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 邻国来人 此时,皇都外。一行车马缓缓……
此时, 皇都外。
一行车马缓缓驶过。
几名衣着奇异的男子被皇宫里派来的宫人恭恭敬敬地邀请,从快道上赶往驿站。
马车里的帘子被挑开,里头坐着一位五官硬朗, 眼神凌厉的男子, 头上带着一顶黑金色的布帽, 下巴处有浅浅的胡渣,显然是长途奔波而无心理的样子。
“阿索奴王子,前面就是越国的驿站了,到了之后先好生歇会, 再进宫面圣。”
“嗯, 有劳。”
待马车停下,他缓步下来, 越国派来的宫人这才瞧清楚了里头坐着的人竟是如此好高大,而且面色阴沉, 一路上只是随意地吐出几个字, 绝大部分时候都默不作声,站在他面前实在是太有压迫感了。
这人名叫阿索奴, 是契丹的王子,原本也是要接到邀请, 要出席除夕夜宴的, 但沿途出现了大雪封路,便耽搁了几日。
宫人将一行人引至准备的房间, 刚要退出去, 就听到阿索奴发了话。
“王不必休息, 现在就带我去见你们的陛下吧。”
“是,请随我等来。”
阿索奴便带了两名仆人,他们的手里分别捧着一个匣子, 留下的其余人便在驿站作修整。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越国的皇宫,看着一派富丽堂皇的景象,到处都有侍卫严加驻守每个大门,但他不生羡慕,也丝毫不见惧色,挺直着身躯,步伐又快又稳健,对于眼前出现的场景只是随意地瞥过,目光不作任何停留,让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很快,便到了接见重臣和外使的太极殿。
温虞安接到宫人的通报,早已等候在此。
在等待的过程中,他一次又一次地翻看这近两年从漠北传来的讯息,契丹人枉顾和议书的条规,屡次进犯越国边镇,闹得那边民不聊生,而且很顽固,赶走了又来侵扰。
据统计,已有六名将领和两千余兵民命丧于此。
这可比西域要不老实多了。
数年前,温虞安还是太子的时候,也想锻炼锻炼自己,曾随军奔赴过战场,当时与越国交战
的正是契丹。
两人曾经在战场上见过几面,温虞安倒也了解阿索奴的作风——急于成事,一刻也不愿意多等,早就预料到了此人一到必定要马上进宫。
“陛下,阿索奴王子到。”
直至门外传来了宫人的声音,温虞安才将手里的信件放下。
“进。”
阿索奴阔步走进了太极殿,既不行礼也不些寒暄的话,只是简单地同温虞安交换了个眼神,便坐到了对面的椅子上,然后将从仆人手中接过的匣子放到了温虞安的面前。
“这是契丹的薄礼,还请笑纳。”
明明是送礼,但从他的举动可以看得出来此人十分傲气,完全不把温虞安放在眼里。
温虞安微微眯起眼,量着眼前这位多年未见的对手。
人还是这么讨厌。
“多年不见,王子可还好?”
温虞安先开了口。
“谢陛下记挂。”
阿索奴同样也在量着温虞安,这个越国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他便在这人手底下吃过不少亏,那些记忆还历历在目。
“王子大驾光临,越国欢迎,只不过……契丹与越国在七年前签的《和议书》是不算履行了吗?”
温虞安也懒得绕弯子,开门见山。
越国境内唯有漠北一方人口稀少,不光是因为气候干旱地形复杂的缘故,还因为紧靠契丹而屡屡被入侵,尤其是七年前的一战,契丹一国突发袭击,一连占了好几个城池,越国即刻派兵支援,虽然夺了回来,但面对骁勇善战的契丹人,还是损失惨重,那几个城池被劫掠一空,到现在都未能恢复当初的水平。
后来两方都损兵折将严重,直到签订了《和议书》,保证五十年内不再入侵对方任何一寸土地,这才安定了下来。
如今才过了六七年罢了,狼子野心的契丹稍微恢复了元气就又开始动作不断了,这令温虞安非常生气。
“此事王当然不会忘记,陛下多有误会,这两年契丹总有匪徒喜欢往越国跑,王手下的士卒不得已才会进入越国的疆土,捉拿匪徒也是为了保证越国的安危。”
真不要脸。
听了这话温虞安冷笑一声。
“想不到王子竟也会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了,你不信,朕也不信,天下的百姓更加不信。王子手底下的人屡次掠我城池,斩杀守将和百姓,怎么?难道他们竟是王子要找的匪徒不成?”
阿索奴正色道:“越国漠北的土地自古以来便是契丹的领土,越国占领这么久,早就该归还了。”
“前言不搭后语,王子的话叫朕越来越听不懂了,什么叫自古以来就是契丹的领土?自有史记以来,漠北一向属于越国,不过百年前我国国君窝囊了一些,叫契丹抢了一段时日,后来也被越国攻了回来。怎么?东西在贼人手里放久了,就真当成自己的了?”
“陛下还请慎言。”
阿索奴听了这话脸色很难看。
温虞安在骂契丹是贼。
“不要以为朕怕了你们,这几年可不是只有你们契丹在恢复,越国从来不缺英勇的将士,还希望王子不要太天真。”
温虞安紧盯着眼前的人,冷声地道。
“若陛下割让出五座城池,王代表契丹,不再为前事纠结,并且保证《和议书》依旧有效,时间可再延长至百年,契丹不再踏入越国半步?”
“仅仅五座城池。”
阿索奴又再次强调。
漠北幅员辽阔,共计十三城,这一开口就要了将近一半。
老天爷怎么没有劈死这人?
狮子大开口,空手套无座城池?
温虞安简直被这人的厚脸皮程度给惊呆了。
不知道这人怎么将这些话出口的。
“陛下好好考虑,王路途劳累,先走一步。”
完,阿索奴便不再理会温虞安,径直起身,推门而出。
他非常自信,当今天下,唯有契丹和越国的土地最为广阔,能与越国一战地唯有契丹,契丹人骨子里天生好战,早就对越国富饶的土地虎视眈眈,所以才会常常到越国的边境挑衅,尤其是这几年来契丹的气候越发干燥,灾害频发,国主养兵布阵已久,野心更甚。
而且在阿索奴的眼中,七年前的战争,看似越国胜利,实则以数倍的士卒才将契丹拦了下来,所以他觉得越国的损失更重,而且与生俱来就不具备比契丹更优越的战斗血统。
因此,他才敢作风如此大胆。
……
“公主,陛下此时正有要事,不如晚些时候再来?”
“皇兄在忙啊,……那我先走了。”
阿索奴走出没多远,便看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十分好听的女声。
温虞安的妹妹?
他将目光投过去。
只见是一个看起来年纪很却极美的姑娘,杏脸桃腮,似乎心情不太好,眼眶微红,只是简简单单地着一身牙白色的衣裙,就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子都要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