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考试了
“大表哥,你没事吧。”季子禾吸溜一口白粥,又咬了一口包子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宁采臣。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啊,又不是我考试,赶紧吃你的饭。”宁采臣机械的咀嚼着嘴里的包子,只觉得寡然无味。天知道,他自己考院试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过,又不是他要考试,为什么反而是他睡不好吃不下,对面那子却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哦。”
早饭是罗风准备的,实话,罗风真的是个很贤惠的人,季子禾真的找不到理由讨厌他,只可惜他的主人不靠谱。
罗风还老早为季子禾准备考篮,院试非常严格,考生进场除了考篮什么都不能带,考篮中只能放些吃食与笔墨,其余都是由贡院提供。
吃过饭,季子禾就带着考篮被宁采臣带着去了县城。他今天并没有看见张于旦,因为昨天晚上张于旦又去参加了一个什么宴会,大半夜才回来,现在还在睡着呢。
到了贡院,门口人山人海,用千军万马行独木桥来形容此刻的场景一点也不为过。几千号人就争那二十几个秀才的名额,难度系数可想而知。招远县是一个人口大县,本来参加科举的人就多,再加上每次院试都要有一大堆人名落孙山,经年累月之后,来参加院试的人就更多了。
相比后世的高考生来,显然秀才的含金量更大。虽然与县试府试同为童试,但只有过了院试,成为了秀才,才算是有了功名,正式进入士大夫阶层。院试是文人进入仕途的门槛也不为过,它的试题难度比县试和府试大,朝廷给每个地方的秀才名额也都不多,成功为科举考试刷下了一大批学子。
院试的检查十分的严格,从头发丝到脚后跟几乎没有放过任何地方,就连季子禾头上的丱发也被扒拉了个遍。
这么严格的检查,还真的查出了几个带夹带的家伙。朝廷对科场作弊现象一直都是零容忍的态度,发现作弊的人,直接用大枷子夹着,拉到贡院门口示众三个月。不仅丢尽了颜面,还取消了科举的资格,甚至挨板子充军。
尽管如此严,可光宗耀祖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总有人经受不住诱惑去铤而走险,总想着自己是幸运的那一个。事实上,可能会有漏网之鱼,但大部分的作弊者都只能起到一个反面教材的作用。
为了院试的检查,季子禾连骨头都没带上。前一晚上他一提不能带骨头上考场的时候,骨头差点就翻脸,好歹才将鬼给安抚住。但事实上,今天早上骨头还挺高兴的,直到季子禾临走之前嘱咐他,要是他敢将干红莲给扔了他就把骨头给煮了。
骨头:……(╯‵□′)╯︵┻━┻
尽管进入贡院时因为搜身点名等事被搞得很紧张,可等坐进考棚之后,季子禾还是在第一时间平复下来心情。当然,不可能每个人都像季子禾这么适应良好,还有些人心态直接就崩了。试卷发下来时,脑袋一片空白,提起笔手抖抖抖,还没开始写,试卷上就被滴上了墨迹,这样的人注定是要考砸的。管你文采好坏,只要卷面有污渍,就直接被踢出了一等,就是这么严格。
平时积累,考试不慌。季子禾先了个腹稿,接着写了草稿,然后花费大量时间修改润色,等到满意之后,才心翼翼的将其腾抄到正式的试卷上。虽然是草稿,但就连季子禾也没有马虎,毕竟草稿也是和正式的卷子一起上交的。
院试一共分为两场,等到了第二场的时候,季子禾刚把草稿写完,突然被告知考试暂停,卷子被收回,所有的考生都被赶出了考场重新接受检查。听官方解释,有人向上头举报本次考场有作弊之人,因此才要重新检查。
这次检查比之前更为严格,之前是差点扒衣服,这次是真的把衣服给扒光了。尽管很多人都觉得有辱斯文,可再有异议也没人真敢大声出来,若是被学政大人听到,给加个扰乱考场的罪名怎么办。
再这次检查,一旦招远县查出舞弊者,那身为县令的鲁公肯定少不了担责获罪。但巡抚大人显然不想追究县令责任的,将这个重新检查的任务交给了县令,让他务必要查清真相。
鲁县令接到任命时,差点哭出来,只是不知道是被巡抚大人的信任感动的,还是因为了自己差点获罪而后怕。不管因为什么,鲁县令对于这次检查那不是一般的重视,不仅专门调兵来检查,而且全程亲自监控,管你什么歪门邪道都得现形。
这种高压的检查下,还真找到了作弊者。作弊者的作弊方式也不是很高明,也没有什么新意,无非就是衣服鞋子中缝着夹带还有微刻书。至于为什么这么儿科的作弊没有被检查出来,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有内应啦。
当然,这里面的弯弯道道季子禾并不关心,那都是县令应该操心的事情。季子禾唯一关心的就是,这院试还考不考,是否需要延期或者重考。
在众多考生的焦急等待中,学政大人终于出面,宣布考试继续。考生重新进入考场,卷子发下来之后,他们才发现考题被更换了,只是可惜了他们之前好的草稿。
季子禾的发挥依旧稳如老狗,完全没有受到多次检查的影响,摸着试卷片刻便提笔开始写草稿,对比其他人迟迟进入不了状态的情况,这孩心态好的简直让人嫉妒。以至于在季子禾不知道的情况下,他在部分考生和监考中都出了次名。
虽然考试的时候很在状态,但交完卷子走出考场的时候,季子禾的脚步还是有些发飘。贡院门口人很多,有考生,但大部分还是来等着接考生的。
人挤人,车挤车,唧唧喳喳的声谈话声充斥着耳朵,在平日里季子禾并不会觉得这种声音有多吵闹,可在此刻,他却觉得烦透了。
季子禾漫无目的的走着,一边用眼睛四处张望,寻找宁采臣的影子。可是宁采臣没找到,他却看到了另一个熟悉的身影。
白衣男人似乎只是路过一般,并没有在贡院门口停留。季子禾立马就来了精神,拔腿追了上去,伸手去拉他的衣服,“骨头,你怎么在这儿?”
唉,居然摸到了,怎么回事?
男人停下了脚步,上身微侧,季子禾一抬头,便对上了一双眼睛。那眼睛里空空荡荡,瞳孔漆黑,就像一个黑洞,没有半点光亮,甚至映不出季子禾的身影。季子禾的心神一下子就被摄入了其中,瞬间忘却了一切,陷入其中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