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五十七章上门说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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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兑一听到韩刚的喊声就想到,“完了,肯定是何花又入戏了。”

    为什么韩兑这么判断?因为以韩刚的性子,要是别人打他,他肯定会还,以他的力气,没几个人是他的对。只有何花打他,他才不能还,只能大声呼救。

    韩兑准备下台去救人,临走前他还跟观众解释一句:“各位观众,有人太入戏,对故事原型动,我下去解决一下。”

    众人一听,哟,还有故事原型。大家双目放光,赶紧去询问八队的社员到底怎么回事。

    八队的社员今天是出足了风头,很多人都被团团围住打听换亲的故事原型。

    韩兑下了舞台,跑去找韩刚。观众自觉地给他让出一条路。

    周游关山月他们也下来跟着一起去。

    戏演完了,周游也不用装瘸子装溜肩了,脸上的灰也擦干净了,变回正常的帅伙。

    有观众认出了他,大声问道:“哎,同志,原来你不是瘸子啊?”

    周游翻了个白眼:你才是瘸子呢。

    还有人喊道:“哎哟,这位同志,你的五官是端正的呀。”

    周游不知什么好,要不是想去看热闹,他现在掉头就走。

    韩兑很快就找到了韩刚,此时,他正被何花摁在地上狂揍,周围围了一大圈人,跟看耍猴的似的。

    何花气愤填膺,重拳出击,拳拳到肉。

    韩刚鼻青脸肿,鬼哭狼嚎。

    九队的乡亲们也在旁边劝何花别打了,可是谁也拦不住。

    韩兑赶紧上去劝道:“何同志,你下留情,咱们有话好好。”

    何花继续揍人:“没啥好的,这家伙就该打,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

    韩刚哭着辩解道:“花,你听我,我以前是这样的,可是现在改了。不信你问我弟,就是他让我改的。”

    韩兑道:“对,花姐,我哥真的改了。”

    韩兑不停地劝,何花也打累了,终于停了。

    但她脸上的怒气仍没有消,她看着韩兑道:“韩,你这人真不错。”

    韩兑第一次没有跟上对方的逻辑,他只好点头,何花接着又:“你们家人也不错。”

    韩兑心中警铃大作,这种场景莫名熟悉,不是他给别人发过的好人卡吗?只不过,他今天收到的是家属好人卡。

    何花接着出重点,她指着韩刚冷冷地道:“我以前觉得,我丑他也丑,我脑子发过烧,他脑袋被门夹过,啥锅配啥盖,干脆跟他凑和过算了。现在一看,他这人心肠坏,觉悟低,他配不上我。”

    罢,何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韩兑:“”

    众人:“”

    韩刚先是一脸懵,接着突然明白了什么,嚎啕大哭:“花,你别走,我错了。”

    韩刚顾不得身体疼痛,爬起来就去追何花。大家赶紧给他让开路,可是何花他们是开拖拉来的,人家开着拖拉突突突离开了,只留给韩刚一脸的黑烟。

    韩刚追了一会儿,没追上,无力地瘫倒在地上。

    大家也追上来继续看戏,今天这戏一场接一场,台上演完台下演,真是没白来。

    很快就有那消息灵通的人过来串讲。

    这时大家都知道了原来韩刚就是故事的原型,他放弃换亲后相亲相到了何花,但何花知道了这段往事,觉得韩刚觉悟太低配不上自己。

    大家众纷纭,莫衷一是。

    有的人认为换亲也是乡下常有的事,韩刚长那么丑,有这个想法很正常,更何况后来也没换成。

    有的人觉得何花没必要计较。

    也有人表示理解,因为人家何花充满正义,别看人脑子不好使,可是眼里容不得沙子。

    韩兑走过去拉韩刚,韩刚一脸颓丧地起来了。

    这时,大家伙开始把目光放在韩兑身上。

    “原型是韩刚,里面的弟弟也就是韩兑同志喽。”

    “对呀。”

    “韩同志是生产队的干部?”

    “可不嘛。”

    “哎哟,怪不得,我怎么演得那么像。”

    “有这样的干部,那八队的社员可有福了。”

    “对了,八队的生产队长是谁来着?”

    “不记得,反正不是姓韩就是姓李。”

    通过一场演出,韩兑这个重情重义、满腔正气、充满干劲和智慧的年轻干部的形象算是立住了。

    韩刚颓丧了一会儿,情绪慢慢平稳下来,他突然想起什么,指着韩兑道:“都怪你,要不是你们演出这场戏,花也不会知道这些事,也不会跟我闹掰,我现在怎么办啊?快到嘴的鸭子飞了。”

    韩兑耐心地解释道:“大哥,这事当时闹得挺凶的,花今天不知道,改天也一定会知道,纸里是包不住火的。”

    韩刚生无可恋地:“那怎么办?你怎么办?”

    韩兑见周围的人,一个个耳朵竖得跟兔子似的,保不齐里面还有九队的人。

    他想了想,就开始表演道:“大哥,我也是没办法。谁让你当初觉悟太低,干出这事。”

    韩刚颓然道:“可我都改了呀。”

    韩兑又:“大哥,你是改好了,可是花姐不知道你改好了。我以前我就觉得你能相上花姐,是癞蛤、蟆吃上天鹅肉,今天一看,得,人家不但是天鹅,还是有觉悟的充满正义的天鹅。咱们韩家没这个福分啊。大哥要不你就死心吧。”

    围观群众中还有九队的社员,他们听到韩兑何花是天鹅,隐忍再三,还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个笑话回去一定得好好。

    韩刚绝望地大吼:“我不死心,我现在就去九队找花个明白。”

    韩兑拦住他:“别别,花姐现在气头上,你去也没用,得等她气消了才行。”

    韩兑正在劝韩刚,陈月香韩竹韩铁他们也来了,跟着一起来的还有八队的社员们。

    大家七嘴八舌地问道:“刚子你咋了?”

    “你可别太伤心了。”

    韩兑悄声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了他妈,陈月香一听,:“完了,果然应了我的。”

    韩竹在旁边:“可是他们早晚都会知道,根本瞒不住。”

    韩兑:“我感觉事情还有转,这样,咱们这几天抽个时间,正式登门拜访何家,把事情解释清楚。”

    陈月香:“那也只能这样了。”

    韩铁一看韩刚也挨打了,心中那种郁闷劲一扫而光。他可是在村里挨的打,只有本村的人知道,韩刚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挨揍,比他更丢脸,这么一想,他心里平衡了。

    韩铁对韩刚充满同情:“刚子,你别难过,何花不愿意拉倒,到时哥给你找一个。”

    韩刚抬眼瞪着韩铁:“你可拉倒吧,我之前打光棍那么多年,你也没帮我找。”

    韩铁竟无言以对。

    就在这时,有人高声喊韩兑过去,杨主任要见他。

    韩兑把韩刚交给陈月香,自己带着韩竹周游他们去见杨主任。

    杨主任还在供销社的二楼,她过来跟大家一一握问好。

    “关是吧,你演得不错;谈你唱得也挺好。”

    “韩竹同志,你演得也很好,你们不愧是姐弟啊。”

    轮到胡三凤时,杨主任还开了个玩笑:“三凤同志,你演的妇女主任比我本人有派头多了。”

    胡三凤不好意思地笑道:“哎呀,杨主任过奖,我本来不会演的,锐让我照着您的形象和风格去演,我这是在模仿您呐。”

    杨主任朗声笑了起来,其他人也跟着一起笑。

    最后才是韩兑,杨主任是满脸欣赏:“韩同志,我果然没看错你。你这是三百六十行,行行是状元呐。”

    韩兑忙谦虚地道:“不敢当不敢当,我们红星宣传队刚刚成立,队里缺乏人才,我就是‘公鸡站在笤帚上——硬充大尾巴鹰’。”

    杨主任再笑。

    金招红也出来道:“韩,我那天跟你什么来着,这个故事戏剧性强,有转折,随便一改编就是好节目,你看群众的反响多好。”

    韩兑答道:“是啊,金主任是目光犀利,结果果然如您所料。”

    杨主任突然问道:“哎,那个演你大哥的演员呢?”

    韩兑把周游叫了过来,杨主任一看他原本的样子,也觉得惊奇:“周同志,真是难为你了,原来你长这个样子。”

    其他人也是一脸惊讶:“我还以为你就长那样呢。”

    周游是既无奈又得意,无奈的是这下自己英俊潇洒的形象算是毁了,得意的是自己的演技好啊,演什么像什么。

    杨主任接见完毕,因还有工作在身,准备回公社。

    金招红要送她,杨主任摆摆:“不用送,都中午了,你也赶紧回去吧。”

    金招红跟韩兑他们一个方向,大家就一起回去。

    路上,当金招红得知可怜的韩刚差点因为这场戏失去对象时,又是愧疚又是好笑。

    她想想,韩刚这个大龄青年好容易找个对象,要是真吹了,以后可怎么办?

    她可是个负责任的干部。

    想到这里,她就道:“来这事我也有责任,要不这样,我这几天,正好要去九队办事,我跟何壮同志也挺熟,我去他家一趟,好好这事。”

    韩兑一脸感激:“那就太好了,有金主任您出面,这事肯定还有转。”

    金招红对何花的脾气略有了解,可不敢打包票,道:“我可不敢保定一定有效果,我尽量去做何花的思想工作。”

    韩兑:“明白明白。”

    金招红爽快地道:“要是这事有转,我就给他们俩当个媒人。”

    韩兑笑着:“那太好了。”

    韩兑他们下楼去跟何七他们汇合。

    李前进和李波浪也在拖拉那儿等着,李前进今天也看演出了,把他气得够呛。

    观众的掌声越热烈,他就越难受。韩兑越受欢迎,他就越痛苦。

    特别是韩兑在台上演的生产队干部,装得人五人六的,比他爸还威风。他看得心里起火。他准备回去得好好跟他爸,这子野心太大。

    不过后来听人,韩刚因为节目,谈的对象要吹时,他的心情立即变好了。

    哈哈,韩兑把火烧到自家院子里去了。

    李波浪心生一计,韩刚的对象要是真吹了,以他的性子还不发疯?到时得给他鼓捣点事出来,让韩兑一家名声扫地。

    两人越想越美,此时一看到韩兑,幸灾乐祸的表情怎么也掩饰不住。

    韩兑理都不理他。

    他招呼大家把道具拿好,坐上拖拉,准备回家。

    他道:“何七叔,你把东西和人拉回去,我步行回去就好。”反正离得不远,走路回去也没什么。

    何七点头:“行。”完,他又补充一句:“你今天演得不错,给咱们生产队长了脸。”

    做为保管员,在各大生产队都有几个熟人,刚才演出时,他的周围围了一大圈人。

    不断地有人向他打听宣传队的事情,也有很多人对他表示羡慕。何七表面淡定,内心欢喜。对韩兑不自觉地也多了一丝喜欢和佩服。

    韩兑冲他笑了笑,谦逊地道:“我还年轻,经验不足,希望以后七叔多多帮我。”

    韩兑赶上陈月香他们,顺便把金招红的话告诉了大家。韩刚一听到金主任要亲自去给何花做思想工作,眼中又恢复了一丝神采。

    陈月香也高兴地道:“金主任亲自给刚子做媒,那可太有排面了。”

    他们一家慢慢地走回去村去,人还没到村,大家都知道韩刚好容易相到的对象要吹了,都用同情怜悯的目光看着他。

    还有人上来打听,都被陈月香不软不硬地顶回去了。

    韩刚因为被何花抛弃的事情,大受打击。但是韩兑和韩竹却因为换亲这个节目名声大噪。

    杨主任看了以后赞不绝口,回去推荐给公社的贺书记,贺书记那天因为工作原因没亲自去看,可是他的家属去了,回去绘声绘色地一描述,比亲临现场还精彩。

    贺书记的家属非常喜欢韩兑,道:“这个韩同志,一脸正气,重情重义,有志向有决心又有文化,这样的年轻人就该给他一个发挥的舞台。”

    贺书记一个电话打到红星大队,电话刚好华正茂接的。两人先谈了一会儿工作。贺书记笑呵呵地提起了红星宣传队的这次演出。

    “老华,你们大队在精神文化方面做得不错,占领了无产阶级思想宣传的阵地,人民群众反响很好。”

    华正茂谦虚道:“我们很多地方做得还是不够,还需要贺书记多多指导。”

    华正茂挂上电话,又给第八生产队打了个电话,让人通知韩兑,演出继续进行,先把红星大队的几个集镇轮流巡演一遍。

    红星宣传队的队员接到巡演通知,并不意外,不过让人惊喜的是,大队通知,他们每个演员每月都有补助,戏份少的2块钱,戏份多的常驻演员3到4块不等,韩兑做为队长,戏份又多,所以他的补贴变成了5块5毛钱。

    陈月香非常高兴:“哎哟歪,儿子,你又有工分又有补贴,真是有出息。”

    韩兑心,幸亏我的理想是当扶贫干部,不是要挣钱。要不然,这一通操作猛如虎,一看工资5块五,还不得抑郁症?

    全家上下笼罩在巨大的喜悦中,只是韩刚失恋的阴影还没有散去。

    韩刚也为弟弟高兴,只高兴了一会儿,又想哭:“你我跟花要是没吹,她知道了该有多高兴啊。”

    韩兑连忙道:“大哥,虽然事情是你自己做的,但谁叫我是你亲弟弟呢。你跟花姐是因为我才认识的,我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这样,我明天上午就去何家,诚恳地向他们明事情的经过,然后金主任再去,最后你跟咱妈正式登门拜访。”

    韩刚迫不及待地:“我今天就跟你一起去行吗?我等不及了。”

    韩兑摇头:“不行,我怕花见到你再动。”

    韩兑要去何家,韩刚张罗去收拾礼品。他的屋里还有藏里赵永进和秦直送给他的盖棚子的谢礼,香烟罐头,他还找周游借了一瓶酒。韩刚全部拿出来让韩兑带上,陈月香也收拾出一些东西,让他带着。

    韩兑提个篮子,背上书包,出发去九队。

    韩兑还是觉得不够有排面,他厚着脸皮去大伯家借了辆自行车让韩兑骑着去。

    九队离他们八队不远,骑自行车十分几钟就到。九队也叫何家村,何姓居多。

    韩兑现在成了远近闻名的名人,何家村的村民有不少都认得他。一看到他,就主动热情地问道:“韩同志,你来是找大壮的吧?我领你过去。”

    韩兑赶紧敬上一根烟,道:“你们九队的社员可真热心。”

    两人就这么聊了起来,韩兑得知领他的人叫何柱,是何壮的堂弟之一。

    何柱一直把韩兑领到何家,没敢直接进去,站在院门外大声喊道:“大壮哥,花姐,家里有人吗?八队的韩同志来了。”

    接着就从院子里传来了何花的大嗓门:“你叫他回去,我不见他那个黑心肠的家伙。”

    韩兑赶紧大声:“花姐,是我啊,韩兑。”

    何花一听是韩兑,砰地一声拉开院门。

    跟在她身后的是一只威风凛凛的大狗,韩兑吓了一跳,何花怒喝一声:“虎子,回窝趴下。”

    大狗哼唧一声,看了韩兑一眼,乖乖地回狗窝去了。

    何花对韩兑道:“你进来吧。”

    何柱没有跟着进去,韩兑冲他挥告别。

    韩兑进了院子一瞧,这庭院比他家还宽敞,院里有猪圈鸡圈羊圈,虽然牲畜很多,但收拾得很干净,就是院子里有一股挥之不去的羊膻味。

    韩兑就着这几只羊开始打开话题:“花姐,你家也养羊,那真是太好了。我们生产队不是河滩多山多吗?我还想着发动社员们多养羊呢,以后我得多向你请教。”

    何花:“没啥可请教的,你买了羊直接养就完事。”

    韩兑又问:“何壮哥不在家吗?”

    何花斜楞着韩兑:“为啥非要他在家?我在家不行吗?你是不是怕我啊?”

    韩兑:“”

    何花接着保证道:“你放心,我只打韩刚,不打你。”

    韩兑装作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花姐,你可真是讲理的好同志。”

    何花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突然道:“我告诉你啊,我已经决定跟韩刚吹了。你别提他的事,你要再提,我就放狗咬你。”

    窝里的大狗蠢蠢欲动,跃跃欲试。

    韩兑忙:“别别,我要是被狗咬了脑袋,你以后就看不了戏了。”

    何花爽朗地笑笑:“那就是吓你的。”

    韩兑感觉常规的劝和是行不通了。他只能另辟蹊径。对了,何花喜欢看戏,那就从戏入。

    韩兑清了清嗓子,道:“花姐,其实我以前就跟何壮哥过,我觉得我哥配不上你。我哥这人长得丑,心灵也不美。他能找到你,那就是癞、吃上天鹅肉。”

    何花实事求是地道:“你这个法不准确,我可不是啥天鹅,我顶多就是只胖鸭子。”

    韩兑:“”如果谁能让他无言以对,也就是这位何花同志了。

    韩兑还记得自己的使命,没被何花带偏,他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我刚才的话还没完,我的意思是既然我哥配不上你,我就接受这个现实,不劝你了。但是呢,我跟何大哥是好哥们,也不能因为这件事影响我们俩的交情,你是吗?”

    何花想了一会儿,点头:“对,一码归一码。”

    韩兑接着:“所以我今天来,一是找何大哥叙叙旧,二是跟你聊聊戏,你还记得家庭暴力和换亲这两个戏吧?我来给你讲讲两个戏的续集。”

    何花一听还有续集,就立即来了兴趣。

    韩兑慢条斯理地道:“家庭暴力的续集是,韩铁同志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开始慢慢醒悟,再也不打媳妇了。大家都这其中多半是你的功劳,是你的铁拳把他打醒了。”

    何花很谦虚:“我也没出啥力,随便打了几拳。”

    她接着问:“换亲的续集呢?”

    韩兑叹了一口气,:“换亲的原型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幡然醒悟,开始重新做人。其实他的改变挺大的,只是因为时间原因,戏里没有全部演出来。”

    何花不太满戏:“干吗不演出来呢?你们可以增加点时间嘛。”

    韩兑借着戏,其实是在韩刚:“我具体给你他的改变,因为他脑子被门夹过,夹得还挺狠,脑子就不太好使。什么领袖思想,马列主义都装不进去,觉悟难免就低。”

    何花迟疑一下,也道:“其实我也装不进去那些东西。”

    韩兑:“你跟我大哥不一样,你时候发过高烧,一烧就把脑子里不好的那一部分全烧干净了,所以你不用学习,思想就很纯净,心灵也美。”

    何花第一次听到这种法,惊讶得张了张嘴。只是她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韩兑感慨道:“花姐,你的起点比我哥高多了,现在看不上我哥是正常的。只怪我们家没福气啊。我妈我姐昨天都没怎么吃饭,大哥更是吃不好睡不香,他只恨自己没早点遇到你,要是早些遇到你也不会发生这些事。”

    何花想起事件中还有一个人,那就是韩梅,她问:“你姐韩梅是咋想的?就这么算了?”

    韩兑:“那是她亲哥,她就算愤怒,也只能算了。但是我一直在让我哥进行劳动改造。”

    何花十分赞同这个决定:“就应该这样,狠狠地改造他。要是我哥敢这么干,我打断他的腿。”

    韩兑竖起大拇指:“有勇气有魄力。这也是我当初想让你当我大嫂的原因,你看我长得这么文弱,一看就缺乏这两样。遇到动的也不在行,只能耍耍嘴皮子。但是呢,嘴上千遍,不如动去实践。所以我们家迫切需要一个动能力强,有勇气有魄力有正义的好同志的加入,带领我们全家往上走,更上一层楼。”

    何花心想,这需要的不就是我吗?可惜那个韩刚不争气。

    韩兑惋惜地叹了一口气,何花也遗憾地叹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院门咚地一下被踹开了。

    何壮大步流星地走进来,朗声笑道:“哈哈,韩兄弟,可把你盼来了。”

    韩兑站起来跟何壮握。

    何壮满脸带笑,热情地拍拍韩兑的肩膀,“今天咱哥俩得好好地喝一回。”

    不多一会儿,何壮的爸妈也回来了。何壮的媳妇带着孩子回娘家去了。

    何大伯年纪约五十多岁,身材高大,嗓门洪亮。何大娘也是又高又壮,话敞亮。

    两人都好奇地打量着韩兑,热情地招待他。

    何壮先向韩兑表示歉意,妹妹不该打韩刚。

    何花梗着脖子道:“他就该打。”

    韩兑笑道:“确实,我哥真该打,要不是我是弟弟,要不是我打不过他,我早动打他了。”

    何大娘突然问道:“你哥经常打你吗?”

    韩兑飞快地答道:“没有,他这人虽然脑子不好使,但基本是善良的。从到大没动我们几个动过。就是在我姐那事上犯了糊涂。好在,后来经过妇联主任的教育,经过我们全家的劝,他也改了,但这是他人生的污点啊。”

    何大伯道:“只要能改就是好同志,谁一辈子都会犯点错。”

    韩兑点头:“对对,还是大伯您看得明白。”

    韩兑今天像召开记者招待会似的,何大伯和何大娘是大报的记者,不停地向他发问,各种问题都有。

    韩兑打起精神一一回答,每一个回答都是滴水不漏。

    老两口对他非常满意,越看越喜欢。

    聊着聊着就到了午饭时间,一家人热情挽留,韩兑顺势留下。

    何家的饭菜也挺有特色,大盆大碟大碗,连馒头都比他家大不少。

    不过,实话实,这饭菜味道跟他们家差了不少。但韩兑仍是一个劲地夸夸夸。

    “何大娘,您这道炖粉条真好吃,粉条又滑溜又劲道,这白菜入了肉汤味,吃起来真好吃。”

    “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馒头,一吃起来就知道,揉面时没少下功夫,这里面是一层一层的。”

    两老口:“呵呵呵,好吃你就多吃。”

    何大娘适时透漏出一点消息:“面是你大伯揉的,他力气大,饭菜是我做的。我们家花还有个缺点,不太会做饭。”

    韩兑不以为意地道:“这很正常,我们家也是有会有不会的,我妈我姐做饭最好吃,我一般般,我大哥也还行,他练习的会不多。”

    何大娘点头:“哦,是嘛。我们花也不太会缝纫。”

    韩兑满不在乎地:“不会也正常,每个人都有不擅长的,所以才有了社会分工嘛。”

    何大娘越听越高兴。

    何花听到老娘总自己的缺点,就有些不乐意了,“妈,你怎么老我不会的?你咋不我会的?我下地干活比谁强,掰腕,一般人都掰不过我。”

    何大娘朝韩兑无奈地笑笑。

    这顿晚饭吃了两个时,韩兑喝到最后,喝得醉醺醺的。

    话也没开始时有条理了。

    他这会儿拉着何壮倾诉:“何大哥,我们家对不起你们,这事我们一开始就该解释清楚。”

    何壮反过来安慰他:“没事没事,在我看来不是啥事,都是过去的事了。”

    韩兑继续诉苦:“我这心里苦啊,我大哥吃不香睡不好,我破坏了他的幸福,我无颜见他。”

    何壮继续安慰:“没事没事。等花想明白了,咱们再。”

    跟何壮倾诉完,韩兑又接着向何花求救:“花姐,我们家现在是兵荒马乱,一片混乱。我就盼着你哪天能想通,好拯救我们于水火之中。”

    何花也不像刚才那么排斥这个话题了,大度地安慰韩兑:“你也别太难过了,就算没有我,你也会有个大嫂的。”

    韩兑坚决地道:“那不可能,人是不可能被两次好运砸中的,我们祖坟上的青烟都冒完了。”

    何花有点愧疚地道:“真是对不起,我这人太费青烟了。”

    韩兑:“”

    众人:“”

    韩兑心想,到此为止吧,再下去了,也不知道是谁喝多了。

    他起身向何家众人告辞,何壮不放心他一个人回去,坚决要送他。

    何花觉得自己的责任很大,也要一起送他。

    于是兄妹妹二人一起送韩兑回来,一个人扶人一个推自行车。

    他们刚到村口,就遇到了两个人,一个是激动万分的韩刚,一个是黑着脸的李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