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 二更君 佑儿是你的!
李绝并没有什么好法子。
他的所作所为也完全跟“解渴”没什么关系。
或者, 跟星河的口渴无关,而只是跟他自己身心之渴息息相关。
星河给摁在门板上,被揉搓的要散了架。
不禁是身体, 连神魂都好像被揉的细细碎碎了。
李绝并没有十分用力, 因为知道她禁不住磋磨。
但情到至深之时, 他心神恍惚, 下手自然也有些不知轻重。
寺庙的精舍, 当然是极为幽静的, 尤其是甚少有人来, 所闻只有山林里的风摇树动, 鸟声虫鸣。
而此刻就连风声鸟鸣都消失不见,充溢整个室内的,只有唇齿相交,那种难以形容而叫人骨酥筋麻的响动。
星河闷哼了几声, 唇被咬的疼了。
她早知道没法儿跟他正经话,每次见了, 总是约束不住, 每次改, 又总是食言。
回想当时在县城内, 他就算每夜都去,但从来循规蹈矩, 从不逾矩,连手儿都没拉过……那时候她跟平儿都觉着真真是个正经的道士。
哪里想到,竟是她们肤浅了。
从前有多谨慎自持的正经, 现在就有多肆无忌惮的放纵。
最要命的是,李绝显然并不满足于一解口渴这么简单。
“嗤啦”一声,传入耳中, 让星河魂飞魄散。
“绝……”被堵着嘴,声音都含糊不清。
而此时此刻,才明白在来的路上,她李绝堵自己的时候,他为什么笑的那么古怪。
呼呼喘气,李绝意犹未尽地,垂眸看着嫣红的唇色,柔肠百结地沉声呼唤:“姐姐。”
今日星河穿着雨过天青色的云纹缎珍珠扣斜襟衫子,外头本来罩着一件银灰披风,先前下车的时候留在车中了。
这天青的颜色矜贵无邪,十分的挑人,但给星河如雪的肤色一衬,却犹如天青云白,美不胜收。
只是料子过于娇嫩,一番揉搓起了些褶皱。尤其是李绝粗粝的手刮着丝滑的缎子,时不时发出嗤嗤的细微响动。
方才李绝一时孟浪,竟把银扣上的珍珠颗生生拽了下来,原本整齐的高高竖起的元宝领子顿时敞开,露出了纤细白腻的脖颈。
他的眼睛被那天青底下的如雪洁白整个吸引了去,只是一点而已,便足以让他怦然心动到无法自已。
“姐姐,真、真美……”李绝喃喃地,渴的厉害,失去神魂,连言语都变得贫瘠。
他想也不想,而只要珍惜面前的美景,将其撷入掌中,唇齿之间。
劲瘦的腰弓似的向后撑起,李绝埋首过去。
“绝!”星河惊呼了声,无助地后退想避开。
但背后就是门扇,而她这么扬首的姿态,竟反而像是把自己更送到了他的口中。
李绝贪图更多,手捏住她的侧襟,稍微用力,“啪”地一声,另一颗珍珠扣也被拽掉!
圆润晶亮的珍珠窜跳出去,落在干净的地砖上,发出细微的哒哒响声,不知道滚落在何处。
随着衣襟敞开,蔼蔼的体香透了出来,微微甜,还带着一股郁郁馥馥的暖意,好像能够将他心里的那点冷伤弥补治愈。
李绝大口地喘着气,掌心热力蒸腾,隔着衣衫,仍烫的人悚然失魂。
他忽地想起那日在库房的浅尝辄止,黯然销魂。
喜欢了她这么久,心心念念地,他却还从未清清楚楚的把这朝思暮想的人看个仔细。
一想到庾凤臣轻而易举地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心里的火便更盛了。
有些急切地,李绝去解星河侧襟的系带。
谁知欲速则不达,仓促中,却反而把系带拉成了死结。
星河急忙去摁他的手,但如何能够阻止,她恼怒地:“我跟你白了……”星河哑声:“你真的想逼死我?”
李绝的眼尾有一点煎熬而狂悦的微红:“我已经叫姐姐选了,是你自己……放弃不选的,难道怪我?”
“你根本没让我选,你叫我怎么选!不过是由着你的心意胡作非为!”星河没法儿再按捺。
“我胡作非为?”李绝盯着她,声调有些变:“怎么跟我好,就是胡作非为?你真的铁了心一辈子要跟着庾凤臣?”
她冲口而出:“是又怎么样!”
李绝的眼睛蓦地睁大:“容星河!你再一次!”
星河知道自己不能再了,她很知道,但就是忍不住:“当初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是庾叔叔救了我!我现在很好!佑儿也很好!”
李绝浑身发冷:“你……”
星河见他松了手,急忙要去开门。
李绝冷着脸,从背后一把将星河揽住,竟是单臂捞着她,就这么转身快步进了里间。
他将星河扔在榻上。
星河被摔的有一点疼,她却急忙地想要逃开。
却给李绝从后摁住,他道:“好,你既然了这种绝情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星河浑身发抖,恐惧袭来:“你混账,李绝,你敢!”
“我怎么不敢,我什么都敢!”李绝把自己的衣带缓缓解开,“姐姐难道不知道吗?”
星河拼命地扑腾着:“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她用尽力气而没法挣脱,就像是被如来佛压在手掌下的孙猴子,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句:“庾叔叔从不会勉强我!”
这句话,让李绝简直失控。
“是吗?他不会勉强你,那么就是你心甘情愿的了?”李绝俯身靠近,看着她无瑕的后颈:“可是,到底是我先到的,姐姐何不也对我‘心甘情愿’,主动些?”
星河顿了顿,委屈而绝望:“绝,你、你真的要我死?”
“我才舍不得呢,”李绝轻笑,看穿了一切似的:“但我也知道姐姐不会死,毕竟,你很疼那个崽子是不是?你怎么舍得他?”
星河猛然一颤,竟失语了。
李绝将她从头到脚地量着,叹息道:“我最大的遗憾,是竟然不记得那次……不过还好,这次我会仔细,”他感觉着手底下的颤抖,想到上回看到她颈间的印记,慢慢地过去,用新的痕迹覆盖住:“姐姐……”
细微的刺痛,星河还未反应,人已经给他翻了过来。
天晕地旋,星河看到李绝暗沉的眸色,好像有无限的情意,又仿佛完全冰冷。
她立刻想起了那个狂风骤雨的夜晚。
李绝擒住脚踝,审视猎物似的,缓缓逼近。
星河挣扎起来,发自内心的本能地恐惧,上回的惨烈的疼,她无法忘怀。
绝对不想再经历一次。
哪怕她曾那么喜欢李绝,也不愿意再经受那种折磨。
星河无法再跟他抗下去,她噙着泪,哽咽:“你饶了我吧,绝。”
“怎么这么快求饶了?方才不还骂的很起劲的吗?”
“我不是,我……”星河不知该怎么解释。
李绝看出她的脸色转白,反而笑了:“姐姐的胆子果然很,怎么就怕的这样,你放心,虽然我很生气,但我绝不会伤害你。”
“你就是在伤害我,”星河心有余悸地摇头,泪跟着四散,只顾求道:“我不要,绝,求求你,别那样……”
她确实是害怕,眼中透出真切的恐惧。
李绝不解,他们都已经有过了,她为什么还这样抵触,或者,是因为庾凤臣?
一想到庾约,他的火气重新腾地上来,将才冒出的一点心软给压了回去。
“姐姐哭什么?”李绝盯着星河,有些冷冷地:“怎么了,就这么想给庾凤臣守贞吗?”
星河愣住,他竟误解了:“不、不是……”
“什么不是,”李绝听见自己的牙齿格格的响声:“能够跟他,就不能跟我了?以后……以后只有我可以碰姐姐!”
星河收住了泪,抬腿便去踢他。
李绝轻轻地握住她的脚踝。
他笑了笑:“别忙,该做的我都会补上。”
窸窸窣窣的,他终于把她的罗袜解了,仿佛是玉雕一样,莹白无瑕的玉笋似的脚,他忍不住发出了赞叹:“姐姐真好看,从头到脚,哪一处都这么美。”
肆无忌惮地亲了上去,李绝瞥了眼星河:“以后,这些都是我的,姐姐也只许记得我……”
她还在哭,只是举起手来遮住了双眼。
李绝看着她哭的发颤,心里也跟着软了软。
突然像是想到什么好的,他安慰星河一样:“姐姐别哭,姐姐跟我的孩子,一定比那崽子好的多呢。”
“佑儿……”很微弱的声音。
李绝正亲了亲她的脚踝,顺着向上,手握紧那织锦的斓裙,几乎没听清她什么。
只听见蚊吶似的哼哼了声。
幸亏李绝耳力极佳,隐约听见了“佑儿”的字眼。
提到庾凤臣的崽子,李绝自然而然是要忽略不提的。
可不知是出自什么样的心理,他停了动作:“你……姐姐你什么?”
星河抿了抿唇,颤抖的语不成声:“佑儿、佑儿是……你的……”
那双凤眼蓦地睁大了几分,仿佛听见了一件旷古奇闻。
李绝盯着星河,看了半晌,又慢慢地拧紧了眉。
轻笑出声,李绝看着手上握着的裙摆:“姐姐何苦啊,为了脱身,连这种谎话都?你不怕回头庾凤臣听见了会活活气死?”
眼泪从星河的手底流了出来:“是真的,”她深深呼吸,把手慢慢地从眼睛上挪开:“是真的。绝,我没骗你。”
李绝细看她的脸色,猛然一震。
他心里认定了星河是在骗他,但是看到她的神情的时候他知道,这不是谎话。
李绝直直地看着星河,却没法相信:“那个崽子……”
室内很安静,显得他的呼吸声都格外的粗重。
李绝简直都不知自己在什么,连咽了几口唾沫:“姐姐你,那个、庾玄佑,他是我的……是我跟姐姐的……?”
他简直不出来,自己听着都觉着荒谬。
星河闭了闭眼睛:“是……”
“就是、那天晚上?”李绝费解的,仍像是完全不懂发生了什么。
星河只轻轻地一点头。
李绝的手松开,那被攥的有些凌乱的裙摆散落,里间的织金翻了出来,金灿灿地,很刺人的眼。
李绝抬手扶了扶额头,他怔怔地看着星河,脑中却飞快地在转动。
庾玄佑,是他的?
对了!当初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他觉着很怪!现在想想,不是因为那个姓,而只是单纯地因为这个名字。
玄佑?玄佑!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玄素来有道门的意思。
但李绝更加记得的是,当初在罗浮山跟星河相识,他曾过她就像是九天玄女娘娘一般。
玄佑!玄佑,这分明是为了他而起的名字啊!
李绝没法形容心里的震撼,他闭上双眼试图调息,内息却一团混乱。
他想去把星河抱过来,伸出手,却又忙缩回。
李绝需要时间消化这个突如其来、仿佛石破天惊般的消息,他站起身要走出去,但才动了一步,他转身看向星河。
他深吸了一口气:“如果那个崽……佑儿是我的儿子,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还要留在庾凤臣身边?”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星河反而镇定下来,她用泪湿的眼睛望着李绝:“我当时差点就死了,是庾叔叔收留了我,是庾叔叔给了我跟佑儿名分,你现在叫我告诉你,然后呢?”
李绝道:“然后,自然是你跟玄佑回到我身边!这还用问吗?”
“可以这么简单吗?”星河笑:“到时候将怎么,要昭告天下,玄佑是我未婚有孕生的?二爷不是他的父亲你才是?绝,我自己再怎么不堪都罢了,我不想佑儿被人指指点点!我也不想再变来变去了!我只想安安稳稳的活着!不要再总是患得患失,不要担惊受怕!”
李绝死盯着星河。
惊怒,而且还有点晕淘淘的没法确信。
但是此刻,他突然想起了皇帝先前跟他过的:弄清她心里想要的是什么。
李绝一直没摸清星河心里想要的是什么,现在,他总算知道了。
彻底的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