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爱的囚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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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让这么一个一看就是大家公子落魄的人儿让人引荐自己,送货的那人连忙摆手推不敢,他直接解释了一下,自己只不过是来送石料的,这次前来叨扰只是为了讨一杯热茶喝,引荐什么的真的谈不上。

    萧沅听他这么解释了一番,才停止了自己那有些不切实际的念头,转而开始关心起别的事情来,那个被他关注的汉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和那么一个人儿交道,总觉得自己和对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怕自己哪句话得不对影响到了对方,那就不好了。

    幸好经自己那么一番解释,他现在不再把关注点放在自己身上了,幸好幸好!

    他这边儿在那里庆幸。

    另一边儿,萧沅却在和吴辉闲谈,趁着机会,吴辉问了他一番他的身体状况,知道他最近身体还算得上康健,这心里才算下了一点儿紧张感。

    他最怕的就是自家房子还没弄好,沅叔父身体突然就不好,到时候自己再用山灵馈赠,估计对他也无甚益处了。

    幸好沅叔父他最近只是略贪眠了一点点,还軎欢晒着不太烈的阳光憩,在吴辉听来,这其实是好事儿,有阳光多晒晒,能促进维生素D的合成,促进钙质吸引,更是对提高免疫力有不错的效果。

    沅叔父的弱症白了就是免疫力和生机不足,这才总是病病歪歪的,不能补充生机的时候,能提高一下免疫力也是极好的。

    萧沅和辉哥儿起自己的事情,就有些不好意思,春日正好,自己却整日想着睡觉,没想到辉哥儿听到了自己的情况后,反而很是认真地劝自己应该多晒晒太阳,还和他多晒太阳身体就会变好。

    虽然辉哥儿这哥儿的理论自己从未听过,但是他能开解自己就真的不错了,自己姑且就听他的意思多晒晒,反正整日闲在家中也没有其他事情要做。

    吴辉听他抱怨着整日在家没事儿干,只能枯坐着,听语气颇为无聊,他这警惕性就又上来了。

    沅叔父今年才刚刚而立之年,若不是因为他是明阿叔那边的朋友,自己见面叫他大哥也是使得的,眼下却整日闲在家里。

    他能理解呼延大叔的心理,爱人已经那么孱弱了,怎么好叫他做更多活呢?而且他因为担心玩叔父,竞然连自己上山猎都会把家门儿锁上,这不就是以爱的名义的囚笼么?

    这么压抑的环境下,沅叔父能舒心才怪,要知道病人很多时候最要紧的不是药物和多么精湛的医术,反而是心里那股子不服输的气。

    呼延大叔这么做不是在爱自己的爱人,反而是在害他,吴辉觉得应该找呼延大叔好好谈一谈了,他的这种把人圈占一般的爱,玩叔父或许身在其中没有觉察到危机,但是外人看来却绝不正常。

    眼下的情况还是多多开导一下沅叔父,让他不要郁结于心,他刚刚看到院子里有一片开辟出来的药田,里面种着几味药材,似乎长得还算是不错。

    让玩叔父动起来,就先从眼前的药田开始吧,他试探性地开口问道:“玩叔父,那块儿药田看样子药草长得很不错嘛。“萧沅顺着他的手指看向身边的药田,然后温柔地笑了,他开口道:“你这个啊?这个是阿刀怕我无聊,帮我开出来的,他照顾得极好,看着这药草长得这么好,我这心里也觉得舒畅很多。“陌上公子,哪怕是缠绵病榻,笑起来的时候也是无双的,吴辉都觉得自己被沅叔父的笑容晃到了眼睛,但是他很快就被沅叔父话里的信息给唤了回来。

    沅叔父的意思竟然是那药田都是呼延大叔在侍弄的么?只是用来逗玩叔父开心的?他原来还以为那个是沅叔父在弄的,看来这问题真的到了不解决不行的地步了他开口试着建议道:“我看这药草生的这么别致,玩叔父又是杏林世家,没有想过亲自上手去照顾么?“他一提起这个,肉眼看见沅叔父的眼睛一亮,结果又很快就灭了下去,他开口道:“我家虽是杏林世家,家中也有自家的药田,但那一般都交给庄子上的人照顾,家中子弟也就是每年被长辈带到庄子上瞧瞧看看,略活动活动,并不会真的去动手下地,尤其是我,因着身体的缘故,更是没有摸过药锄之类的。“听他这么好,吴辉先在心中感慨了一番封建社会大家族的奢靡,萧家应该也只是康之家,家中子弟就不用下地了,若是那等公侯伯爵之家,家里的子弟估计连稼轩都没见过吧?

    沅叔父他连药锄都没摸过几次,这确实是个问题,但仔细想想也算不得什么大问题,自己让他照顾药田只是为了疏散一下筋骨,并不指望他能种出什么极品药草的。

    过程远比结果更为重要,他身体能因为适量的运动变得好一些,就算是那些药草最后都没有收获又如何?想必他也是开心的。

    劝人的技巧很是重要,用好了会让你有事半功倍的效果,吴辉开口道:“沅叔父不必担心,又有谁天生会农活呢?建议你在药田动动,不过是为了舒畅心情,顺便让你的身体更加康健罢了,哪里指望您就成了农皇呢?““你这子,净拿我趣儿,农皇是能随便的嘛?“萧沅笑着对吴辉瞪眼道,吴辉对他眨了眨眼睛。

    对于吴辉的提议,让他真的有一些动心,不仅仅是因为辉哥儿的那些理由,而是他记得自己在叔父家住的时候,身为太医院的医士的他,也会趁着季节好的休沐曰,换上一身短,去京郊的山里挖一些野生的草药出来。

    他曾经问过从山中下来颇为狼狈的叔父:家中有那么多炮制好的药材,就算不够也可以去药店购得,为何还要花大功夫去山中?为何还要把自己搞得一身狼狈呢?

    他记得叔父摸了摸他的头,温和地对他道:“那些买来的又怎么能和自己寻来的药草一样?而且能亲自取得药材,也是为医者的乐趣。

    他那时候还是不明白,叔父只对他他长大了就能明白了,现如今,他确实已经长大了,叔父也已经不在人世,家族巨变,他随着阿刀来到了这处村庄,过得算是怡然自乐。

    但叔父的教导却怎么也不会忘记,今日被辉哥儿勾起来以后,他就想起来了叔父当年的话来,虽然自己不能如同叔父和其它医者一般,不能去山林,河流等地寻找药草,但是能在家中自己动手也算是能跟得上前辈们的一点点脚步了吧?

    就像是辉哥儿的,自己种不好,也种不差嘛,而且他不信自己最后什么都种不出来,吴辉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已然被自己动,当即再接再厉劝道:“沅叔父,我看你家这篱笆四周的植物长势很是不错,有空的时候你也可以种一些花木,能把庭院扮得更靓丽。“吴辉的提议又是让萧沅眼前一亮,这哥儿怎么会有这么多古灵精怪的好主意,一想到自己能像古时的名士一样,在家里种一些菊花等花木,自然是能提升院中的品味,真的不能更妙了!

    他们俩在这里讨论得热火朝天,李锋就沉默地站在稍远一些的地方,这个距离很是得宜,不会让人觉得他离得太近,不把他拉进话题就尴尬。

    他听着媳妇儿在那边儿出着一个又一个主意,心里想地却是等自家的新房子盖好以后,媳妇儿定然也是如现在劝别人一般上心,精心装扮的吧?

    就在几人都各怀心思畅想未来的时候,呼延刀终于把水烧好,然后冲泡了茶送了过来,那茶具虽不是什么名贵瓷器,倒也颇为别致。

    看辉哥儿盯着茶具看,萧沅适时地开口解释了一句:“那套茶具是阿刀让我画出来了图样,请一个瓷窑烧出来的。“看着沅叔父那有些甜蜜又有些羞涩的表情,吴辉就知道那套茶具的意义不一般,但是他却聪明地没有开口询问,一则,这种秘密就应该留着和爱人怀念的,二者他真的不想被喂狗粮了。

    最后他只是开口夸道:“沅叔父的画工果然是好,怪道我觉得这茶具如此别致呢。“萧沅被他夸得有些脸红,他声辩解道:“辉哥儿你又拿我趣?那怎么算得上我的功劳,那都是阿刀找的瓷窑的师傅们的手艺好。“吴辉笑着“喔“了一声道:“原来是刀叔父的眼光好啊?“萧沅被他这句给臊得羞红了脸,只是低头去摆弄自己的衣袖,不再去和吴辉话,呼延刀把茶杯从茶托上放下来,然后笑着问道:“这又是怎么了?无故低着头干什么?“萧沅自然不会跟他自己被辉哥儿趣了的话,只是道:“刚刚和辉哥儿商议了一些趣事儿,我正在低头想如何跟你呢。“呼延刀给他放好茶杯以后又去给李锋还有那个送石料的人送茶,他听得这句话后,颇有兴味儿地开口问道:“有什么趣事儿还要找我商议,来听听。“萧沅颇有些激动地开口道:“我想试着在家中的药田和篱笆那里种一些东西,自己照顾。“呼延刀放茶杯的手一颤,杯盏都动了几下,好在他很快就稳了下来,把那杯茶稳当当地交到了李锋手里。

    李锋把这一番清境都看在了眼睛里,他不动声色地接过来那杯茶,然后轻D甲了一口,果然是好茶!哪怕是自己这不怎么爱喝茶的人都能品出这茶,这水都不是凡品,没想到自己竟能在家中的村里品到好茶。

    看来这位猎户为了养好自家的这位大家公子,耗费的心思可一点都不少啊!

    媳妇儿的意见自己也都听在了耳中,虽然里面有很多理论自己不懂,但是他知道那都是在媳妇儿那个年代就都研究得比较透彻了,那必定是对那个病歪歪的公子有利的,就看这猎户的应对之策了,无论结果如何,自己都是站在媳妇儿那边儿的I

    呼延刀把茶放好,又去把手里的茶托放在了石桌上,然后缓缓开口问了句:“无缘无故怎地就想起来干活了?“他的声音初听感觉还好,仔细再一分辨总觉得有一些不辩喜怒的感觉,如果是往常,萧沅定然是能觉察到他语气上的变化,但是今日,他因为激动,这观察力就弱了一点儿,自是没有看出自家爱人情绪的波动。

    对于爱人张口询问的问题,他直接回答道:“刚刚先是听辉哥儿劝了一番让我多动动,我立马就想起来了我时候叔父也常去山中挖药的时光,我这身体虽不能学叔父,但是在家中动动还是可以的,再这不是正有一块儿你开辟出来送我的药田么?“呼延刀心道,阿沅果然是受那哥儿的影响了,从那哥儿晚上和他们一群人在山林中寻找被掳走的自家妹妹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了这哥儿必定不普通。

    当时他丝毫不害怕,反而在行动中时不时就露出领导者的气势,而刚刚他又直接开口要搬他们搬石料,更不是寻常的哥儿会做的事情,虽被他们拒绝了,但是能有这么大胆想法的哥儿那也是凤毛麟角了。

    他本来以为他看着和阿玩挺投缘的,才顺势把人带来让他陪陪阿沅,舒朗一下心情,却没想到他竟会劝阿沅干活!

    阿沅的身体如何,再没有人比呼延刀更熟悉的了,他是风吹吹就能倒的,怎么能拿起药锄去药田除草翻地?到时候阿沅累着了又该好一段时间都只能缠绵病榻了,这绝对不允许!

    可是自己该如何委婉地拒绝阿沅呢?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想要干活的,自己贸然拒绝,阿沅定是要伤心的,而且也会在外人面前伤到阿沅的面子,究竞该如何做,怎么两全其美,让阿沅不生气呢?

    都是这哥儿,他饱含深意地看了一眼吴辉,觉得自己以后还是要减少阿玩和他的来往才好,否则不知道阿沅会被他撺掇着干多少会加重身体负担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