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为什么不帮我话？哦我知道了，你喜欢那个黑妞，所以歪屁股。”

    “诶，你点人话行不行？只有你觉得那是在帮她话。”

    “我是在人话，除非你的种族有问题，不然肯定听得懂我在什么。”

    莫琦是被争吵声吵醒的，她看着燕尾服上留下的血迹愣了神，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眼珠。

    呼，还在。

    她的记忆只到恒立将手放在自己的头上，“我输了吗？”

    两人仿佛这时候才想起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晴玲坐到床边，“当然没有，我们现在可是在你的房间。不仅没有，而且还......”

    话到一半，想起什么似的咽了回去。

    “还酷毙了，我从未见过这样的魔术大秀，有种买vip座位却没有给钱的快乐......”

    晴玲伸出一只手顺带把时川的嘴也堵上。

    “而且？魔术大秀？”莫琦挠挠头，却怎么也记不起来后面的事情，“我好像患上失忆症了，什么也想不起来。我是怎么赢的？”

    她接着解开袖扣，发现身上根本没有伤口。那这些血是谁的？

    晴玲猜到她的疑惑，一本正经地胡八道：“那是你把我背回来的时候我流的血，时川用异能把你的时间线改变了，所以才会有点副作用，失忆是正常的，那是弊端，弊端......”

    时川本想，别把他的异能想成那么废物的东西。应用到别人身上的确有失忆的几率，但不是一定会发生的。

    奈何嘴被堵着，根本张不开。晴玲的手还因为感受到他想开口而捂地更严。

    莫琦思考片刻，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谢谢你时同学。不过只有我们知道你的弊端好像不太公平，等我发现我的弊端之后会告诉你的，真的非常感谢！”

    嘿，一个敢，另一个还真跟傻子似的敢相信。

    时川点点头表示接受，心里却在想着：你的弊端根本不用特地，全校都看到了。

    晴玲：“对了，你身体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嗯，没有了。”莫琦的魔术道具整齐放在床头，怀表，帽子，魔术棒...“怎么少了一个？”

    “哦，一维借你的牌斗地主来着，应该是上次那副用的不太舒服。”好在晴玲的反应还算快。

    “我分明是照着他的牌子买的呀……算了，我们去吃饭吧。”莫琦指指怀表，指针已经到十二点的位置，该是午饭时间。

    时川一个激灵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跑出房间。

    “他有事吗？”莫琦还想请他吃顿饭的。

    晴玲揽上她的胳膊，“没什么，别理他，他一向都这么奇怪。”

    .

    如果不是怀表的提醒，他差点忘记那件事情。

    这个时候出现意外可不行，保不齐莫琦又会暴走翻天覆地一番，这该死的学校才不会管。

    他在12:05分抵达寄养处，果然不出所料，看到那个若隐若现的身影。

    “对于杀戮你还真有份专业的执着啊。”时川叹口气挡在狗栏前，里面的白水立即停止叫唤。

    “杀...掉，都杀掉，所有......”夏荫比起从前更加缺乏思考能力，来回不断重复着几个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不出。

    “诶，真抱歉，虽然学校和同学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天使一天降临两次可不行。”时川一只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所谓天使就是因为不会随便降临，才会受人敬仰，变成人们心中期待啊。”

    意外的是那只手短暂的有触感后又落空，“原来已经进化到这种地步了？现在，你还算人类吗？”

    夏荫出现在另一边，依旧颤颤巍巍地往狗栏前移动，眼中只有那个目的地。

    望着他那双无神的眼，还有隐隐泛着蓝的皮肤，看来已经不算人类了。

    仿生人的血液混入到人体里血液颜色会发生改变，蓝色加红色等于紫色，能在白天隐身应该也是这个原因。

    不过现在他只是个未完成体，两种血液还没有完全混合，才会像短路一样若隐若现。

    时川在注意到他脚下的时候，眉头紧锁——他没有穿鞋。

    “现在，你这个脏东西必须得消失。因为不能光着脚在地上玩，这是第五条誓言。”

    他闪身至夏荫面前，抬起一根手指点在夏荫额头的正中心，“死亡时间。”

    夏荫随着他的话消散在风中。

    所有人都逃不过生和死的归宿，生命尽头只有死亡。

    生死不可逆转，但能提前。单纯的预知未来并不算什么有用的异能，所以时川把他的异能进行了开发应用。

    应用到极致，成为时间尽头的生死管理者。

    人造人没有问题，人也没有问题，可不满足于现状，通过一些肮脏手段试图改变自己的出生，违背生死定律，妄想成为超凡物，那对于时川来就是很大的问题。

    他对生是有期待的，每个人来到世上，面对已知最终结局是死亡，却依旧想方设法努力而活，这才是管理者希望看到的。

    何况，超凡物只能有一个......那个流传百年的，制定誓言的。

    夏荫的存在毫无疑问玷污了他的信仰，仿生人可不会相信光。

    “诶，麻烦。”做完这一切，他使劲在衣服上擦手，他居然触碰到两次脏东西，想想就令人恶心。

    “汪，汪汪。”白水对他格外亲切，兴许是因为开拍卖盒时，时川是它第一个见到的人。

    “啊，都忘了还有你。”时川蹲下抚上它的头，“你也许会因为蝴蝶效应，再也不能看这个世界很长时间了，你能接受吗？抱歉，我只能做到这种程度。”

    它的时间本应该在今天停止，现在不过是消除了其中一个最近的被动引发死亡条件。

    “汪。”白水摇着尾巴点点头，大概是选择接受的意思。

    好像它也没有不接受的选项，每个人来到世上都带着生死的使命，狗也不例外。

    时川起身刚准备离开，白水忽然狂吠不止，用头不停撞着狗栏。

    “诶，你想见见给你取名字的人？”

    “汪。”

    “好吧，她这个点应该在食堂吃饭。”时川将它抱起来，像对待孩一般温柔，“不过不允许哭鼻子。”

    “汪。”

    一路上，时川都在不停跟它话，或许是狗通人性的缘故，也或许是那份迎接死亡的决绝触动到时川。

    时而是对话，时而是它独自汪汪汪。

    到食堂门前，白水一下子跳出时川的怀里，伸出一只爪子，“汪汪。”

    “你的意思是就送到这里？你自己进去？”

    “汪。”白水点点头，爪子还是没放下。

    时川思考了一会，蹲下把手放到肉垫上，和他击了个掌。

    击完掌，白水抚上他的头，替他压压被风吹乱的头发。

    仿佛在道别，然后指指不远处的灌木丛。

    这次时川懂了，它是在，不用担心，见完莫琦它会躲起来安静地走，不会给他增加任何麻烦。

    他突然感觉心里某处被触动到，很轻，很软，只是一瞬。未等到他再认真仔细感受，已经转瞬即逝。

    时川在很的时候也曾有过一只狗，然而在现代这种人都能发生变异的环境下，根本不适合宠物生存。

    其实时候的他不算优等生，或者用通俗点的法，他是个人人眼中的低级普通人。

    那时他生活在B区，还不知道自己有预知未来这种异能，他好像比其他孩子懂事都晚一点。

    而B区的守则是，死一个就少一个，整个区都弥漫着死亡气息，没有新生。天知道B区的居民们是怎么活下去的。

    反正他活下去是因为那只狗。他很喜欢那只狗，每天醒着也抱，睡着也抱。在他吃饭前要先给狗喂饱，隔一个时去看一次它有没有喝水，他最喜欢听它吃饱后发出满足的叫声。

    后来的某一天，可能是是个阴雨连绵的夜晚，也可能是个晴天，它突然消失不见了。

    饭盆是满的，水盆也是满的。

    所有人都告诉他，它只是走丢了，过不久就会回来。

    但时川潜意识里知道，它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挣扎几天后，他唤醒了异能。一次次回到过去空间的时间线里改变节点，当然，也经历了三十种死亡结果。

    第三十一次的时候，那只狗就是偷偷躲起来，选择到一个不显眼的灌木丛躲起来等待死亡，好像知道那是它的宿命一样。

    再后来，他被接到A区，送到一个巨大的机械物面前，他们管它叫“天神“。

    那玩意检测完的确会有他这种情况发生，是千万分之一的概率。

    他有了干净的住所，有了充足的食物，还有资本家们为雇佣他送来的无数机械狗和宠物狗。

    可它们跟它不一样，一点都不一样。

    至少时川是这么认为的。

    他也不再会刻意去某个空间里改变什么时间线上的节点，只默默看着即将发生的未来，即便发动异能会使他神经紧绷，长时间不能进入睡眠。

    很多事情，改变是没有用的，就算改变一时，终究逃不过命运的既定。但看看总归能提前有个心里准备。

    他宁愿选择付出这种代价，也不想接受突如其来的噩耗。

    “下辈子要当天使，去天堂也好，地狱也罢。不要来这个扭曲又冷漠的世界了。”他对着那雪白的背影。

    高贵贫贱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起码它还带走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

    诶，从一开始就不该捏造那条时间线，他明明知道的。

    为什么又妄想改变呢？

    “汪。”

    这就足够了。

    因为他曾经也有一只这样的狗。

    .

    穿过人来人往，顺着墙壁溜进学生食堂。我只偷偷的看她一眼，就一眼，希望不会引起注意。

    汪，我第一次见到这么美丽的人。

    会抱着我很多话，没有把我当成商品。

    已经没有机会告诉她我很喜欢这个名字啦，我想，如果她看到我，我应该没有离开的机会了。

    不能在她怀里闭上眼睛，那样她肯定会难过。我要躲起来，跟她玩一场希望她永远都不要找到我的捉迷藏。

    我的一生很短很短，但遇见她足够精彩。

    还有把我买下的那个男孩，他生怕我听不懂，还悄悄站在街角观察我的一举一动。

    其实我很聪明，他第一遍的时候我就懂该怎么做了，偏偏他要四五遍。

    旁边坐的应该是她的朋友吧？真好，我不在也有人能陪着她。

    大家都是很善良的人。

    如果有下辈子，我可能还是会来到你们身边，选择这个有你们的世界。

    扭曲吗？冷漠吗？只要能看到你们就好啦。

    遇见你才是我的使命，主人。