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唯一的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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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广慢慢弯下腰,将那只扭曲的勺子捡起来。

    吱呀——

    手背青筋暴起,不见杨广有多么用力,就像是揉纸团一样,将金属勺子一下攥瘪。

    杨广的脸色仿佛是暴虐的阴雨天,遮住了全部的日光,“啪!!”一声脆响,劈手将勺子扔在地上,转头大步走出房门,来到对面的门前。

    “嘭!!嘭!”

    杨广踹了两脚,对面的房门登时被踹豁,大门弹出去,狠狠撞在后背的墙上,一声巨响,七嘴八舌的邻里瞬间犹如静默的乌鸦,谁也不敢大声喘一口气。

    “神经病啊!”女人从房间里走出来,是男孩的母亲。

    女人蓬头垢面,眼窝深陷,两腮缩起来,五官神经质的颤抖着,指着杨广鼻子,:“你干什么!?”

    杨广阴沉着一张脸面,看起来并不像是太生气的样子,但只要是熟悉杨广的人都知道,隋天子杨广喜怒不形于色,又暴怒无常,他生气的时候你还有一线生机,如果他的脸色平静犹如止水,那才是真正的动怒。

    杨广声音平静,幽幽的:“他在哪里。”

    不像是问话,语调平板,主语是他,然而杨广根本没有清楚,他指的是谁。

    女人却心知肚明,冷笑:“你有病吧?我的儿子,你管得着吗?!我就是让儿子去当个童模,就算是你叫警察来了,也管不着,你是什么东西?”

    “我?”杨广不怒反笑。

    史书上记载,隋天子杨广“美姿仪、少聪慧”,或许提到杨广,最广为人知的就是各种戏和电视剧中,那昏庸无能、沉迷女色,甚至满脸肾亏的臃肿模样。

    而真正的杨广,并非戏。

    杨广只挑起单边的唇角,笑容透露着七分俊美,三分阴鸷,黑色的长发松散的束缚在脑后,并不会让他看起来温柔一丝,反而露出一股乖戾的英俊。

    “问得好,我是谁?”

    嘭——!!!

    杨广上一秒还在微笑,下一秒突然一脚踹过来,女人发出“呀——”的尖叫,伴随着尖声大叫,身边的衣柜轰然被踹倒,重重的砸在地上,将地上的尘土全部扑起。

    杨广眯起一双眼目,棱角分明的眼睛分明是一双反顾的三白狼目,这世上再没有一双眼睛,比他更加阴鸷,比他更加寡情。

    杨广反顾着女人:“很可惜,现在轮不到你发问。”

    “我问你,那孩子在哪?别让朕再问第三遍。”

    ***

    “呜呜……”

    “呜呜,窝不走!别……别拽我……”

    “窝要找苏苏!”

    杨兼包子被几个高大的男人从老旧的面包车上拖拽下来,陌生的环境让包子更加恐惧,蜷缩着抱紧自己的膝盖,一双眼睛哭得通红充血。

    “哭!哭什么哭?!哭丧给谁看?!”男人不耐烦的怒吼:“崽子惹怒了老子,一脚踹死你!”

    “快去换衣服!”

    四周是一个类似于电影基地的地方,但是很慌乱,摄影的棚子已经支了起来,白色的棚子蒙着一层锈迹斑斑的昏黄,好像墙根的尿碱一样,几个叼着烟的男人蹲在角落里,嘻嘻哈哈的谈论着。

    “一会儿听有大人物要来。”

    “快收拾收拾开拍了,让那崽子别再哭丧了!”

    “哭哭哭!哭的烦死了!”

    “那个疯女人也是,把崽子成这模样,一会儿怎么照?还要修片。”

    “别抱怨了,开工了,开工了!”

    几个男人来拽杨兼包子,杨兼蹲在地上,怎么也不起来:“放……放开窝,窝要找苏苏!苏苏……呜呜呜……”

    “找什么叔叔?你妈都把你卖给我们了,我们可是给了钱的,崽子,你如果不听话,我们就把你卖给拐子。”

    包子吓得直抖,被男人拽住胳膊,胳膊才那么瘦,一把就被男人拽的凌空吊起来,包子使劲扑腾着,踢着短腿:“我要找苏苏!苏苏!”

    “哈哈,我们就是叔叔啊!找我们就行……啊啊!!这崽子咬人!妈的!”

    男人拖拽着包子,哪知道包子“牙尖嘴利”,竟然一口咬在男人的手腕上。

    男人没有防备,惨叫一声,一抖手直接将男孩扔在地上。

    “呜!”杨兼包子掉在地上,疼的呲牙咧嘴,却顾不得疼痛,爬起来转头就跑,被咬的男人反应过来,大喊着:“抓住他!!草他妈,敢咬我?!”

    包子腿短,个头也,根本跑不远,还没跑几步,已经被侧面冲过来的几个人一把压住,架住两条胳膊,根本跑不掉。

    被咬的男人捂住自己的手腕,大步走过来:“好啊,敢咬人了!?果然是野种,还敢咬我!今天我就掉你一口牙!”

    男人着,高高举起手掌,“啪!”一掌兜头扇下来。

    杨兼包子紧紧闭住眼睛,抿着嘴唇,还以为要被毒一顿,哪知道下一刻……

    “啊啊啊啊——”

    包子没有喊出声,反而是那举手要的男人突然惨叫出声。

    杨兼包子奇怪的睁开眼目,登时惊喜异常,一双泪泡泡的大眼睛里几乎冒出星星一般亮晶晶的光芒。

    “苏苏!”

    是杨广!

    杨广一把抄住那男人的手臂,五指收拢,捏在男人的大臂筋上,男人手臂上的筋酸疼无比,先是酸,然后痛,最后一直刺辣到骨髓里,额角的汗珠狂飙而下,冷汗瞬间湿透了衣服,双腿无力,“咕咚!”一声竟然给杨广跪了下来。

    杨广仍旧没有松手,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那痛苦不堪的男人。

    旁边的男人大吃一惊:“子!管什么闲事?!”

    “我们可是出了钱的,钱都付给他妈了!”

    “你是什么人!?”

    杨广捏着那男人的大臂,完全没有松手的意思,男人疼痛的叫不出来,虚脱一样跪在地上。

    他回头看了一眼杨兼,包子连滚带爬的躲在杨广身后,肉手直发抖,紧紧揪住杨广的衣服,脸盘子埋在杨广身上,虽然看不到面容,但是杨广猜得出来,这子一定是在哭,哭的肩膀直颤。

    杨广的出现,就是这孩子的救命稻草。

    唯一的救命稻草……

    杨广声音冷漠,不容置疑,幽幽的:“我是这孩子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