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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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阡可不知道自己给嬴政造成了这么大的精神污染,但就算知道了,估计也没什么改变。

    毕竟,她又不能直接和太后吵起来。

    对了,那位太后到底是哪一个来着?夏太后?华阳太后?还是赵太后?

    自从嬴政平息宫变亲政之后,整个秦国、乃至于整个战国史便几乎成了他一个人的舞台,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的有志之士都无法分走他多少光辉,更惘论中没有多少权力的三位太后。

    林阡连这三位太后的生卒年都不知道。

    毕竟无论还是影视剧,都不会将重点放在她们身上,更不会提及她们到底是于哪一年去世。

    林五也不知道。

    她与原主以前接触到身份最高的人也就是已经自杀的韩姬而已,其他人根本就没见过面。

    但

    反正不管是哪一个,都不是现在的她惹得起的人。

    林阡甩甩头,不再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拿起筷子伸向了旁边的土豆炖鸡——

    花他们部落将之前找到的土豆都挖出来后,从林阡口中得知了土豆也能当主食,还可以储存起来过冬的消息,花他们一下就变得激动起来。之后主动出门找土豆,并很快就在之前那块土豆地的附近找到了另一块面积更大的土豆地,在将那块土豆地中的土豆留下一半后,剩下的全当做报酬送给林阡了。

    所以,林阡中有了非常多的土豆。

    她算过时间,如果一年种两茬儿土豆的话,下次育种就应该放在九月份,而那时候玉米与大豆刚好收获。但土豆必须轮种,她那十亩地只能种一半,所以林阡中的土豆是有盈余的。

    于是,林阡就悄悄拿出了几个让林五交给厨师,盯着厨师单做了一道菜来改善伙食。

    这道菜在陶锅里面火炖了足足一上午,炖煮的时间够久,土豆吸足了汤汁儿,肉味儿浓郁,淀粉又化了一部分在汤里,裹满了鸡肉,再加上用来去腥的花椒的淡淡麻味儿,以及青果的淡淡酸味儿,给鸡肉增添了一丝别样的风味,吃起来别提多享受。

    林阡格外喜欢里面的青果。

    但她最高兴的还是,穿越这么久之后,终于!可以吃顿饱饭了!

    “那个,四娘啊”

    “嗯?”林阡放下筷子,疑惑地看向林五,“怎么了,是饭菜不和胃口吗?”

    这土豆炖鸡味道不错啊?

    林五赶紧摇头:“没有没有,这道菜非常好吃!简直是我吃过的,除了炙肉外最好吃的菜!”

    炙肉即是烤肉,除了因为盐是直接抹在肉上面,微带着几分苦涩外,没什么不好的。

    如果,不是每顿饭都有烤肉的话。

    林阡看了林五一眼:“那你怎么一副心虚气短,好似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的表情?”

    她本是随口一,却不想林五额角瞬间冒出了几颗冷汗。

    林阡:“???”

    不是吧?她就这么没有人格魅力,才穿来这点儿时间,就逼得原主性命相交的姐妹生了反叛之心?

    好在林五没给她时间瞎想:“刚才,你大兄偷偷来找你,被我赶、赶走了。”

    林阡松了口气:“你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

    也就是赶走了一个人而已。

    不过

    “大兄?”

    “对啊,”林五低头戳碗,话的语气都带着一股怨愤,“可能是见四娘你都被陛下封为少使了,却一直没主动去找他,所以急了吧。”

    在不涉及到两姐妹安全的时候,林五性子一向温吞。

    这还是林阡第一次,听她用这种语气话。

    林阡回忆了一下,才记起林五曾经提起过,原主会在自己穿越那晚偷跑到嬴政寝宫勾、引他,正是因为原主兄长的挑唆,而她能成功潜入寝宫,也是原主兄长在背后帮忙。

    虽然最后的结果

    林阡皱了下眉,努力回忆,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回忆不起与原主兄长有关的记忆,甚至于,当她想要看清那些记忆的时候,林阡立刻发自内心地涌出几乎要让她窒息的抵触、痛苦与怨恨等激烈情绪。

    她缓过神来点点头:“既然五娘不喜欢,以后也直接赶走便是了。”

    林五惊喜抬头:“真的?”

    林阡失笑:“当然是真的,‘我’经过那晚已经看清了他的为人,不会再被骗了。”

    林五错愕:“你那晚不是好好的”

    “怎么会,”林阡回忆起初见嬴政时,他看向自己的眼神,“虽然不知道后来陛下为什么放过了我,但最开始的时候,陛下可误会了我是刺客,是真的想要杀了我的。”

    -

    咸阳宫角落,一对兄弟神情紧张地进了屋子,心看了眼外面,确定没人后才关了门。

    年幼的男人刚关上门,就听兄长大骂:“忘恩负义的白眼狼!那野种也不想想,当初她能进入陛下寝殿得陛下宠幸,还不是靠了我?如今飞上云端了,就瞧不上我们这些泥淖里的臭虫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弟弟畏畏缩缩地站在原地,等着兄长发泄。

    好一会儿,等他骂得差不多了,弟弟才开口:“大兄,要我就算了吧,四娘如今处境也艰难得紧,虽诸位后妃在陛下压制下不敢对她如何,可陛下本身就是这咸阳宫最危险的人物。听闻昨日,太后因陛下对公子扶苏的婚事安排而迁怒四娘,若非陛下及时出现,四娘还不知道会受何等磋磨”

    “区区太后又算得了什么?”兄长眼底闪过一丝狠意,“陛下既然愿意为她出头,就明四娘得了他青眼,至少短时间内愿意护着她,愿意满足她一些的要求。”

    “可是,”弟弟急了,“‘色衰而爱驰’,吕相当年劝谏华阳太后的话传遍诸国,大兄一心往上爬,难道竟不曾听闻这话?何况陛下从来不是贪恋美色之人,派兵攻打韩国之前还好,一个月总能到后宫五六次,可自从打下韩国之后,至今竟是一次也不曾到诸位夫人宫中留宿。四娘的相貌又与那位十足相似,只怕得宠也不过一时,迟早会被陛下厌弃,大兄何必在这时候上门,强求四娘为你”

    “正是因此,她才该如华阳太后一般抓紧会为自己培植势力,以后失了宠才能有好日过。”兄长气愤难当,“而你我一则有本事,二则有名声,三则还与她是同母兄弟,趁着得宠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拉拔我们一把,日后你我兄弟几人难道还能坐视她吃苦?”

    兄长强调:“她能有今日,全是靠了我!”

    他本意是劝兄长,妹妹处境尴尬,不如他们兄弟自己努力,谁知兄长竟跟被权势迷了眼似的,全然不顾现实。

    弟弟苦笑:“当初你将她送到陛下寝宫,四娘可是冒着生命危险。”

    “那又如何?向来富贵险中求!”兄长冷笑,“若不是看她生了一张还算得用的脸,你当我这些年倾尽所有积蓄,不但买通管事为她分配轻松的活儿,还特意将林五那个贱人安排到她身边帮忙,又花钱找人替她干活儿是为什么?若非我这些年仔细养着,她身上还能有一块好皮?”

    弟弟只觉得浑身发凉。

    兄长咧嘴一笑:“你不会以为,我一个姓赵的,对她一个姓林的那么好,是因为什么狗屁血缘吧?可笑之极!”

    眼瞧着弟弟面色发白,兄长缓和了脸色:“你且放心,你可是我嫡亲的弟弟。”

    弟弟看着他野心勃勃的眼睛,却无论如何也放不下心。

    是,他们同父同母同姓赵。可就如他自己的那样,他们两兄弟除了一点“狗屁的血缘关系”,又还剩下了什么呢?

    弟弟低下头,不敢让大兄看见自己眼底的惊恐。

    兄长仍在絮絮叨叨:“不过我不担心,就算那野种如今能放着我们不用,等以后怀上了孩子,总是会用的。毕竟她一个没有根基的奴隶,除了我们几兄弟又能依靠谁呢?大部分女人总是足够愚蠢,不论何种情况,都愿意为了肚子里掉出来的一坨肉付出所有。”

    兄长像是想到了什么激动人心的画面,一个人在狭仄的屋子里转来转去,嘴巴还一直念念有词。

    好一会儿,他低声狂笑:“哈哈,我且等着她求我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