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二更君 我要娶姐姐
当平儿想星河去当惠王侧妃的时候, 星河告诉她侧妃不是那么好当的。
因为庾清梦绝不会害她。
但平心而论,倘若不是因为她心里有个道士,这王府侧妃, 应该就是星河最好的选择了。
诚然, 自她自县城回府, 谭老夫人跟苏夫人都对她“恩宠有加”, 但星河心里清楚, 这种恩宠, 是因为她听话, 因为她能够为侯府“出力”。
简单来, 就是侯府可以用她来做一些别人做不了的事。
除了这个外,星河没有任何仰仗跟倚靠,冯蓉自身难保,靖边侯不管她, 苏夫人不是真心爱她,谭老夫人也未必疼她, 她只是个工具而已, 需要自己为自己谋出路。凉七獨家
如果出路, 王府侧妃自然是一条带着艰险的光明大道。
当初为了摆脱兵部侍郎的威胁, 星河故意跟国公府的人接近,庾轩确实对她有意, 但星河心里清楚,作为国公府里的贵公子,庾轩的亲事未必就能自己做主, 他上头可有很厉害的长辈。
而星河庶出的身份,显然够不上。
其实星河也没指望真的能攀得上庾轩,只不过是借他来过兵部侍郎的“桥”罢了。
而如今不用她自己操心寻思, 皇后自己找上来。
这简直就像是苏夫人认为的,她烧了高香。
可惜,星河的心如今不在那上头了。
名利,地位,好看的首饰,锦缎华服,大家族的煊赫,高高在上的荣耀,那都是身外之物。
她心里想要的是那种……能依偎着一个人,安安稳稳的日子。
长睫忽闪,星河抬眸看向李绝。
她还是有些羞于出口。
“我事先不晓得皇后娘娘传我们,是为了什么……后来才反应过来,”星河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足,至今仍有些后怕:“今日虽然有惊无险的过了,可是我、不知道过后会怎么样,万一皇后……”
“姐姐绝不会去惠王府。”
他的语气这样肯定。
星河歪头瞅了他一眼:“怎么这么?”
李绝挠了挠眉角,狡猾的搪塞:“姐姐是要嫁给我的,当然不会去当什么劳什子的侧妃。”
星河轻轻地哼了声:“那,你有没有算过?”
“算?”李绝起初没反应过来,但看着她脸上微变的神情,他立刻明白:“姐姐是我娶你的事?”
星河一面恼他想不到这个,可等他真的想到并不出来,她却又受不了了。
拳头在面前的床褥上轻轻地了下,就像是道士一样。
“谁这个了。”她假装恼怒,故意转开头,却暗暗松了口气,并竖起耳朵。
李绝倒是怔了一下,生恐自己想错了,毕竟星河的脸皮实则是薄的,万一又唐突冒失,惹她恼就不好了。
心翼翼地拉拉她的袖口:“姐姐……”
星河慢慢地回头看他:“怎么?”
李绝看的清楚,她的脸上没有任何气恼,反而带着些许期待。
他的心一下子定了。
“我算过的。”
星河的唇角动了动,赶紧低下头,她含含糊糊地问:“什么?我可不懂……”心里却巴不得他快,的越仔细越好。
李绝怦然心动,索性又往她身旁挪了挪。
这下几乎是贴着她坐着了,星河身子一歪,瞥了他一眼,却没吱声,只又默默地往旁边闪开了些。
谁知李绝得寸进尺,见她退,自己就又靠过来,几乎要把她挤在床头。
星河忍无可忍,挥着拳给了他一下:“消停些,你那里难道不能坐?总是挤着我做什么……”
李绝看着道袍的大袖叠在她的粉白缎子中衣上:“姐姐身上香,靠近些,我心里受用。”
星河好像也看了出来,却没有将他的袍摆撩开,任凭他的袍摆羽翼似的降落在自己的袜上。
她又想到方才他替自己揉药油的情形,脸上有点淡红,低低道:“你方才什么算来着?”
李绝难得地流露出一点惴惴:“我若出来,姐姐别生气。你要不喜欢,我可以再改。”
“你。”星河不敢让自己的期待流露的太明显。
李绝道:“我……其实不喜欢京城。只是姐姐进了京,我才跟着回来的。”
星河隐约听出了一点意思,赶紧不露痕迹地:“其实我也不喜欢京城。觉着还不如在县内安静。”
李绝的眼睛亮了亮:“那姐姐愿不愿意……咱们还回县内去?”
星河差点就忍不住出自己原先也这么算的。
而听李绝也出同样的话,她心里好像也有个声音高兴地笑了声。
“那当然……也是不错的。”她按捺着,低声地又补充了句:“我还想念外公外婆呢。”
“那……”李绝有些口干舌燥:“我不能当大官,也不是世家子弟,姐姐、不嫌弃我?”
星河本来不想直面回答,但若不答,岂不让他误会?
轻轻地摇了摇头,声若蚊呐而清晰地:“我也配不上什么大官儿、什么世家子弟的,也从没指望过。又提什么嫌弃不嫌弃的,不爱听。”
李绝的眼神一下子柔软了下来:“姐姐。”
他张手把星河拥入怀中:“我要娶姐姐,恨不得立刻就叫姐姐嫁给我……”
前一刻还的好好的,有点胆怯的样子,突然就这么放肆。
星河想挣都挣不脱,且人已经给挤在床头,她还保持着屈膝而坐的样子,只能尽量低头,看着像是个乌龟:“你、别……先松开。”
李绝不肯,反而更用了几分力气,感觉她的膝头被迫抵着自己的胸腹,那股香气迷的他几乎失神。
“不然,”他热血上涌的:“我先娶了姐姐吧,娶了后再离京……”
星河觉着自己也成了一团火,尤其是听了这两句火上浇油的话。
“不、不是……急不得……”
她毕竟五月才及笄,所以先前府里就算想把她送给兵部侍郎,也并没有张扬出去,只悄悄地。
而且,就算不考虑及笄的事情,这会儿李绝跟她的事也很难就成。
毕竟一个道士,就算还了俗,也是没有任何身家之人,一介白身少年,凭什么娶她?
她自个儿愿意没用,侯府这里,是绝对过不了关的。
不管是谭老夫人,苏夫人,或者是靖边侯,都绝不会同意。
所以星河先前才想,回了县城的话,到底有外公外婆做主,山高皇帝远,她不再是什么侯府的三姑娘,而外公外婆也自通情达理懂她的心,事情自然好办多了。
李绝搂着她,恨不得就立刻把人抱走,紧敛密藏起来,谁也找不到,谁也觊觎不得。
他仿佛窥见星河心里担忧什么:“我可以叫王爷……帮我出面,”
偷偷地在她的鬓发上亲了下,嗅着那股令人神魂颠倒的香气:“姐姐行不行?”
“王爷?”星河很惊愕,甚至忽略了李绝的轻薄之举,她只拿不准李绝的意思:“怎么出面?”
李绝思索着,认真道:“我留心过了,要成亲不是要有保人,大媒之类么?我叫王爷当我的媒人兼保人怎么样?靖边侯会同意的吧?”
他竟能想到这个!
星河着实意外,惊喜如狂澜一般涌起。
——如果是惠王出面替他做媒,就算他没有任何出身,父亲或许……不至于就拂逆王爷的面子?
星河的心突突跳了几下,挣扎着抬头看他:“可是、可是王爷会听你的……会答应吗?他未必会吧?”
“姐姐放心,只要姐姐觉着这可行,我就能做到。”李绝目光烁烁地望着她,似乎一刻也等不得了,似乎她一点头,他就立刻会去找惠王。
星河的心大乱,脸上已经红的赛过桃花。
过度的狂喜,让她没法儿镇定去思考这到底行不行,她本能地就想先答应下来,但理智告诉她,还得细想想。
“我……你让我再想一想。”她艰难地掂量:“不能、不能着急的。”
李绝的唇上干的很,舔了舔:“我真想立刻就把姐姐藏起来,谁也不能看,只有我一个人能看,能亲,能抱……姐姐,是我的娘子。”
这夜,星河又没睡好。
只不过这次,她的心里满是欣悦,那句“姐姐是我的娘子”,一整宿在她心头回荡。
本来星河想次日去探望庾清梦的,不过昨儿苏夫人一声令下,叫他们禁足,加上平儿的伤还得再养养,自然不能成行。
不料傍晚时分,国公府派人来,是四姑娘想念星河,请星河明日到府一叙。
苏夫人跟谭老夫人没有拒绝的道理。
因为星河在宫内“闯祸”,这种笑话自然传的最快,短短两天,京内几乎都知道了:靖边侯府的三姑娘,虽生得出色,却是个绣花枕头,徒有其表的蠢钝美人儿。
虽是星河一个人的事,但传出去,靖边侯府却也难免给人趁机诋毁。
如今庾清梦竟不弃嫌,仍旧叫人巴巴地来请,两位夫人当然是求之不得。
当即苏夫人派了海桐过去告知星河,让她预备前去。
星河喜出望外。
海桐还带来另一个消息,原来是靖边侯让星河过去书房一趟。
为了让平儿好生再养养,星河只带了翠菊前往。
靖边侯的书房之中,容湛跟容霄竟都在。
星河在外等候的时候,只听到里间是容元英道:“你们都要仔细,尤其是容霄,听你这几天也不读书,也不习武,整天就在外头闲逛,你认识的那些狐朋狗党里头,别也混进什么可疑的人!”
这话别有所指。容霄怎会听不出来,忙道:“回父亲,是老师这两天请了假,明儿就照常去上学了。”
容元英背着双手,走到容霄跟前,肃然地盯着他:“我也实在不指望你建功立业,你要是能跟你哥哥一样安分守己,别给我惹事,就是福分了。”
容霄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嘿嘿地讪笑。
“都是你娘跟老太太惯坏了,哼!”容元英很是烦恼,气冲上来,就想多骂上几句。
星河在外听到这里,知道该是自己出声的时候了,不然靖边侯的脾气上来,容霄又得给狗血淋头地骂一顿:“父亲,女儿拜见。”
容元英回头,这才扔下了容霄:“进来吧。”负手回自己的椅子上去。
星河迈步向内,悄悄看了容霄一眼。
正容霄向着她扮了个鬼脸,嘴型看来,是在谢她来的及时。
正容元英落座,扫了容湛容霄一会儿:“行了,先出去吧。湛儿,好生看着你弟弟,有什么不妥,你不必告诉太太,直接来跟我。你是兄长,别有什么妇人之仁。”
两兄弟退了出去。
星河上前行礼,容元英瞥着她:“昨日听你在宫内闹了事?”
来的路上,星河也猜多半就是为这个,所以并不慌张。
反正事情做都做了,张皇也无济于事,何况就算再来一遍,她也是同样选择。
心里是百毒不侵,面上却还惶恐地道歉:“回父亲,女儿惭愧的很,一时没压住火气。”
容元英哼了声:“看不出你的脾气倒是挺大的。”
“女儿知道错了,”星河诚恳懊悔地:“辜负了老太太跟太太的教诲。”
容元英扫过那张过分好看的脸,扭头看向别处:“你毕竟是头一次进宫谒见娘娘,不出点错儿反而叫人诧异了,我叫你来,也不是为了这件事。”
星河这才真正地惊奇起来:“多谢父亲宽宏大量。”虽然靖边侯并不是什么宽容,而是觉着她从未见过世面,出点错是理所应当,这是一种瞧不起罢了,“不知父亲叫女儿来是为何事?”
容元英道:“听宁国公府四姐明儿请你?”
“是。”
“她对你倒也是不错,你既然入了她的眼,想来也有可取之处,”容元英骄矜地了这句,道:“不过,去国公府,可别跟进宫似的,再闹出笑话来。”
星河更是不解,靖边侯什么时候操心起女孩儿之间的交往来了。
容元英却开书桌的抽屉,从中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这个,你带了去。”
星河看不出是什么,上前道:“父亲,这是何物?”
容元英道:“你带着,明儿前去,若是能见着他们府里的二爷,就把这个送给他。”
“我?给庾二爷?可……这……”星河一时不知从哪里问起。她不晓得这是什么,又不明白为何父亲让自己把此物给庾约。
容元英不悦地皱眉,啧道:“他不是给过你东西么?就把这个做回礼就是了。有什么不能的?”
星河本来觉着此事违和,但又一想,上次在宁国公府跟庾约“不欢而散”,自己一直惦记着跟他道歉呢。
容元英给她这个,这不是正好儿吗?
当下想通,便问:“父亲所极是,只是不知这是何物?”
容元英淡淡地:“你看看就知道了,是一枚玉韘。”
星河毕竟所学的字还有限,并不懂“玉韘”是个什么玩意儿,想要开,又在迟疑。
容元英看着她迷惑的样子:“就是玉扳指,戴在拇指上,免得射箭的时候手指被弓弦所伤。”
“啊,原来如此……”星河这才明白,当下也不再去看,只道:“既然这样,明日若是见着,就送给二爷,若是见不着他,就拜托四姑娘送给他就是了。”
容元英面色稍霁:“嗯,可以。”
交代了这件事,星河告退而出。
那盒子不大,也不重,星河就没给丫鬟拿着,只放在自个儿袖子里。
才出了靖边侯院子,门口处一道人影跳出来:“三妹妹,怎么才出来?”
星河给他吓了一跳:“霄哥哥一直等在这里?”
“可不是嘛?”容霄陪着她往前走,问道:“老爷叫三妹妹干什么?”
星河没看见容湛,想来是先回去了:“吩咐了几句明儿去国公府要注意的。”
容霄捶胸顿足:“可惜明儿我要上学,不然真想跟妹妹一起去。也混他一天!”
星河叹了声:“霄哥哥正经读书吧,我想正经去读,还不能呢。”
“对了,”容霄等她这么久却不是为闲话的:“你这两天没见到道兄吧?”
星河心想瞧了,昨晚才见到,却咳嗽了声:“没有啊,我又没得出门。怎么了?”
容霄盯着她看了片刻:“我刚才在老爷房里听训,正好有个武官来回话,的是那霸州的将军被害之事。”
星河不晓得这跟自己或者李绝有何关系,也不想听那些可怕的,随口问:“又怎么样?”
容霄道:“那凶手至今没有找到,不过,那武官,死去的那人很擅长什么铁砂掌之类的,在人身上,非同可,若是不把淤毒逼出来,时间一长便会损及肺腑。”
星河最不喜听这些杀杀,闻言叹气:“霄哥哥,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害我晚上要做噩梦了。”
“不是,我当然不是吓唬妹妹的,”容霄皱眉瞥着她:“我只是忽然想到,上回道兄来找咱们,身上是不是也……”
星河还没听完,已经明白容霄要什么了,即刻色变呵斥:“霄哥哥!”
容霄被断了,一愣。
星河也没想到自己出声这么急,彼此对视,她忙将声音放得和缓:“霄哥哥,你可别乱呀,这些话咱们私底下当顽话,但若传出去那可非同一般呢。”
容霄才也露出些笑:“我也不是当真,就觉着……就随口跟你一句罢了,你别放在心上。而且我想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
容霄道:“那霸县距离京城足有三四百里地,来回将近千里……”他为保险起见,凑近星河耳畔:“你想,道兄离开不过两天一夜,怎么可能。他又不会飞。”
夜色里,星河的心跳声,竟仿佛是遥远的战鼓悄然擂动,她面上却无比肯定的:“这是当然。”
容霄得到她的附和,也舒了口气:“何况那凶手甚是残忍,竟杀人取头,至今还没找到首级呢……所以父亲刚才训斥我们,叫别在外头乱交朋友,就是怕遇到歹人。但道兄可是正经出家人,罢了罢了,三妹妹我不了,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星河莫名有些心慌。
回到房中,星河吩咐了平儿,起明儿去国公府的事,又把那放玉韘的盒子取出来。
想了半晌,还是忍不住开。
却见是极清透的碧玉质地,像是圆筒形状,一端是齐整的,另一边却是斜形,稍短的那边有道凹下去的浅痕。
星河不通什么箭射,也想不出这个到底是怎么护手指的,只觉着这玉质上佳,一定也很贵,倒是很配庾二爷的气质。
是夜,不知是不是因为容霄跟自己的那些话的缘故,星河果然做了几个噩梦。
她甚至梦到一个可怖的无头鬼,不知为何竟冲着自己大声呼喝,仿佛要找她索命一般,星河不知所措,被追的四处奔逃,却总甩不脱。
等醒来后心嗵嗵乱跳,窗纸上却已经泛白了。
宁国公府。
庾清梦果然比先前憔悴了好些,她的丫鬟请了星河进内,两人在桌边坐了。
星河极为心疼:“怎么就忽然病了?我本来想昨儿来看看,偏家里有事。”
庾清梦轻轻咳嗽两声,笑:“已经好了,妹妹不必惦记。我也知道你家里有事。”
目光相对,星河清楚她必已经听了,便窘然一笑:“又让姐姐听了笑话儿。”
“什么笑话,《增广贤文》里:谁人背后不人,谁人背后无人?那喜欢嘲笑别人的,自己背后也被人嘲笑呢。”庾清梦云淡风轻地。
星河最喜听庾清梦话,津津有味:“姐姐真是博古通今,《增广贤文》又是什么?”
却不料庾清梦也最喜跟她话,尤其喜欢她这憨拙的脾气,闻言抿嘴一笑:“是一本有许多好句子的书,看了会知道些道理……我这里有,回头送你一本。”
星河赶忙道谢。
两人先了几句闲话,庾清梦便问她进宫谒见皇后的事,星河正也要跟她提这个,只是看着她身后的丫头不便开口。
庾清梦抬手,望兰等便退了出去,平儿也跟着退出。清梦才道:“要什么便罢。”
星河低头:“皇后娘娘之前也曾召见过姐姐,是不是?”
“是。”
“娘娘召见姐姐,跟见我……是一个意思的吗?”
“这个,大概吧,我也不很清楚。”庾清梦仍是轻描淡写的。
“四姐姐该是很清楚的吧,”星河望着她清澈的双眼:“所以你才跟娘娘我是门户养大的……就是不想让娘娘看中我,是不是?”
清梦的眼中掠过一点诧异,同时还有一抹激赏。她抿嘴轻笑:“我知道你是个好的,你果然是个好的,是我的知己。”
她星河的那些话,倘若是放在别的什么女子身上,那人必然会因为自卑或者别的缘故而怒火中烧。
但是容星河并不曾这样狭隘。
“你为什么不认为我是嫉妒你才那么的?”清梦故意地问。
星河一笑:“我知道自己并没有好到会让四姐姐嫉妒的地步,而姐姐的心胸,也未必会有暇嫉妒我什么。”
庾清梦笑的极开心:“你啊,我最喜欢听你话,直白痛快的叫人恨不得给你拍掌。只是你也太自谦了,你当然是好……我、我有时候其实也是羡慕你的。”
“羡慕我?”星河匪夷所思:“姐姐羡慕我什么?”
“我所羡的,有很多……”清梦垂了双眸,脸上的伤感悒郁,就如同晴空里掠过来的阴云:“但我最羡慕你的,是……有人真心的知你疼你。”
星河愣神,她呆了会儿:“姐姐指的是……”
“那天那个跟着容二爷的道士,惠王府当差的,对不对?”庾清梦淡笑着看星河,看到她闪烁惊愕的眼神,以及脸上慢慢爬起的红云。
在这一刻,清梦心底涌现的,也许真的是可以称得上“嫉妒”的东西。
因为星河有的,许是她这一辈子都碰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