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0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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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执也不是突然想到生孩子一事。

    前几日,府里懂兔子的老爷爷,兔子生崽特别快。

    可能是云执没有身为主子的架子,跟谁都能两句,老爷爷便笑着问云执,“这么喜欢兔子,定是也喜欢孩子吧?”

    云执全然没想到对方能从兔子拐到孩子,有点懵逼,不知道怎么接话。

    他抬挠了挠耳朵,含含糊糊,“还行。”

    反正不讨厌。

    但前提不是他自己生

    对方没有恶意,随口了一句,“你跟主子也都成亲快大半年了,怎么没想着要个孩子呢?”

    可能就是单纯好奇,毕竟很多跟云执同龄的人,肚子里都已经揣上第二个了。

    尤其是从门户的商贾人家嫁到时家这种府邸的,多数男子都会想着先生个孩子稳住自己主君的地位。

    毕竟感情这东西,跟别的比起来,那是一文不值。

    现在再浓情蜜意,那将来呢?感情总有热情褪去的时候,等到那个时候,女人甩就能找个更年轻俊秀的,不爱就不爱。

    男人这个时候,唯有生个孩子,才算真正有了依靠。

    老爷爷的这些,云执都不能理解。

    感情就不能一直浓情蜜意吗?

    你看他爹娘,你看李氏跟时鞠,就不很好吗。

    他觉得他跟时清也能好一辈子。

    再了,两人间有个孩子一定是因为喜欢,怎么会是生来稳定地位跟弥补感情缺口的工具呢?

    云执接受不了自己是他娘生来拴住他爹的工具。

    时清也不是爹生来稳固时家主君地位的。

    他跟时清有孩,肯定是因为特别喜欢。因为他特别喜欢时清,才会想着生一个跟她一样的孩子。

    虽然没做好准备,暂时接受不了,但云执难得有这种念头。

    他要是连生孩子都能接受,那一定是太喜欢时清了。

    今天看着时清,这个念头又悄无声息的冒出来。

    时清收完棋子回头看云执,见他双搭在平坦的腹上,摸来摸去,狐疑的凑过来问,“不舒服?”

    她算了一下,月事刚结束没多久啊,不该肚子疼。

    云执身体又极好,肠胃也不错,很少吃坏肚子。

    云执是想到孩子,下意识的往自己腹上模拟一下肚子隆起的感觉,就这么巧的被时清回头看见了。

    “没有不舒服。”云执头皮一麻,心虚的把放下。

    他撩起衣摆坐在石凳上,抓着棋罐里的棋子,扭头问时清,“咱俩来一把?”

    “你不是嫌弃我围棋下的不好吗?”时清哼了一声。

    云执笑,“下你喜欢的那种,就五个子连在一起,谁先连成谁赢。”

    “要是下这种,你可不是我的对。”时清来了精神,坐在云执对面。

    时清,“你先,我让你一步。”

    云执捏着棋子问,“以后下棋都让我一步?”

    时清点头,“行。”

    云执耳廓微热,轻咳两声清清嗓子,但声音还是有点不太自然,“下一辈子就让一辈子?”

    时清扬眉,抬头看他,笑了,“行啊。”

    她,“到时候老了,下雪的时候,咱们就围着火炉下棋,谁输谁晚上先上床暖被窝。”

    时清问云执,“行不行?”

    云执朝时清伸出拇指,眉眼含笑,眼睛清亮,“行,一言为定。”

    “不用这个,”时清摁下云执的,起来探身,在他脑门上亲了一口,“一言为定。”

    柔软的唇瓣印在额头上,云执心脏轻轻一颤,心底不出的软。

    两人距离年迈的冬天还有好些年,但距离今年的冬天就这么几个月的时间。

    越是临近年底,时清所在的户部便越忙碌。

    今年下半年朝堂中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主要还是把重心放在科考一事上。

    天越来越冷,时清早上起来点卯是越来越艰难。

    云执倒是一如既往的起来练剑。

    好不容易熬到年关,朝廷放假,所有部门暂停工作官员休息过年,等年后正月十五再正式开印上朝处理政事。

    过年嘛,无外乎相互走动联络感情。

    亲戚之间、同僚之间、朋友之间,你来我往交流感情。

    刚进入腊月,青山县老李家给李氏和时清的特产年货就已经寄过来。

    满满几大车,赶在大雪可能封路前送到京城时府。

    一同寄来的还有李父为时清跟云执的孩子打造的一把长命锁,加上上次他走的时候送的那把,一共两把了。

    李氏笑着将放着长命锁的匣子朝两人递过去,“是你们姥爷的心意,你俩就当正常礼物收下就行。”

    云执眼睛微亮,伸去拿,“姥爷给的啊?”

    那一定是宝贝!

    他里能称之为宝贝的,除了时清送的红玛瑙扳指,就只有青剑跟夜明珠了。

    时清眼疾快的把云执的摁下去,谁知云执快她一步躲过,然后从李氏里将匣子拿过来,得意的朝时清扬眉。

    “姥爷给的,咱俩一人一半。”

    时清怎么能独吞呢。

    等打开匣子看着那把精致巧又价格不菲的长命锁时,云执发出跟时清当初同样疑惑的声音,“了点吧?”

    他往自己跟时清脖子上比划,都套不进去。

    李氏抬遮唇,笑的无声。

    时清也有点想笑,硬是忍住了,还一本正经的给他出主意,“要不然你试试戴上呢?”

    云执睨她,“这种哪有戴上——”

    云执对上两人的表情,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东西是送给谁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它、我、这”

    云执把匣子盖上,塞给时清,眸光闪烁晃动,半蹲在地上佯装研究身边的椅子花纹。

    时清笑出声,“不让你抢,你非要抢。”

    李氏看云执不好意思,出声打圆场,“就是个寻常礼物,不碍事,若是云执喜欢,过年爹爹让人给你打一个。”

    打一个?

    云执蠢蠢欲动,抬头轻声问,“我不要长命锁,能不能给我打个金镶玉的剑鞘?”

    “”

    时清抬脚作势要踢他,云执站起来往李氏身后躲。

    “过年了你都做新衣服,剑怎么就不能换?”他有理有据。

    主要是宝石看够了,想换一款,以后轮流用。

    时清翻白眼。

    她觉得那把青剑要是会话,一定会啐一口云执,让他在不打架的时候,离自己的剑鞘远一点!

    人家侠客,剑身朴实无华,唯有剑刃出鞘时才露锋芒光华,震慑对让人惊叹。

    再看云执,剑身花里胡哨,双方对峙时对方先看到的肯定是流光溢彩的剑鞘,简直闪瞎对的狗眼。

    可云执就这么点爱好。

    李氏拍拍云执的,轻声跟他悄悄,“清儿不同意无碍,爹爹给你银子。”

    云执眼睛一亮。

    时清翻白眼,颇为无奈,“您就惯着他吧。”

    李氏笑。

    他拉上两人去看寄来的东西,柔声道:“快来看看,可还有别的喜欢的。”

    其实时府每年也都会往青山县李家送东西,时鞠会送,时清也会送。

    连云执都会在换季变天之前,做些补药让时清往青山县送过去,毕竟爷爷跟奶奶年龄也不算了。

    所以亲戚之间的走动跟惦记都是相互的。

    今年时清除了亲戚,还多了些朋友,比如钱家两姐妹。

    送去钱府的礼物跟东西时清早就准备好了,趁着睡饱,她跟云执下午去了趟钱家。

    两家孩子关系好,根本不在乎上门的时间,也没有递帖子的规矩,都是随时想来直接就来。

    连钱父都拿时清跟云执当成自家孩子,每回过来总要摆满零嘴给两人吃。

    这次过去时清才听钱父,年底想帮钱焕焕相看夫郎,不知道她爹爹李氏有没有时间帮忙掌掌眼。

    李氏不爱出门,钱父是知道的,他这才提前问时清。

    钱父朋友倒是多,只不过钱母从高位退下来后,这些朋友有的是主动跟他疏远了,有的是钱父不想再走动。

    如今钱、时两家倒是因为孩子的原因,李氏跟钱父意外的能聊到一起去。

    钱父是书香门第出身,性子大气温婉,话轻声细语的,极会照顾人的感受。

    李氏虽没读过什么书,却是富养着长大的公子,性子温柔人又好相处,尤其是心思干净人也通透,在京中甚是少有。

    两人聚在一起,处的极好。

    反倒是卧床不起的钱母知道自己主君跟死对头的主君牵去上香后,气到险些从床上爬起来要休了钱父!

    钱父气她,回来特意坐在床边跟她细数李氏的好,时家的好,时清的好,就连从时家抱来的兔子,都是香的。

    “”

    钱母那两天胸口梗的慌,一口饭都没吃。

    只是这些不好给时清这样的辈听。

    时清看向钱焕焕,揶揄了一声,“哎呦,要娶夫啦?”

    钱焕焕有些不好意思,局促到端起茶盏喝茶来躲避这个话题。

    钱父笑,“是啊。”

    若是相看顺利的话,明年开春后可能就要娶夫了。

    先是她,随后是钱灿灿,估计都是这一两年的事情。

    钱父提起这些的时候,脸上含笑带光,丝毫没觉得少了钱母坐镇这个家就过不下去。

    时清点头,“行,我回头问问我爹。您知道的,他不太爱出门,但如果是伯父您邀请,他肯定乐意去。”

    李氏在家也是无聊,有个志趣相投的朋友相约话也挺好。

    钱父笑,“他乐意去那最好。”

    完钱焕焕,时清看向钱灿灿,“你呢?”

    钱灿灿坐没坐相的往嘴里扔了颗果子,“我不急,等我阿姐娶完后过两年再。”

    钱灿灿本来的意思是,钱焕焕不擅长经营跟打理钱财,不如娶个这方面厉害点的。后来一想,既然是娶夫,就娶她自己喜欢的吧。

    钱家两姐妹,钱焕焕处理官场上的事情,其余的都是钱灿灿负责。两人感情又好,将来可能不会像时家一样,分出去住。

    从钱府回去的时候,钱灿灿将时清跟云执送到大门口。

    时清想起什么,下台阶前停下来跟钱灿灿,“听六皇女,君后有意在来年给沈郁亲呢。”

    她笑着拍了下钱灿灿的臂,“要是有想法,我劝你趁早提。”

    六皇女好的不学,净跟着皇上学会了听八卦。她不仅爱听,她还喜欢参与进来,只不过要背着时鞠。

    时清道:“看皇上跟君后的意思,是准备把沈郁风风光光的嫁出去。虽然他爹被关起来,但看在皇上的面上,想娶他的人并不少。”

    “不过你要是主动的话,会还是挺大的。”

    钱家毕竟还有个贵君在宫里,若是让钱贵君开口做媒,钱灿灿娶沈郁会容易很多。

    之前钱灿灿虽是有目的的追沈郁,但其实送过去的每一份礼物都用了心思。

    她可能觉得沈郁跟她一样,都有着身不由己的难处,便在自己还艰难的时候,多关心了他两分。

    钱灿灿虽然在外人看来纨绔不学无术,但其实心很好。

    钱灿灿微顿,随后表情有些不自然的,“什么想法?我能有什么想法,你别瞎。”

    她反指时清,“你都有云执了,怎么还关注着别的男子,仔细云少侠里的剑!”

    时清拍掉钱灿灿的,朝她毫无形象的翻了个白眼,“要不是为了你,我才不打听这些闲事。”

    “事儿我告诉你了,至于娶不娶看你自己。”时清戳了戳钱灿灿的心口。

    钱灿灿站在原地,看时清下车朝云执走过去。

    云执半蹲在车前横木上,见时清过来,笑着朝她伸出拉她上来,将她微凉的指尖攥进自己掌心里暖着。

    他穿着冬季棉袍,领口衣襟是白狐狸毛滚边,毛绒绒的,清隽又不失可爱。

    云执问时清,“聊什么呢?”

    时清坐进车里,掀开帘子看了眼钱灿灿,“跟她聊沈郁呢。”

    钱灿灿朝她看过来,像是不甚耐烦的摆摆催促她赶紧走。

    时清笑着把帘子落下来,哈了一把心,两只搓了搓就要往云执怀里塞,“暖一下”

    来的时候还愿意让她塞的人,这会儿却伸攥住她的腕子拦下她。

    云执靠在车壁上,时清半跪在他腿两边,虚坐在他腿上。

    云执抬眼看时清,薄唇轻抿,有点不高兴了。

    时清眨巴眼睛,“怎么又吃醋呢?”

    她笑,“我是看钱灿灿当初对沈郁有点意思,这才提醒她,你怎么又吃飞醋呢?”

    云少侠呵了一声,握住时清的腕不让她把塞自己怀里,“当真是为了钱灿灿?”

    他视线像是别开看向车帘,余光却瞥着时清的神色,“不是为了沈郁?”

    到底是有过婚约的。

    云执酸溜溜的,“沈郁才情好会吟诗作赋,不定还会绣花,你们不都喜欢这样的。”

    时清欺身压过去张嘴咬他下唇瓣,“我就不一样。”

    云执抬眸看她。

    时清得意,“我喜欢会舞剑的,剑花挽的越漂亮我越喜欢。”

    沈郁再好,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只爱云执。

    云执抿紧唇,嘴角缓慢扬起弧度,虽然没什么,但攥着时清腕子的却松开了。

    又愿意让她塞了。

    他别别扭扭吃醋的样子有点好玩,时清心里痒痒的,没忍住把云执压在他身后的车壁上,交换了一个深吻。

    唇瓣分开时,云执眸光微亮的看着时清,声音微哑,“回去舞剑给你看,好不好?”

    “好”

    蜜合在外面驾车,听见身后又笑起来,才扭头跟车内的两人,“主子,主君,下雪了。”

    今天傍晚下雪丝毫不意外,毕竟天色像铅一样,积压了半天。

    这会儿鹅毛大雪从空中飞旋而下,大片大片落在地上,很是急促。

    时清撩开帘子探身往外看,伸接了片雪花,“下雪了。”

    云执也伸接了两片,然后悄悄拉开时清的后衣襟领子,把塞了进去。

    “”

    结果——

    自然是被时清摁着一顿“暴打”狗头。

    驾车的蜜合摇头叹息,这两人根本正经不过三个瞬息。

    回到时府的时候,地面已经积了一层白。

    两人晚上约了时鞠李氏一起涮火锅,便先回去换身衣服把头发挽起来。

    就这么过了几天,到了年底。

    清晨时鞠让人来喊时清,今天要去老大家里。时家的亲戚们来给老爷子拜年了,让她们这些辈一起去看看。

    时清在床上扭动,“我还以为已经过完年了呢。”

    主要是这几天过的太舒坦,对于时清来已经算是过年了,有种退休后的安逸感。

    谁知道还有个老爷子跟大姨母以及张氏。

    时清上辈子基本算是个孤儿,没感受过一大家子一起吃饭聊天的氛围。

    她好奇的问云执,“你那儿过年都是怎么过的?”

    “就这么过啊。”云执伸把挂在旁边的青剑取下来,兴致勃勃,“要是觉得无趣,不如我给他们表演舞剑?”

    以往过年云家来人,他爹直接就是,“云执,给你大伯露一新学的招式。”

    或者,“云执,去跟你李兄切磋一下。”

    要不然,“云执,舞个剑助助兴。”

    时清默默地把剑给云执放回去,“我觉得这儿应该跟你那儿不一样。”

    一家子收拾好,套了辆大马车,四口人坐在里面朝时融家里去。

    时清以前去过这位大伯母家,是大姐时宴欣娶夫的时候去的。

    三进三出的宅子,并不算,只是一大家子住在一起。

    包括已经娶夫生女的时宴欣,还在京中苦等好差事的时喜,以及老爷子跟时融张氏。

    人一多起来,就觉得宅子挤了。

    其实时融在京中开了个酒楼,不大不,位置还算好,生意并不是很差,里也有点闲钱。

    本来一大家子在京中能好好过日子,互相走动来往有个照应,但谁让时融贪财爱算计。

    之前总是惦记着老爷子的那点私房钱,后来又想忽悠套路李氏,让他拿嫁妆投钱开个大酒楼。

    结果自然是没成功。

    就因为没成功,加上时清把老爷子塞她家里,导致这一年里,时融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提起时清就没什么好语气。

    连时宴欣夫郎生孩子,都是不情不愿的通知时鞠,并且点名不要时清跟李氏过来。

    夫郎女儿都没去,时鞠自然也没去,只着人送了副字画,还是时清亲笔写的。

    是沾沾探花的花气,将来长大了考个好名次。

    时融收到字画的时候,本以为是名家大作,直到看见落款人——

    时清。

    气的险些厥过去!

    如今过年,家里来了不少亲戚长辈前来探望老爷子,张氏跟时融心思又活络起来。

    一是想借把老爷子送回去。

    二是想让时鞠或者时清帮忙走走关系,来年给时喜提前谋个好差事。

    若是没有恩科,时喜在家等差事等就等了。

    可如今恩科一开,明年开春后又有一大批进士被选出来。

    到时候时喜的这个进士就显得不那么起眼了,更难等到好差事。

    尤其是时喜跟时清同年考的科举,时清现在都已经是四品的户部侍郎,而时喜,依旧只是个赋闲的进士。

    时融跟张氏两口子怀着目的邀请的时鞠一家,所以格外的热情跟客气。

    时家的马车还没停下来,时融已经下了家门的台阶迎上来,并扭头朝里喊,“快通知爹,老三一家子来了。”

    瞧见时鞠弯腰从马车里出来,时融笑着,“爹可想死你们一家了,一直念叨着你们什么时候来。”

    时鞠,“”

    她太热情了,吓得李氏跟时清不敢下车。

    总觉得里头已经烧好开水,就等她们一家下锅了。

    老爷子念叨她们?

    骗鬼呢。

    云执先跳下去,转身朝后先扶李氏下来。

    张氏笑着去拉李氏的,亲昵的很,“好些日子不见,你这气色真是越发好了。”

    李氏微笑。

    没人管束,可不得气色好吗。

    张氏跟时融环视一圈,没见着时清,不由问道:“时清呢,莫不是没来?”

    要是没来——

    那可真是太好了!

    既省的她搅合事情,又省的有人拉她出来跟时喜对比,显得她们老大家脸上无光。

    时清慢悠悠地从马车里钻出来。

    朝时融跟张氏一笑,“大姨母跟大姨夫这么热情,让我有一种”

    她沉吟,缓声道:“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

    典型的没安好心。

    张氏脸上的笑顿时僵硬起来。

    时融嗔了一句,“你看时清这孩子,很久不见”

    依旧让人讨厌呢。

    时融昧着良心,“还怪想得慌。”

    时清也跟她虚伪,“是吗?我也挺想您的。”

    时清下车,跟时融拱作揖,随后伸,“更想您的压岁钱。”

    她笑,“过年好啊,大姨母。”

    “”

    要不你还是回去吧。

    作者有话要:  时融:要不你还是把我杀了吧。

    最迟下章,怀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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