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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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带人了没有?”晏双放下扫码枪,语气和神情都恢复如常,“这里不能没人干活的?,他付我几倍的?时薪也没用,我不能让店里开天窗。”

    “带了。”

    魏易尘办事自然是很周到。

    资深的?营业员进来接替了晏双的?工作。

    晏双脱下马甲,不放心地交代,“今天轮到我盘货,辛苦你了。”

    “您就放心吧。”

    晏双跟在魏易尘身边蹦蹦跳跳地走?路,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你再哄哄我。”

    魏易尘拉开车门,“请上车。”

    晏双矮身坐入车内,眨了下眼?睛,“这算哄人吗?”

    魏易尘坐入驾驶位,拉开西服,将内衬的?钱夹掏出递给晏双,动作干净利落,脸上神情淡然。

    晏双噗哧笑了一下,不客气地接过钱夹,一打开,里面?有一张身份证,一张黑卡,还有三?张崭新的?纸币。

    晏双抽出身份证,“咦,你快生日了啊92,正?好在中秋节啊。”

    魏易尘沉默不语。

    晏双也知道?魏易尘的?底细。

    父母离异,各自组建了新的?家庭,谁都把他当拖油瓶,从就被一帮亲戚当皮球一样踢来踢去?,几乎算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估计是很少有人给他过生日。

    晏双把他的?身份证塞回去?,又把三?张纸币全部抽走?,钱夹随扔到了魏易尘大腿上,将一张纸币对叠,俯身过去?,插入魏易尘紧束着脖子的?衬衣领口。

    纸币触感坚硬,如刀片一般刺刺地膈在喉侧,魏易尘用余光看了他一眼?。

    晏双在副驾驶已经笑成了一团,“拿去?买蛋糕。”

    没心没肺的?样子。

    魏易尘的?心情也在晏双这种过于无情的?反应中变得稍稍轻松了一些。

    觊觎一样永远得不到的?东西比想要一件努力?就能得到的?东西要好得多。

    譬如时候,他很想得第一名,也知道?自己做得到,于是为?了那个第一名将自己逼得很紧。

    他有时候也想要一对疼爱他的?好父母。

    那是得不到的?东西,所以他的?想法也只是一瞬而过,并未对他的?生活造成任何波澜。

    现

    在晏双就是那个得不到的?东西。

    他不必为?此?付出任何心力?,因?为?一切都是徒劳,索性就安之若素了。

    晏双回到秦宅,立刻就被佣人带上楼了,他顺着旋转的?楼梯上去?,目光若有似无地从楼下站着的?魏易尘身上刮过,忽然意动,对前头的?佣人道?:“管家长得很帅啊。”

    佣人悄无声息地走?着,冷不丁地听到这一句,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魏管家一表人才不假,最可贵的?还是身上那种令人安心的?气质,于是附和道?:“魏管家很受欢迎。”

    “哦?这里有人喜欢他么?”晏双饶有兴致地追问。

    “那当然没有,”佣人笑了一下,在秦羽白的?卧室门口站定,“不会?有人痴心妄想的?。”

    晏双在秦宅当了两天护理?,几乎天天和秦羽白吵架,秦羽白病没好透,只能跟晏双打嘴仗,等到周末的?晚上,他恢复了大部分精神,如愿以偿地在床上狠狠教训了晏双一通,发了一身的?汗,病终于感觉是好了。

    晏双在秦羽白的?大床上趴伏着喘了会?儿气,慢慢躬起身,卷着床上的?薄被,腿上打着颤地下了床。

    秦羽白靠在床头冷眼?旁观着,心道?两人的?角色好像颠倒了似的?。

    下床就拔x无情的?人反倒变成晏双了。

    “站住。”

    晏双脚步顿住。

    房间里没有开灯,冷冷的?月光从落地窗投射进来,将他照成了一座乳白色的?雕像,清冷又美?丽。

    “谁让你走?了?”

    汗湿的?发贴在眉心,令那张淡薄的?脸平添了一分凄艳,晏双淡淡道?:“你病还没好透,注意身体?吧。”

    这原本是一句好话,在这个时候出来却是带有别?样的?嘲讽意味。

    秦羽白胸口一滞,他以为?他的?涵养在晏双这两天的?刺激下已经提升了一个档次,此?时仍然是被气到了。

    晏双火上浇油,“别?等会?又晕过去?了。”

    秦羽白直接下了床把人重新拖了回来。

    整两个时过去?,晏双被伺候得相当舒坦,还刷了满满的?剧情点,简直一举两得,甚至想来根事后烟。

    他懒洋洋的?,连动也不想动了,

    脸颊贴在柔软的?床单上,很干脆地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秦羽白正?想两句讥讽的?话,见晏双昏睡过去?,张了张唇还是闭上了。

    夜色中,他凝视了这张脸良久,伸出指从眉眼?慢慢描摹到了两片丰润的?嘴唇。

    晏双的?外表和秦卿和相似,出尘绝俗,剔透干净,是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俊冷模样。

    只是晏双生了两片丰润鲜艳的?红唇,即使没有表情的?时候,也看着像是在求吻。

    他生起气来,嘴唇紧紧抿着,却是自带一股大约他自己都讨厌的?撒娇意味。

    在床上的?时候,那两片唇就更不得了了。

    湿润又柔软,红得快要化开,唇珠微微翘起,随着每一次的?起伏而颤抖。

    秦羽白转身躺下,背对着人,心思烦乱,忽然坐起了身,扭开壁灯,用力?推了下晏双。

    晏双一下惊醒。

    “回自己的?房间去?睡。”

    秦羽白冷冰冰道?。

    晏双默默无言地下床,身上的?薄被却被一双大残忍地收回,他坐在床边,无遮无掩,秦羽白伸指了指墙上那副巨大的?画,“推开,自己钻过去?。”

    晏双回头看了他一眼?。

    黑暗中,两双眼?睛像丛林里的?动物,泾渭分明地区分出了食肉与食草的?不同等级。

    这段时间,其实秦羽白即使与他争吵,也并没有动真格的?,甚至还有点故意找他斗嘴的?意味。

    后台稳步攀升的?感情线也证明了一点。

    秦羽白动心了。

    渣攻的?动心就意味着苦难的?开始。

    他们越是动心,就越是要折磨那个令他们动心的?对象。

    这个人,怎么配令他动心呢?

    一定是出了什么岔子。

    他必须迅速地用一些方式来证明他并没有对这个他根本看不上的?人动心。

    比如羞辱。

    晏双默默不言,轻轻抱紧了双臂,自我保护般地摩挲了一下,他踮着脚尖下了床,捡起地上散落的?衣物。

    “别?磨蹭,”更加冷酷的?指令传来了,“回自己房间穿。”

    他浑身雪白,弯着腰,赤足蜷缩在深色的?地毯上,像是丛林里迷失的?白鹿。

    出乎意料的?,他竟然没有反抗,环抱

    着衣服,脚步很快地走?到那幅巨大的?画前。

    逼仄的?天空,巍峨的?雪峰,优美?的?人体?像是本就属于那幅孤独的?油画。

    秦羽白看着晏双推开油画,钻进了那个隐蔽的?门,就像是钻进了画中,再也不会?回来,他喉间一滞,竟有跟着去?把人拽回来的?冲动。

    卧室内又剩下他一个人了。

    秦羽白依旧是心绪不宁。

    刚才晏双罕见的?柔顺,还有他坐在床边回眸看他的?那一眼?

    他已经问过老李,那天他晕过去?,老李给他打了针就和魏易尘一起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晏双一个人。

    那么,在他耳边喃喃细语,着让他不要生病,好好保重的?话语的?人就一定是晏双了。

    除了晏双,又还会?有谁呢?

    他那样倔强,嘴上总是不肯服软,时时都要同他顶嘴,可他也切实地照顾着他,并且照顾得很好。

    秦羽白很少生病,生病了,大多数时间也要靠自己扛过去?,自然也是没有会?受到照顾。

    而且他几乎算是个孤家寡人。

    身边唯一真正?的?自己人就只有秦卿,可秦卿还要靠他照顾。

    外人看他是出身豪门的?大少爷,只有他自己知道?撑起这么大的?一个秦氏,他已经几乎耗尽心力?,有时也想停一停,有人能真真切切地不出于任何利益念头的?关心他

    秦羽白一整夜都没睡好,早上起来的?时候,家庭医生给他量体?温,发觉温度又上升了,大惊失色道?:“先生,您这是又着凉了?”

    秦羽白瞥了一眼?温度,“没事,高?那么一点,低烧罢了。”

    “低烧才要紧啊。”

    “我了没事,”秦羽白强硬道?,拧眉系好领带,“吃点退烧药就好了。”

    他这一回病了几天,公司里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他已经心焦的?在家里一天也呆不下去?了。

    而且,在家里,他总是想将晏双叫到身边,或是骂一顿,或是

    秦羽白烦躁地揉了揉眉,问前面?开车的?魏易尘,“那赝品呢?”

    魏易尘回答道?:“一早就去?上课了,”他顿了顿,又道?:“他这一周课业繁重,他住在宿舍,不

    会?回来了。”

    车后座沉默久久,过了大约三?五分钟,魏易尘才听到秦羽白的?回答。

    “随他去?。”

    魏易尘眸中闪过一丝精光,玩味地笑了笑。

    “还有,监视他的?人是不是要补上?”

    又是一段漫长的?沉默。

    “不用了。”

    他不在意,秦羽白望向?车窗外,狠狠地拉了下领带的?下摆,他不在意。

    学校办公室内,教授正?在给自己泡茶,边听着他这位平常很难见到的?学生的?解释。

    水流顺着壶嘴落入茶碗,红茶的?香气弥漫在阳光正?好的?室内,教授笑道?:“你的?意思是,这件事都是你一个人的?问题,不要扣你组员的?分,你愿意一个人承担所有的?后果,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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