头片子吃了太浪费了。

    要是在自己家,她劈就给拿回来了,但这是在许沁家,她不敢,只能用狠狠的目光看过去。

    大丫剥开一个立刻填到了嘴巴里,二丫到底一岁,察觉到奶奶的目光有点瘆人,而且刚挨了打,很想吃但不敢剥糖纸了。

    许沁拍了拍丫头的头,道,“没事儿,吃吧,吃完把另一个也吃了。”

    丫头这才敢剥了糖纸,塞到嘴巴里,泪中带笑的道,“好甜啊。”

    许沁自己是独生子女,没亲身体验过什么是重男轻女,但她亲戚家的一个远房表姐却是这样,从就被被灌输长大后要养弟弟,长大了参加工作以后也是这么做的,工资都要补贴弟弟,自己没买房买车但给弟弟买了房买了车,后来弟弟误杀了人,对方要求赔偿一百万,为了这笔钱她同时做三份工,最后猝死在了工作岗位上。

    安抚好孩子,许沁有些气愤的冲两个妇女道,“你俩是男是女?”

    老年妇女和中年妇女愣了愣,声嘟囔道,“当然是女的了。”

    许沁提高声音道,“既然你们自己都是女的,你们凭啥重男轻女啊?”

    老年妇女撇撇嘴,“丫头片子都是赔钱货!”

    许沁冷笑道,“你养孩子是要看赚不赚钱是吧,如果这样,男孩才是赔钱货,从要吃好的和好的,长大以后还要盖房娶媳妇,女孩就不一样了,早早就会帮家里干活了,大丫和二丫帮着喂鸡,你卖了鸡蛋还赚了钱,女孩嫁人的时候,嫁妆都是从彩礼钱里扣出来的,你不但不用错处一分钱,甚至有的人家还会把彩礼全部扣下,哪里赔钱了?”

    老年妇女不过她,却嘴硬的道,“难得就是比女的强。”

    许沁简直要被她气笑了,“嫂子,你这么高看男的,能不能告诉我,男的到底什么地方比女的好?”

    老年妇女一愣,一开始被她问得有点懵了,但也很快大声道,“这还用?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呢,那田里的重活儿累活儿不都是男人干得吗?”

    如果她现在不是生活在农村,不了解农村的情况,她有可能真的会相信了。

    许沁笑道,“男人割麦,女人也割麦,咱们村里割麦子最快的不是男的是妇女,男人浇地,女人也浇地,男人除草打药开荒,所有的活儿,不管男女都一样干,记的工分也是一样的,只不过队里为了照顾男性壮劳力,在活儿没有那么多的情况下,优先把活儿派给男人,这就算是比女的能干了?”

    老年妇女撇了撇嘴,很明显不认同她的法,“女人可以再娶,谁家要没个男人,那不就是绝了户?”

    许沁冷笑了一声,“没有女人,这世界才会灭绝了。”

    老年妇女不讲理的道,“女人那么多,咋会没有了?”

    许沁不打算跟她废话了,而是拍了一下桌子道,“我就没见过你这么自轻自贱的女人,你自轻自贱我管不着,但你下次若要还不给孙女吃鸡蛋,或者敢打孩子的话,就是犯了虐待儿童罪,我让派出所给你抓进去!”

    老年妇女一听到要抓她,立马和趴了窝的母鸡一样,不敢话了。

    她又指了指中年妇女,“大丫和二丫是你的亲闺女,别人不疼也就算了,你自己也不懂心疼,你这样根本不配当妈!”

    中年妇女低下头,“二奶奶,我知道了。”

    许晓梅听完叹息道,“哪个村都有这种事儿,根本没法管。这女人啊,好像一生下来就有罪,要是碰到讲理的父母还行,要是遇到不讲理的,一辈子的麻烦!”

    许沁把缝合好的上衣放到操作台上,气愤的道,“这事儿我还就要管一管了,这个问题很严重!”

    她初步的想法是,先和其他村委专门讨论这个事儿,如果都没有意见,她就要亲自组织一个全体村民的会议了,主要内容就是批判所有的重男轻女行为。

    许晓梅以前也听堂姐过不少西山村的事儿,不少都是家庭矛盾,其中以婆媳关系最为突出,但之前她都是和稀泥,不占任何一边儿,具体做法也有点不太接地气,不管是谁,不管有啥委屈,她一律给人家读语录,有的还要求背诵。

    好像这样的效果还不错。

    她停下锁边,随口问道,“姐,咋管啊,还是罚他们念语录吗?”

    许沁回答,“不是,罚钱。”

    许晓梅楞了一下,“罚钱好啊,只有罚钱才能肉疼,才能记住!”

    许沁笑笑,去堂屋给自己到了杯水,刚喝完水,听到有人敲门,她走过去打开大门,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痛哭流涕的妇女。

    她的左脸肿的老高,胳膊也受伤了,鲜血直流,她扯着嗓子哀嚎,“二奶奶,国庆要打死我!”

    林国庆是林东的堂弟,长得看起来挺憨厚的,没想到竟然打老婆。

    许沁皱了皱眉头,“进来再吧。”

    夫妻吵架有时候也不见得是多大的事儿,昨天早上,胡国庆一大早就去收拾菜地了,七点多回来发现家里没人,媳妇和孩子都不见了,冷锅冷灶,厨房一点吃的也没有,他是个急躁脾气,特别生气,窝着火烧了一锅水熥了几个地瓜馒头,仍旧拿着锄头去出工了。

    中午回到家,国庆媳妇和孩子从娘家回来了,早上她堂侄来报信儿,她娘家妈忽然晕倒了,让她赶紧去,她家和别人家不一样,娘家爹早去世了,也没有支应门户的兄弟,就她和姐姐俩,姐姐住的远,她就嫁在了当村,寡妇妈出了事儿,她早上走得急,两个孩子都,非要跟着她,她只能带着两个孩子也过去了。

    其实林国庆也猜到了,媳妇可能去娘家了,但他仍然很生气,觉得应该告诉他一声,国庆媳妇心里也焦躁着呢,她妈扎了旱针之后是醒过来了,但身体还是不好,赤脚医生老黄了,最好还是去镇上看看。

    夫妻俩谁也不让谁,着着就动了,胡国庆人高马大,国庆媳妇自然打不过他。

    许沁听完,让国庆媳妇去院里打水洗了个脸,然后才问,“林国庆以前也打人吗?”

    国庆媳妇一听,眼里的泪又下来了,“打,结婚五六年,打了我十几回了,刚才要不是我跑得快,他都要拿砖头砸我了!”

    家暴男绝对不能忍,必须离婚,否则就要被欺辱一辈子了。

    许沁眉头紧皱,“那你现在怎么想的,想离婚吗?”

    国庆媳妇楞了一下,国庆虽然打人,但好的时候对她也挺好,而且很勤快,她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婚。

    “二奶奶,这个男人我不稀罕,但离婚了我的两个闺女咋办?”

    这是不想离婚了。

    许沁心里叹了口气,“你的孩子呢,林国庆呢?”

    话音刚落,她家的大门又响了。

    胡国庆带着两个孩子来了,他力气大,一个胳膊抱着一个闺女,大的四岁,的三岁,两个姑娘都呜呜的哭,脸都哭花了,看到妈妈立即闹着要妈妈。

    国庆媳妇宛若母鸡护鸡一样,赶紧揽住两个孩子,用自己的袖子给两个孩子擦泪,林国庆打了人,这会儿也知道错了,一个劲儿的跟媳妇赔不是,还跟许沁保证,”二奶奶,这是最后一次,我以后绝对不会打人了,我要再动,让雷劈死我!“

    他这鬼话许沁半句都不信,家暴男往往都是这样,打了人道歉,道歉之后继续打,这么一个循环,能活活把人折磨死。

    她以前曾经看过一个纪录片,主题讲得就是家暴,家暴时间长了,施暴者会上瘾,被家暴者时间长了也会有不同程度的哥尔摩斯综合征,会逐渐习惯这种生活常态。

    可惜很多遭受家暴的妇女仍然不会离婚。

    他们一家人走后,许沁去了一趟隔壁,林勇两口子都很热情,刘改芝赶紧给她拉椅子,“弟妹快坐!”并飞快地去倒了一碗糖水。

    许沁冲她笑了笑,道,“大哥,妇女主任的职责就是要保护,帮助和教育好村里所有的妇女对吧?”

    林勇虽然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点了点头。

    许沁又道,“我发现村里村风不正,有些村民动不动就打骂自己的妻子,不少妇女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中,根本做不到夫妻平等,还有些家庭特别重男轻女,不少女孩儿在家里都遭受到了十分不公的待遇,这种不正之风必须及时纠正。”

    林勇还以为出啥事儿了,他从在农村长大,农村打老婆的和对闺女不好的家庭太常见了,虽然也觉得不对,但毕竟是别人家的私事儿,并不太好管。

    但许沁想管,他也不反对。

    林勇点点头,“好,我这就去通知村委,明天开会专门讨论。”

    许沁问道,“大哥今天有事儿?如果没事儿今天晚上不行?”

    她都这样了,林勇当然只能答应了,“没事儿,今天也行,这就去通知?”

    许沁看了一眼刘改芝,道,“好,那麻烦大哥了,我还有一个要求,这次开会,要求村里所有的女党员都参加!”

    完顿了一下,“预备党员也要参加。”

    所谓的预备党员,就是已经上交了入党申请书,但还没有被审批,刘改芝就属于这种情况,这已经是她第二次申请了,估计这次能批准了。

    她有点不好意思的道,“我也参加?这有点不好吧?”

    林勇刚想话,许沁抢先道,“有啥不好意思的?嫂子,咱俩分头通知吧!”

    晚上七点钟,村委会点着煤油灯开始开会了,林勇简单了一下,然后就道,“许沁是咱村的妇女主任,请她一她的想法。”

    许沁先从旧社会对女性的剥削到新社会的男女平等,再从婚姻中男女的实际付出不平等,往往女性付出更多,也因此年轻女性更容易遭受到各种形式的敲诈,比如有些人就会认为,不管如何,你一个女人结婚了,你就要如何如何,但很少会有人对男人这样的话。

    重男轻女就更不对了,主席过孩子是祖国的希望,孩子的父母或者爷爷奶奶有任何虐待或者不平等对待孩子的行为,都是践踏国家的希望。

    最后她道,西山村封建残余落后思想太严重,必须早早扭转这个现象。

    她完之后,在场的男同志即便觉得她的有些夸张了,也不敢有意见,不然的话不但是封建顽固分子,而且践踏了国家的希望,这两顶大帽子谁都不想戴,那就当然只能同意了。

    在场女同志的鼓掌就真诚多了,就连冯翠花也不得不承认,许沁的确的很对,不背的,就她家那死老太婆,为啥敢在她家作威作福,还不是因为她没生出来男孩儿?

    再马大山,除了会侍弄庄稼,哪点比她强?在外面怂得不就行,在家里有时候还摆架子呢,凭啥呀?

    凭他多那二两肉吗?

    冯翠花第一个举道,“许主任,咱们村妇女的地位一直很低,一直受压迫,这么严重的问题早就该解决了!”

    另一个女党员问道,“许主任,那咱们以后该怎么做啊?”

    这个问题许沁已经考虑好了,她道,“我准备先给村里的所有妇女上一课,然后再定期举行全体村民大会,实行奖罚制度!”

    冯翠花想也不想就道,“这个好,具体怎么奖,怎么罚?”

    许沁道,“村里每家每户都拿出两毛钱,凡是有人打骂妇女,或者打骂自家的闺女,第一个跟村委举报的奖励五毛钱,打骂者被罚五毛钱。”

    两毛钱也就是四个鸡蛋,一般的社员都能拿出来,但五毛钱可就是十个鸡蛋了,相信一定会有很多人为了十个鸡蛋抢着举报,而那些喜欢打骂妻子,或者打骂孩子的人家,也要好好考虑一下了,毕竟打骂一场的代价是十个鸡蛋呢。

    刘改芝道,“许主任这个办法好,毕竟家和万事兴,喜欢打骂人,或者被打骂的人,一辈子都过不好!”

    最后全票通过,就按照许沁的办法来办。

    跟全村每户人家收取两毛钱,不是什么大事儿,但村里那么多户人家,全部收齐很费时间,预备党员刘改芝主动把这活儿给揽下来了。

    她带着另外两个女党员,用了三四天的功夫,就给收齐了,有的人家没给钱,直接交了四个鸡蛋。

    涉及到实际的利益,效果还是不错的,长期效果不知道,但最起码之后几天,村里风平浪静,谁家也不敢随意打骂女孩子了,生怕被邻居抓住辫子被罚钱,胡国庆的媳妇提了一篮子刚摘的青菜,还有她做的几个玉米面枣饽饽,过来道谢。

    许沁问她,“你真的不想离婚?”

    国庆媳妇头摇的像拨浪鼓,“二奶奶,可不敢离婚,离婚了两个闺女咋办?离了婚我就没地了,吃啥喝啥呢,国庆这是毛病,改了就好了,他已经认错了,这两天对我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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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里卖了将近两个月的西红柿,一开始收购站的价格是两分,后来给涨到三分,比西瓜还贵一分钱了。

    村里买电缆的钱终于攒得差不多了,这天林勇和大队会计一起去了一趟镇上的供电所,看着会计把半提兜的零钱都交给人家了,他心疼的不得了,不过想到村里很快就能通电了,又觉得挺高兴。

    附近的几个村子,也就河东村和关家村拉电了,其他村也都还没通电呢。

    林勇都计划好了,他们村口的路灯,一定买个度数大的,这样晚上进村也是亮堂堂的,那感觉肯定立马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