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 有个门?
赤星古国,星历135年。
一月初,空中飘落密密麻麻的大雪花。花城作为一个北方城市,人们对大雪习以为常,他们穿着厚衣服,着伞,在外行走。面对时不时呼啸而过的寒风,只是缩着脖子勇敢前行。
路边偶有来此旅游的南方朋友,看到大雪会叽叽喳喳,兴奋地叫个不停,张开双臂拥抱大雪,合着衣服躺在积雪里,用手接雪花尝尝味儿,南方朋友没什么想不出来。
路过的行人也只是停下脚步,偏头看看他们幼稚的样子,抿嘴一笑,抬腿离开。
城里的老人们依旧相信大雪个是个好兆头。瑞雪兆丰年,今年是个好年。
街道两旁的超市门店,不约而同地播放喜气洋洋,极度洗脑的过年必备歌曲。
走过路过的人们听两三句,不会唱也会跟着哼,旋律简单易上头。
温宁在这欢快的气氛中回到花城。她趁着过年前大家上班的日子,带着自家爱犬索尔自驾游。
在附近爬爬山,看看原始风景,感受自然之美。顺便让索尔这只边牧尽情撒丫子奔跑。
她们在外面玩了大半个月,临近过年才收拾收拾东西,驱车返回。
温宁停车到离家最近的停车场,没办法,她家在狭窄的巷子里,车子压根进不去,只能停在外面。
她下车拢拢领口,哈口热气搓搓手,从后备箱拿出行李,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牵着索尔,往家的方向走去。
索尔是温宁见过最恋家的狗,在外面玩到最后,还是索尔拉着她往回走,她才陡然发现快过年得回家了。
现在嘛,索尔拉得牵引绳笔直,头也不回地走捷径,温宁拖着箱子,单手拉不住它,走三步踉跄一步,“索尔,慢点,我走不动,慢点!”
眼看着索尔带她横穿广场,它在前方左闪右闪,苦了后面的温宁,不知如何是好。
“索尔,停下!我不能走这里!”
温宁拉紧绳子,让索尔停下来。索尔停下步伐,端坐在原地,回头哼哼两声,用嫌弃的眼神看她。
我想回家!我要回家!
眼神里的信号再清楚不过。
“乖啦,我们走这边,这边快,我没你灵活走不过去呀,而且广场上可能会遇到杨大婶哦。”温宁半蹲身子,面带微笑,温柔地着恐怖的事。
大白抖抖耳朵,瞪大双眼,对杨大婶这三个字表示恐惧,它赶紧起身转到温宁能走的路上,再次拉着她狂走。
它不要遇到杨大婶,杨大婶的热情,崽崽害怕。
晚上正是老年人进行团体活动的时候,行李箱车轮的咕咕声在安静的广场上格外得响,引得大妈们侧目。
“宁,索尔!”不远处传来杨大婶热情地呼唤。
索尔听到杨大婶的声音,身体了个激灵,脚步快了三分。可惜太迟,已经被逮住了。
杨大婶身体好,脚程比温宁还快,三步两步走到她们面前,拦住去路。
“宁你回来了啊,还有可爱的索尔。”杨大婶蹲下来,脱下手套,双手在大白脑袋上一顿乱搓,“索尔又可爱了。”
索尔生无可恋地顶着杂乱的头毛坐在原地,努力缩自己的身体,想让杨大婶忽视它的存在,不要再残害它的头毛。
“对啊,回来过年呀。”温宁笑眯眯地,挽了几圈绳子,将索尔拉到身边,索尔到脚边蹭了一下表示感谢。
“你啊,每次都出去玩这么久,不是我你,你还年轻,不能荒废时间,总是出去玩是个什么正事。”
“我有开超市啊。”
“你那超市今年开了几个月?老是关门出去玩。你看看我儿子,你俩一起长大,他在外面大城市工作,工资都上万了,你当年成绩没他好,学校没他好,去外面找工作也能有个五千吧。不然要我儿子帮你看看他公司有没有位置,让他帮你看看?”杨大婶热心快肠。
温宁立在原地洗耳恭听杨大婶的谆谆教诲,嗯嗯啊啊的左耳进右耳出,听到最后,瞳孔骤然一缩,断杨大婶,“不用麻烦王哥了,我觉得现在生活挺好的,我爸妈不是还给我留栋楼吗,靠房租我也能过好日子。”
杨大婶恨铁不成钢,“你啊......”
温宁截住她后面的话,“杨大婶,那边在叫你,跳舞的。”
杨大婶回头看了一眼,哟嘿,要开始跳舞了,“走了走了。”走到半路突然想起什么折返回来,轻声:“瞧我这记性,重要的事忘了。宁啊,你那房子年底我就不租了,我儿子在他们那儿买了大房子,让我们二老搬过去,过过大城市的生活,我们都不用,他钱都交了又拿不回来,我们辛苦一辈子该过过好日子。所以......”
温宁真诚地恭喜杨大婶,“王哥孝顺,您二老有福。”
杨大婶笑脸盈盈,她喜欢听别人她儿子的好话,她儿子就是孝顺,知道买大房子让爹妈一起去住,不像王婶的儿子,在外面不往家里钱就算了,还反过来要钱。
杨大婶继续:“我们过两天就走,东西都整理好了,就等你回来跟你一声。好了就这个事,我去跳舞了。”
完,带着笑容进了广场舞队伍,伴随震天响的音乐,广场舞正式开始。
索尔见杨大婶一走,立刻起身拔腿就往家里跑,温宁拉住着李箱,用力扯住绳子,勉强跟上索尔的脚步。
温宁家距离广场有三条道的距离,看着快到家了,附近路上也没什么人,她停下来,放开索尔的绳子,让它独自狂奔回家,她实在是跑不动,只能在后面慢慢走。
走到楼底下,又遇到五楼的租客元奶奶。她正在楼下扔垃圾。两人互相了个招呼,结伴上楼。
“宁啊,你可总算回来了。”元奶奶扶着楼梯扶手,一字一顿地:“有件事要跟你,我们家这个月不租房了,这两天要搬去容城,那里是大城市,对我们家囡囡读书好,他们在那边买了个房子,我过去帮忙带囡囡,这里就不租。”
一回来就遇到两个长期租户不租了,温宁很受击,个人选择好的生活,她祝福,“好咧,祝囡囡以后考个好大学!”
“吉言吉言。”元奶奶慢吞吞地上楼。
温宁在二楼放下行李箱,扶元奶奶上楼。她家门提前开了,陈姐在门口站着,看到她们,上前扶了她妈一把。
“宁啊,我们......”陈姐手不自然地波动耳后的头发,“我们这个月......”
温宁接着她的话:“我知道,你们不租了,刚刚奶奶跟我了。”
陈姐愣了一下,点点头,“好好好。”
“那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清。”温宁朝她点点头,转身离开。
陈姐回了家,家里堆得到处都是东西,乱糟糟的。囡囡坐在桌上边写作业边岔,孩子他爸在客厅里抱着手机看直播,只有她妈苦哈哈的在帮她整理包行李。
她突然有些崩溃,过去了孩子他爸一掌,呵斥道:“看看看,成天看,你不整理东西就去管管囡囡学习!”
孩子他爸正看得开心,被突然了一巴掌,心情不爽,放下手机,走到唯一宽敞点的孩子房里,手啪得一下拍在桌上,把怒气撒在孩子身上。
“玩什么玩,快看书,马上就要上一年级了,我们花那么多钱买的学区房,你不给我好好学看我怎么收拾你。你学不好以后就跟温宁一样只能开超市过日子。”
囡囡并不是什么都不懂,她犟上几句,“温姐姐还收房租,这栋楼都是她的。”
“那有什么用,花城这么的城市,这栋楼还有几个人住,我们一走她就喝西北风。”
“温姐姐一年出去玩好几次,比爸爸有钱!”
囡囡戳中爸爸的痛处,他们家还一次都没出去玩过,每个月工资除了还贷款堪堪就活着。
“嘿,你还敢顶嘴。”孩子他爸扬起手欲挥下。
陈姐听到房里吵闹的声音,头炸开,更烦了。她扔下手里的一沓书,砸得地上轰的一声,“不想学就给我出来清东西!都很闲是吧,没事做是吧!明天就要搬家了,现在还是这样,你们到底要不要走!”
陈姐彻底暴走,怒目而视。
“王然,我家囡囡哪里错了,温宁每年出去玩几次,还买了车,有这栋楼,开了家超市,哪里不好!”
囡囡开心,她得就是对的嘛。
下一秒,她也被妈妈骂了。
“王颜,你很羡慕温宁的生活?”
囡囡看着妈妈发怒的样子,违心地把头摇成拨浪鼓。
“这才对,她那样是没出息,得过且过,毫无志向,我们要去大城市读好学,升好初高中,考好大学,最后找一份好工作,知道吗?”
囡囡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行了,快过来一起收拾。”
陈姐一声令下,孩子他爸和囡囡老实得像鹌鹑一样,乖巧地收拾自己的东西。
唯有元奶奶声反驳,“温宁当年考得好大学,只是毕业的时候她爸妈突然出事,她才回来一直没走。”
陈姐听到她妈在声嘀咕,疑惑地看过去,“妈,你在什么?”
元奶奶抬头看了看女儿,“没什么。”低下头继续收拾。
还是不要扰女儿的鸡血吧。
被元奶奶一家人提起的温宁,在下楼后,开二楼的房间大门。在门外久等的索尔,在进门的地毯上摩擦摩擦脚脚,直奔它香喷喷的窝,一头栽进窝里,在里面个滚。
温宁简单的收拾了下行李箱,洗了个澡,回房给父母报平安。
“爸妈,这次我带索尔去爬山了,冬天的山上很不一样,特别美。我们这栋楼快没人住罗,元奶奶一家和杨大婶一家都要去大城市了,短租客们都没明年要不要租房。不过不要紧,我还有超市和存款。”温宁想了想,眼神一黯,手指无意识地扣动指甲缝,“我就这样过一辈子,是不是太咸鱼,一点都不像你和爸爸。”
呜呜呜,索尔在屋外叫起来,断温宁的思绪,她沉默一会儿,抬起头,笑着:“我会找到想做的事的。爸妈晚安。”
温宁走出房间,环顾客厅,没找到索尔的身影,“索尔,你在哪儿?”
索尔应声跳出,拖着枕头,把温宁赶回卧室。
原来想睡觉了。
“好好好,我们睡觉。”
温宁在床的左边给它铺好床单,放好它的枕头,关上灯。
“索尔晚安。”
“汪。”
半夜,索尔的耳朵前后抖动,它睁开一只眼皮观察房里,没发现问题,刚要闭上眼睛,听到轰的一声响。
它警觉地站起来,扒在床上,舔醒温宁。
温宁迷糊地睁开眼,单手无力地抚摸索尔的脑袋,声音黏黏糊糊的,“索尔,别闹,好困。”
突然,又响起轰的一声,温宁彻底醒了。
“这是什么声音?”
索尔汪汪两声,温宁意会,“你刚才也响了?”
“汪。”
“索尔真聪明,走,我们出去看看怎么回事。”温宁披上大衣,一手拿着大棍子,一手举着手电,在房间里心翼翼地走了一圈,门窗完好。
“是超市或者仓库吗?”温宁声低喃。
索尔已经做好出门的准备,跑来咬她裤腿。
温宁哭笑不得,“好了,我们下去看看。别是偷看快过年了来拿年货。”
她的超市仓库里可放了不少东西,都是存货。
开超市门,仔细查看一番,没有人迹,转身去了后面的仓库,手电在里面晃了一圈,没见人影。
温宁放下心来,“走吧,没人。可能是他们搬家的声音。”
索尔不服气地跑进去闻了一遍,站在原地叫起来。
温宁闻声而去,心扑通扑通乱跳,不会真有人吧。
“索尔,怎么了?”她蹲下来,谨慎地看着四周。
索尔把她手往墙上拱,温宁摸到一块凸起,手电照亮,好像是个门框。
温宁站起来,回到门口开仓库的电灯,从门口看,最里面的墙面上多了一个门。
“这是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