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禾看徐建熹，一脸和善问：“是啊，这里是，她在里头呢。”

    徐建熹往里面花棚去，谭禾的目光有意无意落在徐建熹的身上。

    好看的孩子确实有，但她身边不多，大楼长得也好，可是大楼脸上没有多少笑容，那孩子总是板着脸，徐建熹就不一样了，他喜欢笑也总会笑。

    早上二美就来了几个同学，谭禾这个当大姑的想，这可能也是二美的同学。

    长得可真好！

    要么就呢年轻好啊，年轻的时候皮肤都不一样。

    男孩子长得真好！

    再一次感慨。

    二美抬头看见徐建熹，冲了过来。

    家里来了个长得特别好看的伙子，瞧着吧就和一般的孩子他不一样，怎么瞧都好像特别好，有嘴快的就问，调侃二美：“二美啊，这是对象啊？”

    二美嘴角抽抽。

    把徐建熹领到一边，让他参观参观，徐建熹前后也就待了能有五分钟就离开了。

    二美没时间陪他，他也不太习惯在花棚里，走的时候给了她一些电话，鲜切花其实真的不愁卖，就看有没有销路嘛。

    今天算是年前卖花的最后一天了，大年二十九忙成这样的也是少见，至少谭家往年都不这样，顾长凤是一点没比干活的时候轻巧，关心完的还得挂着大的，大美毕竟怀孕呢，怕有个万一啊，这也是她第一个外孙呢，时不时就得盯着大美，不让她出来帮着干活。

    李二媳妇推推顾长凤的手臂。

    “怎么了？”顾长凤看她。

    “刚刚来一个男孩儿，一看就家里条件特别好的那种，长得吧哎呦形容不出来，是不是你家二美对象啊？”

    那要是，这二美可走狗屎运了！

    二美可没有人家长得好呦。

    顾长凤道：“不是，都是她一个学校的，今天来的都是，帮忙的那几个都是干这个的，不是对象。”她没见到人，但敢肯定这点，二美吧就是性格好，和男同学女同学玩的都好。

    李二媳妇：“我还以为是对象呢，那伙儿长得也太好了，我们全村的孩子捏到一块儿都不如人家。”

    站在外面，站得笔直，瞧着后背都好看。

    这要是能变成女婿，天天瞅着，干活都不累了。

    顾长凤笑笑：“我们家孩子，还没长那个心眼呢，眼下就拼事业。”

    这是二美讲的原话，顾长凤也是这样认为的，大美还是心眼多点，谈恋爱没和家里，眼见着毕业了要结婚了才实话，二美不会跟她姐似的，二美开窍晚。

    二美出去送徐建熹，看着他上车。

    徐建熹：“回去吧。”

    二美：“我看着你车走，开吧。”

    徐建熹没走，又再次确认了一下电话号码她记没记全，两个人挨得近了些，他衣服上的味儿她闻得一清二楚的，二美这心思就有点发飘。

    帅哥站在你眼前，你心不晃啊？

    你不晃，她晃啊。

    她就是觉得徐建熹长得好，特别是徐建熹穿她喜欢类型的衣服，她觉得更好了。

    二美：“徐建熹……”

    “二美啊。”里面要找二美，谭禾现在是要回家了，顺便帮着喊了一声。

    “大姑。”

    “里头喊你，快进去吧，晚饭早点吃，趁着有人帮你，自己别饿到，有事情就给大姑电话，大姑反正有时间都能帮忙。”谭禾对二美的关心也是无微不至。

    二美嗯了一声，就返身回去了，有她大姑在她也不好什么，倒是徐建熹顺路载了谭禾一程，不管怎么也是二美的姑姑嘛。

    谭禾问问徐建熹是做什么，哪里毕业的问问家里父母工作什么的。

    谭禾觉得徐建熹不像是喜欢二美的样子，这孩子这条件不，就是样貌恐怕也是看不上二美的。

    她是喜欢和人聊天，聊着聊着就起来了谭宗庆和顾长凤，数落二美爹妈都不好，别的没细就埋怨了两句。

    “……孩子都是好孩子，家是冰城的吗？”

    谭禾话的时候会捏着嗓音讲，叫人听起来吧，反正顾长凤听她讲话就觉得谭禾是装B，别的人却觉得谭禾大气什么都懂。

    “不是，做些生意。”徐建熹笑笑道。

    谭禾也不会太深入去问，她就是挺好奇的。

    “我们家二美啊，人缘儿好，有什么事情都有同学帮忙，今天来的那三个都是她一个学校的，你和她不是一个学校是怎么认识的？”

    徐建熹笑着接话。

    “通过朋友认识的，我有个朋友需要用花，正好我帮着搭个线。”

    谭禾哦了一声，原来是这个。

    徐建熹把她送到家，谭禾邀请徐建熹上楼喝口水，徐建熹没上，车就走了，谭禾看着那车尾巴摇摇头，这要是大美估计还有点可能，二美的话……可能性不大。

    老二长得没有老大好。

    这女人喜欢看帅哥，那帅哥也喜欢看美女啊。

    这孩子怪好的，讲话各方面都挺有教养的。

    徐建熹的长相以及气质就完全符合谭禾心目中读书人的形象，她当初就特别希望吴婷婷找个这样的男人，可吴婷婷找了读书人也不是这种气质的，因为不合符她的心中期望，别提谭禾多失望了，之前那个医生还是被她搅合黄了。

    谭禾相不中的人，她是半眼都不会高看人家的。

    吴进超做主，给吴婷婷又介绍了一个，名牌大学毕业的叫石磊，前些天刚和吴婷婷登记，这准备婚礼五月份办。

    回了家里，谭禾想起来徐建熹，就直叹气。

    她没瞧上石磊，所以石磊做什么她都觉得是错。

    石磊原本想买婚房的，但吴进超家里就吴婷婷这么一个独生女，你看三室两厅的房子就他和谭禾两个人住怪冷清的，让石磊的钱留着做些别的，石磊呢，年纪不了可还挺听话的，特别听吴进超的话，目前就这么住的。

    石磊看见谭禾进门，喊了一声：“妈，你回来了。”

    谭禾把包放在鞋柜上，换着拖鞋，刚刚进门厅就闻见了烟的味道，眉头皱了起来，出声训斥石磊：“我多少次了，抽烟去外面抽，怎么就那么两步你也不能走，这家里的墙都熏黄了，不不知道二手烟别人吸了不好吗？多少次了就那么懒，下回抽烟出去抽。”

    石磊怕谭禾，也不愿意和谭禾多待，吴婷婷晚上加班是聚餐，要晚点回来，吴进超也是有聚餐。

    石磊勉强挤出来一记笑：“妈，我朋友喊我出去，我晚上不在家里吃了。”

    谭禾眼皮儿都没抬一下，石磊这就出门了。

    石磊这人比较内向，也不太交朋友，他除了单位平时没有什么消遣娱乐，去了吴婷婷的单位等吴婷婷去了。

    谭禾给吴湄电话，聊聊二美，今天她去了，老二家现在卖花什么的，她也是真心希望谭宗庆日子能好过一点的，不然怕到时候去拽大美，然后提起来石磊，就发起来牢骚了。

    “狐朋狗友那么多，成天不着家，对婷婷也不上心，我就怀疑他外面不干不净……”

    怎么婷婷一聚餐，他就往外跑？

    谭禾各种数落石磊的缺点，什么不太干净，人又懒没有眼力见，且家里的活都不会干，前些天灯坏了他就是研究不明白，而且看起来完全不像名牌大学毕业的人，瞧着贼笨！一点都不精！

    最重要的就是，谭禾不高兴道：“当初我就不喜欢他，一照面就不喜欢，长得一点不像是读书人。”

    今天见了徐建熹，那种感觉就更强烈了。

    谭禾喜欢长得清瘦一些的男孩儿，让人一看就有年轻的气息，可石磊身上释放出来的是实实的年纪，就是像一个四十岁的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她认为没什么优点的气息，能憋死谭禾的气息。

    石磊今年39了，算是事业有成就，吴婷婷今年都34了，而徐建熹今年29岁。

    二美和谭宗庆忙到大年三十下午四点多钟，确认本省的件已经全部到达，售后什么的也还在做。

    她闲下来了，终于有时间去联系徐建熹了。

    二美躺在炕上翘着腿儿发微信，其实她累极了想马上就睡上一觉，可心里开心，开心的不要不要的。

    二美：我未来男朋友在干嘛呢？

    徐建熹拿起手机，就看到了这么一句。

    其实前几次，他就想和她谈谈这事儿的，可每次吧他张不开嘴。

    徐建熹知道原因是什么，原因出在哪里。

    是他一直在拖着不办。

    盯着那手机屏幕，其实他有想过很多的理由，不合适不够了解不……

    这个开始，也许就是结束。

    他要考虑的事情很多，要确定的事情很多，就是因为喜欢她，才不想让她难过。

    他们也许可以谈上一段恋爱，但婚姻呢，并不合适。

    站起身离开眼前的手机。

    二美等啊等的，没有等到他的回信，想着可能他忙别的呢，原本嘛谁规定人家就必须守着手机等她消息的。

    谭宗庆扔给二美一个被子，砸到了二美的脚。

    二美叫：“爸，你砸到我了。”

    谭宗庆：“反正也砸不死，看什么呢一脸笑眯眯的。”

    二美情绪到位了，和自己爸爸得得瑟瑟的：“和男朋友发短信呢。”

    谭宗庆细细去看女儿的脸，看了几秒以后哈哈大笑：“男朋友？男性朋友吧，少和我玩文字游戏，什么男的能看上你啊，你是中看不中用，花架子瞧着好而已，真的有人看上你，我倒贴点你看够诚意不。”

    谭宗庆不信！

    自己养的孩子还能不知道嘛，二美招男孩子喜欢，但人家都拿她当哥们，大美屁股后追一群男孩儿，那肯定是想和大美搞对象的，二美屁股后追一群男孩儿，那都是称兄道弟的交情，他家二美猛起来还有男人什么事儿，要么能叫老儿子嘛。

    二美气的脸通黄！

    她这几天是累的太狠了，加上休息的不好。

    对着谭宗庆噘噘嘴，决定不理她爸了。

    二美：徐建熹你消失啦？

    徐建熹重新回到了手机前，他捡起手机字。

    徐建熹：嗯。

    万玲玲家里转了一圈，还呢今年徐建熹真的是不知道怎么搞的，据送了她999还要多的鲜花，屋子里外面都是，全部都是花香，万玲玲自然是喜欢的，但这么大的男孩子了，不去讨女孩子喜欢跑来讨老妈高兴，这……和女朋友分手了？

    她的梳妆台上全部都是花，自己捧着花瓶闻。

    佣人：“太太真的是好福气。”

    谁不想被这样的宠爱，谁女人上了岁数就不爱做梦了，不过就是得有让你能做梦的人才行。

    万玲玲笑：“我都怀疑这些花是不是卖不掉他拿来送给我的。”

    “怎么会呢。”

    ……

    徐建熹：之前就想和你，不要乱想。

    二美身体一僵，觉得炕格外的咯人，躺都躺不住。

    还是自作多情了是吧？

    徐建熹：咱们是朋友对嘛。

    二美锁屏，把手机倒扣在炕上，躺了几秒，从炕上爬起来下了地去了花棚，过了一会又折腾了回来。

    顾长凤买菜回来被锁在了外头，给二美电话想叫老女儿开门，结果二美电话关机。

    顾长凤：“这孩子什么毛病，大白天的关机。”

    下了车自己去开门，然后又开车进的大门。

    大美和杨买了东西去看谭爷爷谭奶奶去了，不管怎么做晚辈的也得有点晚辈的样子，二美在外屋刷锅呢，顾长凤一进门就瞧见老女儿了，拎着几个袋子埋怨；“妈给你电话你还关机，大白天的关什么机啊。”

    袋子往里屋送，冰箱在里面呢，来回折腾了两趟，给她累的出了一身的汗，第三趟进屋儿见二美还在刷锅，顾长凤就有点来劲儿，挺有眼力见的孩子，今天这是怎么了？“二美啊，那锅你来回刷它干什么，它得罪你了啊。”

    你这孩子，有这时间玩锅你倒是做点晚饭或者帮忙拎东西啊。

    顾长凤二美，二美不还嘴还一个劲的刷锅，顾长凤也来脾气了，上手去扒拉二美。

    “你呢，没听到啊？”

    二美眼圈红了一圈，手里拿着刷子看也不看她妈。

    顾长凤张张嘴：“这大过年的，谁又惹你了，你想干的都让你干了，还不高兴个什么劲儿？谭宗庆……”扯着嗓门去喊谭宗庆。

    就你们俩在家了，你无缘无故的又数落孩子了？

    大过年的就不能消消停停的啊。

    谭宗庆去大台扫雪去了，那是肯定听不到的。

    二美哭了。

    顾长凤懵了。

    “你把眼泪擦擦，今儿大年三十啊，你哭什么。”把手里的袋子都扔到灶台上，其实特别想发火，你她这一天天的，一个丈夫一个孩子，把她给折腾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你还哭，你妈我才应该哭的。

    扯过来二美，深呼吸一口气，上手给二美擦脸。

    “你跟妈，你爸怎么惹你了？他什么你就当没听见，这还往心里去啊，你平时不可聪明，你跟妈怎么委屈了？”

    把二美拉到自己的身边哄。

    那有什么办法，她是妈妈，二美是个孩儿，妈妈就得哄着孩子。

    “你跟妈，回头妈帮你出气……”见女儿的眼泪越来越多，顾长凤被二美给气笑了，你瞅瞅这样子，多大的事情啊气成这样，还哭成这样，上手继续帮着老女儿擦眼泪：“有事儿别憋在心里，妈帮你解决，你。”

    二美抱着她妈的腰哭，放声大哭。

    顾长凤拍女儿的背，还是止不住想乐。

    这是多大的气啊。

    “行了别哭了，过年哭明年还想不想走好运了？你看我女儿多本事啊，谁都没有你本事，做了这么多的生意，会赚钱会哄人，妈嘴上不愿意你干这些，但妈心里是高兴的，妈呢和你爸不一样，我总考虑赔钱不赔钱的事儿，那你妈考虑的有错吗，做生意赚钱是好，可人人都去做生意了，但人人都赚钱了吗？担心也不算是错吧，你爸一天吃饱了什么都不管，你干啥他肯定支持你啊，他什么都不用付出对不对？你生妈的气了啊？”

    二美抱着顾长凤的腰不肯撒开，她也不想让她妈看见她的脸。

    “不是你们。”

    “那谁啊?你姐你什么了？等你姐回来我她，咱们二美挺好的，成天瞎什么……”

    顾长凤给二美揉着背，这孩子一哭就容易上火。

    “妈，我失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