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碗排骨端上桌,孩子们馋的都流口水了。

    大国向来不争不抢，主动去厨房拿筷子,二强也跟着哥哥去了，三刚盯着排骨不想动，但咽了一下口水之后，主动领着四丽去洗了。

    炖好的排骨没人吃，可把许敏给急坏了，她早就洗好了，专等着吃饭了,她瞅了准许沁也去院子里洗的会，拿起一双筷子就要夹肉吃。

    王美兰眼疾快，一下子把筷子给她夺了。

    “敏！你也是大姑娘了，怎么那么嘴馋，别在你姑姑家,在自己家也不能这样！”

    马上到嘴的肉没有了,许敏有点生气，她在自己家,还真的没有抢过东西吃,原因也很简单,她奶奶当家做饭，几乎一年四季都吃素，偶尔吃上一次肉，一般也是包饺子，不会炖肉或炖排骨,吃肉饺子她也没有会多吃，孩都是一人一碗，不会多也不会少。

    她挎着一张脸,根本没把王美兰的话听进去。

    许沁领着三刚四丽进来，许敏立刻笑着道，“姑，我早就洗好了”

    此时，大国端着一叠碗，二强拿着筷子，许敏赶紧站起来夺碗，然后一个个摆到桌子上。

    林东则端来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白米饭。

    宁县是北方县城，本地不产大米，所以大米更精贵一点儿，粮店进货不多，拿钱拿供应票还不一定买到。

    许沁之前曾过一句，炖排骨还是配米饭最好吃，他给记下了，刑侦队的老李是南方人，老家产的上好的丝苗米，就托他买了十斤。

    这丝苗米的确好，蒸出来的有一股大米的清香味儿。

    许敏赶紧抢过去饭勺，“姑父，你累了吧，来，我来盛饭！”

    她给每个人都盛了一碗饭，轮到自己的时候，用饭勺压了又压。

    几个孩子争先恐后的啃排骨，三刚吃得很快，吃完一块立即拿起一块，但他吃得再快，也不如许敏快。

    之前在西山村的时候，她多少还会收敛一点，但现在她觉得和姑姑已经很熟了，姑姑待她也好，再加上现在还有奶奶撑腰，胆子越发大了。

    她妈许大嫂经常，别看她爷爷奶奶那么疼许沁，但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不过都是面子情，她爷爷他奶奶真正疼得是她爸许大哥，还有她和她弟弟。

    老人最看重的当然是自己的亲孙子孙女。

    许沁以前养成的习惯，不管吃什么都要细嚼慢咽，她不紧不慢的吃着跑过，吃完还不忘吸一下骨髓，林东觉得自己在单位吃得好，在家里很少放开吃，也没吃几块排骨，王美兰更不用了，一块排骨不肯吃，光夹里面的土豆和豆角。

    见三个大人都不咋吃，许敏吃得更欢了，完全无视奶奶的白眼。

    林东忍无可忍，去厨房拿了两个碗，拨给许沁半碗，又拨给王美兰半碗，“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大碗里排骨本来就不多了，这么一拨就更少了，许敏眼珠子乱转，吃了几口土豆之后，直接把筷子伸向她奶奶的碗里。

    许沁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许敏这么没教养，她不悦的道，“敏，那是给你奶奶的！”

    许敏还想着让姑姑把一身的本领都传给她，自然不敢顶嘴，笑着道，“姑姑，我不吃，我替奶奶夹的！”

    王美兰不给她留面子，道，“不用你。”

    许敏是家里的长孙女，虽然是女孩，到底是第一个孙辈，也是备受疼爱的，但这孩子时候还好，越大反而越不像样了。

    许沁时候也馋，也懒，但在外人面前，还是很有分寸很懂事儿的。

    而且嘴巴也甜。

    要不然，光凭她长得漂亮，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家上门求娶。

    许敏碰了个软钉子，低下头专心吃米饭了。

    王美兰最心疼的当然还是闺女，许沁现在也是四个孩子的妈了，有什么好吃的自然是先紧着孩子们吃，她没吃排骨，许沁也没吃几块。

    许沁不但吃得少，而且吃得特别仔细。

    王美兰这个当娘的心里不出啥滋味，以前觉得许沁不懂事儿，太懒不料理家务，还特别嘴馋，现在许沁变成了她希望的样子，家里家外都是一把好，不但把家里收拾的十分利索，把孩子们照顾的好，而且还找了公安局的工作，还另外张罗了收衣服的活儿。

    就连排骨都不舍得多吃两块。

    眼看着闺女活成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王美兰却又高兴不起来，同样在这世上为人，女人天生比男人更难。

    她飞快地扒完了一碗饭，将半碗排骨一股脑的都倒给闺女，“沁，我看你都瘦了，多吃点！”

    林东觉得许沁吃得少，王美兰也觉得许沁吃得少，但其实她吃得并不少，她吃得很慢，但一直没停下来吃，此刻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妈，你吃吧，我真的吃不下了！”

    林东也，“妈，来到这儿不要客气，就当做自己家一样的！”

    许敏在旁边跃跃欲试，王美兰看了一眼孙女，道，“好。”端过排骨碗，真的吃了起来。

    她嘴巴不馋，一年到头不吃肉也能熬过去，但炖好的排骨那么香，哪个会不爱吃呢？

    许沁以前就觉得许敏不省油，以前在西山村的时候她夹着尾巴装，时间长了肯定坚持不住了，果然现在来到了县城，这不露馅了。

    吃过饭，林东和王美兰都抢着要去刷碗，许敏坐在一旁一动不动，许沁冲她一笑，“敏，你姑父上了一天班，你奶奶也累了，你去刷吧！”

    许敏一愣，赶紧站起来道，“好，我去我去！”

    次日是周末，林东和许沁商量好了去公园玩儿，其实大冷天的公园也没啥好玩的，县城的公园设施都很简陋，但除此之外，也没有更好的地方去，好在这天阳光普照，天气特别好，公园门口有老头儿在卖风筝，林东过去买了一个，带着孩子们放风筝，风不大，放风筝却恰好，眼看着风筝越来越高，孩子们一边跟着跑，一边兴奋的直叫。

    许沁难得有这么闲散的时间，她坐在公园的凳子上，眯着眼睛晒太阳。

    在她身后东南方向，有个长得特别帅气的伙子踌躇了半天，最终还是慢腾腾的走过来了。

    他绕到许沁的前面，冲她一笑，“一个人逛公园啊？”

    许沁一愣，立马认出他了。

    之前他们碰到过一次，可惜听到她的已婚身份，伙子给吓得落荒而逃了。

    许沁翘起嘴角，“你也来逛公园，还是来相对象了？”

    她之所以这么，是因为她晒太阳的功夫，也就半个时，就看到了两对看起来羞答答的彼此都不熟悉的年轻男女。

    很显然是相亲的。

    伙子一下子不好意思起来，他叫路卫兵，是县五金厂的工程师，刚参加工作没两年，因为长得好再加上各方面条件都好，给他介绍对象的很多。

    他来公园的确是相亲的，是一个远房亲戚给介绍的，女方是县医院的护士，听介绍人各方面的条件都很想当，但今天一看，大姑娘长得倒是不丑，但身材五大三粗的，实在距离他的标准太远了。

    和壮姑娘敷衍了几句，就走开了，没想到会碰到许沁。

    “是，不过没成。”

    这人倒是挺实诚的，许沁笑了笑，“自我介绍一下你自己吧。”

    伙子也笑了，道，“我叫路红兵，在县五金厂上班。”

    原来和许四哥一个单位，不过这路红兵看起来文绉绉的，气质也不错，应该不是在车间干活儿。

    “我叫许沁，在公安局当临时工，不过还搞了点副业。”

    路红兵好奇地问她，“什么副业？”

    他有家世背景特别好的大专同学，粉碎了，国家在经济政策上也会有很大的变动。

    其实不需要别人透露，观察一下县城里的变化也能推断出来，现在摆摊的可猖獗了，都摆到百货商场的门口了。

    偏百货商场的经理还没有法儿，以前是巡逻队管这些事儿，谁要敢上街卖东西，非给定个投倒把的帽子不可，但现在压根就没有巡逻队了，有理找谁去？他倒是去找过一回工商所，人家压根儿不管。

    没招儿，也只能这么着了。

    路红兵有个妹妹，之前非要跟同学一起下乡，去年灰头呛脸的回来了，除了看起来比同龄人老了点，啥也没捞着，前些日子不知道从哪儿进了一些衣服扣子，摆摊卖生意还挺好，是一天能挣四五块呢。

    算起来比他的工资还高了。

    他其实也挺想搞个副业，可惜他除了会修器，别的啥都不会干，总不能和妹妹一样，站在冷风里卖扣子吧？

    许沁回答，“我以前学过裁缝，会做衣服，接一些裁缝活儿。”

    路红兵点了点头，忍不住又瞅了她一眼，难怪每次见到她，都觉得特别与众不用，现在来分析，除了长得特别漂亮，还因为她打扮的十分洋气。

    上次的衣服他忘了，但这次的他记住了，她穿了一套蟹青色的西装，这颜色可真少见，偏她穿上，是那么的合适，好像天生就应该穿这个颜色的衣服。

    路红兵夸赞，“那你挺有本事的呀，上班还搞副业，挺好的！”

    许沁笑了笑，从随身带的布包里拿出一张宣传画，笑着递过去，“这上面画了很多衣服的简图，实际上还有更多款式，以后做衣服找我就可以了！”

    路红兵立即答应了，“好啊，棉大衣可以坐吧？”

    许沁点头，“可以啊，不过你要自带布料和棉花！”

    其实她最擅长的冬装是呢子大衣和羽绒服，但县里的国棉厂不生产毛呢布料，呢子料特别不好买，需要去海市才能买到，国营商场里倒是有成衣卖，但价格太贵了，羽绒服这个时候还没流行起来。

    冬天大街上穿的最多的就是军大衣和棉大衣，军大衣不太好买，还得托人，棉大衣一般都是找裁缝做的，只要准备好料子和棉花就行了。

    路红兵颔首，又大着胆子问一句，“我妹妹从南方工厂进了好些漂亮的扣子，你要不要？”

    许沁一愣，没想到这帅伙也是个人才，竟然跟她反向推销了，她翘了翘嘴角，“需要啊，不过要款式好，质量也好才行！”

    俩人约好了，隔天下午路红兵的妹妹带上一箱子纽扣，直接去单位附近的副食店门口等她下班。

    俩人有有笑的，没注意到不远处有一棵特别粗的银杏树，一个高个子姑娘站在那一动不动的偷听。

    孩子们玩闹了一阵口渴了，跑过来喝水，争先恐后的叫妈妈，许沁微笑着从包里拿出军绿色的水壶。

    路红兵刚才还想问，上次许沁已婚是不是开玩笑，现在一下子上来四个孩子叫她妈妈，他觉得大脑受到了冲击，一下子转不过来了。

    许沁那么漂亮，那么特别，还那么能干，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竟然已经是四个孩子的妈妈了？

    不过这次他的表现好多了，没有落荒而逃，还强撑着和最后赶过来的林东打了个招呼，然后才蔫蔫的走了。

    一直等到路红兵走远了，躲在大树后面的姑娘才心翼翼的往这边走了。

    她个子的确长得很高，身材也不算苗条，但也没到五大三粗的程度，她走过去很友好的跟许沁打了个招呼，“姐，你这身儿衣服真好看，哪儿做的呀？”

    许沁现在出门必带宣传图，她从布包里又拿出一张，“是我自己做的，我是个裁缝，对外接活儿，这上面的款式都可以做！”

    李喜翠本来只是上来搭话，但看了几眼上面的草图，立即就被吸引了，她其实是个爱美的姑娘，家里条件好，她的工资一大半都用在穿上了，但因为身材不太好，很多别人穿着好看的衣服，她也跟着去做了，但穿出来的效果却不太行。

    许沁见她看得认真，好心的建议，“你个子高，不适宜穿太短的衣服，也不适宜穿太花哨的，你看左边第二款，非常适合你，你皮肤虽然不算白，但很干净，适合所有的暖色和深色系。”

    李喜翠本来觉得每一件都好看，但许沁这么一，她也觉得左二做适合自己，她好奇地问道，“什么是暖色？”

    许沁详细给她讲了色系，还给她推荐了几个她适合的颜色，李喜翠高兴的道，“姐，你懂得可真多，我正好有两块料子还没做呢！”

    许沁问，“都是什么料子啊？”

    李喜翠回答，“一块深青色涤卡，还有一款灰色的呢子料。”

    许沁本人是很喜欢穿呢子料的，尤其是羊毛和羊绒制成的呢子料，又轻又暖，北方可以在深秋和初冬穿，在南方一些城市更是可以一件过冬，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呢子面料做出来的衣服质感和颜值都很高。

    她听到李喜翠有呢子料，立即拿出笔，在宣传图的一处空白处，刷刷几笔就给勾略出一件大衣的草图，并解释道，“太短太长都不适合你，你适合穿中长款的衣服，外套这种最好是深色，灰色就很不错，领子稍微开大一点，脖子给人的感觉会更修长，这个款式你喜欢吗？”

    李喜翠连连点头，“我喜欢！”

    第二天傍晚，许沁推着自行车刚走出公安局的大门，立即就被一个高个子姑娘给拦住了。

    李喜翠冲她笑了笑，道，“许沁姐，你今天的衣服也真好看啊！”

    许沁接过布料，打开看了一下，“你这个料子不错，做出来之后，也会很漂亮的！”

    李喜翠脸上一副特别期待的样子，按，她送完了衣料子，就应该走了，但她不走，夸了三刚夸四丽，夸完四丽又好奇地问了问许沁在公安局的工作。

    她一直跟着走到附近的副食店，在门口守株待兔的路红英赶紧跑过来，“姐，你是许沁姐姐吗，我是路红兵的妹妹路红英！”

    着大姑娘打开随身带的特制箱子，里面装满了五颜六色各种各样的衣服扣子。

    许沁不喜欢花哨的，挑了一些黑白和浅色的，付了一块钱，骑上车子就走了，但在她身后，李喜翠还没走，而是热情的跟路红英攀谈。

    路红英可不像他哥那么清高，她一个下乡七年的初中生，好不容易回城了，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会，李喜翠一看就是不缺钱的，也十分乐意和她聊天，俩人越聊越投，最后俩人去附近的国营饭店吃了一碗热汤面，李喜翠掏的钱。

    路红英其实也不是气的人，她摆摊身上也带着钱，但她个子不高，还比较瘦，根本抢不过高大的李喜翠。

    最后两个姑娘约好了，周末俩人一起逛街。

    许沁回到家，王美兰没看到女婿，问道，“沁，林东又加班啊？”

    “不是，今天轮到他值班。”

    她放下孩子，先去了西厢房看看，吴婶子还没走，正在认真的烫熨一件衣服，看到许沁也没抬头。

    一直到干完活儿了，才笑着道，“下班了？”

    许沁点头，将几件新做的衣服都检查了一下，当然，做工肯定比不上她亲做的，但也挑不出太明显的毛病，算是合格。

    她笑笑，“吴婶子，不早了，你回去吧。”

    在旁边装模作样练习缝纫的许敏一听，立即也停下了，装作很乖巧的样子问，“姑，你累了吧，我去帮奶奶做饭！”

    许沁盯着她的眼睛，用目光制止了她，“你练习的时间也不短了，我看看进步没有！”

    着，从抽屉里翻出一块粗坯布，咔咔几剪子裁开，“你试试吧！”

    许敏有点不情愿的开始缝合袖子，缝完了许沁拿起来一看，还是原地踏步，她的水平一点也没见涨。

    直线勉强可以，曲线就惨不忍睹了。

    许沁微皱眉头，“敏，你实话，你现在还想不想学做衣服？”

    许敏毫不迟疑的回答，“我当然想了！”

    许沁道，“那好，从今天开始，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如果还是没有长进，以后就别学了！”

    许敏听了特别紧张，这才来县城没多久，要是被姑姑赶回村子了，不但她妈会没完没了的埋怨她，她自己也觉得丢人。

    “姑，最近咱的活儿不少，我今天又揽了两个活儿，吴奶奶成天占着缝纫，我根本没会练啊！”

    许沁不客气的道，“是没工夫练，还是不想练啊？”

    现在接的衣服，吴婶子只是负责缝合和熨烫，最关键的裁片还是许沁自己来做的，只要衣片子裁得好，后期做工哪怕略差一点也没太大关系。

    吴婶子在缝合的时候占用缝纫，锁边和熨烫都是不用的，也就是，缝纫至少有一半的时间是闲着的。

    许敏低下头，不敢看姑姑的目光，低声道，“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练的！”

    许沁又道，“晚上你没事儿吧，晚上也可以练”

    许敏垮着一张脸，连吃饭的时候都是如此，许沁觉得，是时候狠狠修理一下这姑娘了。

    这要放在过去，下属敢让她看脸子，早就当场开除了。

    她不悦的道，“敏，你哭丧着一张脸给谁看呢？给我，给你奶奶？还是给你几个弟弟妹妹？”

    许敏一惊，她姑姑是个好脾气的人，她还从来没见过她发脾气呢，意识到姑姑真的生气了，连忙挤出一个笑容，“姑，我错了！”

    认错态度很好，就是态度不够真诚。

    许沁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要是想学本领，就必须得吃苦，你要是吃不了这份苦，干脆就不用吃了！”

    王美兰也，“你姑姑当年学裁缝，没白没黑的练，你要拿出你姑那个劲头儿，肯定能练好！”

    许沁给许敏制订了工作时间表，让王美兰和吴婶子随时监督，如果她敢偷懒耍滑，发现一次罚款五毛。

    许敏现在的工资，还是按照提成来算，她每揽下一件衣服活，就可以抽三毛钱，她咋来县城，推销的成果不好不坏，平均一天也就两三件，罚款五毛等于快两件衣服的提成了。

    姑娘顿感肉疼，私下里抱怨，“奶奶，姑姑是不是不愿意教我啊？”

    王美兰摇头，“你姑姑是想把你教好，所以才对你这么严的，要是她不管你，就是好事儿了？”

    许沁没想到，路红兵的抗打击能力挺强的，明知道她是四个孩子的妈妈了，竟然还主动来找她做衣服了。

    他不但要做一件棉大衣，还要做一件呢子外套。

    许沁打开纸包看了一眼，觉得这呢子料有点眼熟，摸了一把想起来了，他这料子和李喜翠的一模一样。

    林东出外勤回来，大老远就看到妻子在大门口，和一个特别俊俏的伙子话，还有有笑的，作为男人，他当然有点不高兴，但再仔细一看，认出伙子是那天在公园碰到了，是要做棉大衣的。

    最近许沁无论去哪儿，布包里都装着做衣服的宣传图，瞅准会就跟人家推销，一开始林东还觉得不习惯，后来也就习惯了。

    好多裁缝都走街串巷揽活儿，许沁这不过是顺捎带着，也没啥。

    林东还没做出什么反应，和他一起回来的冯挤眉弄眼，“哟，那不是嫂子吗，和她话的伙儿面生啊，不是咱们局里的吧，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